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玉兰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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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宫-玉兰曲-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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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明连连点头应是,待我说完后他却又抬头看皇上,恭谨而小心地问道:“不知皇上是否也会驾幸寒府?”

颛福不知在沉思着什么,手无意识地摩挲着玉笛,听见南宫明发问,啊的一声有些茫然。

我看南宫明的意思是盼望着颛福也去,倒是想探究一二,于是转头对颛福说:“皇帝也总是憋在宫中,不妨陪哀家出宫看看如何?”

颛福也没有深思,听话地点了点头答应了。

南宫明的眼底闪过一丝喜色。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不能一一分别的给大大们回复,但是我很想在这里说:“谢谢大大们的支持。你们给了我写文的动力。“

3

3、玳君 。。。

虽然吩咐过了不要铺张,然而我亲临南宫府的这一天,依然可以看出屋院内外精心装饰过,张灯结彩的,一派富丽堂皇。

朱红色的砖瓦,尖翘的楼角,整齐的屋宇,蜿蜒的彩绘回廊,碧绿沉静的人工小湖,风荷烟柳,虽比不上皇宫的雄伟庄严,然而五脏俱全,也不失豪华。

我边看边回头对南宫明打趣道:“内给事的府第比起皇宫也毫不逊色嘛……”

南宫明在后面小心跟着,听出了我话的意思,不好意思地一笑,低声回答:“皇太后实在过奖了。况且以前南宫氏也不曾有这样的荣耀,现在不全赖着皇太后您的洪福……”

我听了笑笑,也没再多说,转过头去看湖面上漂游的白鹅。

一行人被南宫明带领着进了一个小偏院,偏院有些阴暗,小小的庭院中长着一棵粗壮的老树,枯黑的枝丫伸展着,只是树上孤零零的,不见半点叶片。

南宫明解释道:“这棵树以前开得好好的,前年不知怎么就不开花结果了,然后整棵树也枯死了。本来打算今年砍掉的,结果突然发现了树根下竟长了这几株紫芝,这正是天降祥瑞,佑我大胤啊……”

众人低头看去,果见几只蘑菇似的小东西,长的有七八寸,短的有四五寸,茎叶紫色,便是古人常说的瑞草了。

四下不免咄咄称奇,交口称叹一番。

我的心情很好,当场令史官将此吉瑞之兆载入史册,并命颇有才气的翰林学士顾曾作赋一首明日呈现,另外随行大臣皆有赏赐,真是皆大欢喜。

不知不觉已近黄昏,南宫府高挂起了灯笼,举行盛大的晚宴。

我与颛福居上首位,下面在座除了高官近臣便是南宫氏的族人。

在我持政后,我对娘家南宫氏、大姨家邵氏、二姨家于氏格外用心提拔,在朝廷重要的位置都有所安排,族内最高官级可至二品,显赫一时。我之所以这样做固然有亲情的成分在,但南宫掌权也可以对我形成依托之势,这是我不能不考虑的一点。我让颛福来此也是希望他能多亲近南宫氏,与南宫氏形成良好的关系。

我转过头,指着气氛活跃而又井然有序的场面对颛福聊天说:“今天这上下南宫明安排得还真不错……”

颛福点点头赞同说:“母后说得是。”

话正说着,就见舞姬们跳完一曲退下,款款走上来一名紫衣妙龄女子,十五六岁的样子,她向我和皇上的方位拜了拜,然后端庄坐于琴前。

只见她伸出一双白净细长的手,铮的一声便低眉弹奏起来。

朝臣们都纷纷停止了说话,只是看向她,大厅一时的寂静,只有琴声在四周回荡。

她的琴技娴熟,快而不乱,弹奏的曲子明快而不轻浮,很容易打动人。

我半眯着眼睛听着,不知不觉一曲终了,方才意犹未尽似地睁开眼,问下面的南宫明:“哦,这首曲子可真是悦耳,可是哀家以前怎么没听过?叫什么名字?”

南宫明起身毕恭毕敬地回道:“这是下臣的小女玳君自己谱写的曲子,就以此次瑞兆为题叫《紫芝兆》,真是献丑了。”

原来她是南宫明的女儿。

我再看那跪在中间的女子,眉眼端庄,皮肤白净,身姿修长,落落大方,又是南宫氏人,让我不禁对她增添了几分喜爱。

我和颜悦色地对她说:“你快快起来,你的琴弹得很好,学了几年了?”

“已经学了六七年了。”她回答道,声音柔和。

“能谱出这样的好曲子,真不容易,没想到内给事家出了个才女呢。南宫氏真是大有人才。”颛福平日也很喜欢谱曲,见玳君也擅长于此,因此十分感兴趣地赞赏道。

南宫明受宠若惊,喜悦之情也溢于言表,但口上还谦虚着:“皇上谬赞了,谬赞了。”

我心中一动,看了看下面那低眉顺眼的小女子,又看了看心情甚好的颛福,终于了然南宫明为什么要特意邀请皇上来这儿了。

“这内给事大人还真是一番煞费苦心。知道皇上的年纪快是要考虑大婚一事,便抢在别人前面推荐了自己的女儿。”在几日以后和善善聊天时她这样议论说。

“正巧他有这么一个年纪合适又有才貌的女儿,尤其是谱曲这事正对咱们皇上的喜好,内给事大人又怎能错过这大好机会呢。说不定这也是应了太后娘娘的心事呢?”菟丝窃窃笑着说。

