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似听得茶盏破碎之声,强睁开眼睛要看个明白,你却用力一挺,我忍不住大叫出来。再无力睁开眼,只能软在你的身上任你与取与求~~
我软绵绵地睡在地上,全身都酸痛无比,身後的小|穴火燎般的痛。被你那样激烈的进出,一定在流血了。
这算什麽,幼稚的复仇麽?
沈默地看你著装,得意的笑又不自觉地跃上嘴角。
元极,你怎麽会不明白呢?你越是残忍地待我,就越是说明我报复了你。
你戏谑又轻蔑地看了我一眼,带著满意的笑推门而去。
我也讥诮地目送你离去的背影,却看到敞开的门外堆著残破的茶盏:真的有人来过!
你反常的笑声忽然再度在耳边响起,不祥的预感包裹了全身。
不会的,不会的!
强忍著痛胡乱穿起一件衣裳,踉踉跄跄地跑出房间。我失了魂魄似的在游廊庭院间飘荡,单调而重复地唤著:“姐姐~~姐姐~~”
可是为什麽,姐姐你不回答我!我捉住一个又一个仆人,每一人都在冷漠地摇头。姐姐,你在哪里?你说过,我们姐弟再也不分开了!
脚下一绊,却倒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我迷惑了,冰堆雪砌的武林第一世家也会有这样温暖的所在?挣扎著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那张酷似你的脸。
“二公子?”
“阿慈?”他的眼里满是惊讶和不舍,转瞬又燃起愤怒的火焰,“阿慈,你怎麽伤成这样?是谁~~”
我拼命摇头打断他的话,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姐姐呢,你看到我姐姐了麽?”
刹那间,他的脸色黯淡下去:“我正为这事,要去找大哥。”
“姐姐她怎麽了?”我近乎哀求地看他。
“嫂子她~~刚刚被下人发现~~”他怜悯地看了我一眼,困难地说,“在後院自缢了。”
我终於明白你为何要那样笑。那根本不是因认输而压抑的笑,却是因胜利而发自肺腑的笑。是你布好了这个局,葬送姐姐的生命。你永远都会抓住别人的弱点,不遗余力给出一击。为什麽我这麽的愚蠢,竟然忘了这一点!
元极,你好狠!我好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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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浑噩噩间,忽听见有人唤我。一声又一声,温柔而又执拗。
是谁,谁在叫我。
努力地睁开眼睛,温暖的烛光流进黑暗的世界,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充满担忧的脸。
“元~~珏~~”用力地眨眼,景象依然模糊,喉咙也干涩难当。
“阿慈,你终於醒了!”他握紧我的手以颊摩擦,全然不顾旁人在场,“那日你在我眼前晕倒,真的吓坏我了。”
我晕倒了?对了,那天~~我想起来了!姐姐,我要去看姐姐!
“阿慈,别这样!”我挣扎著起床,他却试图阻止我,“你的身体还很弱。”
“走开!”
我拼尽全力推开他,跌跌撞撞地向外走。我一定要见姐姐最後一面,谁也不能阻止我。
“阿慈,你听我说!”
我什麽都不想听!他却偏偏追上,从身後紧紧锁我入怀。为什麽我会那麽没力气,怎麽也挣不脱他的臂膀,软弱地跌在地上。一低头,我毫不犹豫地咬上横在胸前的手臂。然而直到嘴里充塞了血腥的液体,预期中的惨叫仍没有出现。
“阿慈,你昏迷了七天,”他的脸颊紧紧地贴著我的侧脸,渐渐的,有什麽濡湿了我的肌肤,“嫂子,两天前入土为安了。”
原来~~是这样。再怎样,我也注定不能见到姐姐了。
我轻轻松开了被我咬得血肉模糊的手臂,安静地仰望悬在空中的一弯孤月。好洁白啊!夜越黑,它就越白得不染纤尘。记得小时候,姐姐对我说,将来她要嫁的人不需要威震八方,也不需要名扬四海,更不需要貌比潘安,只要他愿意静静地陪她看这一轮皎月。可是现在,姐姐只有地下黄泉可看了。
幸福真的是不应有的奢望,哪怕它再平凡。
“阿慈,不要哭,”他的声音温柔得像是安慰悲伤的孩子,“我会一直陪著你的,我一定不会让你一个人。”
开什麽玩笑?哭的人明明是他啊!世上最後一个会让我伤心流泪的人也去了,我还能为谁伤心,还能为谁流泪?
我已无泪可流,复仇的心却在胸中生生不息。
“二公子,阿慈有话想和大公子说,”我不带一丝情感地说,“可否请二公子替阿慈请大公子来。”
“好,我先扶你回床上躺好,再去请大哥来。”他略怔了怔,而後答道。
他小心翼翼地抱我回床上,欲言又止,最终什麽都没说,领著一屋的仆人一起退了出去。
他真的懂我的意思。叫元极来这种小事,只需仆人去即可。我就是不想和元极说话时有别人在场,才故意让他去。到底也是武林第一世家的主子,头脑并不差。
不消片刻,你就来了。
黑色的身影带来一股寒气,就算点燃一室的红烛也不能趋尽。
“有话快说。”你不耐地侧过身子,傲慢地负手而立。
“你从一开始,就想姐姐死。”我冷冷地看你,愤怒的火焰在体内熊熊燃烧。
你不屑地挑眉,冰冷的面容写满了嘲弄的怜悯:“你现在才知道?”
