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衣意外地看了看瓶儿。瓶儿得意地笑了:“被我说中了吧?可你这么做对林公子多不公平啊。如果林公子过了很长时间还想着你,这自然是一件好事,万一他坚持不住,你岂不是弄巧成拙?要知道林公子那么优秀的人,身边是少不了女孩子的。”
莲衣也笑了,并且奇怪地看着瓶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敢到我这儿来?不怕你的铭儿姐吗?”
“她?她现在才顾不着我呢。她正……”瓶儿没有说下去,下意识地看了看窗外。
莲衣意识到她要说什么,追问道:“正什么,说呀?”
瓶儿急忙掩饰:“管她呢,咱不说她,还是说说你吧,想没想过要逃出去?”
莲衣没有马上表态,盯着瓶儿的神情判断着什么。瓶儿明白莲衣的意思,委屈地说:“怎么了?怀疑我是密探?我是因为你是林公子喜欢的人,才喜欢上你的。”
莲衣明白过来:“跟你说实话,我当然想出去,可是在没弄清你这位铭儿姐的身份之前,我不会走。我怕她加害林公子,我觉得她……很不简单。”
瓶儿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林公子要知道你为了他冒生命危险,肯定会感激你的,小姐,你们都是好人,应该在一起的。”
莲衣感慨地看着瓶儿,半晌小心地说:“瓶儿,我有件事求你,可以吗?”
瓶儿不解地:“什么事?如果我能帮忙,一定!”
莲衣从怀里拿出一张叠好的纸:“把它送出去!”
五、做一回皇帝
曹云从宽大的锦床上醒来,还未睁眼已感觉鼻息中满是蓝心月胴体的幽香,哪知睁开眼却发现她不在身边,他下意识朝屋里望去,原来妩媚的蓝心月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仔细把一个丑陋的面具往脸上贴。
曹云恋恋不舍地:“美人,现在时辰还早。”
蓝心月回头一笑:“那你就多躺一会儿。”
曹云责怪地:“我是说你,我讨厌那个面具。”
蓝心月小心地拍了拍脸,起身走到床边坐下,抚摸着曹云的脸颊,亲昵地说:“将军,那就早日让我把它扔掉,我也不想这样。”
曹云伸手向蓝心月的脸上摸来:“我现在就想,我有能力保护你。”
蓝心月在脸上按住曹云的手:“你要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就不会这么说了。”
曹云坐起身,感激地道:“美人,你这么看我曹云吗?你把女人的缠绵和激情给了我,我曹云应当为你做点什么。你尽管说,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有什么样的身世,我都不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你不告诉我,我会认为你不相信我。”
蓝心月沉吟片刻:“将军,不是我不告诉你,你容我一些时间。”
曹云高兴地凑到她的耳边:“那好,今天晚上我……早点回来。”
蓝心月羞涩地偎在曹云的胸前,曹云伸出胳膊把她抱在怀里。
“美人,这突然来临的幸福让我不知所措,让我做皇帝我都不做。”
“我倒希望和将军分享天下,不知将军做得做不得这个皇帝。”
曹云玩笑着张开胳膊:“好吧,那我就做一回皇帝。”
蓝心月装作一副乖巧的样子:“臣妾伺候皇上。”
蓝心月为曹云细心地穿衣裳,神情真的像是一个诚惶诚恐的婢女,曹云看在眼里,宁愿把这一切当成梦境,心中幸福异常。
稍微飘着些白云的天上传来一阵悠扬的鸽哨,瓶儿在院里仰头望着天上飞过的鸽群,没有注意铭儿向她走过来。瓶儿觉得有人走到近前,待看清铭儿那张丑陋的脸,不由吓了一跳。
铭儿不满地说:“怎么了?我吓着你了?”瓶儿急忙摆手:“没有,我正看鸽子呢。铭儿姐,今天……我能回风月舫吗?我想拿几件换洗的衣裳。”
“别急,哪天有空让你回去。”
瓶儿不高兴地答应着走开,铭儿向莲衣住的房间走去。
莲衣没有像往常那样在桌前绣香囊,而是坐在床边想着交给瓶儿的那封信什么时候能送到我的手里。莲衣心事重重地站起身走向桌边,屋外的脚步声让她突然停住。
莲衣仔细辨认着脚步声,忽然意识到什么。她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水晶珠帘,等待那个人的出现。水晶珠帘被撩动的声音很响,铭儿阴阳怪气地走进来。
莲衣看到铭儿,神情陡地呆住。
铭儿看着莲衣的样子笑了:“莲衣,我很喜欢你这个表情,你看到我之后终于害怕了,在此之前,我一直奇怪你为什么很坦然地任我摆布,我还以为你真能把生死置之度外,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很快活,也很失望。”
莲衣镇定下来,淡淡地道:“你现在应该告诉我抓我到这里的真正目的了吧?我想早一点知道,早一点安心。”
铭儿恨恨地说:“我告诉过你,把你带到这儿来,就是让你离开林一若,把你们活活拆散,让林一若受到惩罚,然后……你死。”
莲衣淡淡一笑:“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铭儿突然恶毒地看着莲衣:“你问得太多了。”
莲衣平静地走到铭儿近前,不屑地说:“让我来替你回答,你说让我到这儿来是另一个人的意思,其实那个人就是你自己,你说把我和林一若活活拆散,其实是要雪他当初对你冷落的那份耻辱。你明白无法得到林一若,于是不择手段破坏他的幸福,我说得对吗?姐姐。”铭儿听着莲衣的话,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
莲衣不屑一笑:“没听到刚才对你的称呼吗?毕竟我们曾认为是同父异母的姐妹,直呼你的名字,不太礼貌。”铭儿惊恐地看着莲衣,又下意识地往窗外望着。
莲衣开心地说:“我很喜欢你这个表情,因为你也终于害怕了。”
铭儿低低地颤抖着声音:“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莲衣不愿意看到她丑陋的模样,转身走到床边看着窗外:“和林公子在一起的时候,远在百步之外我都能辨出他走路的声音。你一共来过四次,一次下雨,两次是和瓶儿在一起,这一次是你自己单独一人,其实你没进来的时候我已经从脚步声知道是你了,只是没有想到……你把自己变成了这么龌龊的样子。”
铭儿阴森地:“莲衣,你比我想像得可怕,很聪明但也很愚蠢。你知道了我是谁,就要付出……代价。”
“你想怎么样?”
