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后面的车子也停了下来,我看着那辆车,突然一跃而起,跳上了车头,一拳打碎了车窗。瞬时,玻璃四溅,车里的人躲闪了一下,然后迅速从里面出来。
“Viki!”他看着我。
“我们交易好像已经结束了吧,猎人先生。”我冷冷的说。
“Viki!你要去那里?”他急切地看着我,“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我的老师说”
“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打断他的话。
“Viki!”他伸出手想抓住我。银光一闪,我的刀子已经划开了他的手掌。
他愣了,看着流血的手。我伸出舌头舔舐着刀上的血迹,獠牙突出,微笑着说,“你的血很美味。如果你不想被我吸干的话,就别在跟着我。感情也罢,回忆也好,我对你所说的事情毫不感兴趣。我是血族,你是猎人,这就全部。”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嗫嚅着,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发出了一声叹息。
“已经解决了?”我回到车里时,伯爵问。我没有回答他。
“我还是那句话,你应该杀了他。”伯爵看着我。“这完全不象你的作风,Viki。”他把最后的名字念的很重。
“这与你无关,亲爱的伯爵。”我注视着伯爵碧绿色的眼睛。“而且这是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Pain紧张的看着我和伯爵,似乎害怕我们突然攻击对方。但是,伯爵只是微微一笑,很快地放松下来。
Sardis的所在地处于城市的中心,我们通过地下铁进入了犹如蜘蛛网般密布的城市下水道。由于我们不能从正式的通路进入,只能走密道,以避开Sardis成员的监视。浑浊的脏水散发着恶臭,老鼠在黑暗中窜来窜去。Pain带着恶心的表情,用手绢掩住了鼻子。
在黑暗的下水道深处,在被大量垃圾遮掩的墙壁上,镌刻有Sardis标记的铁门出现在我们眼前,手拿号角的骷髅露出狰狞的笑容。伯爵伸手打开了大门,与肮脏的下水道截然不同的光洁通道一直向里延伸着。
“看来你很清楚Sardis的密道,伯爵。”我开始微笑。
“当然,我在各个氏族中多少还是有些势力的。”伯爵也笑了,“你觉得呢?”他对着我说话,眼睛却看向Pain。
走过长长的通道,尽头又是一扇镌刻着Sardis标记的铁门。这扇门的后面是向下的螺旋型楼梯,通往无尽的黑暗深处。一路上,没有人说话,只有彼此的眼睛在黑暗中灼灼发光。按照楼梯的长度计算,我们已经到达很深的地下。楼梯的尽头是一度石墙,似乎是宝石镶嵌的Sardis标记闪着微光。伯爵在那标记上摸了一下,石墙开始无声滑向一边。一块红色的帷幕出现在眼前,从帷幕那边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我们悄悄走过去,掀起帷幕的一角。装饰非常简洁的圆形大厅,四周障着红色的帷幕。大厅里面站满了血族,几乎全是Elder和Ancilla。我看了看,似乎七个氏族的长老会成员全到齐了。我注意镌刻在地上的Sardis圆形标记,几乎和Ephesus那个一样巨大。
就在这时,有风声从背后袭来,我反身一跃,避开了攻击,但也落到了帷幕外边。一瞬间,说话声停止了,大厅里所有的血族都看着我。伯爵悠然的从我身后走出来,带着微笑。Pain紧跟在他后面,他也在微笑,但是很勉强。
“欢迎你,来自玫瑰城堡的信使。”为首的Elder很有礼貌,“我们都在等你。我是Sardis的Simon,长老会的执行人。”
“他们给了什么?”我冷冷地看向伯爵,“Smyrna的长老会位置?”
