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很凉,你快拿件大衣来!」雨知秋转过头,低声吩咐那小厮。
那小厮也稍微知道一点双城身体状况不好的事,一时间也没说什么,跑去了拿衣服。
那小厮走后,庭园中突然起了一阵冷风,地上的叶都被吹起了,翻过干燥的地上,沙沙作响。
雨知秋急忙把双城拥进怀中,双城被他一动,手中有什么东西滚落到地上,空洞的响起了回音,雨知秋望了望那掉到地上的东西,那跳动着的脉搏,就这么重重停顿了一拍。
那是一根剔透温润的玉笛,未端垂着一个鲜红的如意结穗,又吊了一块白玉。
雨知秋拥着双城的手不觉的紧实了,那瘦了不少的身体,腹部却明显的微鼓起,微顶着雨知秋的腰。
双城也彷佛贪恋起雨知秋暖和的身体,缩进雨知秋的怀中,安静的沉醒着,那原来红润的嘴唇,此刻却是淡淡的灰色,无力的微张着。雨知秋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唇前细细的吻着,他的心悸动不已,又悄悄的痛楚着。
「双城......双城......」
「双城......双城......」
周围响起了人声,沉寂的黑夜亮了起来,那渐渐喧闹的人间,唯有那一声声的叫唤在回荡着,深入灵魂深处。
雨知秋又抬手去抚顺双城微乱的长发,他那温柔的摆弄,让双城梦呓般的呜咽起来,长长的睫毛扇动了几次,翻开了眼皮,睡眼惺忪的望着雨双秋的胸怀,竟是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知秋......」那一声含糊的呢喃,雨知秋却听得很清楚。
从未曾如此清晰过,听到双城那渗了苦味、悲喜参半的声音,叫唤着自己的名字,彷佛在默默的诉说着满腔的悱侧缠绵,只是他从未错去细听,又或许是假装无知。
「双城,我在。」
双城倏地抬头,双手紧抓着雨知秋的衣襟。
「我来接你和孩子回去的,跟我回去霜城好吗?」
双城一呆,缓缓的说道「你知道孩子了......为什么会......?」
雨知秋微微一笑道「你发热的时候,我请了一位庸医来看过你,那庸医给你把脉后,诊出喜脉,却不敢相信你是不是真的怀孕了,就回去问他师父,好几个月后才回来,我才知道你有身孕的事。」
「双城......跟我回去,我们的孩子需要更好的照顾。」
双城那紧抓他衣襟的手,无力的垂下,他低着头,一言不发的默然着。雨知秋看着他的反应,只觉心中凉了一半,脸上仍是挂着那付轻淡的微笑。
「我答应你,」好久,双城抬起了头,疲累的看着雨知秋的一脸欣喜之色,「但我不想再看到虚清涵了。」
雨知秋眼露惊喜之色,他万无想到双城竟会这么容易原谅他的错,并答应跟他回霜城,他高兴的点头笑着,却忘记了,他从头到尾都不曾对双城说过一句道歉的话,连那跟自己回霜城的要求,用的也是命令的口气。
只是当时的他,完全没有发现这个如此大的错误,然后就是因此,他们又一次错过了彼此的爱情。
雨知秋颇忘形的拥抱着双城,没有察觉双城靠在他肩膀的脸,流下了一滴泪水,那双微红的眼睛,穿过他的肩膀,望着那和抱着大衣的小厮一起站在雨知秋身后的程穹苍,两双带愁的眼睛,交错在太阳初升时,那是不能言语的知心,了解和体谅。
双城的一生,都为曾得此知己而庆幸着。
ps:實際上。。。雙城的六年時間;其中有一年是在江湖中打滾的日子。。。所以剩下的時間。。實際只有一年多。。居然洠дf清楚。。。我好失敗。。。m(_ _)m
流水下
霜城仍然如旧,寒如冬,遍地茫茫的白雪。
双城冷淡的望着房中被重新的布置了一番,凡是尖锐的用具都被移去了,原来没有固定的侍从的房间,也突然出现了十多个侍男侍女,站在房中的各处等待他的叫唤。他虽然没有做什么,但归路上的风霜,着实是让他累坏了。
只觉眼皮愈来愈沈,旁边就有一个侍女走上前,问他是否要就寝。才一沾上床,他便沉沉的睡去,这一觉,便睡到了半夜。
双城动了动缩成一团的身体,张开了眼睛,暖烘烘的怀抱包围着他,雨知秋似乎已经入梦。双城小心翼翼的移高了身体,直到脸与雨知秋相对着。
他打量着雨知秋的脸,就像是那个醉酒的夜晚一般,雨知秋安枕在他的身边,忧郁的的眉目,安祥迷人的睡脸,那一未从不散去的冰冷或是微笑,都在这时烟消云散,这个才是真正的雨知秋。双城不自觉地,在嘴角牵扯出一个满足的笑容,只有看到这样的雨知秋,他才觉得自已是拥有雨知秋的心的。
双城用手去轻触雨知秋的眼皮,那轻跳动着的眼珠,流过他的指腹,双城细细的绘着雨知秋的脸,从鼻子,到嘴唇,还有那轮廓分明的脸型,那手中的触感,经过血液细流到他的心底,透灵入魂,刻骨铭心。
雨知秋是半醒着的,只觉脸上是温柔如风触感,心痒难当的柔情似水,拂在脸上,流连忘返。他没有张开眼睛,以为那是幸福的,却不知双城早已泪流满面,也听不见,那轻轻破碎了的爱情。
一朝梦醒,已是中午时份。z
双城坐了起来,只见雨知秋正望着窗外沉思,及胸的长发还未打理,一头散乱。双城掀开被子,赤足下了床,他走到镜台前,拿起那把木梳。
雨知秋听见了身后的动静,却未回头,只觉背后的头发被人执在手中细细的梳理。
