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高个子死猪般的,睡得可沉呢。区寄心头一动,啊,这时不逃,更待
何时?他从桌肚里爬出来,踏上一张小凳,又从小凳上爬上方桌。这桌子又
破又旧,脚一踏上去,就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区寄没敢大意,生怕惊
醒了高个子强盗。他等了一会,见高个子强盗仍然沉睡着,便将反绑着的双
手,伸向那微弱的火苗。火舌燃着了麻绳,也无情地烧着区寄那细嫩的手腕。
他忍着钻心的疼痛,让火苗烧着,烧着,一直到麻绳烧断,他的双手才挣脱
出来。
区寄顾不得手腕火辣辣的疼痛,他轻轻一跳,从桌上落到地上,又蹑手
… Page 171…
蹑脚走到小床跟前,从高个子强盗的腰间抽出那把尖刀,他双手握着,对准
这家伙的心窝,使尽浑身力气,猛刺下去,这高个子强盗惨叫一声,双脚蹬
了几下,便断了气。
区寄见高个子强盗趴在床上不动了,这才奔出屋子,大声叫喊起来:“来
人哪!来人哪,捉强盗呀——”
在宁静的深夜,区寄的呼喊声是那么响亮,不一会,便围来了好几百人。
区寄将他刺杀强盗的经过,一五一十讲给大家听。他说着,说着,呜呜地哭
起来。——这回可真哭了。他哭得那样伤心,引得一些老奶奶老大娘都跟着
流下了眼泪。她们纷纷争着,将区寄带回家吃饭,睡觉。
当天夜里,区寄杀贼的事,便像春风一样传开了。第二天一早,远近的
乡亲们都到区寄家向他的父母祝贺。天快中午时,小集镇上的人,用一匹高
头大马,敲锣打鼓,将区寄送回家来,后面还有两个人抬着一块牌匾,上面
刻着“少年英雄”四个大字,挂到了他家门楣上。
区寄杀贼的事儿传开后,那些人口贩子,再也不敢在这儿行凶作恶了。
(赵纪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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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侦探汤姆
这件事发生在十九世纪的美国。
“呜……”轮船开了,那天,我和汤姆正乘在这条船上动身到萨莱姨妈
家去,姨妈说近来姨父心里很不痛快,想叫我们去陪他散散心。
轮船上冷清清的,乘客并不多,全是些老年人,他们正各顾各的坐着在
打盹儿。这很不合我俩的脾胃,因为我们喜欢冒险。不过,才一会儿,我们
就遇上一件引起我们感兴趣的事。我们隔壁的房里有一个怪人,他既不生病,
但就是不出房门一步,一日三餐要招待送进去。据招待说,他睡觉从不脱衣
服,只是囫囵一身往被窝里一钻,连脚上的靴子也不脱。一知道有这么一个
怪人,汤姆马上眉开眼笑了,他一推我的胳膊说:“哈克,不用说,这里面
准有戏。我非得探个水落石出不可。”他走到招待那里,说:“喂,咱们做
笔交易,把你的围身借两条给我们,明天早点我们送去。这样,你可以净得
两毛五分钱,怎么样?”借两件围身能得两毛五,招待当然干。我们一手交
钱,一手拿了货。
第二天一早,我和汤姆两个各自围上围身,端了一盘点心去了。汤姆先
在门上“笃笃笃”叩了三下。那人打开一条门缝扑量了我们一阵,见没有什
么可疑的,就放我们进去了。只是等我们一进了门,就将门关上了。我们定
睛一看,吃了一惊,差点儿没把盘子摔在地上。汤姆先开口:“我的天,我
还以为是谁呢,弄得这么神神鬼鬼的。原来还是咱们姨父村里的木星。木星,
你这是干吗?”这人连忙将子指在嘴唇上一竖,说:“小朋友,原来你们认
识我的兄弟木星。老实告诉你们,我不是木星,我是杰克!”是吗?这就难
怪了。我们只知道木星跟杰克是一对双胞胎。杰克十九岁那年做了强盗,人
们一直在说,杰克已经死了,却原来活得好好儿的。我说:“瞧你,原来你
还是杰克。你村里的人都以为你早就死了呢。”不料他一听我这么说,反而
高兴地说:“是吗?这么一来,我这条命就算有救了。”他说,他逃回家乡
准备装成一个哑巴,隐姓埋名活下去。接着,他打开手提箱,拿出一副蓝玻
璃的避风镜来戴上,再装上一脸棕黄色的长须。这样一化装,谁也认不出他
来了。
他干吗这样的担惊受怕?说来话长了。原来杰克曾与卜德和霍尔两个强
盗合伙偷了两粒价值一万二千元的钻石。两粒钻石三个人怎么分法?他们先
让一家旅馆的老板暂时保管这份赃物。说好三个人一齐回来才能归还给他
们。然后他们分头上街去了。当然,他们上街一面是去买点东西,一面却在
动同样一个脑筋:如何能骗过两个同伙,将这两粒钻石独吞。杰克在买了假