“是长老会的执行人,亲爱的,作为一名Elder。”伯爵微笑着补充,“但最重要的并不是这个。”
“你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契约。”我提醒伯爵。
“你不应该相信一名Smyrna成员,亲爱的,”伯爵看着我,“我们玩弄阴谋是出了名的。最重要的是,你太难掌握了。”
“你们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看着Sardis的Simon。
“这正是我们要问的问题。”Sardis的Simon用他那象鹰一样的黑色眼睛盯着我,“玫瑰城堡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我回视着他的眼睛,“我只是信使而已。”
“我恐怕在这里的各位都不会相信你的说法。”Sardis的Simon声音渐渐提高,周围的Elder和Ancilla开始我靠近。
“你突然出现在氏族中,带着那些神秘的信件。”Sardis的Simon声音尖锐,“你的行为在种族掀起了战争,使氏族互相残杀,你甚至和种族的敌人有所来往。”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们认为,你和玫瑰城堡应当为违反种族法则而接受惩罚——”
“算了吧。”我冷冷的打断他的话,“你可以认为一切都是由我引起的,把那些由于的你们的贪婪、狡诈和野心所付出的代价都归结到我身上。所以,别在这里长篇大论了。说出重点。”
“你——”他的脸色发白,似乎被我的话激怒了。
但作为一个活了几百年的Elder,Sardis的Simon很快就恢复了镇静,明白这样的说下去是毫无意义的。他开始微笑,用平静的声音说,“我们要你的血,用它来唤醒救世主。而你,他看着我,你将作为献给救世主的祭品。”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一群无聊的傻瓜,象陷入邪教的疯子一样,没有崇拜的偶像就活不下去。
就在Sardis的Simon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消失时,他们发动了攻击,所有的Elder和Ancilla,除了伯爵。
Elder的实力和等级在种族是最强的,狡猾而且残忍,普通的血族完全无法与他们相比。
我手中银光暴涨,化刀为剑,向Elder挥去。两名Elder避开了我的攻击,又有数名Ancilla从背后攻击。我轻轻一跃,抓住了悬挂在四壁上红色帷幕,用力一扯,帷幕仿若红云一般向他们罩去。但这只能阻挡他们一时,很快,帷幕就被他们的利爪绞成碎片。
血!血!快!要他的血!Sardis的Simon在攻击中高声叫喊着。伯爵的神色变得紧张起来,他的眼睛盯着我。
我面前的Elder身形一动,獠牙突出,向我扑来,已经躲闪不及。伯爵立刻向我这边冲来。但他没有咬到我,他咬到另一条手臂,那手上的匕首顺势刺进了他的喉咙。有个声音在我耳边低语,“我没办法……Viki…我没办法放弃你……就算你要杀了我……”
我没有来得及回答他,Elder和Ancilla又攻了上来。
“有猎人混进来了!快杀了他!快杀了他!”氏族成员起了骚动。
在三名Elder围攻中,我尖啸着,一跃而起,肩头一阵剧痛。回头一看,一个Ancilla咬中了我的肩膀。惨叫一声后,他跌落地上,嘴唇乌黑,满口含着我的鲜血。血从他口中滴落下来,落到地面的标记上,浸了进去。
“退开!快退开!”Sardis的Simon高喊着,迅速向后撤退。来了,我注意着大厅的穹顶,也急速向后退去。但这次落下的并不是铁栏杆,是地板,整块镌刻有Sardis标记的地板向内塌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空洞。没有可以借力跃起的支撑物,我向着黑暗的空洞坠落下去
十四、三为一体
我向着似乎无尽的黑暗深处坠落下去,扑通一声,落在了水里。
原来空洞的底部是水。紧接着又传来四五落水的声音,可能是没有及时离开的氏族成员也落了下来。
果然,我看见一个Elder在我附近挣扎。他也看见了我,眼底露出了恐惧的神情。我向他露出微笑,慢慢挥出了银刀。在他尖啸着燃烧起来时,我又听见两声尖啸。就在我的对面,两个血族也开始燃烧起来。
有两个黑影向我游过来,一个是猎人,一个是伯爵。
我看着猎人,他也看着我,我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如果这就是他想要的。
“你下来干什么?”我转过头看着伯爵,“按照约定,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伯爵无奈的笑了,看了一眼猎人只是一看见你掉下去,我想也没想就跟着跳下来了。”
“那Pain怎么办?”我问伯爵。
“你放心。”一瞬间伯爵眼睛闪过光,“我已经趁乱解决了他,不会让他再有机会说话了。”
“难道我们要一直这样泡在水里吗?”猎人突然出声问道。
“这不是单纯的水。”我皱着眉头看着离水面很高的出口,伸出手,“这是血水。”
是的,是血水,我们浸泡在深不见底的血水。墙壁很光滑,不能借力跃上去,血水很深,向下探不到底。就在我们短暂的沉默中,墙壁内侧传来汩汩的流水声。
“水位似乎在下降。”伯爵低声说。
血水下降的很快,我们里上面的出口越来越远。很快,我的脚就站在了地面上。
我、伯爵和猎人,浑身湿透的站在空洞底部。在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一条黑暗的通道。
“走吧。”伯爵看着通道,伸手随意理了理凌乱的长发。
“跟着我。”我沉声对猎人说,人类的视力在黑暗中和血族没法比。他立刻上前,紧跟在我身后,毫不在意伯爵那冰冷的眼神。
通道几乎是完全黑暗的,但我们走过时,墙上的火把却一一自动燃起,照亮了青砖地面上镌刻的繁复花纹。通道的尽头是一座半圆型的大厅,高耸的穹顶上绘满了红色的古怪图案。
大厅正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具黑色的棺材,被七大氏族的标记簇拥着。我们停下了脚步,目光都集中在了棺材上。要开始了吗,我凝视着它,这是将是我旅程的终结还是开始,我不知道。
我走上前去,抚摸着它黑色冰冷的表面。猎人和伯爵也从我身后走了过来。
“这里面躺着的就是救世主吗?”猎人有点迷惑。
“也许是非常可怕的怪物。”伯爵嘲弄地说,但表情严肃。
“只要打开看看,”我微笑起来,“不就知道了吗?”
我们三人合力推开了沉重的棺盖,大厅里回荡着嗡嗡的响声。在露出的棺材内部,雪白的丝绸内衬上,什么也没有。
是的,什么也没有。没有沉睡的血族,没有可怕的怪物,也没有腐烂的骷髅,甚至连一根头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