我心想菟丝确实说中了我的心思,过一段时间是要考虑福儿的婚事了。南宫明此举也算是与我一拍即合,我与福儿间的关系虽然与亲母子无二,但毕竟少了层血缘关系,若能与南宫氏联姻,岂不大好。

想想那玳君气质端庄,行为也有修养,倒也有些皇后之姿。

“如果南宫氏能出一位皇后,势必会加强外戚与皇帝的联系,我自然是向着自己亲戚的。哀家会尽量帮助她,以后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那孩子叫玳君是吧?过几天就叫她入宫侍奉吧。”

玳君刚刚进宫就几乎赢得了宫中上下所有人的喜爱。

她做事谦让谨慎,待人热情,丝毫不拿大家小姐的架子,又何况宫人们大多知道她是因何进宫的,都不免有些巴结讨好这宫中未来的女主人。

“善善姑姑,让玳君来帮您剥吧。”玳君说完就拿过善善手中的峨眉橙,只见一双灵巧的纤手摆弄着不一会儿就剥下大半的橙皮。

这一声“姑姑”叫得又贴切又真诚,听得善善又是欢喜又是惶恐,连忙摆手说:“玳君小姐,老奴可当不起,老奴自己来就行了。”

玳君这时已经把香橙剥好了,既干净又完整,她把它塞到善善手里说:“当得起,怎么当不起。善善姑姑贴心服侍皇太后,一辈子忠心耿耿,怎么都当得起。玳君给您剥个橙子算什么呢,您别嫌玳君弄得难看,笑话玳君就行了。”说完自己抿嘴微微一笑,显得极有风情。

我偏着头看玳君,略有所思,看来女孩子家就该珍养,方能见得大场面,做事也能落落大方,显尽雍容华贵。那么我想到我的小女儿九珍,我也要给她最丰裕的物质,把她培养成大胤最最仪态万千的帝姬才行。

这时菟丝进来禀报说:“太后娘娘,皇上回宫了呢。”

我听了放下手中的瓜果,拿起旁边的白帕擦干了手,眼睛有意无意地瞥了一下刚才还在一旁有说有笑的玳君,只见她忽然住了嘴,脸上闪过一丝紧张之色,然后手无意识地扯了扯裙上的叠褶。

我暗暗笑她的小女儿态,不过这也是她进宫以来的第一次再见颛福,紧张在所难免,只希望她能好好讨得皇帝欢心,不辜负我让她进宫的期望才好。

这时随着门外太监的通报,颛福已经被簇拥着走了进来。

他风尘仆仆的,身上还穿着正式的祭服龙袍。

他此次出宫是到城郊庙宇祭祀,我虽然是现今掌权的太后,然而这等的事还只是身为正统的皇帝才能做的。

全屋子的其他人都呼啦啦跪了一圈向颛福行礼拜安。

我看着踌躇满志、意气风发的颛福,不知为什么感觉短短的几天他就又长高了些,强壮了些,显而易见这次祭祀经历更增加了他做为皇帝的威严仪态。

他兴冲冲地坐到我对面,似乎几日没见到我十分想念,说:“母后,请原谅儿臣没有换好常服就来见您。只是儿臣想回宫就最先拜见您更能让母后高兴。”

我笑着说:“好啦,好啦,你的孝心母后知道。你看看,她们在下面跪了好长时间了,皇帝也不知道说一声。”

颛福这才意识到还有一大屋子人跪着,连忙歉意地起身去拉善善起来,略有责备说:“善善姑姑,你年纪大了,朕上次不是说就免你的跪拜之礼了吗。还有你们,都起来吧。”

善善起身,玳君就趁势在另一旁扶起善善。

颛福这时终于注意到她了,先是有些迷茫陌生,但又渐渐清明起来,“啊,朕记得你,你是内给事南宫明的女儿,你叫……”

想着颛福没有记住她的名字,玳君的表情一时有略略的失望,但她恨快调整过来,轻声地回答说:“奴婢玳君。”

颛福拉着善善坐下,又从楚姿手里接过茶喝了一口,眼睛却打量着站在一旁那亭亭玉立的玳君。

我将一切看在眼里,吩咐玳君说:“玳君,还不给皇帝剥个橙子,这个时节保存好的不多,皇帝也尝尝鲜罢。”

玳君顺从地点了点头,她更加小心翼翼地、谨慎地旋转着,只一会儿就把散发出清香果气的橙肉呈在颛福面前。

颛福咄咄称奇,接过后赞叹说:“你的手真是灵巧,难怪琴也弹得那么好了……”

玳君的脸微微红了,她低下了头,一副娇羞的模样。

我和善善对视了一眼,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皇上与玳君真的很投缘不是吗?希望他们可以顺顺利利的,也算是了却了我一桩心事。

我微微蹙起了眉,工部尚书在奏折上说趁七月份黄河还未泛滥之际应兴修水利,加固堤坝,免得以后黄河沿岸百姓流离失所,秋无所收。

我叹了口气,这又是一大笔银子啊。

我摇了摇头,先帝在世轻赋役,所以国库并不十分充盈。我又怕其他各地遇到干旱水涝或者蝗灾,那时还要拿出粮食与银子救济灾民,如果皇帝还要大婚的话……那么财力就很捉襟见肘了。

我又叹了口气,看着那份奏折,迟迟没有动笔。

这时楚姿禀告说:“太后,三十名医女已经等候在殿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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