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车帘子从里面稍稍掀开了一条缝,朝外面瞧了一眼,书墨俊俏的眼睛,一下就是被面前不远处一张放大了的女人脸给吓了个大跳,那嘟着的血盆大口可真真是难忘!
“少女唇如樱,许是看你书墨生的俊俏,故意涂了鲜红诱人,想让书墨你浅尝一下。”安坐在书墨身边的人听了书墨略后怕的话,轻笑一声,浅淡的笑容在面上浮起,清幽好看,带了一点戏弄与调笑,但温柔的声音,听来却是舒服。
他一身月白长衫,宽袖束腰,那白衣的袖口上印了一些淡青色的暗纹,在这白衣上却一点也不突兀,领口处也印了些淡青色暗纹,极少,却如点睛之笔,将这白衣也显得生动了起来。
他手执书册,低敛下的眼眸微弯,看去心情十分不错。
“少爷!你又逗书墨!”书墨年纪不大,还是个小少年,被纳兰肆一逗,面色都是红透了,娇慎不已。
若是他站着,真是不知他是否会跺地三下,以泄羞愤。
纳兰肆抬眼,合起书册,唇角依旧止不住的笑意,算算时间,也应该是到了,怎的马车还未停下。
“还未到君府?”
他想掀起轿帘看一看外头,现在,快过年了,这庆华镇该又是一片热闹了,他从前年年的年前时光,都要来这庆华镇走动几番,那种热闹与纯真他很喜欢。
“哎!少爷!可使不得!”书墨一下子死死护住了轿帘,一副死活都不能让纳兰肆掀起的模样,
纳兰肆一见书墨这般,双眉挑起,
“这外头本就因为少爷的到来而堵得水泄不通的,马车也赶得极慢,若是少爷又掀开这帘子朝外看去,书墨怕这马车都是要被拆了!”
书墨嘟起嘴,独属于少年的清脆让他夹带了些小情绪的话听来倒是十分可爱。
纳兰肆笑了笑,也随了他去,转头问驾车的马夫,
“阿福,还有多久到?”
“回少爷的话,就在前边了,再行几步就是到了。”
“嗯,小心些,别伤着了别人。”
“是!”
……。
君柒听罢兰瓷的话,顿了一顿,这话,不知为何,听着有些可笑,就好像抢不到玩具的孩子,故意散播出去的坏话一样。
“小姐?”
兰瓷小心翼翼地开口,就怕小姐会生气,可是看小姐现在这模样,似乎气得不轻,却又好像无所谓,她实在是看不懂小姐的心思。
“谣言而已,谣言总会不攻自破。”君柒清亮好听的声音在兰瓷耳边响起,也不多言。
兰瓷听罢,唇瓣动了几下,却是没敢说出来。
小姐自是不像外人嘴里所说,可大小姐与二小姐,与他们说的可是无二异的。
“走,去新来的夫子那瞧瞧,顺便看看我那可敬可亲的大哥与二哥。”
君柒说完,便是抬腿朝外走,在后头的兰瓷赶紧跟上。
……。
然茉院里的君然与君茉,却一点不知外头的谣传,院子里的丫头也不会告诉她们小姐,是以,这大小姐与二小姐还沉浸在老太君会给她们找夫婿的喜悦中,乖乖呆在屋里,双耳不闻窗外事。
有时候,无知真的是一种无言的幸福。
……
待君柒到君府的那处不大却也不小的学堂的时候,君文俟与君文韬两兄弟还未来,恐怕那祠堂一夜,让这两兄弟还是惊惧不已的,不过那夫子却早就已经早早准备好了。
书册笔墨都在夫子台上准备好了。
她来的时候,那夫子的神色正有些高兴和兴奋的模样,见君柒来了,赶紧收起脸上笑容,恭恭敬敬地朝着君柒行了个礼,
“小生见过小姐。”
声音儒雅温和。
这夫子果真生的俊俏,白白嫩嫩的书生模样,就是不知迂不迂腐了。
“我看夫子方才好似十分高兴,可与我说说是何事让夫子这般高兴么?”君柒想听听这书生的言语如何。
那书生一听,想了一想,似乎觉着时间也早着,公子们还未来,与这生的貌美和善的小姐说说倒也无事。
“小姐可是知道,这京都最有才华之人是谁?”那书生说起的时候,声音都是扬高了八度,声音里抑制不住的兴奋。
“我一个闺中小姐,哪是知道,不如夫子告知我?”君柒故作苦恼,其实,她心里想了想,凭着原先君柒的记忆便也是能猜到,恐怕这人该是那丞相府长子纳兰肆。
“回小姐,是纳兰公子!纳兰公子两岁能执笔,三岁能吟诗,十三岁考取进士,且是当年的状元郎,谁若有幸能得到纳兰公子的一字一书,那该是如何的幸运!”那书生说起纳兰肆时,声音十分激动,面色都是红了。
见君柒一副不变色的模样,也不改兴头,
“小姐若是能读到纳兰公子的诗词,那便会懂小生现今这番的原因!”那书生却又不鄙夷君柒的无动于衷仿佛什么都不懂的模样,
“小生方才来时,听说纳兰公子正在庆华镇,且朝君府而来,心头高兴,若能得见纳兰公子一面!小生死而无憾!”
