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我们谁也没去真正关注那些设计稿。石磊的手渐渐移上了我的肩头,又慢慢滑到腰际,最后干脆一手紧搂着我的腰,一手轻轻抚摩我的脸庞,颈项……
当那种浅浅的酥痒从大腿渐渐蔓延到敏感处,我不由自主的向后一缩,放在膝头的速写本顺势滑落。石磊见状弯腰伏下身子,我以为他要去捡那册子,哪知他却将头埋进我的小腹与大腿之间,轻轻啃咬起来。
他抬起头笑望着我,“蒲诺,你好可爱。”说罢,突然吻向我了的唇。先只是稍稍触到表面,随后,他的舌尖慢慢的探了进去……
这是我的初吻。湿答答,粘乎乎的,有点恶心,他抱我抱得太紧又觉得呼吸困难,急着想结束这个不怎么甜美的深吻,小虎牙却一不小心磕着了石磊的舌头,痛得他一蹙眉。
……
初吻的滋味虽然不怎样,却很喜欢石磊单方面吻我时的感觉。他一面轻柔的啃咬吮吸我的肩头颈窝……一面对我低声细语,不停的夸我这里或那里很漂亮,性感,还时不时的喊我‘宝贝’,说爱我,喜欢我……平生头一次被人这么温柔的赞赏,爱抚,使得我忘却自我完全沉醉于他的柔情之中……
直到与他一同躺在被窝里赤身相拥时,我才慢慢回过神来——原来真是这么容易就被他拐上了床,懵懵懂懂中甚至完全不记得究竟是他帮我脱去了衣服,还是我自己动的手。虽然只进行到床戏的前奏,可我已经被他挑逗得很兴奋了,尽管还有那么一点点紧张,却很期待他的下一步‘举动’。
当他的手指真正探到‘那里‘时,我这才觉得有点别扭,难受,不由得轻轻呻唤了一声。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很痛苦。因为石磊看着我的脸关切的问道:“蒲诺,你,是害怕吗?”
我很不好意思的老实回答了,石磊的表情却突然变得怪怪的,眼神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像是疑惑,犹豫,似乎还带有一丝痛苦。然后,他居然说我们不能继续了。听着石磊絮絮叨叨的解释,我木然的坐起身来,用力想了想,终于明白他确实不会再跟我‘做’下去。原因是——他发现我真的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处男。一个还没有真正踏入同性恋圈子的处男。
我有些恼怒的质问他是不是耍我玩,为什么不要我。石磊长叹了一声,挪到我枕边坐下,柔声说道,“蒲诺,你还小,不明白。做我们这种人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如果将来你后悔选择了这条路——你会恨,恨那个带你进入圈子的人。我真的很喜欢你。所以,我不希望你恨的人是我。”
……
石磊留给了我三个选择:一是从今夜之后不再往来。二是只做普通朋友。又或者,等我真正进入了‘圈子’再找他,到那时他就会好好的疼爱我,绝不会再临门刹车。
直到我踏上回家的列车,也没想好自己究竟该走哪条路。原本不假思索的就想选第三项。石磊却说那是最苦的一条路。如果选择做‘那种人’,需要有极大的勇气去面对无数的坎坷……
好不容易回到了熟悉的,日思夜想的故乡。没想到刚踏进家门,就意外的被老妈撵了出去。
因为,我蓄有飘逸的长发,戴着闪烁的耳饰,腰际垂挂着叮当作响的长链……总而言之,我的一切变化老妈都看不上眼——甚至可以说是恨得咬牙切齿。
半夜三更,我孤苦伶仃的拖着硕大的行李箱在大街上游荡,寒风呼啸着,直冻得我打哆嗦。
路过一个酒吧,想都没想就走了进去。
在灯红酒绿中,我就此真正沉沦……
第六章
女人是一种很古怪的动物,时而温柔时而凶悍,两者转换只需数秒。上一分钟老妈还在热泪盈眶的欢迎游子归家,下一刻,我已经惨兮兮的被关在了门外,她还算好心,没清空我的行李和荷包。接我回家的老爸眼睁睁的看着这场母子大战,从始至终一言未发,这是他的一贯风格——决不参与任何争执。
我家类似于母系氏族公社,妈是领导,爸没地位。姐姐以前算二当家,妈妈偶尔会听她的劝,但现在阿姐嫁在了外地。远水救不了近火,我以为自己会真切的体验一次露宿街头的滋味。冬夜里独自一人在街头饥寒交迫的‘散步’,突然看见了那间温暖的啤酒馆,使我激动得像捡了救命稻草。在那个帅气迎宾诧异的目光下我寄存了大件行李箱,然后被侍者引到了一楼正中间。
都说人到背运时连喝凉水都会塞牙缝。直至明确察觉到周围人打量评估的神色,我才发现自己居然一不小心进了GAY吧,而且是那种挤满地中海老男人,专为高消费人群服务的地方。之所以要我坐入这种一般只预留给熟客的最佳位置,因为,我蒲诺算是个值得被追捧的上等货色。
就在这天,我跟一个轮廓很像石磊的中年男人去开了房。真的是很莫名其妙的就和他上床了,都不知道这样的自己究竟算是颓废、堕落或下贱……那时,虽然打心眼儿里觉得那个东北男人有些俗气,但我依然跟他划拳、喝酒、闲聊……他和石磊一样,都是那种看起来比较MAN的男人,很有‘味道’。
