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又旋紧盖子。他又摇摇晃晃,一下子扑到桅杆上,掏出小刀,割下一段
长长的棕绳,再踉酿跄跄地走向阿南森。阿南森明白了,哥哥想用这空塑料
桶,绑到他身上,为他做个救生衣……阿南森叫喊道:“不,罗德尔,我们
要死死在一块儿!”
“过来!”罗德尔吼道。他想走过来拉阿南森,不料,船身猛的一个转
弯,罗德尔身于一晃,掉进海里,随着一声惨叫,他很快随着急流,被卷进
那黑洞里,一眨眼就不见了。
阿南森被眼前这景象吓呆了。他紧紧地抱住桅杆,看着船被一圈一圈地
旋近那黑洞口。
“白鸽号”在大漩涡的边缘上旋转着,阿南森已经感觉到,船在漩涡中
渐渐儿下沉,还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破裂声。
船,越转越快,越沉越深,就好像在一寸一寸往井底降下去一样。阿南
森觉得,原先阳光灿烂,可现在天色越来越暗,只有头顶上方见得到亮光。
阿南森起先死死地闭着眼睛,什么也不敢看。他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哗哗作响的流水声;脚底下,轰隆隆轰隆隆的好似在打雷……这些又迫使他
睁开眼睛,想看看周围究竟是什么情景。他微微地睁开眼睛,看到了黑油油
的海水,在他四周围成了一堵圆墙,散发出一股又腥又咸的潮气。
阿南森借着头顶射下来的一束亮光,朝脚底下一看,啊,从他这儿看下
去,至少有三百米。他的船,正在一圈又一圈地旋转着,朝着三百米深的底
部降下去……
阿南森看着眼前可怕的情景,不由问自己:我就这样等死吗?不,我要
活着逃出这大漩涡!——但他能从哪儿逃出去呢?如若是在陆地上的井底,
也许能凭借臂力,攀着井壁爬上去,而现在这井壁是海水呀!
阿南森正感到绝望,他忽然发现,他头顶上有样白色的东西在旋转。他
仔细一看,啊,那是块被撕破的白色帆布。再一看,在他头顶上旋转的还有
… Page 108…
断裂的木桨,塑料板……它们在原地旋转着,而不像他乘着的这艘船,在渐
渐下沉。阿南森明白了:轻的东西,只会在原地旋转,而重的东西,会越转
越往下沉。
阿南森抱着一线求生的希望,将哥哥剪断的那段棕绳绕在塑料桶上,然
后又将塑料桶绑在自己身上。他看准机会,像攀登井壁似的,扑向海里……
阿南森在漩涡里一圈又一圈地转着,不时有海水呛进他鼻孔里,他就张
大嘴巴,一口一口地吸着气。他用不着划动,飞速旋转的急流,载着他一圈
又一圈地转着……
阿南森记不清究竟转了多少圈。他发觉,自己一直在原来的地方旋转,
而他的“白鸽号”呢,已被漩涡拖到了海底,看不见影几了。
过了好一会,河南森发觉自己越转越慢,那深不见底的井底,这会儿也
慢慢地向上移动,变成一口浅井了。又过了一会,漩涡渐渐消失,塑料桶带
着阿南森慢慢升上海面,接着,一阵阵海浪涌来,将精疲力尽的阿南森推上
了海滩。
阿南森从大漩涡里逃生了。他把自己的这番经历,详细地告诉了研究海
洋的科学家。经科学家们考察,发现这儿的地形和水流,很容易形成漩涡,
每当涨潮落潮时,海水从东向西滚动,使漩涡逐渐扩大,只有到海水改变流
向时大漩涡寸逐渐消失。
大漩涡容易造成船毁人亡,于是,当地人在附近的岸上安置了几座信号
灯,告诉过往船只,远离那可怕的容易产生大旋涡的地方。
(王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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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游死亡谷
阿尔卑斯山脉横穿欧洲几个国家,位于法国和意大利交界处的勃朗峰,
高达四千八百多米,是阿尔卑斯山脉的最高点,也是风景最优美、山势最险
峻的地方。
勃朗峰下有一处深谷,不少探险觅胜的游客从绝壁上坠落下去,往往找
不回尸体,因此,这名副其实的“一落千丈”的深谷被人称作死亡谷。攀上
绝壁,还有一段像薄刀一样狭窄的山脊,一人通过还得小心翼翼,山风又大,
两边又无栏杆,因此,这几百米的山脊连冒险家见了也胆战心惊。
六十年代中期的一个夏天,勃朗峰下的旅馆里住进兄妹俩,哥哥叫弗朗
科,妹妹叫莲娜。令人奇怪的是,兄妹俩在旅馆里一连往了几天,却从没露
出要攀登勃朗峰的意思,害得几个想赚笔外快的导游白跑了几趟。
