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如影,君柒全神贯注,所有的精神全在那一柄木剑之上,脑中回响的前世之时,为了学这古剑法而受过的苦,一个转身,迅猛刺出,木剑划破空气的声音如同啸声,回响在众人面前。
这里的女子哪里见过这般剑术,没有乐声也全部沉浸在君柒那支剑舞里,脑中回响的是她方才如鹰一般矫健的身子,挥剑之时的英姿飒爽。
老君家,的确未出过这样的女子。
老太君看着君柒的眼神,都是发亮,到最后,竟是从主座上其身,来到收剑收气的君柒身前,
“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老太君声音喜悦得都是颤抖,“不愧为我君家嫡女!君家重振有望啊!”
听到老太君的话,下头的一干人才是回过身来,不禁暗自唏嘘几声,一个女人而已,就算能舞剑又如何。
“我老了,这君家,仰仗着我这老太婆,是扶不起来了,如今,是你们年轻人在史书留名的时刻,君家每一个人,都有义务重振往日君家的威风!”
听到这,君柒笑了,这老太君果真不是吃素的,反应竟是如此之快,这么半会儿,已经是想到借自己的舞剑一事,大做宣扬,如若她猜的没错,下一步,老太君该是……
“枫树啊,近些年来,你委身商场,做了个商人,虽说商家低贱,可你好歹是我君府出身,如何低贱得了,何况,这么些年,也是赚了不少银钱,你大哥又不争气,这府中,你也是看到了,”
老太君说道后面,并没有说下去,相信那下海为商的君枫树不会听不出老太君话里意思。
可若她猜的没错的话,这君枫树,她的二叔可是个铁公鸡,给自己都是抠门,怎么会将自己辛苦赚出来的钱白白奉上给君枫林,给老太君,那真是痴人说梦了。
“母亲,这说商人低贱,可真是一点不假,孩儿辛苦赚来的钱,大半都给了官府上头打点去了,还剩下的一些,才足以养活家里这上百口人。”君枫树叹着气,算计着自己的钱财,都哪儿去了,这也明确地告诉了老太君,想要从他这儿拿钱,那简直是连窗子都没有。
老太君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脾性,见话被堵了回去,便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当年立君枫林为家主时,让自己另外两个儿子出去独立门户时,自己也未曾多给过银钱,都是靠着自己起了家的。
她干笑了两下,就又坐了回去。
君柒朝人群里望了望,便是瞧见了缩了头回去的那妾侍,便笑着开口,
“如大家所见,我已不是从前只会涂抹胭脂的君家五女了,若是让我日后听到有谁胆敢再说一次柒姐儿只识胭脂,那么,”
君柒顿了顿,将视线从那妾侍身上移开,转而向这里的所有人,在方氏的身上停留几许,忽的笑开,扬起手中剑!
剑落时分,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那妾侍的瓷杯上,那瓷杯当下就碎成碎片,在桌上弹开,碎屑四溅,有一片溅在她脸上,锋利的碎片在她娇嫩的脸上划过一道口子。
而那木剑,穿过那瓷杯后,便朝后飞去,撞击在后面的墙壁上,才是停下势头,落在地上。
“如同此杯下场,涉及之人,如同二叔的妾一般!”
“碰——”地一声,众人还被君柒的话给震地说不出话来时,那一头却传来瓷器落地的声音,转头看去,是方氏。
只见方氏神色未定地虚握着杯子,而那杯子,早就落了地,开了花。
见君柒如此,她心中越发忐忑,忐忑这君柒是否是记得当日之事,她现在既能这般神通,若是记得当日之事,还不得将她弄死。
“你这…。”
君枫树的妾平日里骄纵惯了的,哪里受得了君柒的这般讽刺与戏弄,她的耳边都是哪些平日里看她都是低着头的人的轻笑声,这面子里子都是没了的,这口气她可吃不下去。“老太君,我们柒姐儿,也可算是长大了,若是姐姐在这儿,定是高兴不已的。”君枫树的正室夫人李氏忽然出声,将那妾的话给压了回去,同时不忘夸赞君柒。
这君李氏在安顿好自己两个闯祸的女儿嘱咐好她们后,便回来一同坐在这儿等待家宴,从头至尾未曾说过话,便也只有现在,那妾侍不会察言观色,还想贸然开口之时,她才出口,这五姑娘,惹不得。
说道君安氏,君府里的人便一阵默然,老太君没多说什么,点头应了声。
君李氏朝后头的妾侍看了一眼,对她摇了摇头,神情严肃,平日里向来不将君李氏放在眼里的五妾见此,抿了抿唇,将心头不甘吞了回去,不过,却是记得君柒了。
她用力拿过丫鬟递过来的帕子,捂住脸上细小的伤口,眼底雾气缭绕又透着股狠劲,她身边的君枫树忙小声安慰她,她却不理会,只紧抿着唇,恶狠狠地瞪视着君柒。
待君柒回了席坐后,令她颇为惊讶的是,五姨娘蓝氏的女儿红莲不知何时跑到她这儿,扯着君柒袖子就是甜甜的喊她姐姐,姐姐的。
小姑娘生了张清秀可爱脸庞,水汪汪的的大眼睛看着你时,心头一下就是软了。
“五姐姐也教教莲儿,”
君柒下意识地看向蓝氏那头,见她毫无顾忌地也是殷切地看着君柒,不禁哑然,这母女俩的性子,看去还真是像,
“莲儿还小,这东西,可是碰不得。”君柒直接拒绝,一来是实话,这么个娇嫩小女孩让她硬生生去练剑,估计蓝氏也得抱怨自己,二来,她可没闲工夫教她,她每日早晨都要自己练几套,教了这丫头,估计日后自己也别想休息了。
“五姐姐教莲儿就是嘛,待莲儿长大后,便是保护姐姐和娘!”
