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柒皱了皱眉,迅速扫了明弈周身一圈,从头到脚,将他打量个彻底,只见他一只手负手于后,而另一只手里明显地拿着一张油纸,油纸里空空如也。
“弈皇子生的貌美如花天仙难比,自是,看不够。”君柒冲他咧嘴一笑,但却笑不达眼底,微微弯起的明眸里都是嘲讽的味道。
明弈见此,听此,似也不恼,妖娆的凤眸朝她转了一圈,微勾的唇角看去浪荡不羁,又加上他不知何时有些凌乱的衣衫,那领口处都是微微敞开了些,露出里面纤细地仿佛一掐就断的美丽锁骨,
怎么看,都是在勾引人。
君柒暗骂一声,妖孽!
便是转开视线,不再看他。
“君小姐若是想看,明弈自是可以让你看个够,”他朝她走近几步,几个晃眼之间,已是站在君柒的面前,若不是君柒手里抱着的东西,这明弈的鼻子,许是都要贴紧了君柒的鼻子。
她稳住脚跟,下意识地觉着,这时候可是坚决不能向后退去。
她抬眸看她,看着他的眼神,就好比看着一只待宰的脱光了的美味鸭子,不过,他看她的眼神,又是好到哪里去呢?
他看着她的眼神,就好似看着自己的恩客,眼神里无时无刻不在发出这样一个讯息:你来啊,来啊,快来啊!
“皇子尊容,岂是我等平民百姓随便窥看的。”
君柒的眼角闻不可查地颤了一下,敛下了眉眼,也不知是偶然还是恰巧,视线刚刚好就是落在了明弈手上还拿着的油纸上,她看到,那油纸上面,有些残留的粉末状的东西,极少,若不仔细看,还真是会遗漏了去。
看到了,她也赶紧敛下眉眼,不再多看。
这种皇族皇族子弟,身上必然是有些秘密的,她可是不愿知道那些秘密。
“你若不说,我还真是忘了呢。”
明弈移开身子,凤眸微眯,朝后看了一眼,看着面前不再说话的君柒,也不多言,挺直了身子,忽的就是从她面前走开。
这这偏僻的地方,走至繁华帝都街上也不过几步而已,几步之后,君柒的面前便没了明弈一身墨色的身影。
“小姐!你看什么呢!”兰瓷从茅厕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轻松不已,连走路的步子都是比起先前来要轻快许多。
君柒一边将手中东西递给兰瓷,一边摇头,清亮的声音里听来有些深思,
“没什么,快些回府里,这时候,府里怕还是热闹的很。”
兰瓷一边迅速地从君柒怀里接过东西,一边点头,神色也从方才的轻松一下子变得有些焦虑,大少爷与二少爷在府里被老太君责骂,小姐怕是也不能幸免于难吧,小姐怎是这般无谓轻松的模样。
不过兰瓷也有小心思,这些,不会告诉君柒。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从僻静处出来,不紧不慢地朝着城门口走去,早上雇的马车,君柒已是说好了,这时候,等在那儿。
一直待这一对主仆两人走远了,就连背影都是从视线里消失的时候,暗处的一个人才是走了出来,他遥遥看着那一头,眼色微冷,墨色的眸底一片氲氤,什么都是看不清。
他看了看手里的油纸,勾唇一笑,那笑容看去有些诡异。
从藏身处走出,转身,走的方向是与君柒截然相反的方向。
一条街,两个方向,帝都来来往往的人群,将两人的身影迅速隐没,影影绰绰的人海里,一下便是望不见两人。
……。
待君柒回到君府的时候,又已是过了一会儿了,不变的是天上的暖阳依旧暖意融融,照在人身上暖得舒服得直入人心。
十二月的天,在大宇国难得有这样的日子。
当君柒的马车,在君府门前停下的时候,两个小厮对视一眼,赶紧下来候着,
“奴才恭迎五小姐回府,老太君在府里已是等候多时了!”
那两个见到君柒下马车后,便是赶紧弯着腰行礼,声音里有些焦急,却如往常一样,没带多少敬意。
君柒下了,由兰瓷搀扶着,在那两个小厮面前站定,却不往里面走,只是站在那两个小厮面前,不语。
那两个小厮低着头,看不见君柒的神色,只能见到低下一双墨蓝色的绣了杏花的绣花鞋,暗沉而凝重的气息忽然而至,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只低着头,半句话都不敢言。
这一刻,没来由地就是生了畏惧。
兰瓷不知君柒站着不走的用意,但是小姐不动,她自然也不能动,只能跟着她在后面。
那两个小厮的头低得越来越低,腰也弯的越来越弯,直到看到面前的绣花鞋动了动,从面前移开,心底才是松了口气,仿若压在心头的那块巨石才是一下移开。
“这君府门前落叶尘土甚多,你二人清扫一下,守门,自要懂守门之礼。”
然,身后传来的五小姐的声音,又让他们不禁心头紧了紧,赶紧点头称是。
……。
“身为我君府嫡长子,嫡次子!竟然在帝都大庭广众之下做如此低下的事!我君府的颜面都是被你们两个废物弄得尽失!”君柒还未到青灯居,便听到里面老太君的厉声责骂,话语里有些喘息,看来被气得不轻。
她来了,青灯居的丫头赶紧给君柒开门,一进去,君柒便看见了跪在院子里的君文俟与君文韬两兄弟,以及站在他们身边的老太君,以及她的嫡弟,今年十三的六少爷君武行。
“祖奶奶就别责骂哥哥们了,哥哥们这不这不也是为了我们君家好。”君武行本不该在这儿出现,该是在离君府不远处的学堂里呆着的,不知怎地,也是来了这儿。
十三岁的少年声音处于变声期,听来有些粗哑,却是义正言辞。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你们这两个逆孙!把你们的弟弟都是教坏了!”
