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天地虽大,但他却已只属于他一人。
江远清醒过来时,已听不到潺潺的水声。身下感触到的也不是冰凉的石板。未睁眼,他已在微笑。
那个人,终究不愿见他困死。他完全清楚,那人曾多么喜欢他现在就有多恨他。不过,不管怎样,他终究是没让他死在那里。
这个冒险的赌他总算没输。
“王爷笑得这么开心,莫非刚从鬼门关转悠回来途中遇上了什么好事?”
上方响起熟悉的嘲讽语调。江远努力撑起重得过分的眼皮,又死劲儿地睁了又睁,总算将上方俯视着自己的男人脸庞看清了个大概。
再艰难地转动了眼睛,精致的摆设,安神的薰香,还有身下躺着的柔软又色泽鲜艳的被褥,这个房间,似女子香闺,却又有着寻常香闺没有的香艳。
“饥饿引发全身脱力胃痉挛脾内出血,湿寒之气入骨,引发诸多旧伤,这两天两夜,热寒并起高烧不止——你到底还有多少毛病?”
“差不多也就是这些了。”江远发现自己依旧全身无力,连抬抬手臂也成了一大困难。他原来也不知自己的身体竟有这么多毛病。他向来不是一个懂得宠腻自己的人。
“劝你少动,如若引发那些旧伤顽疾,有你受的。”
江远很听话地安静躺好,“我们还未出柔然吧?”
“在你我跌进地牢的第二天,柔然国君就下命全国范围内戒严,搜捕入宫窃宝的贼子。据说还曾召集全皇城的名画师根据他的口述描画美人图,但结果似乎与君王心中美人相去甚远,一怒之下杀了好几名画师,最后无奈放弃。你想和柔然联姻的计划恐怕是无疾而终,还有什么想问的,一并问了。”
一碗冒着热气的药适时出现,看来沐云是算好他醒转的时间,将药事先煎好。江远靠着伸过来的手臂仰头将药喝了,笑道,“这比你上次喂我喝的药难喝多了。”
无意间的玩笑话,沐云本算得和煦的脸却霎时黑了下去。将空药碗砰地甩在不远处桌上,顿成碎片。江远一愣,猛醒悟过来,不由一时无语。
曾经,这个男人也曾如此刻般亲手替他煎药喂药,即便半夜,也从不曾假以他人之手。可如今提起,却无疑是一种讽刺。曾经的温柔曾经的亲密,此刻在这二人之间,哪堪回首。
沉默片刻,沐云沉沉开口:“你如此放心喝药,便不怕我下毒害你?”
江远努力地换了个睡姿,闭了眼疲惫地道,“不会,你就算要下毒,也不会选在这种时候,燕鹄大将军岂是如此乘人之危的小人。”
沐云见他完全无视自己舒舒服服地在床上躺下,不由恨得牙痒,盯着那张安祥的睡颜却也拿他毫无办法。如此静看了几个时辰,江远从半梦半醒的昏睡中醒转。“又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
说是精神好多了,其实也不过是说话气力足了些。
“死不了就是了。”沐云斜靠在床的另一头,半冷不热地丢过来一句。
江远呵呵笑了几声,问道,“我一直很奇怪,那地牢出口究竟在哪?”
既然沐云曾到过地牢,那必有出口无疑,当日他在池底击出一掌时,那池底底板明显松动了一下,待第二掌击出,却是纹丝不动了。
“想知道?”
江远很配合地点头。
沐云邪邪笑了下,整个人凑近,从上方俯视床上的病人,一只手很不规矩地从那张独一无二的脸庞一直抚到裸露的颈间。
“如此有趣的秘密是要付出代价的,随王殿下。”
江远低头看了看自己颈间胸上色泽尤鲜的吻痕,又仰起头来看看悬在自己身体上方虎视眈眈的男人,眨了眨眼,“我以为,我已经付出足够的代价了,将军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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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够的代价?”沐云微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床上毫无反抗之力的人,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江远,看来你对自己目前的状况还了解不够,或是对我这个人了解不够?”
