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昙没辙的撇唇,用手指搔着一头短发,「总之,我有按照你的交代去做不就好了?」
你以为我有多闲啊?媒婆还包生儿子是吧?我没让人看心情捅你三刀就不错了好不好,不然这时候你哪里还有命来跟我算帐!
『一条命哪能被你这样玩啊,你这臭小子!』齐晏飞对着手机大吼。
「这是在说你吧?」掏了掏差点被震聋的耳朵,夜昙好想叹气。
拜托,搞清楚一点,你才是那个叫别人玩弄自己宝贵生命的那个人耶!被威胁的我还能有什么错?啧!我还是头一次听到有做贼喊捉贼的这种事……
『啰唆!你这浑小子,你倒底有没有听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句话啊?笨……』
「抱歉,这句话压根不在我的字典里。」『没良心』和『人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人』才是齐晏飞的座右铭。
『好你个臭小子……你自己答应过的事能不算数吗?』齐晏飞现在在超想扑过去赏夜昙几拳,只可惜这是个妄想。
「我有履行约定啊!」夜坛以一种『你在说笑』的语气回应。
齐晏飞生气了,『见鬼啦,你差点害我老婆破相!』
「那是一桩意外嘛!」
那天夜昙的人去袭击齐晏飞时,哪里知道倪晨星会扑过来挡住刀子,袭击失败就算了,还平白吓到他的手下,害他不得不答应让他的手下放假疗伤去。
『不管,我老婆的脸颊受伤是事实!』
「老婆?你还没追到他吧?叫得那么好听干啥?」夜昙讽刺的扬高声调说道。
『死小子……』忘恩负义!
「我还没死。」夜昙很愉快的回道。
『给我道歉!』
夜昙无奈的耸耸肩,没什么诚意的说:
「好吧,我道歉。」
『臭小子!哪有人道歉这么随便的?』
「有啊,就是我!」彷佛嫌气齐晏飞气得不够似的,夜昙咧嘴笑道。
『你……』
「你想说什么我都洗耳恭听。」我还是很敬老尊贤的!
『你如果再派些五四三的过来,看我以后会怎么整你,臭小子!』
齐晏飞撂下话,没料到对方却笑出声来,闷得他发出几个急促的低吼当作威胁,只可惜效果不彰。
「知道了!」夜昙憋笑道。
『这还差不多!』
哼了一声,齐晏飞这才挂上电话,而夜昙也同时收线,尔后盯着手上的手机瞧了好一会儿。
真是个笨……老哥!
夜昙无声笑了一笑,随即将手机收回口袋,跟着唤来在门外站岗许久的小余,神情转为深思。
「你将上次我挑出来执行特殊任务的人都给换了,然后再让几个人过来这里。」
「帮主?」小余诧异叫了一声,「为什么要将那些人全部换过?」
小余晓得夜昙第一次遴选出来的那些手下,全都是对地盟最忠心的人,当然,派他们去执行帮主交代的秘密任务也是最适合的人选,他不知道夜昙为何要他更换这些人,况且这种做法还有很多个危险因子存在。
夜昙不语的瞟了小余一眼,微微勾起姣美的唇瓣,轻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是我的命令。」
小余忍不住皱起眉头,「属下可以问原因吗?」
夜昙斟酌了一会儿才缓慢开口说:
「我要找出帮里潜藏的那些危险份子,你还记得我刚到地盟时,我那老哥受托来接触我之前,我曾被个蒙面人枪击一事吧?」
「是的,那个时候我也在场,我看到你流了好多血,幸亏有『那位』的帮助,不然你可能会失血过多……」回忆起当时的紧急情况,小余不禁紧紧皱起眉头。
「所以,我要找出开枪的那个人!」夜昙这么说着,俊美的脸上面无表情,只余淡淡漠到寒冷的眼神。
小余忍不住为此怔了一怔,「帮主……」
「我要铲除那些不该存在的蠢虫,我打算先抛饵,等大鱼上钩之后再一网打尽。」
「原来如此。」小余意会的颔首,继续听下去。
「因此,第一步就是要给他们一个机会点,如果他们掌握到了,便会利用我的棋子来杀我或是天盟帮主,到时候不管谁先没命,对方都划得来。」夜昙垂眸轻笑,只手托腮的他看来很是胸有成竹的模样。
「你是说……你打算计诱在成擒?」
夜昙轻轻扯唇,「没错,而且这个计划还需要你的帮忙。」
「是,属下明白了。」小余满面复杂的拢眉,望着夜昙撇首微笑。
另一方面,齐晏飞坐在床边,像是再等待什么似的交迭起双脚,模样愉悦地觑着敞开的房门瞧了好半天,嘴里喃喃着一串听不清的话。
「不知道他到底是跑到哪儿去了?只有这间房有浴室……」
当齐晏飞正在喃喃之际,从光滑的大理石廊道上远远走来的倪晨星回到了前不久才离开的门板前,一脸的不甘愿。
为什么这间屋子里就只有这间房有浴室啊?害我想跟帮主暂时分开半晌、私下喘口气都没办法!