君柒听罢,还未有所反应,兰瓷却在后头拉了拉她的袖子,
戏弄哥哥们
君柒稍稍侧过头朝她看了一眼,不明白这丫头忽然扯她作什么?
扭头之间,却见兰瓷俏丽的小脸上满是兴奋与高兴,又是一想方才那夫子所说,一下子恍然大悟,她这是听到了这书生说,纳兰肆要来君府,连带着也是兴奋了起来。爱欤珧畱
转头再看那夫子,早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哪里看到这对主仆之间的小动作,他抬头看天,清秀的脸上满是向往。
君柒对这书生印象,还不算差,至少,在自己反应认不得纳兰肆时,这书生脸上并无蔑视之色,在与她说话之时,面上也未曾浮现出半分轻视女子的模样来,就是不知,这学识,是否富五车了,不过,依她所想,该是不差的。
“夫子定也可以有朝一日与纳兰公子一样。”君柒声音温和,嗓音里的清冽依旧让原本温和的话听来有一份坚信在里面。
让那书生一下回过神来,面上似有震撼,对上君柒的双眼时,愣了一下,立即就是低下头来,嘴里似乎默念着什么,白皙的脸颊一下就是红了,红到了耳后根去。
“小生,小生多谢小姐吉言了。”
“还不知夫子怎么称呼呢?”临走前,君柒想起,还不知道这书生叫什么,便是问。
“回小姐的话,小生姓孔,名生。”那书生又是对着君柒鞠了个躬,才是回答。
“那日后就是唤夫子孔夫子了,”君柒眼波流转间自有一股风韵,“我的两个哥哥,平日里较为顽劣,老太君方是请了孔夫子前来好好管教两个哥哥一番,还望夫子多用点心,可是不能让老太君再生了气,对身子可是不好。”
君柒对孔生说的时候,声音听来十分忧愁,眉宇微皱的模样,看去很是为自己两个不懂事的兄长而发愁。
孔生见此,慎重地点了点头,
“小生自当竭力!还请小姐放心!”
君柒点了点头,想想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这君文俟两兄弟恐怕还得一会儿来,何况,既然那纳兰肆要突访君府,过会儿这君府就要热闹了,现在各院的小姐得知消息的恐怕都在屋子里梳妆打扮着。
不过她倒是对这纳兰肆为何会忽然到访君府有些兴趣,这纳兰肆身份不低,怎会来这已是到了郊外的没落的世家府邸?正想着这会儿听到了学堂的门口处传来一点声响,扭头看去,原是他两个哥哥来了。从她的角度看去,就看到了大哥君文俟穿了一身褐红色略旧的锦袍,衬着有些晦暗的脸色,走路之间都有些不稳妥,看去十分没精神,他身边的君文韬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竟是这般‘乖巧’地就来了?虽是迟到了会儿,让孔生等了会儿了,但她也没想到竟会这么快就来了,原本以为,还要过会儿,显摆足了他们君府嫡少爷的身份才来。
君柒一看到君文俟与君文韬身后两个面色板紧的老嬷嬷,仔细一看,是老太君身边的一脸凶相的老婆子张嬷嬷与朱嬷嬷,一下便是明了了,这两婆子看去十分凶狠严厉,又是老太君身边的嬷嬷,这两兄弟‘手无缚鸡之力’必是不敢违抗的。
是以,才是会那般乖巧地还算准时地到了这学堂吧。
与君柒看到两个哥哥时面含微笑的模样不同,君文俟与君文韬原本就晦暗不明的脸,在看到君柒时,越加阴沉下来,那眼神如刀,看去就似要将君柒活剐了去,恨不得立即冲上前,抽君柒两嘴巴子!
不过,他们,也只能想想了,若是他们不想这半月门禁之期拉长的话,便只能听着老太君的话,乖乖在学堂里学半个月。
“两位哥哥早上好,昨儿睡得可是好?”
君柒明知故问,待两位嬷嬷将这两兄弟带至身前时,便是‘礼貌’的问候。
“你这…。”君文俟原本努力平复下来的心,在君柒张嘴的瞬间,便是又一下子冒火冒了上来,一下冲到君柒面前,一口脏水就要喷出来,却被小他一岁的君文韬拉住,
“昨儿睡得很好,多谢五妹妹的问候了。”君文韬的声音略高,抢在君文俟面前,就是张嘴先说了。
一边手肘抵着君文俟的身子,让他无法靠前去触碰君柒,这动作也意思君文俟,可千万别再说错什么话了,后头两个老太婆可是都看着,一句话说错,老太君一发怒,这惩罚再是加重,可是吃不消了。
显然,君文俟不明白君文韬这动作是为何,他推搡了一下君文韬,
“二弟,你莫要阻拦我!今日我就要替父亲来教训教训五妹!”
“大哥!五妹说得对!我们该读书!该读书!”君文韬的眼睛不断对着君文俟做着动作,可惜君文俟此刻就好像忽然被蒙住了眼一般,看不见半点这君文韬对自己的暗示。
君柒看着这兄弟两,始终是面带笑意,就连站在她身侧的夫子孔生见了这两兄弟,都是禁不住皱了皱眉,不过也只不过是一瞬闪过。
君文韬见君柒的面色依旧如初,一点恼意都是没有,心里的惊惧便越是扩大。
“大少爷,二少爷,五小姐,前天老夫人喊三位主子过去,还请主子们快些,别让客人等久了。”
正当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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