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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奴憨主》by:live
作者: 荷泽有鱼 发表时间: 2005/07/30 21:18 点击:40次 修改 精华 删除 置顶 来源 转移
1
若问临安首富为何家,自是少不了听那些闲来无事在茶馆内嗑牙之辈口沫横飞的夸耀那天下闻名,连皇帝也要光顾的素绒坊之主——苏家。听闻那苏家在家道中落之际有福星相助,不仅把那破落的身价翻了数十个倍,甚至一夜之间跃升为主宰布匹市场的龙头老大。更听闻那令苏家起死回生的贵人还娶了苏家的大女儿。不过这些道听途说,还是听过了便作罢,切莫深究,又或多嚼舌根,否则……就前几天戏笑苏家贵人娶了大美人的后街那个买猪肉缺斤少两的王大麻子可拉了不止一天的肚子。说好听的也无辜受难,这年头,还是莫谈……苏家。
首富不能嚼了,那二富呢?
这风调雨顺的年头,这二富的位子还真是让人抢破了头。谁不知道林家的棺材卖得风山水起,谁敢不讲欧阳家的珠宝晃得人眼花缭乱,又有谁不提起白家的酒楼夜夜笙歌?
那几位,为了这二富的位子可真是花尽了心思。
喏,前天白家的宴客楼摆了个什么“万叟宴”,把整个临安城的老人都请了去,好酒好肉,歌舞助兴不在话下。连那些流浪汉也假扮老头去凑了回热闹。
昨天,不甘落后的欧阳老板马上为那些老人弄了每人一个菩萨碧玉坠,昏花的双双老眼马上瑞气千条……
然后临安城每个人都等待着看从不肯认输的林大富有什么新鲜招数,谁料林家却完全没有动静。费煞思量之际,忽见很多人往林家棺材铺涌去,原来有好几位平日因为贫困不沾油腥的老人因为前天那顿大吃大喝,突然寿枕正终。还有几位是因为被强盗半夜光临来偷那菩萨碧玉坠子,吓得暴毙。
瞧那林大富满脸红光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横额挂在铺子外:“老叟免费。”
……
茶余饭后的话题,就从来没缺过。
跟金碧辉煌的主宅完全格格不入的朴素院子里,穿着素绒纺织锦的欧阳老爷正努力的跟一个高大的男子商量着什么。那男子一身普蓝长衫,跟院子的色调十分相称,而那张普通的让人过目即忘的方脸,更是着了那句:“什么样的地方长什么样的草。”
“透!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真怀疑这个儿子是不是自己生的,若不是那代代相传在肚脐下的蝴蝶型胎痣,他绝对不会相信这个憋憨的性子是他的遗传。
“有。”大脑袋认真的点了点。细长的眼睛笑得眯起来的时候完全看不见黑砾石的眸子。
“唉……”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知子莫若父的理解他刚才完全没将话听进去,欧阳老爷只好又在重复一次:“阿透,明天我跟阿亮要出远门,家里的一切事宜就得靠你把持了。你要小心一点,我已经知照了何掌柜,有什么不明白可以问他。你也老大不小了,要定下心来看着我的生意,以后藏宝楼就要靠你们两兄弟了。”
“我知道了。爹和亮弟请小心。”依旧从容不迫的神情,却因满脸柔笑而缺乏说服力。
“唉……我反而比较担心你啊……”也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几次叹气,欧阳老爷摇着脑袋离开了院子。
欧阳透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似乎会过意来般自语道:“那么说……明天晚上便只剩下我一人吃饭了。哦,得叫宝嫂不要做那么多菜才好。”
夕阳斜照的天空,传来一声乌鸦的叫声……
故事,似乎才开始……
宽阔的红木大圆桌上,摆着几碟小菜跟一碗白饭。
桌子旁,坐着一个高壮的男子,正是被独自留在家中的孩子——欧阳透。
“宝嫂……”
刚放下饭食的妇人被欧阳透叫住,一脸不耐烦的应道:“大少爷有什么吩咐?”
没有在意宝嫂的黑脸,他习惯的问道:“蓉姨不吃饭吗?”
“夫人说在房间用饭。大少爷可以自便了。”说完也不待他吩咐,便径自下去了。
“哦……蓉姨大概是念着爹了。”
三扒两拨地把比平日少了许多的饭菜吃完,发现肚子还只是半成饱的样子。大概是昨天让宝嫂少做些菜,所以把饭也做少了吧?
欧阳透搔搔脑袋,“去王伯那买个大烧饼好了!”
对于下人的刻意忽视,他并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早死,继母何芙蓉是个花坊女子,手段厉害,很快便接管了出生意外的一切事务。开始的时候还没什么,到后来继母为欧阳老爷添了个男丁之后,一切都变了。他的房间让给了初生的弟弟,下人开始阳奉阴违,在老爷面前做一套,在老爷背后又是另一套。他当然知道是继母的主意,仆人的见风转舵,对于这些不公他却并没有什么生气的感觉。他反而觉得自己过的很好,世上还有很多穷困的人,他懂得满足。院子很清静,他喜欢没有人打扰所以一直没有贴身的下仆,也免得继母安插个什么人在身边。
抬头看看没有一丝云彩的蓝天,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微笑着对天空道:“真漂亮!”
“透少爷!您的大饼!”挑着扁担到处叫卖著烧饼的老头子将一块油纸包好了的大烧饼递给欧阳透。他几乎每天都经过这里,买一到两块烧饼给这个富人家的少爷。贫民才会垂青的粗食,这位腰缠满贯大少爷却吃得津津有味,那满足的微笑足以让起早贪黑做烧饼的疲乏得以舒缓。当然,多收了这位不知价目的富家少爷两个铜板也是令人愉悦的原因。
“嗯!谢谢!”照旧给了十个铜板,欧阳透咬着大烧饼离开了。
近乎是游荡的走在大街上,他知道家里或者店铺里并没有什么需要他担心,或者说没有他担心的余地。啃着大烧饼,缓缓地走着,那身质朴的衣裳,那副闲散的模样,不认识他的人大概也只会当他是个普通的闲人,谁也料想不到他是有钱人家的少爷。
“死小子!!你敢偷本少爷的钱?!”
尖利刺耳的声音从一团密密麻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