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秋水还在笑,笑得点尘不染:“四海飘泊,到处是家。”
“你宁愿四海飘泊,也不愿跟我回去?”
莫秋水从白长天的声音里听出了他的不悦,可是,他不悦他的,和他有什么关系呢?经过了那个屈辱的暴雨夜,他只想逃得远远的,不能再动武的身子是不可能对白长天有什么作为,他只能有自知之明地选择离开。所以,对于白长天的不悦,他只能微笑以对:“回去作什么?作你的男宠吗?”
“不好吗?”白长天的怒气开始沸腾,这个可恶的人竟敢无视他的关心。
莫秋水在他的怒视中哈哈大笑:“我乃堂堂一介男儿,岂能与禽兽为伍!”
“该死的!”白长天的怒火彻底暴发了,“我会让你知道你无视我的下场!”他的手快若闪电地掐住了他的咽喉!
莫秋水好象并没有感觉到自己身处的危境,依旧笑得水波不兴!
看着他的笑容,白长天的心里不禁一悚,他忍心就这样掐死这个人吗?他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莫秋水在陷入黑暗中的那一刻竟有了解脱的快感!
14
“一色园”里乱做了一团,白雷握着莫秋水留下的纸笺在那里嚎啕大哭:“死鸽子!臭鸽子!烂鸽子!都是你!都是你!什么男宠嘛!你看!你看!莫大哥被你气跑了!你称心了!你如意了!”
一脸无辜的秦鸽垮着张俊脸,在那里长吁短叹:“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的莫大哥是什么性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怎么肯留在这个倍受屈辱的地方,走是迟早的事。”
“就是你!就是你!”白雷哭得地动山摇,“莫大哥的手废了,你就嫌弃他,把他赶走了!”
秦鸽看着强词夺理的白雷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这个小东西哭得他心慌意乱,他活到这么大,第一次在一个小男孩的哭声中手足无措,他怎么会被这个小东西吃得死死的呢?
“你不说话,不说话就是承认了!”白雷就这样哭着跳了起来,一拳一拳地打了过来,“没良心!烂心肝!臭狗屎!陈世美!”
天啊!他什么时候变成陈世美了?这是什么跟什么嘛!秦鸽挡着那些雨点一样的拳头,头开始疼起来,莫秋水啊莫秋水,老天爷保佑你快快回来吧,你再不回来,我秦鸽堂堂一介男儿就要淹死在这个小东西的泪水里了。
白雷无视于眼前这个人的忍让,越发地变本加厉起来,这下子不光是拳头,连脚也帮上了忙,口中还在喋喋不休:“打死你!打死你!还我的莫大哥来!”
在结结实实地挨了几脚后,秦鸽再也受不了了,他长手一捞,就将鲜蹦乱跳的小东西揽在了怀里,对准那张一开一合的嘴就吻了下去!
这屋子里终于安静了,白雷傻傻地睁大了双眼,看着秦鸽近在咫尺的俊脸,感受着嘴上传来的那种奇异的酥麻的感觉,脑子里“轰”的一声炸成一片空白,那不停挥舞着的手脚也象是中了定身法一样停滞在半空里了。
秦鸽似乎非常满意白雷的表现,一边继续加深这个吻,一边却含糊不情地道:“如果你再敢在我的面前提到你的该死的莫大哥,我会吻到你无法呼吸为至!”
白雷难以置信的看着秦鸽满足的神情,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了!
等到白雷终于能够自主呼吸的时候,只听见秦鸽酸溜溜地道:“该死的小东西,你害得我吃醋了!”
“谁有这么大的本事,令我们风流倜傥的秦公子吃醋啊?”
这清脆的声音令得屋子里的两个人惊得差点跳起来,白雷的一张脸早就红得象是熟透了的大番茄了,猫儿偷腥的时候被人捉个正着,此刻狠不得能有个地洞钻下去,无奈之下却只能狠狠地瞪了眼一旁的始作俑者!可笑的是,那个不知死活的人此刻却看着门口笑得象桃花一样的灿烂:“敬爱的白庄主,请问你手上抱着我秦鸽的男宠作什么?是不是打算和我来个公平的决斗,谁赢了就抱得美人归?”
白雷急忙向门口看去,只见日思夜想的白庄主正好整以暇的站在门旁,手上抱着的正是下落不明,此刻却昏迷不醒的莫秋水。那张俊脸上的笑容在听到秦鸽的话后正慢慢退去,深遂的眼睛里有寒光一闪而过:“他就是你新收的那个半死不活的男宠?”
秦鸽恢复了他吊儿郎当的德性,玩味地看着白长天渐渐深沉下来的神情,随意地道:“是啊!他现在可是我的人,您白庄主若看上了他,也得有个先来后到,麻烦您等我玩腻了,再来接手吧!”
白长天看了眼站在秦鸽旁边脸上红潮未退的白雷,慢慢地开口道:“想不到我们的秦公子的胃口还真是大啊!”
“过奖!过奖!”秦鸽笑得如沐春风,“谁不知道我‘花中仙’秦公子可是多多益善,来者不拒啊!”