无奈的溢出一声轻浅叹息,倪晨星踱进在下雨天显得温暖明亮的主卧室,就见齐晏飞已经坐在床畔等待他,于是他抿抿唇,抱着自后阳台上收来替换的衣物往前走,没想到却被唤住了。
「晨星,等等。」
语句里似乎掺了点什么,让倪晨星瞬间回过头来望着齐晏飞的双眼正对着他绽出闪亮亮的光点,逼得他一阵无言,脚步也跟着顿止。
「你在阳台上有找到适合的衣服可以换了吗?」
「嗯……」不知道对方究竟要表达些什么,倪晨星很老实的点点头,觑着齐晏飞那双过度慑亮的曈眸而无措着。
齐晏飞笑了,搔着头:「那就好,这里其实是我以前住过的地方,后来我买下它之后偶尔会过来渡假,所以屋里还有几件换洗衣物,现在只有暂时住在这里一阵子,就姑且将就一下吧!」
闻言,倪晨星无语瞅着齐晏飞,没有接话。
难怪帮主这间屋子的摆设陈置一点都不陌生,还知道衣服搁在阳台上,特地叫我去找一找有没有可以穿的……
不过,让倪晨星正真在意并不是这一点。
「帮主。」
「嗯?」笑咪咪的勾起笑颜,齐晏飞应了一声。
「为什么选择这里?」蹙着眉头的倪晨星缓慢地启口问道。
聪明人都该晓得陷入危险的时候就该待在人最多的地方,怎么反而走出这个范围呢?我果然无法暸解帮主到底在想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啊……」齐晏飞抓发瞄向倪晨星那副严肃到不解的样子,斟酌了好半天才开口接着说:「我不想待在总部是因为要避免多余的伤亡,帮里的兄弟们都是无辜的,我不能这么自私。」
不在乎的笑了一笑,齐晏飞的话招来了倪晨星的震愕与注视,没想到他会考虑到这些事情,不由惊讶万分,不过,除了惊讶之外还有更多的是佩服与崇敬,因为由此看来,身为一帮之主的齐晏飞的确是个照顾属下帮众们的好主子。
「帮主……」
「你很感动吗?呵呵……」齐晏飞献宝似的闪烁双眸,让倪晨星瞬间无语望着他。
如果帮主把那种孩子性去掉的话就更有威严了……嗯……还是算了……
「我要进去了。」没辙的叹了一口气,倪晨星半放弃的说着,转身就要走进浴室。
「晨星。」
「嗯?」
没认真听话的倪晨星轻声应着,当耳畔溜过齐晏飞的下一句话时,听毕的他顿时面红耳斥。
「我可以跟你一起进去吗?」
自床上起身、拿起衣服的齐晏飞一脸涎笑,只手搭着倪晨星的肩,另一只魔掌则偷偷摸上倪晨星微俏的臀部轻抚,只见倪晨星立即胀红双颊,扭头怒道:
「齐、晏、飞,给我放手!」
「咦?不叫我『帮主』了吗?」
齐晏飞好笑地望着矮他一个头的美人怒红一张小脸的俏模样,啧啧有声的取笑,而回应他的正是倪晨星的怒目相视。
我又被气昏头了!
摆脱齐晏飞的沾黏与魔掌之后,倪晨星顺利的走进浴室,然后瞪着门外的齐晏飞对他扯出一抹无赖邪笑,反手阖上门板、上锁。
将齐晏飞隔绝在外,靠在门板上无奈叹息的倪晨星忍不住闭了闭眼,听着胸膛里的心跳跃得飞快,原本清明的脑袋也瞬间变得紊乱不已,就好像一片浆糊般地黏在一起,无法进行思考。
因此,他再度自唇畔溢出一声长长叹息,将换洗衣物搁在浴室的一个悬空的小铁架跟毛巾迭在一起,之后,他转向浴室里的那面小方镜,望见这面镜子映出自己端丽的脸,忽然发觉他对这张脸孔感到很陌生,于是,疑问也跟着一一冒出来。
为什么?
抚触着红云盘踞的两颊,倪晨星不敢细究的垂眸。
为什么我会对帮主的调笑话有反应?为什么我明明知道这或许只是他的戏弄,为人我胸口的心跳会因为他的几句话而加速跳跃?虽然之前是以帮主住过美国这一点说服自己,谅解他老爱对我动手动脚的行为,但是这个猜测是否属实,目前还是存疑中……
说到底,倪晨星就是拿齐晏飞没辙,只能任由他逼得他因为他的举动而脸红,而且脸红的次数还愈来愈多,甚至无从抗拒。
我真的不知道帮主在想些什么……
打开水龙头,望着不断涌出的透明液体,倪晨星以双手掬取了一些在掌心,然后跟着低下头、用水打湿脸庞,霎时,沁人心脾的冷意一下子便钻入脸颊上的伤口与心房。
我不喜欢自己的情绪被谁牵动的感觉!
慢慢仰起头来凝视着镜中面无表情的自己,只见倪晨星脸上的那抹美丽赧红已经悄然褪去,神志也因为冷水而渐渐恢复清明状态,脑筋清楚的他顿时想起自己为何在这里的原因。
是的,我是为了完成老帮主的命令而来的,为了信守对老帮主的承诺,替他保护好现任继承人,现在的我不需要多余的情绪!不管帮主对我到底有什么想法,这都和我的任务毫无关联!
清冷的目光幽幽地扫过镜面,可眼神并没有聚集焦点,但见倪晨星慢慢的抿起唇来,似在说给自已听那般的喃喃开口说:
「是的,我一定要完成老帮主交付的任务……」
我说过,不管老帮主要我做什么我都会戳力完成,所以我不能再三心二意了,而脸颊上的这道伤口就是提醒我,要我别忘了自己待在帮主身边的真正目的!
无语瞅着颊上的那道被划伤的伤痕,倪晨星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