床上的人本就苍白的脸色更见苍白了。一双乌琉璃般亮彩莹透的眸朝上方看过来,幽远又深邃地注视着上方的沐云,叹息声里透着几许宿命般的无奈,“我从未看透过你。”
“是吗。”沐云缓缓拉下覆在江远身上的红色锦被,之下是江远未着片缕的身体。颈上锁骨处吻痕尤新,纵横交错,煞是吓人,而下至胸口处吻痕渐稀,渐渐至无,只见这景象,便可想见当日有人生生压住狂乱的欲望,悬崖勒马。
沐云完全地压下自己的身体将唇放在那交错的吻痕上游移,霸道而坚定,“你应该感谢我没在你昏睡时要了你。”
“我很感谢。”江远很识趣地答谢。
“但你不要因为这样就把我看成个君子,我只是不想抱着个昏睡的半死人那样做起来未免太过无趣。”
“……”
沐云一口轻咬在那胸前一粒小巧的突起上,明显地感觉身下的人一个轻微的激灵,满意地笑了。双手由底下伸到背部紧紧扣住江远唇舌更加肆意地在那片白皙胸膛上凌虐,凶狠地,简直是有些暴虐地啃咬着身下的人。
江远开始无法抑制地微微喘息了。并非不曾有过交欢的经验,却大多和女子,主动的,全不似这般被动地被压在床上,被同样身为男人的人如此对待,激烈而疯狂。
“沐云。”他轻唤着吻他的人的名字,“既然我无法拒绝,那你总得让我知道先前我想知道的事吧。”
“出口确实在水底,那块池底的石板其实是活动的。机关便在床上,你击第二掌时我便用内力压住了,你在水底自然不易察觉。”
江远稍微稳住被吻得紊乱的气息,“之前困在那牢底的人是谁,和你什么关系,你又是何时去过那里?”
沐云顿了顿,抬起头来,“你的好奇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江远苦笑,“我都已经任你为所欲为了,你总不能不满足我这么一点好奇心吧。”
看着那样无力的笑,听他说任他为所欲为,仿佛身下这人今后真像他所说的会任他为所欲为了。沐云稍一恍惚,便正了心神,伸手缓缓在裸露的胸膛上来回滑动,沉默片刻才道,“一个二十年前曾以才学武功医术震撼世间不可一世的人,却仿佛宿命般还是逃脱不了别人为他准备的圈套。”
“能够被你这样称赞的人一定是个惊才绝艳的人物。”江远微笑着。
沐云目光落在他面上,也笑了,有些讽刺,“他确实有本事,石牢墙上那专门针对他的活动五行八卦阵被他在一年时间内破解,然后他用了九年的时间在避人耳目的情况下打通了出外的通道。”
“那他……出去了吗?”
沐云笑笑,“在他做好一切准备好出去的第十年里,他遇到了一个不小心掉进石牢的少年,少年叫他爷爷,那时他才发现他已白发苍苍,大笑数声之后他将自己毕生所学倾囊相受,并将少年送了出去,自己却将自己永远地关在了牢内。”
江远愣了愣,道,“之前在牢内并未看到前辈……”本想说遗骸,却又觉得那人只是心死并不一定会死去。
“之后我曾回去那里,发现了他的尸骨,估计大概是我出去后未多久他便自绝了,我将他的骸骨葬在了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沐云说完恶意地在江远胸口敏感处揉捏了一下,“随王殿下,莫非你以为用这样蹩脚的拖延法便能逃得过今日?”
仿佛是被看穿,江远面上浮出一个足可称之为难看的笑容,“将军阁下,你真的多虑了,我纯粹是好奇而已。”
沐云眉眼一扬,道声“好,既然这样,那我们继续吧。”
手一伸,紧紧搂住身下的人又是一轮唇舌肆意的攻城掠地,身体尽情地相互绞缠。
江远已无法如之前那般镇定安然,渐趋气促的气息泄露了他的慌乱与男人无法压抑的情动。
“沐云……你忘了你曾答应过我的话?你曾亲口应允决不强迫我,唔!”一声突如其来的满含痛楚的促叫让江远停了话语。
“到了今时今日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等你愿意?!”双唇放开胸膛间那已透着血色牙印的肌肤,沐云冷然而笑,手伸到那光裸的两腿间,握住,缓慢而有力地套弄起来。
一时间不知两人谁的喘息更重。蓦然,沐云将头埋进那双腿之间,含住那中心部位细细地吞吐起来。
男人的敏感部位被如此刺激,江远的额头已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头无法压抑地甩动了一下,艰难地道,“沐云……放开我——”
沐云充耳不闻,只顾埋首其间,舔弄了片刻,身下的江远忽然情不可闻地呻吟了一声,带着痛苦却似又有几分愉悦,沐云抬头,看着那张由于全力忍耐而鬓发微湿痛苦压抑的脸,只觉想要这人占有的欲望已将脑袋冲得发昏,猛地将唇狠狠压了上去,恶狼般,直将身下的人吞噬。
发了疯般扣着江远的脸吮吻,当他拉开江远两腿,腰身抬起正要冲进去的当口,身体突然一僵,然后缓缓地倒在了江远身上。
江远将他扶正躺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起身,一件件地替自己穿衣服。他的脸色并不见好,但并非如先前那般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