……
完事之后,那人要给钱。我先一愣,随后暴怒。我蒲诺,虽然念的只是个不入流的学校,但好歹还算得上是堂堂大学生,用不着卖身当MB吧?我发脾气耍性子,他道歉讲好话,僵持了好一会儿。最后是他哀求着让我把钱收下了。
我觉得我俩都很贱。我是既当表子又立牌坊,他贱得更没道理,好像不收钱下以后就不会搭理他似的,其实,就算拿了他的钱,我也没想过再找他……在大街上溜达,摸着口袋里的钞票,胸口堵得慌,就像做了贼似的。脑袋里像是有两个蒲诺在争执:正经的蒲诺认为自己不知廉耻的干了丑事,放浪的蒲诺觉得反正都做了,他自愿给点车费,不拿白不拿。
不过,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良心不安。我可以说是出生于书香世家,从小到大我接受的都是中国传统思想的熏陶,虽然有些不成材,但好歹面子上还算是个乖宝宝,却跟个陌生人玩了419——而且还是收费的……
突然想起,我与佐宁的初次相识也是在酒吧。
同样是临近春节,而我几乎身无分文的拖着行李箱走在夜幕中,更惨的是,这一次我举目无亲背井离乡。依旧是凭着直觉走进那个接纳圈内人的PUB,依旧是在迎宾诧异的目光下寄存行李。然后,我走到吧台,问调酒师他们是否需要招人。
“这里不缺人手。不过……你可以去碰碰运气。”吧哥指着个角落告诉我老板叫‘俞佐宁’,在那边喝酒。
走近之后才发现角落里有两个人,正亲昵的搂抱着。看得出来,酒红色短发个性张扬的那位应该就是老板,可我没敢开口——正在‘办事’的人都会厌恶旁人打搅。不想碰钉子,只好转身回避。佐宁却突然出声唤住了我。
“你有事儿?”他推开身上的人抬步走过来,虽然一身酒气目光却烁烁有神,很干练,丝毫不见恍惚迷离。
“是的,我想应征。”
“来吧。”佐宁偏了偏头,示意我跟他上楼去办公室。走之前,还回头冷静的告诉刚才他抱着的那个漂亮男孩,让他滚远点,去用心招呼客人别再勾引自己这绝对会一毛不拔的老板。
他的话,听在我耳中同样是心一凉。本能的觉得佐宁应该是个很冷血的商人,像我这种没经验的生手他肯定不会雇佣。不过,已经是走投无路的我依然硬着头皮告诉他,虽然自己什么都没做过,但我肯吃苦,什么都愿意做。
“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请老板给个机会。”我咬牙挺直了脊梁,努力硬撑着不卑不亢的请求。而他,闲适的靠在桌后旋转皮椅上,一言不发的倾听。
然后,佐宁突然笑了,露出些许雪白的牙齿。他告诉我做侍者是底薪加提成,工钱不多不少但需要培训和背酒单——他不想在一个没经验的外地人身上浪费时间,难度大的吧台调酒更是想都别想。听他这么一讲,我以为自己没希望了,正想着告辞。佐宁却又开了口。他说我可以做迎宾,薪水少,但没有技术难度只需要鞠躬行礼。
“当然,还有个好赚又轻松的,就看你愿不愿意,”佐宁起身向我走了过来,“你长得好,随便躺下把腿一张,钱自然就来了……”他在说这话时,嘴唇几乎贴上了我的脸颊。
我向后退了退,双手拽得死紧,强压着心头的厌恶挤出一丝笑容,“钱少没关系,只求有口饭吃。”
“那就迎宾吧。服装押金四百,明天开工。”他无趣的耸了耸肩,也向后一退。
苦笑,四百?就算把我所有口袋掏空了都没四十块!只得怯怯的问佐宁押证件行不行……他虽然嘴里说证件不值钱,也搞不清楚真假。但依然同意了我的请求,押金从第一个月的薪水里扣,离职时返还。我想我当时可能是在完全意想不到的情况下找到工作,所以脑子有些迷糊,我居然问他,问一个跟我无亲无故还没有正式在他手下工作的老板,问可不可以预支薪水……
当看见佐宁那近似于嘲讽的微笑时,我就知道自己完了。
“你犯傻啊?居然骗钱骗到我头上来了!也不先打听打听我俞佐宁是什么人?!想要钱是吧?陪老子睡一觉给你四百,不然就给我滚。”他眼神里透着一股狠劲,敢开这种酒吧的人多少都有些背景。我默默的走了,确实是没法开口告诉佐宁,我一整天只吃了个馒头,连最便宜的招待所都住不起……他又不是开慈善机构的,凭什么同情我?而我也不可能就这样卖身。
继续拖起行李漫无目的的行走……最后,我靠着一盏路灯无力的蹲了下去。
相恋近四年的男友把我甩了,因为出柜被父母赶出家门,到这里投靠朋友他却突然调职,三流本科毕业经不起大城市的竞争,整整两个月没找到工作,想去打零工卖苦力别人又嫌我学历高太白嫩……我真的再也找不出坚强的理由,只是埋头抱膝呆坐着,泪水止不住的流淌。中途曾经想过回去求他,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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