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叶夫人住的地方,翟芙芙又是一阵行礼,方才站了起来,便看到了叶夫人的小脸:“来,坐到母亲身边儿来。”
翟芙芙虽然怎么看怎么觉得叶夫人的笑很诡异,但是还是走过去坐了下来。这古代的家具虽然都是高档的木料打制而成,但是对于习惯窝在布艺沙发里的翟芙芙来说,还是太硬了。这天儿又冷,要不是这屋里烧了地龙,翟芙芙铁定会呼唤老天爷让自己穿回去的。
就在翟芙芙愣神儿的时候,便听到叶夫人说话了:“守儿媳妇儿,你看守儿怎么样啊。”
呃?这问题问的,真是没有技术含量,这就跟班主任每到班会的时候让学生给自己提意见打分的场景没什么差别,拜托你就在那里,我就是在看你不顺眼,我也不会面上过不去,除非我是傻愣子。翟芙芙从善如流地道:“少爷很好,学问很好,还在翰林院做编修,这可是旁人一辈子都难以做到的。”
这么官方的回答,叶夫人自然不会满意,便很含蓄地道:“你们成亲已经好几日了。若说洞房那日,守儿喝醉了,也就罢了。这是这几日……竟还是那样……母亲,也是着急哪!”叶夫人说着就叹了口气。
翟芙芙也很想叹口气:拜托人家性向和平常人不同,怎么会和一个女子做那种事呢!可是这话又不能跟叶夫人直说,翟芙芙低下头来,带着为难道:“许是少爷看不上媳妇儿,媳妇儿没什么学问,女红也不好……”说着就自暴自弃了起来。
叶夫人慌了,自己还想抱孙子呢,哪能听从媳妇儿这般自怨自艾?便伸出手来握住了翟芙芙的手劝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女红也能慢慢学。咱们府里头人口简单,你大姐又进了宫,如今这小辈儿里头,就你和守儿二人,我们疼还疼不过来呢。你也莫急,外头的事,有男人去做,这府里头的事,可都是咱们女人的天下了。如今,你既没有什么事儿做,就跟着母亲学着管家吧。等以后母亲老了,也能放心不是。”
翟芙芙一下子就急了:管家!这怎么能行!谁不知道王熙凤姐姐聪明反被聪明误,最后一张破席子过了尸身?!人家好歹还是有能力的泼辣人物,自己如何能管得了一个家?何况还是一品大员的府邸!不过,慢着,这叶夫人瞧着这么年轻,怎么会愿意将这么好的差事放在自己手中呢?难不成只是为了试探自己,翟芙芙便露出万分为难的神色来:“母亲,我可做不来……”
正文 7喝粥撑着了
却见叶夫人面色一松,又轻拍着翟芙芙的手,柔声道:“没有关系。这事儿倒也不忙,你们毕竟还也都还年轻,慢慢学得来。不过,这子嗣的问题,可不就要趁着年轻么。你瞧老太太都急了,你们也不着急?”
翟芙芙也很为难很羞涩:“母亲……”
叶夫人也就这么提一提,瞧着翟芙芙很柔顺很听话的样子,也没再说些什么,就放翟芙芙回去了。回去的路上,翟芙芙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就是叶夫人说的这话,要不要跟妖孽男说。想到这里,翟芙芙不由得就为妖孽男心疼了起来:话说,每一个同性相爱的人,上辈子都是折翼的天使啊!相爱难,相处更难。所以,翟芙芙决定要给妖孽男上一堂课,让他未雨绸缪!
回到了菊然轩,妖孽男正懒懒地半躺在美人榻上,手捧着书卷,翟芙芙挥手示意丫鬟们都出去,开门见山地道:“今儿母亲找我了。”
叶守功缓缓放下书卷:“哦?”
翟芙芙叹了口气,以一种同情的眼光看向了妖孽男,言简意赅地道:“母亲暗示我们没有洞房,还说要趁早生孩子。”说罢,只见妖孽男嘴角勾起了一抹笑,侧着头问自己:“那你是怎么想的?”
轻咳一声,翟芙芙立直了身子,很是诚恳地建议道:“我认为,你应该先找一个同□人,然后和母亲坦白!”
叶守功轻蔑地一笑:“一个续弦的母亲,也敢这么管我的事儿,还真是太闲了。”
也?!这是什么情况?敢情叶夫人不是叶守功的亲生母亲?不待翟芙芙问出,叶守功又淡淡的添了一句:“我与大姐的生母已经仙逝多年了。”翟芙芙明白了,更加同情妖孽男了。别说他了,就说自己,方才叶夫人说要自己帮着管家,若是要有诚意,最后肯定会再说上一句,什么时候过来学的,如此便可见她根本就是试探自己有没有掌管叶府的野心了。自己不过是个媳妇儿,她就这般防备了,何况是自己前任生的儿子?翟芙芙便劝道:“正因为她不是亲生母亲,才更应该说明白了这事儿。要不然,枕头风一吹,以后你待要如何?”
人家叶守功却只是来了一句:“你不用管。”
翟芙芙怒了,自己好心好意的提醒,原来竟成了驴肝肺,真是好不气恼!翟芙芙一腔气闷顿时化作了食欲,将桌子上的午餐一扫而光,让数米粒的妖孽男继续数米粒去吧!
叶守功瞧着小丫头气鼓鼓大口大口吃饭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笑,嘴角不自觉就勾了起来,结果看在翟芙芙眼里,却成了人家瞧不上自己的吃相,狠狠瞪了叶守功一眼,午睡去了。
一觉醒来,翟芙芙犹是气性未消,恶狠狠地想,实在是应该有个厉害的人物,压得住叶守功的来治一治他!哼!你不要我管!我偏要管!