君红莲圆润的脸蛋鼓鼓的,说着这话还拍着胸膛,那模样,俊俏可爱的紧。
君柒一笑置之,给了她几颗糖,便打发了去,那君红莲回了蓝氏那儿,才是回过神来,又想过来时,被蓝氏拦住看,她才撅着嘴,不再闹事。
“柒妹妹真是厉害,姐姐真是自叹不如啊!”按照辈分,君然与君茉君柒是坐在一块儿的,是以,说话也方便,君然此刻就靠在君柒耳边说,声音还酸溜溜的,里头有几分嫉妒。
不过,她也就只是嘴上说说罢了,若是真的让她去做什么,这君然可搅不出什么乱子。
“姐姐觉得厉害?”君柒却是抓住了君然这句话里的余味来,饶有兴致地问她。
君然显然没意识到君柒会有此一问,一时之间也是愣住了,赶紧拉过身边的君茉,君茉似乎是有心事,不知在想些什么,被君然这么一推,被打断了还有些不高兴,不过温婉的她,没什么脾气,软糯地问君然,
“姐姐,什么事儿?”
“茉妹妹可也是觉得方才柒妹妹的剑舞厉害?”君然嗫嚅两下,性子懦弱的她努了努嘴,说。
君茉听此,略微有些讶异,看到君柒后,便赶紧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柒妹妹的剑舞得真好!”君茉一脸真诚,看着君柒的神情倒不像是姐姐看着妹妹的神色,反倒像是一个不懂人事的妹妹看着姐姐的模样。
“柒妹妹真有出息,不像我们两个,学的东西,也是平庸无比,没有一件儿拿得出手的。”夸赞完君柒,君茉便忍不住想到自己,脑中的思绪也一下子转了过去,想起老太君特地给她们姐妹俩寻亲事,却是没人上门提亲,不禁更黯然神伤。
君然一听,心里也是不好受。
这姐妹俩,一下子就不说话了,规规矩矩地坐好,低垂着头,神色晦暗不明。
“然姐儿,茉姐儿,可是想学小柒跳的这剑舞?”说是剑舞,其实只有君柒知道,那实打实的是剑招,只是看起来美罢了,
她一直有意想训训这姐妹俩,放下自怜自哀,用全新的自己活着,否则,她们的一生,都只能是悲苦的。
“还是不学了,看那一招一式的,可是累人,跳上一遍,姐姐估计几天都下不了床。”
没想到,这姐妹俩倒是异口同声,听了君柒这话,竟无一例外地摇了摇头,两温婉少女的脸上写满了惊讶两字。
君柒无奈,最难办的,恐怕就是这对姐妹花了,软软糯糯的,像是任人揉捏的柿子,却是软的让人无从下手。
难道非要经历一场大变后,人才会改变?
对此,君柒忽然觉得有些无可置否,既然如此,那便来一次大变吧。
她抬头望天,上天啊,求赐给大姐二姐比她朝炮弹粉碎后重生更厉害的磨难吧!
一向谨慎的她,竟是没有注意到暗处角落里一双眼睛一直泛着光泽地看她,那从人群缝剑插过来的视线,难以察觉。
……。
所谓家宴家宴,就是一家人围在一起吃一个团圆饭,君家一年年过来的大年夜家宴,也从未像今日一样热闹,不过,热闹归热闹,归根结底,不过是一顿饭罢了。
经过那二老爷家的五妾的事情,君柒又一曲剑舞,几个妇人之间又是明争暗斗之后,这场家宴的最高潮的部分,其实已是过去,后半部分,因为君柒方才字正腔圆的话,以及老太君处罚二老爷家女儿的事后,卓席上各人都是安分不少。
君家男子本就多属于不多言的,除了个别几个,其余还是文气而安静的,男人又不像女人一样瞎闹,君枫林始终也没出现在家宴上,他两个兄弟若想比较一番,也无从可比。
这场年夜饭,到最后,各人都是吃的索然无味,年轻的姑娘少爷的早早吃完后,便出了府,去了庆华镇的年底大集会,那才是最精彩热闹的地方。
到后来的时候,几大席坐上便剩下几个姨娘和主母,还有两个老爷等长辈。
君柒随着那一大群的小姐少爷们,也出了院子,不过,她却不是出府去庆华镇里游玩的,而是折身以吃多了不适为由,回了柒缘院。
而带着兰瓷回去时,提着灯笼到了一个转角处时,却让兰瓷忽的转了路线,
“刚才让你带的糕点带上了么?”
君柒转身朝了这君府最静谧荒芜的地方而去,也是自己重生的地方。
那里虽然是这整个君府最荒芜诡异的地方,但对君柒来说,却是有一份亲切的,毕竟新的她,从那里生。
兰瓷本来还有些疑惑,方才桌席上,小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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