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告诉我她相当皇后。也不怕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放弃过皇位,她承诺会帮助我,所以我才放她去京城。”
雷天玥说的这些话要是在平时肯定会被扣上谋反的帽子,影卫在边上听得直皱眉,对于方绾沁的背景他们并没有深入调查,可是玥王现在是怎么回事?找死也换个死法啊,这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就算是太后也保不住他啊!
无论是雷天玥还是影卫都以为雷天狂接下来肯定会发怒,然而雷天狂并没有,只是面无表情地说:“你以为我没看出来吗?她的聪慧、胆识和隐忍都远远超过了普通人,甚至超过了我,我不是没想过她的过去到底是什么样子,只是我不敢想,我怕知道的多了她就会离开我。你说她想要皇后?我倒希望如此,这样我就能把她留在我身边,可是她不会稀罕这些的。”
都说感情的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是雷天狂在这场迷局中却清醒地很,不是他不爱她,而是太爱,他也想让自己当局者迷,这样至少证明他是在这个局中的,可是,他其实始终在这个局外徘徊,不得其门而入,最悲哀的是他自欺欺人得让别人和自己都以为自己深陷其中。
雷天玥没有想到事情会往这样的方向发展,想出言安慰,却不知该如何措辞,两人的面前,熊熊火堆中的木柴发出“哔啵”的爆裂声,今夜,不知如何安眠。
夜深了,草原上的风仍带着一股萧瑟,大部分人都已经睡去,只有巡逻的守卫还在帐篷外面游走,雷天狂睁着眼睛看着帐篷的顶端,毫无睡意。
如今,窗户纸被捅破,自欺欺人的假象再也维持不住,他在想,以后该怎么办。
他应该去找她吗?明知她可能有其他男人的情况下?不去找,他接下去的日子恐怕会度日如年,可是找到她之后,要是情况真的像雷天玥说的那样,他又该如何自处?干脆放弃?还是把她从别的男人身边抢过来?可是她会愿意跟他走吗?这么自问着,雷天狂却是笑了出来,她不会愿意跟他走的,如果她身边已经有了别的男人。
心痛在预料之中,在预料之外的是竟然会那么痛,就像有人拿着刀子在他的心上捅了一刀还不够,还捏着刀柄慢慢的转,想起大婚之前太后同他说的话,他想,这就是心如刀绞的滋味吗?父皇当年就是这么爱着先皇后吗?
雷天玥背对着雷天狂,出门在外也为了省事两人共用一顶帐篷,听着背后雷天狂略带自嘲的笑声,心中颇不是滋味,照这样下去,雷天狂这个皇帝是当不久了,他又还没有子嗣,皇位的第一继承人理所当然是自己,可是,他为什么一点都不高兴?他千方百计想要的不就是那张皇位吗?
夜,静如水。
当雷天狂和雷天玥两兄弟迷迷糊糊就要睡过去的时候,帐篷外面却忽然吵闹起来,影卫一把掀开帐篷的帘子走了进来,说了一句话,却是让兄弟俩都清醒了:“狼来了!”
匆忙地披了件外袍,两人边系着腰带边从帐篷中跑了出来,只见营地里几乎所有人手上都拿着火把奔跑,不远处的夜幕中,一双双冒着绿光的眼睛流露出贪婪和欲望,那是想将他们拆吞入腹的欲望。
司马佑凉举着重剑走了过来,面色凝重:“启禀皇上,这是草原上常见的土狼,看数量起码有一百头。”
“什么?一百头?”雷天狂只觉得头皮发麻,队伍里虽说有好几百人,可是能作战的士兵却并不多,连武器都不多,一百头能被称作凶器的狼要怎么杀?
“应该不止。”影卫眯着眼睛望向狼群,“我们看到的只是一个方向,按狼群的捕猎习性应该会选择包抄,如此一来我们肯定是四面受敌,我们这些人还不够它们塞牙缝的。而且现在刚刚迎来雨季,这些狼饿了一个冬天,拼杀起来更不要命,说不得,咱们今天就要栽在这里了。”
众人还在震惊,司马佑凉却已经下定了主意:“影卫,一会我会和卫兵们杀出一条路来,你护送皇上和玥王离开,只要进了大漠这些狼就不会跟着你们了。”
“这怎么行?你自己怎么办?”雷天狂一口否决了这个提议,“朕不能用这么多人的命换朕一个人的命!”
“你这该死的妇人之仁什么时候能改掉?不说你留下来能杀几头狼,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出了万一元武国怎么办?现在是讲义气的时候吗?”雷天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说完转向影卫:“你一个人要保护两个人难了点,我们分开走。”他才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说完转身进帐篷里拿出自己的武器,当然,在逃跑之前他也要杀几头狼过过瘾。
五十、战群狼
已经连续一个多月没看到的月亮终于在云层中露出了羞怯的面容,银白色的月光洒满大地,也照亮了眼前的狼群,它们,已经很近了。爱蝤鴵裻
在司马佑凉的调度下,几十个步兵举着盾牌围成一个圈蹲着,火把穿过盾牌的间隙露在外面,野兽一般都怕火,虽然用处不大,但开始的时候仍能稍加抵挡。步兵的身后,站着几十个举着长矛的士兵,就连几个不会武功的文官也被迫举起了能充当武器的东西,在这样的情况下,不拿起武器就等于被吃,他们毫无选择。
雷天狂、雷天玥被围在人群的最中间,司马佑凉和影卫则各举了一面盾牌站在了外围,这两人的武力值是这群人当中最高的,冲锋陷阵是当仁不让的。
当狼群靠近到差不多五十米的时候,司马佑凉大吼一声:“誓死保护皇上!”