正巧这时候又到了晚膳的时间,翟芙芙又要去立规矩。本来中午吃的多了,下午又睡了那么久,胃里是有些积食的,不过给老太太布菜站了许久,胃里这才渐渐舒坦了点。
而这时,宫里却又打发了人来送东西了,只见一位面目和善的小公公笑着道:“娘娘原想着今儿是腊八,昨儿个就想将这粥熬上的,哪成想皇子殿下闹觉,娘娘这才忘了。这不,今儿一早,娘娘就亲自熬上了粥,熬了一天才熬好,这才送了来。还说不要嫌晚了。”
老太太满脸的褶子笑成了菊花:“哪里会嫌晚,我们也不过是刚刚用晚膳,娘娘送的很及时。还望公公带句话给娘娘,就说咱们家一切都好,守儿媳妇儿也很好。”
那小公公答应着走了,留下了几人望粥兴叹。话说老太太也就是客气才说刚用晚膳,其实这种时候已经是快用完了,除了翟芙芙,每个人都吃饱了,更何况早上的时候,家里人都喝过了腊八粥,哪能再喝下娘娘赏给的粥?可是这毕竟是娘娘赏给的,不喝实在是说不过去。
就在翟芙芙哀叹着赶紧吃完,吃完了她好回去吃饭时,便觉得有好几道眼光向着自己射来,又听到妖孽男的声音响起:“少奶奶还没用膳,不若就让她喝了这粥吧。”
老太太很是欣慰,叶夫人面上带笑,叶老爷拈起了胡须,只有翟芙芙愣住了,老太太招呼她:“守儿媳妇儿,守儿都替你说话了,你就坐下来,喝了娘娘赏给的粥吧。”
翟芙芙哪敢坐,忙推辞:“媳妇儿不敢。”
“诶,祖母都说了,还有什么不敢,来来来,给少奶奶盛碗粥,守儿媳妇儿就坐在守儿身边便是。”待得翟芙芙坐了下来,又亲切地道,“慢慢儿喝,不急。咱们也都陪你喝上小半碗儿。”
老太太都这般说了,翟芙芙只好坐下来喝起了粥。上一次娘娘赏给的小蛋糕十分的美味,这一次的腊八粥只是闻起来就是一股子的香味儿,而这种香又不单单是一种香,是很多种的香味儿汇集到了一起,是那种清香中带着甜香的气味儿,很难用言语来表达,果然也不是凡品,翟芙芙心想。取了汤匙舀了一勺,慢慢送入口中,黏稠的粥缓缓划过舌尖,带着一抹温热,一抹清香,流入口腔;再细细嚼来,顿觉口齿生香,软软糯糯,又透着那么一股子的甜,令人忍不住要深吸一口气;直到轻轻咽下去,那股子香味儿还迟迟不肯散去。
这几日,翟芙芙瞧着这一家子吃饭的时候,有“食不言”的规矩,故而在细细喝完一碗粥之后,方道:“大姐的手艺很好,这粥很是香甜。”
对于这个评价,老太太很满意:“这是自然。如今这京城里,谁不知道你大姐的厨艺好?咱们家的厨子,可都是新东方烹饪学校毕业的。”
翟芙芙差点儿一口水喷出来:什么!新东方烹饪学校!这个……怎么这么耳熟?可是不待她问出来,又听老太太喜道:“既然守儿媳妇儿这么喜欢喝,就都喝了吧,不要辜负你大姐的一片心意。”
叶夫人也插话了:“正是呢。方才你也站了许久,兴许也饿了,再多喝一点吧。年轻人,多吃点无妨的,再给少奶奶盛一碗。”
翟芙芙一汪眼泪在眼里滴溜溜打转:太坑爹了!不带这样的!我看起来像是很能吃的样子么!就在翟芙芙认命般低下头准备开吃的时候,又看到了妖孽男嘴角勾出了一个完美的弧度,翟芙芙恨恨地瞥了他一眼,慢慢地将又一碗腊八粥给喝了。
一家子又在一起吃了杯茶,这餐饭才算是圆满结束了。翟芙芙由两个丫鬟扶着,慢吞吞地向着菊然轩走去,面上表情极其痛苦,边走边吐槽:“一家子的腹黑!拿我来当炮灰!”
回到了菊然轩,翟芙芙瘫坐在了椅子上,那是又累又撑,难受得紧。叶守功瞧了一眼小丫头,淡淡地道:“没脑子。”
翟芙芙瞬间炸毛了:“喂!还不是你说的要我喝粥!要不是你说,我能喝下那么多的粥么!”
叶守功嘴角颇带了几分兴味:“下午的时候,刚刚说过夫人是续弦的,你是叶府嫡妻,有必要怕她么?”不待小丫头回答,又道,“不过是续弦的夫人,管起你来,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说着就向着净房走去了,远远地还传来“难受就吃几颗话梅”的声音。
翟芙芙含着话梅,暗暗思忖妖孽男话里的意思,顺便哀叹自己最近迅速消耗的脑细胞,还有自从进了叶府就难以施展的宅体质。
次日一早,翟芙芙揉着惺忪的双眼,坐起了身,却发现身旁竟然不是空空的,顿时诧异极了:“你不去点卯么?”却见妖孽男瞥了自己一眼,那微挑的凤眼带了一抹莫名的色彩:“今儿休沐。”
“哦,这样呀。”翟芙芙又兴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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