胡须、避风镜及一套乡下人穿的衣服后,就悄悄儿盯卜德的梢。他看见卜德
走进一家五金商店,买了一柄小起钻。为什么买这个?杰克揣摩不透。等三
个人回到旅馆,向老板取了钻石,将这两粒钻石包了搁在房间中央的凳子上,
三个人眼睁得溜圆地紧盯着,谁也不敢眨一眨眼,生怕一个疏忽让另外两个
做了手脚。最后,卜德终于打熬不住了,他倒在床上“呼噜呼噜”睡着了。
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霍尔和杰克一把抓起包着钻石的小包,窜出房门。
他们打开一看,天啊,纸包里包着 的只是两粒方糖,钻石早被卜德这个老滑
头掉了包。霍尔想了想说:“妈的,拿回去。只要盯住他,还怕钻石飞到天
上去?”他们又溜进房去,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将那两粒方糖搁在老
地方,两人也躺下来睡觉。杰克上床时,无意碰歪了卜德的皮靴,杰克一眼
… Page 173…
看见他靴跟上的钢板是用螺丝拧的。他灵机一动,思想就开了窍。他暗自说:
“原来如此!难怪他要买一柄小起钻。这么说来,钻石准是藏在靴跟里了。”
第二天中午,霍尔左一杯右一杯地将卜德灌个烂醉如泥,然后扒下他的衣裤
鞋袜,从头到脚搜了一遍,竟什么也没搜着。其实,搜查还没开始,杰克就
脱下自己的靴子,打着赤脚在等待机会了。等两人搜不着的时候,杰克假装
大惑不解地说:“霍尔,我看这家伙准是将钻石吞下肚去了。”霍尔说:“是
吗?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拿刀将他的肚子剖开吧?”杰克说:“这个好
办,你守着他,我去买一大包泻药来灌他,准保他连钻石带肠子一齐泻下来!”
说着,他穿上卜德的靴子,提了自己的手提箱 (这时他早将卜德的小起钻塞
进了自己的箱内),出门走了。夜里,等卜德酒醒了,两人才知道上了杰克
的当。他俩重新合伙,发誓非要抓住杰克,干掉他不可。
我和汤姆听到这一精彩的故事,都觉得花两毛五分钱实在值得。出来不
久,我们发现船上有一个人长得与杰克所描绘的霍尔一般无二,我们赶紧报
告杰克。杰克一听之后,吓得脸也黄了。这样一直挨到深夜一点钟,天上起
了乌云,暴风雨就要来了。这时船正泊在码头边装木材,水手们每人头上罩
一只麻袋,在背木头。我和汤姆也去替杰克弄来一只麻袋。他罩在头上,提
起手提箱,溜到船后梢,排在水手行列中,一步步走过跳板上了岸,消失在
黑暗中。谁知,我们刚刚为杰克嘘出一口气,就见霍尔和卜德飞快地冲上岸,
追杰克去了。
这地方,离萨莱姨妈家只四十里路了,只是船上的老爷机器时不时地出
故障,一路上停停歇歇,等我们到达目的地,太阳都已下山了。我们想在天
黑之前赶到姨妈家,一路上跑得气喘吁吁。我们刚跑到枫树林前,只见两个
男人冲进树林,一会儿,树林中传出惨叫声来:“啊……救命!救命!”看
来,可怜的杰克终于被他过去的两个搭档追上杀死了。我们两个吓得魂飞魄
散,一头窜进烟草田,趴在地上,浑身瑟瑟抖个不停。这时,我们听见又有
两个人跑过我们身边,大声儿在吆喝:“是什么人在喊救命?喂,站住!”
他们两个也冲进了树林。但是前后不过一两秒钟,树林中马上又窜出四个人
来:前面两个逃,后面两个追。我俩吓得冷汗直流,浑身都没了劲,只好躺
在烟草田里干着急。好半天,周围一片寂静,看来事情过去了。我们手拉着
手缓缓站起,钻出烟草田来,可是,真是见了鬼,我们竟看见了杰克的鬼魂。
他戴着避风镜和假胡须,穿着那件五颜六色的乡下服装,拎着手提箱,一耸
一耸在走。这是我们第一次真的见到鬼,两个人全吓得浑身筛糠似的,牙齿
捉对儿打架,半天缓不过气来。最后,鬼总算走了。我们一直等到有几个过
路人,才敢跟在他们的身后,一步一挨来到姨妈家。
这件事太蹊跷,也挺叫人着迷,我们商量了谁也不讲出去,等事情闹大
了。我们再来露一手,翻出底牌,让全村人大吃一惊。
一到姨妈家才知道,事情实在不太妙。原来,他们同村中有一个名叫布
雷斯的家伙,看上了姨妈的女儿蓓妮,死乞白赖地来追求她。蓓妮鲜花一般
的一个姑娘,当然不能嫁给这个流氓。姨父就一口回绝了他,但是他们怕得
罪他,只好讨好地雇了他那不成材的弟弟木星到他们的农场里来工作。木星
好吃懒做,多次惹姨父发脾气。这次他们叫我和汤姆来,就是想让我们给姨
父散敬心。就在姨父招待我们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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