话音刚落,紧挨着他的白雷狠狠地在他的脚背上踩了一脚,我们的“花中仙”秦公子只能很没形象的跑着受虐的脚,象是只被扭断了脖子的鸭子,大声地惨叫了起来!
15
白雷似乎料不到秦鸽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一时间看着惨叫着的人心里倒有些不安了,会不会刚才的一脚踩得太重了?
白长天看着两人搞笑的表情,也忍不住挑了挑眉,道:“别在我的面前演戏了,要打情骂俏,麻烦你们一边去!”
说完后,也不管白雷红得要滴出血来的脸,以及我们的“花中仙”秦公子很没形象地抱着脚愣在那里,他径直走过他俩的面前,将手上抱着的莫秋水放到了床上。
秦鸽识趣地摸了摸鼻子,终于放下了他的脚,嘻皮笑脸地跟在后头,却不忘调侃白长天:“你不是去‘齐飞谷’哀悼你的梦中情人吗?怎么会抱着我秦公子的男宠回来了?”
白长天痴痴地看着象是陷入沉睡的莫秋水,嘴角绽开了微笑:“从今天起,我不会再去‘齐飞谷’了,我找到他了。”
秦鸽的嘴张得老大,双眼象是吓得掉出来了,说话也有点不利索了:“你……你找到他了?”
白长天的笑容更深了:“是的,我以为他死了,没想到,他还活着。”
这下子,连秦鸽的脸上也绽开了笑容:“落霞神功?”
白长天还给他一个很有默契的眼神。
秦鸽笑得嘴都歪了,连声道:“恭喜恭喜!恭喜你白庄主多年的心愿终于得偿了!”
白长天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你秦公子还和我争这个男宠吗?”
秦鸽也哈哈一笑,大方地道:“既然老天爷都在帮你,我还能与你争吗?”
两人看着床上的莫秋水,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一旁的白雷却听得一头雾水,不过,他至少是明白了一点,从今天开始,他的莫大哥就是庄主的男宠了,这个认识,令他的心中五味杂陈,既为莫秋水不再是秦鸽的男宠而大松了一口气,也为他如今成为了庄主的男宠而耿耿于怀,毕竟,这曾是他一生的梦想。
看着床上的一脸无辜的莫秋水,白雷忍不住在心中默默地祝愿着,求老天爷保佑历经磨难的莫大哥,从今天起远离恶运,千万不要是从一个火坑再跳到另一个火坑里。而天威莫测的老天爷会让他实现这个小小的祝愿吗?
莫秋水醒来的时候,万般不情愿地看到自己回到了“一色园”里,而床边坐着的正是令他这次谋划了良久的逃脱计划最终彻底失败的罪魁祸首。
“为什么不掐死我?”
面对他的指质,白长天报以微笑:“因为我舍不得。”
莫秋水好笑地看着他深情的眼光,道:“不要告诉我,你白大庄主舍不得的人是我。”
白长天的脸上微笑依旧,似乎在说,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多问。
“如果我没有记错,”莫秋水已经忍不住摇头了,“我以前似乎并不认识你,而你也不曾认识我。”
奇怪地,却看见白长天在叹气,“那一夜确实是我太过份了,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莫秋水觉得更可笑了,现在是在道歉吗?伤害已经造成,他为此所承受的一切,岂是他的一句话就能抹杀的!
16
白长天痴望着他,眼里有止不住的笑意:“从开始修习孤鹜诀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命定的爱人。我等了你整整十年,有了你,我才算是完整了。”
莫秋水忍不住叱之以鼻,他练他的什么诀,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怎么可能会期望只是经过了那一个暴雨夜,他堂堂的孤鹜山庄白大庄主就会爱上他。
“你等了我十年?”莫秋水的脸上也有了笑意,淡淡地却令白长天心生喜悦,“你守着你妻子的坟墓,却等了我十年?”
白长天露出一丝的苦笑:“雁儿对我情深意重,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她。可是,我从没有爱过她,我的爱人只能是你。”
“你爱我吗?”
这句话象个惊雷,炸得白长天目瞪口呆,他呆呆地愣了半晌,才道:“这不重要,我的爱人只能是你。”
莫秋水忽然大笑起来,这个传说中的食人恶魔原来是个爱情白痴,他只知道需要,却不懂得爱。这就是孤鹜山庄到处劫掳男子的原因吗?需要他们来满足他的肉欲,却不爱他们,所以每一个受他宠幸的男子没有一个可以逃脱死亡的恶运。想到这里,莫秋水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是唯一的一个,受到他的宠幸却侥幸不死的人。这就是白长天痴迷他的原因吧!
“那一夜后,曾经有好几个人上过我,”莫秋水的脸上满是自嘲,“这样的我,你也要?”
“你说什么!”一直微笑着的白长天的脸忽然间阴沉了下来,他死死地盯着莫秋水,象是要直看进他的身体里去,“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
看着白长天倾身上前,那张英俊的脸放大在他的面前,那脸上的愤怒令莫秋水莫名地感到异常窝心:“应该就是你白大庄主订下的庄规,逃脱的男宠应该有什么样的处罚,你比我更清楚。”
“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