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紧,你没事就好,你是我的小厮,跟着我肯定能吃饱穿暖,一块玉佩而已,能把你的小命捡回来就不错了。〃沈一好像猜到了齐韶的心思不以为意的说:〃嗯你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粉嘟嘟的。〃顺手伸出爪子捏了一下齐韶的脸蛋,手感不错。
〃你干什么!〃齐韶被他的动作惊吓了,他的脸蛋除了小时候父亲和母亲捏过以外,还没有谁敢再对他做这个动作呢,他身上那股浓重的血腥气,吓退了所有敢对他不敬的人。
〃切~捏个脸蛋而已,有必要那么紧张么?我的小厮。〃沈一要摇头晃脑的说,故意在‘小厮'上面加重了语气。
〃噗嗤〃看着沈一做作的样子,齐韶的不由得笑了,心道有你后悔的时候,等我带着仪仗队找你的时候,看你敢不敢拿出那张纸来,自称我的主子。
想像着到时候沈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说:〃草民罪该万死,有眼不识泰山〃的样子,齐韶嘴角的笑容更大了,鼻子一痛,齐韶的神志又回到了马车里,原来是沈一捏住了他的鼻尖:〃看你笑得那么不怀好意,说是不是在肚子里骂主子我呀?〃
齐韶一掌拍掉了沈一的手,嘴里说着〃不敢,不敢。〃,脸上却没有半分不敢的意思。
〃你现在想去哪里?〃打闹了半天沈一突然正色问。
〃我是你的小厮,不是你去哪,我就去哪么?你还问我。〃齐韶不正经的回答。
〃算了罢,我可用不起你这样的小厮,你身上穿的衣服虽然破旧,却是一等一的宁绸,手工也是出自京城有名的老字号裁缝铺金剪刀,你这种人非富即贵我还有点自知之明。〃沈一苦笑着说。
〃那你还叫我在卖身契上按手印。〃齐韶挑了挑眉毛说。
〃开个玩笑,那时我一直以来的心愿,就是找不到一个落难濒死的人让我来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你,让我过过假瘾不行呀。〃沈一拍了拍齐韶的肩膀说,顺手从怀里摸出那张卖身契塞到了齐韶的手里。
齐韶听着沈一匪夷所思的解释,哭笑不得的接过卖身契,随手塞到了怀里:〃我要去裂云关。〃
〃你怎么不早说?昨天晚上我们身处的咆哮泉不远就是裂云关,现在都走了五六个时辰了,再折回去。。。。。。〃沈一看了看裹着被子的齐韶:〃你这样的身体怎么受得住,事情紧急么?〃
〃嗯。〃齐韶点了点头。
〃那我们先道前面的镇子上,我帮你雇一辆马车,你再折回来好不好?〃沈一皱着眉头说。
齐韶感激地点点头:〃如此甚好。〃
第十章
〃。。。。。。宁国贵使,将于十曰后抵达我关,从正门入,过平阳街,庆安街入使馆休息,凡此两街的摊贩该曰一律不得摆摊,违令者斩。。。。。。大炽盛德八年十一月七曰。〃粘着假胡子化装成一个虬髯汉子的齐韶目瞪口呆的看着裂云关门口贴着的一张还算新的告示,上面的年号他从未听说。
拉住一个要进关的路人,齐韶悄声问:〃这位大哥,你听说过天佑三十九年么?〃
路人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说:〃自然听过。〃
〃那距今有多少年了?〃齐韶问。
〃我算算。。。。。。一。。。。。。二。。。。。。唔。。。。。。十二年,唔,有十二年了。〃路人想了想回答。
〃什么??!!!〃齐韶难以置信的问:〃你确定?〃
〃这还有什么不确定的。〃路人没好气地说,看齐韶的眼光已经像在看一个神经病了。
〃哦,那打搅了,谢谢。〃齐韶定了定神,尽量使自己的神色看起来正常一些,不远处两个站岗的士兵已经开始用怀疑的目光瞅他了,他可不想自己因为行为猥琐鬼祟而被人当细作抓了。
事出诡异,齐韶不敢贸然进入裂云关,把马车赶到了来时路过的一个镇,有问了十几个人,大家的回答惊人的一致,待他问起十二年前的天威侯时,人们都面露鄙夷〃死啦,通地卖国遭天遣了。。。。。。〃〃早就尸骨无存了,通地卖国,唉。。。。。。〃〃那他的妻子和儿子呢?〃〃谁知道呢,肯定是斩首了。。。。。。〃〃充军了?我也不知道。。。。。。〃〃卖为官妓了罢。。。。。。〃。。。。。。
听了这些回答,齐韶心急如焚,他没曰没夜的赶着马车往京师行进,体内被玉佩送进来的那股气流,自发的安照脑海里面的口诀在身体里流转,使他丝毫感觉不到疲累,同时他还发现,虽然没有了内力,但是现在的身体却比有内力时动作更加迅速,力量也更加强大。
到了京师,他一路来到了天威府,却发现门上写着御赐的〃天威府〃的牌匾早已经换过了,新的匾额看起来也像有些年头的样子,上面只写着〃吴府〃两个字,也不知道是谁的官邸。
齐韶茫然的转悠了半天,不知道去那里打探消息,他父亲生前与安王交好,父亲死后也是安王安排他到军中效力,又采纳了他的意见,击败了入侵的宁多军,替他父亲平原昭雪,后来齐韶坐镇裂云关,安王也给了他不少方便,提着食盒来的恰恰是安王爷推荐给他的侍从,所以他很信任这个侍从,结果却落了这么个下场。
不知不觉走到了安王府门前,不像齐韶记忆中的热闹,冷冷清清的,只有两个卫兵昏昏沉沉的在站岗。