原来,这位叫莲娜的十四岁的女孩是位严重的梦游症患者。她常常夜间
独自穿着睡衣四出游逛,有次甚至用哥哥的猎枪打坏了自己最心爱的洋娃
娃。白天,她是个胆小、脆弱的女孩子,而在梦游症发作时,她甚至敢走进
森林与黑熊搏斗。她在睡梦中能做出种种令人难以相信的复杂的事情,而做
这些事情,即使在神智清醒时,也需要超人的意志和才能。
他们父母双亡,留下一笔遗产,十七岁的弗朗科成了妹妹的保护人。他
陪她到处求医。后来,听从医生的嘱咐、陪莲娜在阿尔卑斯山脉周围几个国
家旅游,希望能减轻些她的症状,如能痊愈,那是再理想不过的了。
旅游中,弗朗科几次提出爬爬阿尔卑斯山,在滑雪的季节里也去滑滑雪,
但都被妹妹拒绝了。她说,她只希望站在远处看看那些景色,看看别人怎样
滑雪,要叫她亲自傲那些危险的事,她说什么也不敢。
弗朗科很想玩,但为了不使莲娜觉得孤单,他只好一次次放弃那些打算。
两个少年人,竟像老头儿老太太那样,只是远远地看风景,远远地看别人玩。
将近一年的时间过去了,莲娜夜间梦游的症状果然大大减轻,有时竟一
连几周睡得很安宁,即使偶尔出来,也不过在旅馆的盥洗窒里洗洗东西,或
到花园里去蹓跶一圈。弗朗科很高兴。他想,游完勃朗峰回去,莲娜的病大
概会全好了。
但是,弗能科也没有松懈警惕,在容易出事的山区住下,他都在夜间用
一根尼龙绳把自己和莲娜悄悄拴在一起,万一莲娜又犯病,他可以被惊醒,
跟在她后面暗中保护。当然,他不会去惊动她,因为他知道,如果对梦游症
患者叫喊,她会猝然倒下。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去阻拦她的梦游
行动的。
这天夜里临睡前,弗朗科又悄悄将尼龙绳的一头拴在莲娜腰上,另一头
拴着自己左胳膊,然后放心地睡去。半夜时分,他被一阵冷风吹醒,一睁眼,
发现门开着,阵阵山风吹来,胳膊上顿时出现鸡皮疙瘩。再一看,不好,莲
娜的床空了,尼龙绳的那一头被解开扔在地上。弗朗科一惊,忙打开灯,在
旅馆内四下寻找。哪儿也没有。他跑到大门外,发现铁栅栏门也开着,路旁
有条莲娜遗落的丝巾。
莲娜到哪里去了?是在附近瞎走,还是攀上绝壁?她出去了五分钟还是
一小时?弗朗科心乱如麻。考虑片刻,他给旅馆服务员留了张便条,又急忙
返回室内,找出一直携带的登山工具,向攀登勃朗峰必经之道奔去。
弗朗科的选择是对的。莲娜确实走了一条上顶峰的山路。旅馆所在地海
… Page 110…
拔四千米,离顶峰虽然只有八百多米,但那条路是阿尔卑斯山中最陡峭、崎
岖的险途,有绝壁,有深谷,有薄刀片样的山脊,有冷不防呼啸而来的山风……
她两眼茫然发直,梦幻使她变成和原来截然相反的一个人。原来被压抑的才
能得到最大限度的发挥,就像演员拿到了最好的剧本,她的感觉非常敏锐,
登山动作恰到好处,准确无误。现在,她就是欧洲最好的女登山家!
弗朗科赶到绝壁前,借着月光,见到黝黑的岩石上爬着个穿淡装的人,
从窈窕的身材可以断定,她就是平时看见高楼也要头晕的莲娜。她穿着紧身
羊毛运动服,没带任何登山工具,徒手向欧洲最高峰攀登。
如果在城里,弗朗科可以去悄悄请一群消防队员来帮助,但在这荒无人
烟的深山里,他能去请谁呢?旅馆里的那帮人,他们只会大叫大嚷,准会把
莲娜吵醒,一跤从绝壁上摔下去,掉进死亡之谷。他决定跟在她后面,见机
行事。
弗朗科戴上防滑的橡胶手套,穿上登山鞋,身挂丁字镐和绑着尼龙绳的
搭钩,奋力向莲娜前进的方向攀去。月光下的山峰下,两个人一前一后无声
地攀登着,真是一幅奇妙的景像。
弗朗科毕竟备有工具,很快就缩短了和莲娜之间的距离,渐渐地,他们
之间几乎只隔十步之遥了。弗朗科很奇怪:怎么一点也听不到莲娜的气喘吁
吁声?而他自己呢,刚攀上五十米,就喘个不停了。梦游,真是一种不可思
议、充满神秘感的疾病!
绝壁上的小路呈N形盘旋上升,不一会儿,人就身凌死亡谷之上,听着
山谷中呼啸的夜风,弗朗科感到不寒而慄。他停下休息一下,考虑下一步该
怎么办。
莲娜却一点也没有停留,她伸出手去就能抓住一块足够牢固的岩石,随
着双脚的移动,身体的重心一次次上升。在通往薄刀形山脊的狭窄道路前,
有一块面积几乎和篮球场大小的山顶平台,她沿着四周转3圈,就快步走向
两边没有扶手的陡峭的山脊。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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