“住口!老狗,你好大胆,敢骂我们寨主是畜牲,你活不了,他们也活不了。”额上有肉瘤的汉子,突然目光注视在吕玉娘脸上,露出一脸淫邪笑意。转了口风,道:“不过,她不用死,她可以活,还可以享受荣华富贵,过舒适的日子。”
吕玉娘极为震怒,似乎想要动手了,凌起石握着她的手腕,低声说:“你何必生畜牲之气,当他狗吠便是。”
吕玉娘诘然一笑说:“不过,这是一头疯狗!”
“何止疯狗,还是癞皮的疯狗呢!”
吕玉娘更忍不住笑了。额上长着肉瘤的汉子并不聋,相隔也不远,自然听到他们的说话,也给气得眼红,向他的几个同伴说:“来,我们先收拾了这小子再跟他们算帐!”他们共有五个人,都朝凌起石走过去。
那个老汉也对他的村人说:“这两位朋友帮我们说公道话,他们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去帮他们,不能让他们吃亏!”
“对,陶伯伯说得对,我们去帮他们。”
“陶老爹,我听你的话!”
“我们都听陶伯伯的话!”
几十个村人都响应老汉的话,要帮凌、吕两个,凌起石摇手道:“陶老爹,你们不要过来,现在,他们冲着我兄妹来了,你们最好作壁上观,你们不用替我们担心,打得过,我们才打;打不过我们会逃,我们有马,他们没有,他们是追不上我们的。陶老爹,请你制止大家过来,到我兄妹应付不下的时候,你们再来帮忙也未迟。”
陶老爹听了,果然劝村人不要走得太近,身穿蓝布衫的汉子首先朝吕玉娘进攻,吕玉娘那容得他近了身,马鞭一抖,“啪”一声,打在蓝衫汉子的肩头上,打得他“哎呀”一声大叫,踉跄走出两步,还没站得稳,马鞭又到,“啪”一声打在原来的肩处,痛得更甚。
吕玉娘接着一连几鞭都打中蓝衫人的伤处,打得他满地乱滚,不敢站直身子,但饶是如此,吕玉娘仍然不肯住手,村人都鼓掌叫好。
突然,村人的掌声停了,有人发出惊惶的尖叫,指着由吕玉娘后偷袭的矮汉。
吕玉娘并末理会村人的惊呼,她仍然鞭打蓝衫汉子,眼看那矮子已走近吕玉娘的马后,只要一扑就可以偷袭吕玉娘了,但吕玉娘仍似未觉,正当村人的心都急得要跳上喉头之际,吕玉娘发出的马鞭陡然回头,不偏不斜,“啪”的一声响,打在矮汉的手腕,痛得他连刀也丢了,狂叫疾退。
她打掉了矮双的刀,再一鞭,把刀卷起来,向外反抖飞射,刀光如电闪星流,射向额角长了肉瘤的汉子的胸膛。
那额角长瘤的汉子闪得快,却射中了站在他身后那个人的胸膛,当场死了。
他们五个人,一死、一伤、一掉了刀,只有额角长瘤的汉子和一个穿灰衣的汉子未曾出手。
但形势已十分明显,再打下去,吃亏的自然不是对方,对方只不过女的出手,还有那个男的,若果男的也出手,那就更不堪设想了。额角长瘤的汉子便想到逃走了。
但是,吕玉娘先毙了蓝衫汉之后,再追击矮汉,毙了那矮汉。
她见那额角长瘤的汉子要逃走,便把他拦住,道:“怎么,想溜!刚才的豪气到哪里去了!这是你招惹我,不是我招惹你,要溜,可没有溜得这么容易!”
那额角长瘤的汉子恐吓道:“臭丫头,你别得意,等一会,我们的寨主来了,你就休想活了。”
“那是等一会以后的事,我现在就要你的命,你的尸体可以叫人搬走,你的狗心就得留下!”吕玉娘边说边把马鞭一抖一卷,“啪啪”的两响,但这是虚招,并未打到他的身上。
他以为是自己闪躲得快,增加了信心与勇气,居然向吕玉娘反击。
吕玉娘“嘿嘿”冷笑声中,抡鞭狂扫,“噼啪”连声,一口气打了对方十二鞭,直把他打得抱头狂呼,又是满地乱滚,满身都是血污与泥沙,狼狈万分。
灰衣人见状,转身狂奔。吕玉娘还想再追,凌起石拦住她,道:“别追了,由他去吧。”
吕玉娘急道:“大哥,他一跑,准是回去报告白额虎去了。”
“我正要他去报告白额虎,我们本来就要去找他,他的地方必有机关陷阱,危险重重,不如让他前来,我们可以以逸待劳,他又犯了虎落平阳大忌,胜过我们去找他许多了,你还是先杀了这个家伙,我们再和陶老爹他们共商破敌大计吧!”
