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我这个人,我这人什么都不会,行的就是一张嘴。来这江柳书院恰巧碰上我伟大又英明的央
殊师傅,光武觉得师傅口才甚佳;在家乡,我公良光武尚末住口舌之战上吃过败仗,如今觉得
当时的我犹如井底之蛙,不知海有多深。央殊师傅之实力的确高深,居然一个字就能打退我的
发言,小人实在佩服至极,所以当日就跪地拜师。
如今能巧遇,更觉得是上苍的安排;不过与各位能在同一班上下课也是有缘,希望我们能彼
此照顾。所谓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四海一家皆兄弟、又同是炎黄子孙的后代,彼此互相
关照更是应该要做的事;既然我到这里与各位同窗,之后还请各位多多指教!”
话止于此,但这长篇大论却让在场的学生们都同时拧紧眉头,当然,蔚央殊的秀眉是皱得更
紧。
“呃,公良先生……”
“是!有什么问题请尽管问!我公良光武知道的、清楚的,一定会非常详细、认真的回答出
来。”
公良光武抽出玉洞箫把玩,身子一转,马上面对那对他出声的人。
“你为何现在才想学书法?”那人战战兢兢地道。
他的问题倒也很让蔚央殊在意。
没错!瞧他生得一副标准的书生样,想必书定是念得不少,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的花
钱跑来上他的课?
只瞧公良光武不疾不徐的甩萧笑道:“我是想活到老,学到老,活到五十还学巧吧。况且有
人规定生得书生样就一定要饱读诗书,做个文书官吗?”说着,他将玉萧在指间灵活的转一下
,拋上,之后又伸出一手迅速自蔚央殊发边一抓。
“萧打无头蝇,落下再一抓,瞧!就这样。”玉萧落下,公良光武用另一只手接住,摊开方
才好似抓到什么的那只手,里头正是一只颇大的苍蝇。“我自幼习武不习文,虽听书不少但识
得的字却没几个。今听闻江柳书院之美名,当然就想入院一探究竟;这样……我此时才学字,
又有何怪哉?”
听公良光武这么一说,大家也觉得十分有理,纷纷点头;而蔚央殊却是瞪大双眼的瞧着他,
好象有点被公民光武方才的动作吓到,但下一瞬,他使收回视线走到台前。
不理会正说得津津乐道的公良光武,蔚央殊只单单拍案一下,随即,学生们便很有秩序的坐
回座位,独留他一人站着。
瞧见此情况,虽讶异蔚央殊的威严竟是如此之大,但公良光武也只有搔搔鼻头,自行寻了个
空位坐下来。
啪的一声,蔚央殊挂上一联。
“今日……习此。”
仍旧少言到快要让人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学生们却都很有默契的一同响应,开始摊纸沾墨
书写起那一排字。
“热在三代……嗯……是门学问!”多话的公良光武喃着,提笔写下第一个字,“热嘛!三
伏指的就是夏天啰!这样我就想到了一首南边的九九歌,间接的,我也想到了“冷在三九”这
词,然后又想到北边的九九歌……”
“嘿!你倒是唱来听听!为何北边、南边都有九九歌?”一名学生好奇的回头,而坐在公良
光武身旁的两位也跟着应和。
公良光武笑了笑,他开始哼起小调:
“夏至后一九二九,扇子不离手;三九二十七,吃茶如蜜汁。四九三十六,争向路头宿;五
九四十五,树头秋夜舞;六九五十四,乘凉不入寺;七九六十三,夜眠寻被单;八九七十二,
被单添夹被;九九八十一,家家打炭墼。”
停顿,周围的学生却笑得合不拢嘴,直说这歌好有趣,催促着要他再唱北边的九九歌。
公良光武见蔚央殊还没发现他们正在摸鱼,也就压低声音续开口:“北边的歌就短些了,听
好,这样唱的。”
润润喉,他缓缓唱道:“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养花看柳;七九河开
;八九雁来……七九雁……雁来……”
“然、后、呢?”
冰冷的话窜入公民光武耳中,一抬头,便瞧见蔚央殊双手抱胸,俊秀的脸上充满不悦的神情
。
当下,听公良光武唱歌的那几位学生旋即回头动笔写字,一下子便将关系撇得一乾二净。
这让公良光武尴尬的吞吞口水,有点困糗的咧嘴笑了下。
“唱!”无视公良光武的笑,蔚央殊拧起剑眉冷道。
有点被蔚央殊的气势震慑住,公良光武只得乖乖的听话,缓慢又小声的唱出那最后的一段调
儿:
“八九雁来;九九加一九,黄牛遍地走呀……遍地起……”
突然,学生们哄堂大笑,笑到连其它班的师生们都一同过来观看,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但就算这词儿有趣到让大家都笑得很开心,可还是有一人不悦。
只见蔚央殊额冒青筋,以飞快的笔法在白纸上写下数个字递给公良光武。
上头是这么写着——
公良光武蓄意扰乱上,秩序,依枝规处置,关房禁课一周!
