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明知里面有……你为什么还要喝?”叶云娟是实在说不出那两个字来。
“我不打紧,你自己注意不要碰就好,不然你那纯洁无瑕的身子可就要破了。”隔着薄薄的纱幔,她看到月娘一步三摇地带着两个少年走了过来,头上金簪上缀着的流苏晃荡地厉害,难怪这种东西都叫步摇了。
“公子,这是竹远,这是竹宏,都还是刚进来没多久,但是技术一点儿都不差的,虽然容貌比不上公子您,但在咱这青竹园也是数得着的了。”月娘撩开纱幔,跟在她身后的两个少年走了进来,原本就不大的暖阁有些拥挤起来。
这次不用方绾沁使眼色,叶云娟从钱袋里取出一锭银子递给月娘:“行了,走吧。”
结果银子,月娘喜笑颜开,对着两个少年说:“伺候好两位公子。”语毕又一步三扭地走了,撩开的纱幔垂了下来,叶云娟动作很快地缩到了角落,一副自己不存在的样子,两个少年看到此情景,自然明白了,一左一右地在方绾沁身边坐了下来。
“公子贵姓啊?”竹远拿起桌上的酒壶给方绾沁斟酒,竹宏剥了一粒花生送到方绾沁的嘴边。
“本公子姓方。”吃下了竹宏喂的花生,却推开了竹远的酒:“本公子才刚来,你们就想灌醉我吗?咱们聊聊天如何?”
“好啊。”竹远跪坐起来,“公子既然不想喝酒,就让小的给公子捏捏肩吧,小的按摩的手艺可是园里顶尖的。”说着一双手就搭上了方绾沁的肩膀,轻轻地捏了起来。
“竹远、竹宏是你们的本名吗?”方绾沁嘴里都是竹宏送进来的吃食,说话也有些含糊,但还是能听明白的。
“公子说笑了,进了青竹园,那还能有自己的东西。”一直沉默的竹宏淡淡地说道,别说名字,连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唔,也是。”方绾沁不以为意地道,一时间也不知道再该接什么,只得细细打量起仍坐在身边的竹宏,的确是上等的容貌,骨架纤细,是营养不良的结果吗?还是为了工作必须如此?双手白皙,十指细长,若不是身处这样的地方,多半会被人当成养尊处优的少爷吧。
“你们为什么会进这里来?看着也并不像有断袖之癖的样子呀。”方绾沁这话一问出口,感觉肩上的双手僵了一下,竹远苦笑道:“就算有断袖之癖,哪怕家中情况好那么一些我也只会到此处当嫖客啊。”
听闻此言,竹宏瞪了竹远一眼:“住口,这些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方绾沁早有所悟,也不动声色,看来这青竹园和世间的窑子都是一个道理,没有人会自愿做这种卖肉生意的,穷苦人家出身也就算了,若是再生一副好皮相,就是灾难,这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你们这儿有女客吗?”既然他们不想在自己的身上多说,那么问些别的总是可以的吧。
“女客?”竹远有些古怪地看着方绾沁,“您看这一眼看过出,除了个别服侍的侍女,可有女子?谁家姑娘夫人敢冒这天下之大不韪来这里呀?”
“呵呵,也是。对着这满园的臭男人,可还真是辛苦你们了,毕竟不是每个男人都像本公子这么帅气的。”方绾沁轻笑一声,笑容看得两人都是一阵出神,虽然有些习惯了男人的拥抱和亲吻,却是头一次为了一个男人的笑容失神,他们果然被折磨得不正常了吗?
“对了,这拍卖几时开始?”方绾沁不是没想过要救这些人,可是她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她要是出手,事情一准闹大,事情一闹大,她就在这城里呆不下去了。
“快了,公子也要试试吗?”竹远看着明显兴致勃勃的方绾沁问道。
“看情况吧,毕竟本公子也没那么财大气粗。”目光掠过纱幔,搭好的台上站着几个人,看样子的确是快开始了。
一个又上兜着红布的人被牵上了高台,看身形就知道是个男人,个子还挺高,和叶云娟差不多高的月娘站在那人身边仅仅到那人胸口,男人的双手背在身后,应该是被绑了绳子之类的东西。
换了一身大红衣服的月娘示意身后的人敲了一下铜锣,把园子里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这才开口道:“让各位爷久等了,现在,就开始拍卖了,底价是一千两。”
这时,一个粗豪的声音响了起来:“月娘啊,你连人都不让我们见却要开始卖了,这买卖是怎么做的呀?”
“哎哟,瞧我忙得,对不住啊,各位爷,是奴家的错,都把这茬给忘了,奴家这就揭下盖头来。”月娘一边陪着笑一边揭下了男人头上盖着的红布,男人的真容终于曝光,“这小子叫竹夜,可是难得的好货色,您看看这长相,这身子,一千两的底价都算少的了。”
即使隔着纱幔,即使暖阁和高台隔了起码几十米,但以方绾沁的目力还是将那男子的面容看得清清楚楚,一头柔顺泛着光泽的金发,深邃迷人的紫色眼珠,鼻子是她前所未见的挺直,这竟然是个西域人!
