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手。
突然,凌起石喝道:“你若接得下我三招,我就饶你不死!”
“好小子,你好狂!”铁扇书生恨恨地说。
“狂与不狂,马上就可见功,你急什么?看招!”凌起石右手微微抬起,缓缓推出去,指尖向上,掌心向外,五指分开,手腕向左右微摆,正如小孩子相戏,哪里象是高手发招。铁扇书生大感奇怪,不知他什么用意,却不敢大意,仍然全神贯注,全力应付,可是来招缓而无力,风劲全无,自己实在无法用得上劲。正淆惑间。忽觉对方掌劲狂烈,如涛似潮汹涌而来,而且范围甚广,周遭数尺之内,尽是狂涛暗涌,把他包围着,不容他有逃窜机会。他大惊之下,立即使出浑身解数,收起铁扇,双掌抡动,护住全身,不求有功,只求无过,他知道只要接得下对方三招,便有生望了,至于求胜,他已无此奢望了。
铁扇书生一口气用上十招二十招,抵消了对方第一招,但一招刚完!二招又至,凌起石根本不用变招换式,仍然是那一招,只不过踏上一步而已,因此,若果说是他第一招的后劲,并非第二招也无不可。
凌起石的第二招威力更大,他在用实之际,猛沉手一抽,再旋掌一翻,掌心向下一按,便即收掌。
铁扇书生有了第一招的经验,这一次更加不敢妄动了。他沉肩坠射,双足紧紧踏实地面。可是等了好十会,仍末发觉有掌风袭来,又起疑心,怀疑凌起石另有什么诡计。怎料心才这么想,一股狂烈无比的劲风已经由他左边涌来,他急凝真劲,使出千斤坠功夫,硬挡狂涛劲风扑击,竟是抵挡不住,千斤坠也不起作用,被撼得连退两步,忽又狼狈冲前,周围椅桌都给撞得四倒五裂,如在狂风中乱撞乱飞。铁扇书生再难立足了。
铁扇书生明显地支持不住了,但凌起石发了第二招,还有第三招未发呢,铁扇书生也明白到这一点,所以,在站立不稳,东倒西斜的时候,趁势穿窗外出,逃走了。
他在路上遇到邬家的一个庄丁匆匆忙忙,满头是汗的跑得气喘吁吁,他是和铁扇书生相识时,便问铁扇书生,去哪里,铁扇书生随口答于一句去邬家庄,庄丁大喜道:“大爷你去得太好了,刚才来了几个强盔,杀人,劫掠,好凶啊!我去报告老爷去,大爷,你快去吧,去把他们都杀了吧!”
“什么?有人到庄里行劫?庄里不是有许多人!难道打他们不过?”
“是啦,他们凶极了,我们死伤了好多人。”
“现在他们呢?还在庄里吗?”
“在!我出来的时候他们还在。”
“好,我收拾他们,你快去吧,庄主在楼上。”
“好的,我会快跑的。”庄丁喘着气继续赶路,一直跑到得意楼,已经支持不住,坐在门口猛喘大气了。
他想,我要好好歇一下,才去禀告老爷,庄丁这样想,便坐在门口歇息。可是,得意楼的伙计发现了他,给了他水喝,却叫他千万要等着,不可上楼,否则就会没命!庄丁听得骇然失色,脱口反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我是由庄里赶到这里来的,怎能不见老爷?”
伙计说:“你且先听听楼上有什么声响?如果你一定要上去,我不会拦阻你的,我劝你不要上去,是为你好,至于你听与不听,是你的事。”说完,便走开了。
庄丁早先走得头晕眼花,满天星斗,对身外一切全不理会,自然一无所觉,此刻听了伙计的话,留心一听就听到楼上有打斗与咒骂声,他吃一大惊,急忙爬上楼梯要看个明白。
楼上,凌起石打退铁扇书生之后,便转向对付那个使用烟杆子的老头子了。小老头已经退下,他的对手则由杜松龄接下。
杜松龄一面打一面偷看凌起石和阎王杆交手。阎王杆仍用烟杆,凌起石亦仍然是空手。阎王杆早已留意凌起石打退铁扇书生的招式,觉得既平凡,又精妙,恍如平地耸高山,易见难扳,心中已暗暗忖测,未有对付办法。凌起石已经成了他的对手,替下杜松龄了。
他看着凌起石说道:“怎么,你就准备就用空手接我几招?”
“这是你说的,可不是我,看招!”凌起石发招了。
凌起石不存俗念,不理江湖规矩,任性异常,他不满阎王杆那老气横秋,倚老卖老的态度,所以话也不愿多说,就发招了。
他第一招就使出乾坤大法,而且用上了七成功力,一掌劈出,暗涌如潮,冷锐无比,阎王杆要试他的功力,也用上真劲,用上了八九成功力硬接来招。双掌接实,凌起石身子一晃,侧身卸去来势,稳住了,阎王杆却退了一步,他是比凌起石逊色了。
不过,他只退了一步,而且并未受伤,倒是颇出凌起石意外,不由的注目凝视他一眼。他却没有想到,阎王杆的惊骇更甚。他已用上九成功力,自己反而后退一步,对方只是身形一晃,这就是说,即使对方用的是十分功力,也是互相扯平,自己占不到丝毫便宜。杜松龄的功力已经使他惊奇了,凌起石似乎比杜松龄更年轻,功力却比杜松龄高,这两个少年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年纪轻轻怎会有此功力?照理他们有此身手,江湖上应该有传闻了,怎么没有?