“誓死保护皇上!”在这样悲壮的情况下,不论是士兵还是文官都被激发出了豪情,既然已经是必死的结局,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只听狼群中的头狼发出一声长嚎,狼群发起了攻击。
在草原上奔跑如飞的狼能跳多高?看就知道了,一头头从地面跃起好几丈的狼像箭矢一样袭向形成包围圈的众人,火把根本起不到抵挡的作用,外围举着盾牌的步兵通常都顶不住一头狼的一个飞扑,霎那间,尖叫伴着飞溅的血液染红了这个草原之夜。
一个文官拿着从地上捡起来的火把胡乱挥舞着,他之前手上拿着的是搭帐篷用的木棍,可是以他的力气很快就拿不动了,所以当他前方的步兵被狼扑倒的时候,他迅速地跑过去捡起了火把,狼是怕火的,这么安慰着自己,心里也好受了一些。忽然,他的肩膀一沉,是谁在这时候拍他的肩膀?下意识地回头,却感觉有一股带着腥臭气味的热气喷在自己的颈间,紧接着脖子上一阵剧痛,耳中只听到一阵利齿咀嚼骨肉的声音,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咬断文官颈骨的狼舔了舔嘴角滴下的热血,饿了一整个冬天都快忘了血液是这么美味的东西了,饥饿让它暂时忘了其他,就着刚刚扑倒的这具尸体就开始啃食起来,边上的几头没有目标的狼也凑了上来,很快,尸体就只剩带着些碎肉的白骨了。
影卫穿梭在人与狼群之间,身上的黑衣破了很多地方,脸颊上也有几道被狼爪抓伤的痕迹,手起刀落,举手间又有一头狼被他斩下首级,饿昏了头的狼群才不会管眼前的尸体是猎物的还是同类的,只要有得吃就行,几头狼冲上来围着刚刚被斩杀的狼尸啃了起来,影卫看也不看,随手一刀,地上又多了几头狼尸。
司马佑凉的情况却并不乐观,一身轻甲爪痕无数,大腿上被狼咬破的地方正汩汩地往外流着鲜血,虽然一连宰了十几头狼,但毕竟年纪上去了,体力大不如前,挥舞长枪的速度开始跟不上了,一时被好几头狼围攻,落了下风。
一袭长袍血迹斑斑的雷天狂早已经扔掉了随身的长剑,这种时候剑不如刀好用,眼见司马佑凉就要支撑不住,手上的大刀像飞镖一样投了出去,将攻击司马佑凉的一头狼刺了个对穿,司马佑凉趁机扔掉了手上的长枪,抽出那把大刀也开始挥砍起来。
司马佑凉作为将军,打仗的时候一直是在马背上的,长枪这样的武器他使起来顺手,可是对付近身肉搏的狼群,却显得太过吃力了。
大战正酣之时,夜幕中狼嚎又起,雷天狂等人脸色狂变,果然还有援军,司马佑凉手上砍杀不停,对影卫吼道:“影卫!带皇上走!!”
影卫也顾不得搏杀,几个轻纵回到雷天狂的身边,手指置于口中发出一声长哨,被狼群惊走的马匹疾奔而来,影卫与雷天狂共乘一骑,一抖缰绳正要出逃,雷天狂却大喊道:“天玥!天玥在哪里?”
“我在这,放心,我比你惜命。”雷天玥骑着一匹马从斜后方冲了出来,大口地喘着气,右耳其根断了一半,随着马匹的颠簸那一半耳朵上下晃着,整个脖子里都是血红一片,看得人心惊:“快走!等别的狼过来就走不了了!”
雷天狂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在颠簸的马背上回头看欲血奋战的司马佑凉和士兵,咬的嘴唇都出了血,满口的腥甜。
几头狼追着三人没跑出多远就跑了回去,在它们看来,现成的粮食远比眼前的猎物有吸引力。三人两马奔出好远,仍能借着月光看到无数的黑店正往刚才的驻地飞奔而去,很快,这场对抗就会变成一场屠戮,一顿大餐。
远处,东方的天际开始泛出点点白光,笼罩着不祥与悲壮的黑夜即将退场,鲜红的朝阳缓缓地从地平线上升起,雷天狂一瞬不瞬地盯着那轮红日,被阳光刺痛双眼也不肯挪开,渐渐明亮的日光让眼泪从他的眼里流淌下来,他没有哭,只是眼睛真的很疼,而他,不愿移开目光。
影卫的一记手刀劈在雷天狂的后颈上,雷天狂身子一软,眼睛也闭了起来,大漠,已在脚下。
大漠与草原仿佛是两个季节,雨季的草原温度很低,空气中带着浓厚的水气,连衣服都感觉是潮湿的,可是大漠不一样,毫无遮掩的阳光在这片满是沙子的土地上肆无忌惮,才是早上,夜晚凉薄的空气就变得燥热起来,影卫和雷天玥毫无办法,只好停下休息,让雷天狂躺在马的阴影下休息。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理论上来说,雷天玥是个王爷,而雷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