「双城,以后我给孩子在这里建一架大秋千,每天都跟他们来这里玩。」雨知秋指向窗外的一片大空地,高兴的说。
双城侧着头,认真的梳着雨知秋有点干旱的头发,几丝细碎的阳光照进屋中,映在雨知秋凉凉的发丝上,乍暖还寒。
「你知道吗?以前我就希望可以有一个木造的千秋,我爹却不让我玩,后来人长大了,可以自己造一个的时候,却已经不是可以玩那种东西的时候了。所以孩子出生后,我就可以明正言顺的陪他玩了。」雨知秋忽然非常孩子气的说。
他听见双城在他身后,轻笑一声,竟觉双颊有些发热,他一点都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说起小时候的事,特别那并不是一个很快乐的成长回忆。童年唯一快乐的日子,也就只有当他与韩云溪和虚清涵在一起的日子,无忧无虑,天真纯粹。
「知秋,你有想过给孩子叫什么名字吗?」
「没想。你已经想好了吗?」y
「想好了,等孩子出生那一天,我告诉你。」
双城放下了梳子,拿出一条束发的头巾,把雨知秋的头发挽了起来,一只手也顺着雨知秋的颈子搭落在他宽厚的肩膀上。雨知秋也握住了他的手,转过头时却见了双城一双站在冷凉地上的赤足,不禁皱了眉头。
「怎么这么冷的天气都不穿鞋子,你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雨知秋把他接在那张卧椅上,让他的脚离了地。
双城笑了,他的双足被捧在雨知秋的手中,那双冷冰冰的足,惨白得透着青绿的脉络,让雨知秋细心的揉搓着,渐渐变成粉色,也开始暖起来。
「知秋,潇永最近怎么了?」双城低头望着雨知秋,忽然问道。
雨知秋脸色沉了下来,淡淡的答道「你不在的两个月,他被我发现了要造反的证据,现在正被我关在地牢中。」
「我想去看看他,可以吗?」b
见雨知秋正想要拒绝,双城用手去掩住了他的嘴,轻道「知秋,相信我,相信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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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城......你瘦了好多......」潇永望着双城苍白得吓人的脸色,怔怔的道。
双城笑着摇摇头,深深的望着他。g
潇永却似被他的目光灼热了,低头躲开他的眼神,不一会,却不断滴下了粒粒泪珠,他也不抬手去擦,只抽搐着颤抖的身体,好一会,才沙哑着声音道「双城......是我的错,我去查出了你们的赌约,又把一封信寄去了苍翠门,都是我......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我知道,我知道。」双城凑近他,拨开挡在潇永眼前的额发,又道「你的痛,你的恨,我全都明白......知秋他,已经把你父母的事告诉了我,我并不知道,你背负了这样的伤痛。」
「我不恨了......我并不知道我的恨竟会造成这一切的恶果,我的恨竟然造成了你的不幸......」潇永被双城拥进了怀中,他泣着说着,那些爱恨,似乎在透过他的眼泪,渲泄出来。
双城紧紧抱着那已经比他高的少年,那单薄而苍凉的怀抱,让潇永忆起了从前那些回忆。
潇永的母亲,因为执意与一个书生相爱,被雨知秋赶出了霜城,飘泊在外,不幸地,潇永父亲先死,母亲后来都因病逝世。一直到母亲死后,雨知秋才把他们找了回去,年少的潇永,固执地认为是雨知秋害死了,自己的父母,加上雨知秋对其甚为淡薄,因而生恨,又因双城的事,恨愈深。
这种恨,一直一直到双城在他的面前倒下的时候,他方才醒觉,自己的恨竟是可笑的。
可惜有的事,始终是太迟了......
恨错难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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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堅定我寫HE的決心。。先送上個小番外:P
番外
今日城外运来了一箱红透的橘子,双城难得精神起来,坐在桌前一下一下的撕着橘子皮,吃的却没有几个,苦了雨知秋,吃下了八,九个橘子。
「好了双城,我已经吃不下了。」雨知秋按住双城欲去再抓一个橘子的手,颇无奈的道。
「可是很好吃不是吗?」
「那你怎么都不吃,也不看你自己瘦成什么样的。」雨知秋握住双城的手腕,那几乎没有一点肉。
双城却扁了扁嘴巴,指着自己的口道「口里长东西了,吃橘子会很痛。」
语罢,竟又摸出了一块橘肉送到雨知秋的嘴前。雨知秋无奈一笑,张口咬下那块橘子。双城见他又吃下了,便笑开,正想再去拿一块橘子的时候,他的手却被人抓住了,一双微张的唇被雨知秋吻进了口中,两舌纠缠不清的追逐着。
雨知秋口中那甜甜酸酸的橘子汁,也顺着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