“还没想好。不过我可以提前告诉你,你的命运将从现在开始,变得跟以前截然不同,也会更加快你的死亡。”
“我说过如果你愿意替我安排,谢谢。”莲衣的神情凛然不可侵犯。
铭儿不可思议地看着莲衣,眼里涌上杀机:“来人,把她给我弄到死牢——”
六、阴晴难辨
我忧伤地在屋里用细绳吊着纸风车,身后十几个横串起来的纸风车轻轻摇晃。龙轩和王狄静静地看着我,龙轩眼里也充满着哀伤,王狄的表情却是阴晴难辨。
我吊好纸风车长长吐了一口气,用手拉了一下细绳,十几个纸风车上下摇动。
龙轩实在看不下去,走过来安慰道:“大哥……你别这样好吗?”
“贤弟,你看,自从莲衣走后,我每天都买一个风车,每一个风车都代表一个思念的日子,这本是我送给她的礼物,她无法拿走,所以……所有的思念都深锁在我的心里。”我恍惚地说着,突然自嘲地笑了,“其实我心里最清楚,我愿意沉浸在这种思念里,但却不愿意看着它们多起来。贤弟,你看大哥多矛盾。”
龙轩用手稳住一只纸风车:“大哥,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如果能忘,就忘了她。”
“我不能,即使想忘也不能。”我从怀里拿出那块心形的石头,“如果莲衣真的要走,她就应该把它也拿走,她把它留在我这儿,就等于她把心留在了我的身边。”
王狄一直没说话,此刻也忍不住担心地说:“你太痴情了,太痴情的人容易受伤。”
我走到门边望着外面的竹林,痴痴地道:“我母亲也这样说,可我想试试,我到底能伤到……什么程度?”王狄大声说:“你应该改变自己,这样看起来很不像男人。”
我回过头来:“不错,我不像男人,因为我是一个正思念着女人的男人,我不能改变我自己,因为思念……是我现在的乐趣。”
龙轩的脸上也有了不满:“除了对她的感情,你还有别的吗?”我认真地看着龙轩和王狄:“有,兄弟之情和友谊。”龙轩动情地大声说:“在你心里有多重?有没有重到可以让你摆脱痛苦?”我看着龙轩那双充满情谊的眼睛,泪水夺眶而出,颤声说:“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如果没有你们,我会崩溃!”
王狄神情复杂地:“林一若,我很感激你……你如此看重我们的友谊,我……有事,先走了。”王狄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我的心里更加落寞起来,无助地看着龙轩。
龙轩也看着我,半晌,很局促地说:“大哥,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疑惑,你对莲衣姑娘用情如此之深,不知道……不知道你们……到了何种程度?”
“莲衣她……对我忽冷忽热,有时候……居然无法让我判断她的真正所思所想。”我难过地说,但是突然憧憬地,“不过,我曾做过一个梦,就是你陪我在外面露宿的那个夜晚。在梦里,我们第一次紧紧相拥,她没有拒绝,没有冷漠,只用缠绵回应着我的热情,我的手很不老实,还……还摸到了她的……‘香软’。”
龙轩突然下意识地抱着前胸,打断我的话:“你别说了。”说完红着脸向门口走去。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反感我的话,我轻轻地拉住他:“贤弟,你怎么了?”
“没什么,大哥,我……我只是……不想听这些。”
“贤弟,这个梦的感觉很奇怪,她的身体带给我的愉悦真实得让我难以置信。贤弟,你……你能想像得到这种感觉吗?”
龙轩背对着我哀伤地看着竹林,有泪轻轻流下,喃喃地说:“其实,每个人的感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