十一、拍卖
红布一被揭下来,场中便像溅了水的油锅般炸了开来。爱萋'
“哟,月娘,你们这是打劫了西域的商队啊?竟然整了个黄毛小子来。”底下的客人叫嚣着起哄。
“哪能啊?这可是咱们花了真金白银买回来的,各位爷尽管放心,只要今儿个拍下来,以后出什么问题园里担着。”月娘捏着手绢的右手拍着领口大敞的胸脯,虽然十老鸨,却也少不得让客人们上下其手得摸几把,没必要裹得那么严实。
“也是哈,山珍海味也有吃腻的时候,换换口味也不错,底价一千两是吧?爷出一千五百两。”先前起哄要看容貌的男人一口气给加了五百两,不少跃跃欲试的人们都没了兴致。要知道一两银子就够一家四口过一个月的了,虽然都是来寻乐子的,但还是普通人居多。
“哟,是陈爷呀,真是谢谢您的捧场。各位,陈爷出一千五百两,还有出更高价的吗?”
“我出一千八百两。”
“一千八百五十两。”
激烈的竞价开始了,刚才被那个陈爷一下加了五百两,让众人情绪高涨,但出价的人都算谨慎,再也没有给过高出三百两的价格。
方绾沁原本也想喊个价过过瘾,无奈囊中羞涩,只好转作他想。
一边和竹远竹宏喝酒一边套取消息:“你们知道这个竹夜是怎么来的吗?”
“多半是买来的,也可能是路上捡来的,谁知道呢。”也不知是酒的作用还是春药的作用,原本话不多的竹宏此刻双颊微红,眼神也迷离了起来,一双手更是大胆地搂住了方绾沁的腰,脑袋靠在她的肩上,轻轻地蹭着她的颈窝。
“公子,我们伺候的不好吗?所以您想要那个竹夜?”竹远也是好不到哪去,许是有些热,本就没怎么束缚的衣衫被他自己扯开了,若隐若现的胸膛和裸露的肩膀再加上迷茫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媚态毕露。
有些吃惊地看着两人的变化,方绾沁不禁好奇酒菜中到底放了什么药,还是只是剂量的问题?而她更好奇的是自己,虽然说春药什么的对她没有作用,可是按以往的经验来看她应该是很容易被诱惑的呀,司暮槿和雷天狂两人都轻轻松松地就把她推倒了。可是现在对着这两个不断碰触自己身体的男人她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是为什么?
外面的竞价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经过几轮抬价,价格已经达到了五千两白银,方绾沁决定去搅搅局。
左拥右抱地站了起来,方绾沁带着竹远竹宏走出了暖阁,对着高台上的月娘喊到:“白银一万两。”
看着她走出去的叶云娟第一时间就感觉不太妙,当追出去的时候已经阻止不了从她口中说出的那五个字了。白银一万两……完了完了,娘娘,不,公子疯了!她们两个全身上下加起来也不过才四千两不到啊!她她她、她怎么敢……
一、一万两?月娘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从青竹园开始营业以来这种拍卖最多也不过是拍出过六千而已,现在是一万两啊!
场中鸦雀无声,隔了好一会儿,出价五千的那个人才冷哼一声,说道:“这位小兄弟看着面生啊,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拿出这一万两银子来,别是空口白话,到时扯破脸可不好看。”按此人的想法,能拿出一万两的哪个不是这城中数得上的人物?这小子嘴上无毛,撑死了也就是哪家的败家二世祖,可是二世祖也不能一下就动用一万两白银啊,他对自己能拍下那个西域男子还是挺有把握的。
沉浸在一万两中的月娘闻言醒悟过来,陪着笑脸道:“这位公子,敢问您是哪家的少爷?不知身上带的银子可够?需要遣下人回去取么?”话虽然客气,可是边上的一众护院已然围了上来,别的不怕,就怕她少爷脾气一上来就捣蛋。
“呵呵,要不怎么说狗眼看人低呢,公子我出门哪次不是十几万两银票在身边的?”语毕松开搂着竹远的右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票随手扔向高台,口中冷笑道:“老婊子,拿去买些脂粉看能不能填上你脸上的那些沟沟道道。”
又瞥了一眼刚才说话的男人,唇角一勾,似笑非笑,道:“年纪大了就别学人家出来风流了,人家正在兴头上你却不行了,多丢人。”
月娘让人拾起了地上的银票,当看到上面的数字时忍不住心头狂跳:“公子,这一千两是给奴家的赏赐吗?”
一千两……叶云娟只觉得好像被人割了一大块肉去,公子就是个败家玩意儿啊,居然甩出一千两让老鸨去填脸上的褶子,不行了不行了,她要歇一会儿,指不定待会还要出什么幺蛾子。
原本被方绾沁讽刺的那人还打算出手教训教训她,可一听月娘说出一千两,立刻打消了念头,开玩笑,随手就能拿出一千两作打赏的人物岂是他能招惹的?
“这位公子开价一万两,还有出价更高的吗?”其实事情到了这一步,月娘也就是走一下程序了,人家都把价开到一万两了,谁还有这个底气再去竞价?别到时候人没到手还平白得罪了一个大人物。
“急什么?”没人吱声,倒是方绾沁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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