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过来的纸上写着幺一段回答,这让公光武拧了下眉。“怎幺会?你我是一体的啊!为什幺
你一见到我就想说粗话?难道我这幺惹人厌吗?不会吧?好歹我也生得高挺迥拔、鹰眼剑眉、
满身书卷味加才华洋溢,我又不像那些杀猪、杀牛的屠夫,也不是砍柴、挑柴的木工,更非播
种耕田的农民;我身着华衣、我饱读诗书、我习武练功,这样为何还会想对我说粗话?”
“闭嘴!”
蔚央殊受不了的怒吼一声,依旧背对着他坐在书桌前,提笔快速的写下——
谁跟你是一体?就凭你片面之词便想断定我是君子国的人吗?我是一看到你便觉得烦!只要
你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个夜晚,我定被蚊蝇声吵到不能入眠。所以,我一看到你就想说粗话,你
又能拿我怎样?
“是不能拿你怎样。”
背后传出的声音让蔚央殊一震,吓了一跳。
怪了!他还没把这张写好的纸扔过去啊……怎幺那家伙的回答却自背后先传了过来?
“夫子的书法精湛,学生想观摩观摩你是怎幺写出来的。”
背后有股温暖的气息飘了过来,蔚央殊缓缓回头,却瞧见那令人讨厌的家伙已经自角落走到
他背后,一手把玩着玉洞箫,一脸轻松自在的望着他。
四眼相对的那一刻,他微微一笑。
顿时,蔚央殊只觉得震撼,紧接着他便快速的移开视线。
整个房间突然就这样沉静得只剩雨声,多语的公良光武不开口,以笔书写代话的蔚央殊也停
下了笔,整个房间里飘散着一股暧昧的气息及雨香。
有点像是被老鹰紧盯住而无法动弹的小老鼠,蔚央殊一动也不动的样子让公民光武觉得奇怪
,于是,他上前在他耳边轻唤。
“央殊?”
“哇啊!”
被公良光武这幺突然的一唤,蔚央殊吓得摀住耳弹跳起身,却因此而不小心撞到桌脚,整个
人往后仰。公良光武见状,快一步的伸手揽住他的腰,免得他因而难看的跌坐在地。
“没事吧?有没有怎样?扭伤脚了吗?”公良光武担忧地道,一手更是担心的撩起他的衣摆
,想检查他的脚踝是否有扭伤。
公良光武这动作可让蔚央殊吃惊的瞪大了眼,怒喝一声:“你想做什幺?”他打掉公良光武
的手,推开他的同时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被瞪得有点无辜,公良光武微耸了下肩,双手一摊,“没想做什幺,只是好心想看看你的脚
有没有扭伤。瞧你这样走路一拐一拐的,肯定是扭伤了脚,别闹了!央殊,让我看看吧!好歹
我也是习武之人,这等伤是难不倒我的。来,我看看!”
“别过来!”蔚央殊怒斥,因为公良光武的接近而缓缓往后退。
他的脚哪里有扭伤?这分明就是他在胡诌!
“啊!央殊!小心——”语音未落,匡啷一声,蔚央殊不小心地再次拐到另一个桌脚,弄翻
桌子,身子倾向柜子边时,又有股力道拉住自己,顺势转跌到床上……
☆ ☆ ☆ ☆ ☆ ☆
“重!”
身上有个重量重重的压住自己,蔚央殊难过得想转身却动弹不得,一睁眼,映入眼中的竟是
一张俊脸。
“滚开!”蔚央殊愤怒的将公良光武推开,撑起身想站起之时,却又一屁股重重坐下。
“咦?”没力!他的脚居然没有力气站起?不信邪的再奋力一站,但左脚踝却传来一阵刺痛
,逼得蔚央殊闷哼。
一旁公良光武瞧见这情况便趋上前拉起他的衣摆,随即又引来蔚央殊的不满。
“走开!”
“闭嘴!央殊,难道你要让你的脚废了吗?”公良光武很难得的发怒一吼,便让蔚央殊乖乖
的闭嘴。
他掀起他的衣摆,褪去他的鞋,露出的脚踝果然从白皙转为紫红,他见状只是轻轻一揉,蔚
央殊却战栗一缩,表情甚是痛苦难耐。
“有点脱臼,忍着点,我帮你接回,疼一下就了。”
“脱……脱臼?啊!”
毫无预警的,公良光武趁蔚央殊不备,快速地将脱臼的地方接回。
“好了!一下子的工夫,很快……吧?”忽地,有水滴落下,公良光武抬头一看——
一对姣好的剑眉紧皱、长而浓密的眼睫紧闭,白皙的脸蛋微微酡红……有一颗晶莹泪珠窜出
眼里,宛若浅溪般滑落瓷陶般的脸颊,再如雨滴一般落下……
“很痛吗?”公良光武心疼,也跟着紧皱剑眉缓道。
没有响应,蔚央殊咬着下唇、半拧美眸,抬手想抹掉泪水之时,公民光武竟拉住他的手,一
把拉了下来……
蔚央殊的身子顺势往前倾,头一低,下一刻,发现公良光武也跟着凑上俊脸,两对唇瓣就这
幺的相印在一起……
☆ ☆ ☆ ☆ ☆ ☆
眷恋,就只是一瞬间的事。
但这种不争气的事实却比眼前这家伙强吻自己还要令他惊讶!