☆ ☆ ☆ ☆ ☆ ☆
真是气死他了!那大嘴公还真不是普通的爱说话,居然第一次上他的课就敢在课堂上唱歌,
他是去哪儿借来的胆?
蔚央殊忿忿的走到江柳书院总房,门也没敲,手一打,门一下子便被粗鲁的打开。
“院长!”
蔚央殊怒吼一声,让正在整理盆栽的院长吓一跳回头。
“你、你怎……”话多又无法说出口,蔚央殊提笔沾墨,飞快的写下——
你怎么可以让那问题人物入学?
看了看,院长歪头一想,“问题人物?谁……”
公良光武!今日初上我课的那位!他竟公然在课堂上唱歌,无视上课秩序!
好似早已料到院长会如此说,蔚央殊早一步飞快的写下这一排字,在院长语音未落之时便啪
的一声放在他桌上。
突然,也不知从何处传来另外一个声音道:“哦?那你怎么罚?”
怒正当头,蔚央殊也不觉有异,便又写下几字——
按校规,关房禁课一周。
“既然如此,那同理!你也一样关房禁课一周!”
“啥?”
蔚央殊愕然,回头望向声音源头。
“徒弟犯错,师傅同罪。”游亦麟扬起一抹笑容,闲适地道:“你既然是他的师傅,那他犯
错,你自然也有责任。所以,跟你的弟子一样关房禁课一周。”
“啥、啥?”有没有搞错?为什么那家伙犯规,他也得要受罚?
徒弟犯错,师傅同罪!
这……这是哪门子的荒唐事?
心里如是想,蔚央殊还是对游亦麟及院长微微一笑,行了个礼后踏出门,再有礼的回身合上
门,而后才愤怒的步离书院总房。
为什么自己要跟那家伙一样被罚?什么徒弟犯错,师傅同罪!根本是那家伙自己要拜他为师
的啊!他可是从没亲口承认答应过。
走进书馆中搜刮了满手的书籍,无视其它学生注视的目光,蔚央殊径自走向自己的厢房。
虽然对义兄的判定深感不满,却也无法违背他的意思,毕竟他已经亏欠游家太多,不便反驳
;但其实,有一半也是因为他懒得回嘴,才会顺势接受游亦麟罗织莫须有罪名的处罚。
不过自己既然被罚了关房禁课,那他在房里念书总不会再发生什么事了吧?
想想,这也是不错的方法,因为公良光武那大嘴公被地罚了关房禁课,而自己也被义兄罚同
个刑,那不就等于近期之内都不会再跟公良光武碰面?嗯,这样说来,这个处分倒也还算不错
。
换个角度想想后,蔚央殊才微微一笑,放缓脚步来到自己的房门前。
望了下自己怀中的书,蔚央殊才想着要怎么开门时,突然,咿呀一声,房门竟自行打开。
“央殊师傅,你回来啦?”
砰的一声!蔚央殊手中所抱的书籍全因方才那一句话而吓落了地。
第六章
夜晚,下了阵细雨,驱走原本略显燥热的温度。
江柳书院昙楼第五号的房里,有一个人是愁云惨雾,另一个则是眉飞色舞、眉开眼笑。
作梦也没想到,这幺倒霉的事竟也发生了。
因为新入学的学生多了一倍,所以原本一人一房制,现在竟改为一房两人,学生、夫子混合
同睡。
昙楼第五号,那时听他自我介绍时就觉得这房号很耳熟,却没有仔细去想,没想到、没想到
他竟然跟他住同一间房。
不会吧?那接下的一周关房禁课,不就得一直跟他在一起!
“师傅……”
“滚!”不让对方说完话,蔚央殊狠狠的说出口。
“唉!那个蔚夫子……”
“闭嘴!”
“央殊……”
语音有点暧昧,而这样温柔的呼唤让蔚央殊打了个冷颤,提笔写下数个字后将纸条扔给被迫
坐在角落的公良光武,上头写着——
谁准你这幺亲密的叫我?你给我滚到别的房间去!
叹口气,公良光武无奈的甩着玉洞箫。“央殊,这种分配又不是我作主的,你怨只能怨老天
的安排、月老的决定,所以我们两人才会再见面,甚至像现在这样可以朝朝暮暮的相处在一起
,这是好事不是吗?为了你我的大好将来,咱们也可利用这几天好好彼此了解一番。”
“去死!”
“唉!为何你老爱说这种话呢?虽然你贵为我的师傅,但我还是觉得这幺常说“滚”、“去
死”、“烦”……这类话实在是不应该。好话多说点,对自己也会好一点。”
我见你就只想说粗话!好话?对你就是不想说!
飞过来的纸上写着幺一段回答,这让公光武拧了下眉。“怎幺会?你我是一体的啊!为什幺
你一见到我就想说粗话?难道我这幺惹人厌吗?不会吧?好歹我也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