“她是你的妻子!”
你用玩味的表情看我失控地怒吼,说:“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我怎麽会为了一件衣服,而任人伤害我的手足?”
看来我真的错了。你是地狱来的修罗,我却还在用人的方法报复你。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你踱到床前,强大的黑影摭去所有的烛光,“你以为你真的很美麽?”布满厚茧的大手轻挑地抚摸我的脸,“哼,丑死了,再也没有比这张脸更丑的了!你竟然还妄想用它来报复我!”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输了,因为我无法掩饰对你的恨。
“你姐姐只不过是个警告,”你恶狠狠地看我的眼睛,“如果你再打阿珏的主意,我保证有的是方法让你痛不欲生。”
说完,你大笑著转身离去。
看著你的身影溶入黑暗,一口腥红夺腔而出。我捉紧胸前的衣襟,空觉疼痛,却欲哭无泪。
只要我还恨著你,你就不会给我报仇的机会。可是对你的恨已刻骨铭心,要怎麽样才不会让你感觉到?
难道,我真的不能报仇了?
终日在房中,实在觉得闷得慌。这一日,见天气还算好,便自己蹒跚著去屋外走走。不多时,却见他迎面走来。
“阿慈,你怎麽下床了?”他一脸担忧,慌忙解下自己的披风给我披上,“外面太冷了。”
我摇摇头,看他脸上真诚的关切。这些日子,他每日都来陪我,仔细一茶一水,与我说一些不相干的事。我知道他是怕我伤心,在努力的让我振作。可是元珏,我真的没有办法接受你的关心。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知道不能强求,只好收回披风。
尴尬的沈默中,一个仆人急匆匆地跑来,毕恭毕敬地对他和我行礼。我心知,元极对我的态度,元府上下皆知,若非他在场,这个仆人大概会对我视而不见。
“二公子,水木公子来了。”
“阿慎来了!”他惊喜地问,“他现在在哪里?”
“正在前厅等二公子。”
“走,阿慈,”他拉起我的手就向院外走,“我带你去见我最好的朋友,他是个极风趣的人,和他说话,想不笑都不行呢。”
水木慎!素有药鬼之称的水木慎!我在心底狂笑,元极,你知道麽,连老天都在帮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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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慎来了!”他惊喜地问,“他现在在哪里?”
“正在前厅等二公子。”
“走,阿慈,”他拉起我的手就向院外走,“我带你去见我最好的朋友,他是个极风趣的人,和他说话,想不笑都不行呢。”
水木慎!素有药鬼之称的水木慎!我在心底狂笑,元极,你知道麽,连老天都在帮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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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同样迫不及待的来到前厅,只是理由不一样。他是为了久别的朋友,我是为了复仇。
一抹颀长的青色身影侧立著,眼角流露著自成的风流之态,有一种与大厅的庄严富贵不谐调的超然随性。
“阿慎!”他快步走向那青色,笑得像不谙世事的孩子。
青色身影急急转身,在看到他後,一脸欣喜。
“阿珏,”药鬼一把拥住他,我虽只在一旁看著,却也感到那拥抱是热烈而紧窒的。
“怎麽瘦成这样,”眼角的风流荡然无存,只剩专注的关切,药鬼一手揽著他的背,另一手怜惜地抚他的脸颊,“脸色也苍白了许多。”
“没什麽,”他浑然未觉药鬼待他的特别,只笑著摇摇头,“只是近日天气转凉,略有不适。”
哪里是什麽著凉,分明是一直忙著照顾我而疏忽了自己。我悲哀地叹了口气。元珏,你不要对我这麽好,我在利用你呀。
“阿慈,”他一把拉过我,对药鬼说,“这是叶清慈,我大嫂的弟弟~~”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一脸担忧地看我。我知道他是在怪自己又提起了姐姐,怕我伤心。元珏,你真是太善良了,和元家格格不入的善良。
“在下见过水木公子,”我微微盍首,淡然地笑,“家姐虽已去世,不过在下仍暂住这里。”
他见我神色自若,才松了口气。药鬼看了看他,而後又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我不躲不闪,也气定神闲地看他。只有元珏,一无所知。
是夜,虫鸣鸟啼。我仍是一袭单薄的白衣,来到了药鬼的房中。
一盏红烛前,他正望月独饮。
“你终於来了?”他又斟了一杯,冲我扬起。
我会意,缓步走到他身前接过那杯酒,一仰而尽:“水木公子,早知在下要来?”
他轻笑道:“并非所有的事,必要说出来,才会知道。当你看著我的时候,我看到了其中的利用。”
“既如此,在下也不隐瞒公子,”这样最好,省得再惺惺假意一番,“在下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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