“好!我把这厮杀了再说。”
吕玉娘以一条马鞭,轻易就收拾了四个匪徒,村人都视她为神仙,但对凌起石则不大看得起,因为他未出过手,身上又无佩剑,不像是个英雄人物。
村人把吕玉娘视为仙女,特别是那些老大娘更是啧啧称奇,似乎不相信一个女人能以一条马鞭可以杀四贼。可是目睹的男人们则指天发誓说这是真的,并且绘影绘声,加枝添叶,把吕玉娘说得比实际更胜几筹,真是个仙女。
村人一面招待吕玉娘和凌起石,一面把那四个死了的贼人埋了,心情是十分兴奋的。事情告一段落,也未见白额虎有什么动静,只一批过路的客人来了。
他们是蒲老板他们那一批,村人是喜客的,又在心情喜悦中,招呼自然更好。可是蒲老板他们看到凌起石与吕玉娘两人,恍如见到鬼魅,惊惶失措,使村人大为诧异,甚至怀疑他们不是好人呢。
马脸人马忠骇然道:“你,你,你……”他一连说了几个你字,再说不下去,因为他本来以为对方是鬼,但他又见到凌起石与吕玉娘两个与村人如此熟络,自然是人,不会是鬼。
吕玉娘朝他翘一翘嘴,冷然笑了一声,却没有出声。
她那一笑,在马脸人看来,不但含有讽刺成分,而且,还有阴冷成分,所以看得他心头一凉,冷汗也暗流了,他在怀疑:“她到底是人是鬼?”
“嗯,你怎么?怎么不说下去?”凌起石挑战地说。
马脸人道:“我问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什么?你说什么?”凌起石开玩笑地说。
马脸人一窒,但仍然再说:“我问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凌起石目光一闪,狡滑地盯着马脸人道:“依你说呢,我们是人还是鬼?”
这使马脸人难答了,如果说他是人吧,自己明明见他给老虎衔走的;如果说他是鬼,他又活生生的和自己说话。如果说他是人,自然会闹笑话,如果道他是鬼,必受到对方报复。
马脸人沉吟着,久久无法回答。
凌起石催他:“怎样?我是人是鬼?”
“你是鬼,不是人,你是虎伥,来害人的。”马脸人突然胆子一壮,大声说。
凌起石冷笑道:“我说你活见鬼才真,你连人与鬼也无法分辩,还有什么判断力可言,姓马的,你活见鬼了。”
吕玉娘道:“大哥,我们放走的人,大约快来啦,我们要不要派个人出去把风?提防敌人突袭?”
“妹妹,你学乖啦!你放心,我早派人去监视了,任他狡猾过狐狸,也瞒不过我们,如果他们来到三里外,我们就已经知道了。”凌起石满有把握地说。
但吕玉娘有点不大相信,村人也脸有惊异之色,因为这里没有少了任何人,怎会有人去监视敌人来袭?
蒲老板道:“石兄弟,我想问你一件事,希望你能回答我。”
“你问吧,能回答的,我一定回答的,不能回答的,我便无法遵命了。”凌起石说。
“那当然,我不会使你为难的。”蒲老板说,“昨日,我们明明看到你们给老虎衔走的,怎会还活着。”
凌起石笑道:“原来你们以为我给老虎咬死了,怪不得马镖师问我是人是鬼啦!”稍歇,又接下去道:“你们看到我们和老虎在一起,这是事实,看到我给老虎咬死,就看走眼了,你们怎也想不到,那老虎跟我是老朋友,老朋友见了了,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来咬我?它告诉我,说它见得人多了,有的人貌似忠厚,心实狠毒,它要我带眼识人,不能胡乱信任人,对于那些存心不良,专心乘人之危,落井下石的人少惹为佳,绝不能做朋友!我们听了它的劝告,所以便自己走,不愿再和人群在一起了,我这样回答,你可满意?”
蒲老板等人都深感惭愧,脸也红了。
村人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纠葛,但都同意凌起石的话,都说凌起石说得有理。
这一来,更使蒲老板等人羞愧得无地自容,恨不得地下有个洞,可以钻进去躲躲羞。
吕玉娘看着他们,露出得意的神态。
凌起石指着和尚骂秃驴,把蒲、马等一班人骂得狗血琳头,羞愧满面。村人不知内情,凭直觉表示意见,支持凌起石,又把蒲马等人骂了一顿,淋漓痛快,吕玉娘感到十分开心,展颜微笑,更美了。蒲老扳看在眼里,心头为之一荡,几乎把持不住,急忙别转头去,问道:“石兄弟,你过去到过这里了?”
“没有,这还是第一次经过的!蒲老板,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记得你说过,你和那老虎是老朋友,你既然是第一次经过,怎会是老朋友?”
“蒲老板,你这话很有趣!我问你,假如我们这次同行建下深厚交情,十年八年之后,再在东海或塞外见面,你说我们算不算老朋友?或者在东海与塞外都不算,一定要再在这里见到才算是老朋友?”
“你是说,你过去在别的地方已经和这老虎相识?”
“你以为无此可能?”
“我不敢说无此可能,但这可能却很少!”
“何必很多?就只一次已经很够了!老实说,有的人真是未必比得上禽兽呢!禽兽是喜怒形于色的,那些人却狠毒藏在心中,更难提防呢!”
凌起石指桑骂槐,马蒲他们一伙人自然听得懂,但因为凌起石是泛论,并未指名道姓,若非知道内情,是不会了解的,村人就听不明白,因此,蒲马等人心中虽然气愤,却也不便发作,就这样,蒲、马等一伙人只好吃哑巴亏,给凌起石转弯抹角的骂了一顿,忍着一肚子气,要等机会发泄。
凌起石假作不知情,骂了对方一顿之后,又道:“听说敌人就要来袭击了,你们来得正好,你们都有一身武功,又有义气,正好帮他们一个忙,给贼人迎头痛击,不让贼人得逞!你们不会拒绝吧?”
“这个,”马脸人刚说了开头,便侧望蒲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