听罢君武行的话,老太君倒退一步,用手撑了撑额头,明显被他的话,又是气到了。
“老夫人,五小姐来了。”
老太君身边的姑姑季芸见君柒来了,赶紧附在老太君耳边道,
君文俟兄弟两的耳朵倒是清明,听到了季芸姑姑的话,立即回头,眼神带毒带怨地看向就在他们身后悠闲而立的君柒。
只见她挑了挑眉,朝他们展以一笑。
施以惩罚
那笑容像是狐狸似的,贼亮贼亮的,却是让君文俟两兄弟不禁身子颤了颤,心里的不安,越加放大。爱欤珧畱
“小柒啊,你倒是再说说这两个逆孙,究竟是在那盘月楼里做了什么毁了君家名誉的事!”老太君听了季芸姑姑的话,方一抬头,才是看见了站在君文俟兄弟两身后的君柒,声音便放缓和了一些,但依旧比起君柒初见她时的那抹淡定来要急上不少。
君柒站在原地,恭恭敬敬地对老太君行了一个礼,
却并不打算自己说,反而是上前一步,站在君文俟与君文韬的身侧,微微低头,俯视地上的她的两个兄长。
“大哥,二哥,祖***问话,不可不回,可五妹也不知从何说起,不如,大哥二哥你二人说与祖奶奶听,可是好?”
君柒话刚说完,跟在君柒身后的兰瓷便是忍不住笑意地掩了掩嘴,满眼的笑。
老太君身后的张嬷嬷见此,立即将严厉的视线射向兰瓷,那张满是皱纹的脸板的紧紧的,看向兰瓷的时候,眼里都是闪烁着严肃与冷毒,兰瓷哪里被人这样瞧过,一下子便是埋下了头,战战兢兢地站好,不敢乱动了。
君文俟一听君柒这么说,心道,你个小贱蹄子,倒也算是懂事,知道这时候话不能乱说!
他心里这么暗想的,面上忽的一动,变得有些苦楚与委屈,好似人家冤枉了他似的,只听他道,
“回祖***话,文俟,文俟与文韬根本不是如下人禀报的那样,也不是如五妹所说那般!事实不是这样的!”君文俟开始回答时,声音里还有些委屈,说道后来的时候,声音直直向上,直接便是变成了指控。
指控君柒胡言乱语污蔑好人十分可恨!
君文韬一听,也抬起头,许是因为常年行酒作乐的原因,脸色十分蜡黄泛青,他睁着那双微微有些上挑的吊梢眼,狠狠看了一眼君柒,嘴巴歪着,说出的声音低沉而愤恨,
“求祖奶奶明察!五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得什么道理!只会信口雌黄!孙儿与大哥是在外与贵家子弟们研讨学识,我君家落败都是因为有像五妹这样信口雌黄的人!我们男人在外结交贵友之时,女人就该在家里绣绣花,相夫教子!出去帮忙不成,还是捣乱!实在可恨!”
君柒有些讶异,她来到这里后,还未听到过君文韬一下子说过这么多话,平时,可都是君文俟在那里说,没想到她这二哥的嘴皮子也是十分厉害,丝毫不输于她大哥啊!
不过!哼!这信口雌黄的人,究竟是谁,恐怕他们心知肚明吧!
老太君听了他们的话,一时之间也没开口说什么,氛围似乎也有一下子的缓和。
那两兄弟在下面对视一眼,以为老太君被他们两个义正言辞而慷慨的回话给震慑住了,不禁暗想,女人就是女人,那五妹,能拿他们如何?!
正当他们沾沾自喜之时,君柒的声音却在他们的耳边,缓缓而掷地有声地响起,
“听大哥与二哥的意思,很是瞧不起女人?”君柒却不说那盘月楼里的事情,而是抓住了君文俟与君文韬两兄弟话里的几个词。
被君柒这么略带挑衅的话一问,君文俟率先便是禁不住一下子就‘上了钩’,
“女人能有什么用?除了生孩子,除了给我们男人暖床,还有什么用?”君文俟的话说的很是不屑,一字一句都是看着君柒说,想必,这一个个清晰的字眼,是送给君柒的。
但殊不知,这里,可不是只有君柒一个女人,这里,不禁有丫头嬷嬷的,更有这君府里最大的女人。
可惜,这君文俟这番话说完了,都是未曾想到这儿还有一个老太君,倒是君文韬,一听大哥这么说,脑筋一转,便是想到了什么,立刻就用手肘推了推身侧的君文俟,
“大哥…。”
他的声音有些发抖,时不时地就将视线看向上边一个字都是未曾开口说过的老太君,这时候都是禁不住暗骂自己的兄长,一点不懂眼力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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