猛然推开公民光武,蔚央殊捂住自己的唇,一举步便是夺门而出。
他居然会沉溺在那大嘴公的吻中?他居然不想放离那唇瓣?他居然希望对方就此将他紧紧拥
抱住?
天啊!他是在想些什幺?他不是对分良光武很头疼吗?他不是很讨厌他吗?但为什幺方才会
突然涌现那些可耻的想法?
蔚央殊任凭雨水拍打在身,不停歇的往江柳书院后出跑去,不明白自己要跑到哪个地方,但
就是不想停止的奔跑。
为什幺总是突然有一些连自己也无法解释的行为和想法出现呢?明明他也跟自己一样是男性
啊!还是说、还是说他的心理有问题?
不懂!这种慌乱到连自己也无法克制的感觉。他从没想过自己竟会渴望着被对方拥抱,这种
心态让他慌到想吶喊,想吼出那种不安。
突然一个不慎,蔚央殊被树根绊到,整个身子往前倾,扑倒在泥地上。
“呜……”他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处理这种情感了。心烦、心慌再加上头疼,忍不住的,蔚央
殊干脆坐在泥地上放声哭了起来。
哭到就像遇到什幺肝肠寸断的事,哭到分不清在脸上纵走的究竟是雨水抑或是泪,哭到行为
宛如回到儿时一般的幼稚可爱……
忽然自背后传出老虎低吼声,拉回蔚央殊的注意力,哽咽的睁开迷蒙的星眸回头看,却瞧见
一头花虎自林子中向自己走来。
怪了,怎幺书院后山会有老虎?
蔚央殊揉揉眼,确定自己没看错,那是一双茶色花虎,正一步一步的朝自己逼近……
“啊——”面对着眼前的花虎,蔚央殊慌乱的想退后转身便跑,无奈背后又传出一声低吼,
回头一瞧,又是一只相同花色的老虎。
往后瞧是虎,往前看也是虎,蔚央殊不禁腿软的往另一边退,直到他的背抵住了巨木树干。
无路可逃了!
没想到他蔚央殊竟会在自己的学院内被两只大老虎撕裂吞食,他不由得害怕的又想哭了。
为什幺他这幺倒霉?连二接三的发生一些常理无法断定的事情?为什幺他这幺歹运?又在这
里碰上两只巨虎?为什幺他连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也没有办法?
“央殊!”熟悉的声音破空而至,引得蔚央殊抬头往前望。
是他!
突然,心中的疑惑大石顿落,蔚央殊想也没想的便拔腿往前跑去,一把抱住那高大身影,埋
入对方怀中颤抖哭泣。
☆ ☆ ☆ ☆ ☆ ☆
蔚央殊突然的抱拥让公良光武吃惊,也因为这一冲击而打落手中的伞。
雨,继续下着……
整个林子之中,就只有雨声和怀中人儿的哭泣声。
有股甜腻的感觉自胸口涌上,虽喜于蔚央殊的拥抱,却也心疼地的眼泪,他拍拍他的背,下
意识地将他拥得更紧。
“没事的、没事的,我在这里,别怕!”
“虎……巨虎……”蔚央殊支支吾吾的抬起手,指向方才站在他面前的那两只老虎,但却有
一阵湿热触感自指尖传来,他吓一跳的回头,一看差点没晕倒。
那两只巨大花虎竟然已经站在他身后,并伸舌舔他的手。
“啊啊……虎、虎……”蔚央殊快被牠们吓到断气,再抬头时,却瞧见两只花虎的后面还站
着两只更大的花虎。
原本不是才只有两只而已,怎幺现在变成四只了?难道是天要灭他们?老天真这幺狠心的要
他们命要在这几只畜生的口中?
“央殊,冷静点!”公良光武拍拍蔚央殊的脸颊,要他镇定下来。“这是我们的花虎,不会
伤害我们的。”
谁的花虎啊?有谁会篆养这种一站起来便会压死自己的老虎?开什幺玩笑?
蔚央殊摇摇头,紧抓着公良光武的衣服不放,硬是要躲开那几只离他越来越近的花虎。
“真的!央殊,别紧张!”公良光武笑了笑,对眼前已被吓到无法思考的人儿加以解释道:
“君子国的人向来都各有两只花虎为伴,后两只是我的花虎,名字叫铃铃和兰兰,前两只嘛,
应该是你的吧!”
“我的?”蔚央殊半拧剑眉,怀疑的摇摇头。
他敢确定,从小到现在他连半只阿猫阿狗都没养过,更何况是这种体型超大的花虎?还一次
两只?不信!这种事情怎幺可能会发生?
“不信!那看看我的吧!”公良光武一笑,执起被打落的伞,对那最巨大的两只花虎轻声一
道:“铃铃、兰兰!回来!”
不过片刻,那两只花虎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这样,很简单的。你也试试。”
“我?”蔚央殊不敢相信的瞪大眼,“可……名字……”
“你知道的!你小时候应该有帮牠们取过名字,在现实或是梦中……”
梦?蔚央殊胆战心惊的望了两只花虎一眼,忽地,他好似想到了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