阎王杆过去是黑道上鼎鼎有名的头子,凭一根烟杆子曾经不知打败了多少名家,近年来自觉功力不但末退,更是纯炼,更深厚了,几个月前他曾击败过不少成名人物,证实自己没有估计错,但此刻却显得如此不济,居然被一个年轻小伙子一掌震退,如何不感到震骇?
凌起石与对方在凝视片刻之后,双掌一错,断然说道:“来,你再接我一招!”一记“排山运掌”,立即幻出无数掌影,如潮似浪的汹涌推前,顿时把阎王杆会罩在掌影之下。
阎王杆是个武学名家,一看对方发掌,便知应付不易,再也不敢稍存松懈了,暗运内劲,力贯双掌,右手发掌,志在防守,左手持烟杆使出“梅花点穴法”手腕轻颤,烟杆头便向凌起石的手部几处穴道猛点。
阎王杆过去就是赖这一招挫敌成名的,年来功力大进,当然出手更狠更准,因而信心也更强!虽然刚刚吃过亏,还是信心十足,以为自己这一招“梅花点穴”应有收获的,怎料他估计错误了,凌起石在他的梅花点穴攻势中,一点也不退让,屈指疾弹,一下不多,也一下不少的刚好是梅花瓣之数,五下,而且不偏不倚,每一下都弹在烟杆上,弹得火星飞溅,安然解危。左手还有余力发招攻击对方呢!
又是一掌接实了,这一掌,凌起石怕吃亏,已用到九成功力了,较量之下,和前一次大致相同。凌起石是身形一晃,立即稳住,阎王杆这一回是退了一步半才站得稳,右手虎口奇痛,使他本能地猛摇手,看来是受伤了。
阎王杆再次吃亏,怕凌起石追击,一抖手中烟杆,争取主动,先发招,后说话。他说道:“臭小子,你也接我这一招!”烟杆疾点向凌起石的“膺窗穴”,招狠势劲,风声刺耳。
小老头冷眼观战,暗为凌起石着急,慌忙提醒凌起石,道:“小伙子,小心了!”
“老人家放心,孙悟空总跳不出如来佛祖的五指山,他爱在我面前要花样,也要不出什么来。”凌起石说着话,已经一连接下七招,挫了对方锐气了。
“杜兄,你怎样?没问题吧?”凌起石问。
“没问题!”
“有把握取胜?二十招之内有把握吗?”
“我们比赛一下,看谁先获胜好不好?”
“好!现在就开始!”凌起石说。
阎王杆与玄风道人都给气坏了,他们享誉江湖二十年,黑白两道人都闻名丧胆,想不到却给两个年轻人作为比赛对象,这口气如何忍得下?两个人都大为震怒。
玄风道长使出道家的“无为剑法”,轻灵翔滑,虚实难测,一剑飞舞,飘渺不定,杜松龄也不敢怠慢,尽施所长,节节抢攻,两剑所发出寒光剑气,远达丈外,酒楼本来就不宽敞,再加上两对人打斗,更显得狭隘了。
凌起石错掌而上,忽指忽掌,用实之际却是指锋点穴,明明是掌劈的,到头来又变成擒拿,叫阎王杆防不胜防,他的烟杆子在江湖上有阎王杆之称,辣毒可知,此刻也无法发挥威力,不管他怎样使用,发什么招,总是迟了一步,受到对方所制,因此他一直处在下风,受制于人,他甚至看得出对方末尽全力,故意不下杀手,他不明白对方何以如此,目的何在。
激斗中,凌起石突然拾起地下一双筷子掷向阎王杆,不知怎的掷不中,却斜斜飞向玄风道人。
玄风道人不虞有此,发觉已经太迟,躲不开,也挡不了,在无计可施之下,只好碰碰运气,摹然低头蹲足,扬剑招架,他在情急之下,只记得回避暗器,竟忘了应付杜松龄,结果吃了杜松龄一剑,伤了左臂,伤得不轻,半月之内,只怕难必复原。他中招骇叫未已,大腿又中了一剑,看来伤得也不太轻。
在一刹那时光,玄风道人先后中了两剑,知道再打下去也难有好处,便借退逃走,穿窗外出,瘸着腿,忍着痛逃了。他先败于小老头,再败于杜松龄,再也不敢停留了。
“杜兄,你胜了!”凌起石说。
“不!若不是你助我一臂,我还未能胜他的,应该是你胜。”杜松龄说。
“我们不要争了,我且收拾了这个老家伙再跟你聊天。”凌起石说完,马上用出阴阳掌,虚实并用,双掌翻飞,一轮急攻中,迫使阎王杆连连后退。
阎王杆已经二十多年不曾吃过败仗,因此他震怒无比,恍如受伤的猛兽,一根烟杆子使出无穷招式,忽用烟嘴进攻,忽用烟斗进攻,不论用哪一端进攻,那个烟袋却并不闲着,必然同时使出招式,配合进攻。
阎王杆另一只手也不空闲,发出招式配合烟杆进攻,招狠势猛力劲,所有的人都已退开,避免受鱼池之惑,凌起石是唯一不避的人,因为他与阎王杆交手恶斗,无法回避的,他在对方猛烈狂攻之下,不但支持得住,还能还手,不但是平手,还处在上风呢。
阎王杆一连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觉得气向上涌,心头无比烦躁,环顾当前形势,对己非常不利,若果再缠斗下去,势必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