看了半晌,齐韶转身离开了门前,他决定先去买一把武器防身,然后晚上设法潜入寻找安王从他口里探听一些消息,以前他经常来安王府做客,王府的大概布置他还是记得的,希望这十二年安王府没有大肆翻修改建。
当更夫敲过了四更的梆子后,早已潜伏在安王府东南面的齐韶翻进了安王府高高的院墙,他记得十二年前,安王和安王妃就住在靠东南面的印雪院里,当时安王妃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
安王府内部的警戒非常的松懈,齐韶轻轻松松的就摸进了安王与王妃的寝室,几个暖炉在寝室闪着微弱的红光,床上只躺着安王爷一个人,岁月已经在他的脸上刻下了很深的痕迹,花白的头发告诉齐韶他真的不明不白的失去了十二年的光阴,在这十二年里,曾经意气风发的安王爷老了。
第十一章
将剑架在安王爷的脖子上,齐韶轻轻的拍醒了沉睡的安王爷。
安王沈幕雷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脖子上架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剑,黑暗里他看不清楚来人的脸面,但是他也毫不慌乱:〃你是谁?来此所为何事?〃
齐韶压低了嗓子说:〃我是谁,你不用管,我只问你一件事情,当年为什么要害天威侯!〃
听到〃天威侯〃三个字,沈幕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黯然:〃如果你是为天威侯的事情而来,那么你动手罢,我不过是个过期的王爷,而齐家我的确对不住他们。〃
〃为什么?天威侯两代对你忠心耿耿,你为什么要害他。〃确定了的却是安王想要自己的命,齐韶胸中燃起了熊熊的怒火,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那个被自己当作父兄师长的安王要置自己于死地。
〃为什么?〃安王突然笑得有些神经质:〃呵呵,第一次老天威侯死了,三皇子倒了,第二次,小天威侯死了,我以为太子会倒,哪知道。。。。。。我的这些小把戏其实都在他们的算计当中。。。。。。〃
〃什么老天威侯也是你害死的?〃齐韶问言,怒火如织手上不由得加力,剑子划破了安王的脖颈,鲜血顺着他的脖子留下来,齐韶看了稍微把剑子往后挪了挪,他还有很多话要问, 可不能让安王先死了。
〃你以为就凭三皇子在军中的那点影响力,能打开裂云关的大门么?〃安王冷笑了一声说。
〃既然你策划了这么两处苦肉计,为什么现如今还落了个这样的下场?〃齐韶嘲笑他。
〃我们三个都错了,我能走到竞争皇位的地步,不过是那个老东西故意捧出来的罢了,是他用来剪除太子和三皇子势力的工具,而齐家也不过是这个过程里面一步必须牺牲的棋子而已。〃安王爷的脸上露出了挫败的表情。
〃你是说先皇?〃齐韶愣住了,一路上打听过来齐韶已经知道,先皇剩下的六个皇子,除了这个颓废的安王沈幕雷和被软禁的七皇子沈似雷,都已经不在了,如今坐在皇位上的是十七岁病死的大皇子沈念雷留下的唯一的皇孙沈安平,那个坐在皇位上一副昏聩的样子,好像随时会咽气的将死老人,手段竟然如此的毒辣,天子无情,四个字沉甸甸的压在了齐韶的心上。
〃不错,这些年来我看着兄弟们一个一个的倒下,心早凉了,老东西的眼里只有沈安平和沈安昭两个人,我们算什么?到最后除了疯了的七哥和我都死了。。。。。。〃安王爷喃喃的说:〃都死了。。。。。。都走了。。。。。。〃
齐韶看安王爷的神态都有些不正常了,心道该不是他也疯了罢,不然先皇也不可能留下他:〃小天威侯的妻子和孩子呢?〃
〃他?他也是个傻瓜。。。。。。〃安王爷一脸同情的说:〃他的妻子其实是那个老东西一手训练出来专门从事刺探情报暗杀的蝶女,他死了自然就消失了,可能是被派到别的地方了罢,至于孩子,也不一定就是他的种,他不在家的时候卓馨的入幕之宾不可胜数,长的比卓馨还漂亮,前几年还被人当礼物送来送去,后来大概被玩腻了就不知所踪了,估计是死了。。。。。。〃
齐韶抓着剑子的手颤抖的像秋天里的落叶,他的妻子,他的儿子,不这一定不是真的!安王爷看起来疯疯癫癫的这一定不是真的!
门外忽然传来细微的脚步声,齐韶一惊,心神从紊乱中定了下来,剑子又恢复了稳定,再看安王爷颈侧的皮肤已经被他割的血肉模糊了。
脚步声在安王爷寝宫的窗户前厅了下来,然后一个人影掀开窗户跳了进来,看见屋内的情景,他仅仅是愣了一下,马上就恢复了常态,居然还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悠闲的翘起了二郎腿,低笑着说:〃呦,安王爷您有客人呀。〃
第十二章
沈一用一辆马车和一些银两打发走齐韶后,与沈八轮流赶着马车曰夜不停,三四曰后就回到了青州,这次千里迢迢运来的水是拿来招待宁国的贵宾的,他的老板接了个烫手的活,累得下面的这些小厮也不能消停,沈一作为醉风酒楼的老板是这次迎接的直接负责人,取水这种累活实在无法推辞。
〃大哥,八哥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