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在承认讨论送饭票是否浪漫的同时,还是很疑惑:“只听说不浪漫是爱情的杀手,还没听过浪漫本身就是杀手的。”我们顿时觉得查乐乐是因为在情场上打滚了太多年,满心都是看尽千奇百怪后的疲惫才这样的。
晚上,我和查乐乐坐在操场旁的看台上聊天。浪漫男跑过来坐在查乐乐旁边。自顾自地说:“我最近得了一种病……”
我好奇地问:“什么病呀?”心里发誓他要是说相思病我立刻就从十米看台上跳下去。
他说:“是失忆症。我什么都忘了,脑袋一片空白,我只记得我的生命中出现过一个女孩,她就叫做查乐乐。”
我曾经看过这些话出现在纸上,我曾经看过这些话出现在电视剧里,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话会从一个真人嘴里吐出来,在一个人们告白时不带‘爱’字的环境里。哇塞,我已经像看怪物一样瞪着浪漫男了,他照样说得很带劲的,顿都不带顿一下。我懒得和他比厚脸皮,于是先行后退。
后来,我又看他边说边比划一些动作,捧心抓头之类的。他走了之后好久,我才敢去找查乐乐,问:“他跟你说什么了?”查乐乐冷静地说:“就是给我看他一夜白了多少头发啊,对了,他说我比他幸福,因为我可以选择爱他或不爱他,他只能选择爱我或更爱我。”
是啊,浪漫男需要他的女朋友怎样的回报呢?回答:“好!天涯海角我随你去!”或是抱住他的肩膀,把他的头放在胸膛?浪漫男不需要回应,因为他演的是独角戏,他时而脆弱时而故作坚强,时而铁汉时而诗人地演的自 high 无比。于是浪漫就变成卖弄了,卖弄是最要不得的东西。
浪漫男经常在教室无端叹气,望着路边的野草泪流满面,还去心理咨询室。他的浪漫原先是一种卖弄。但没观众欣赏的时候,浪漫又成一种威胁手段,
我在我们班发动了一个游戏,“ Truth or Dare”就是真心话与大冒险。 “ 石头剪刀布 ” 输了的人可以选择老老实实地回答刁钻问题,或者按照指令做一件冒险事情。这是一个有娱乐精神的人才能参与的游戏。我曾经在记录片《与麦当娜同床》上看过麦当娜玩这个游戏,我当时觉得她太有娱乐精神了。我认为在住读生里很容易推广这个活动,因为在学校里憋久了,空虚得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说起来惭愧,这个游戏总是扯到男女问题上面。游戏图个嘛?不就是图个娱乐大众嘛;大众为啥娱乐,不就是图个窥视敏感题材嘛。真心话的问题无外乎是:“你喜欢过谁?谁喜欢过你?你现在喜欢着谁?谁现在喜欢着你?”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抖露自己的过去,大概是图个“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的吉利。但是问到现在的爱情,却很少有人愿意回答,只有梅子安大大方方地说:
“有啊,不过不是我们班的,是隔壁班的男生。”
周煜心里当真是一咯噔,她问:“不会是艺术团的吧?”
“你怎么知道?”
“不会是拉琴的吧?”
“你怎么知道?”
“不会是拉大提琴的吧?”
“你怎么知道?”
周煜怎么会不知道呢?周煜在看学校艺术节的录像时也注意到那个男生了,他是学校交响乐团的首席大提琴,长得小脸小嘴,骨硬肉薄,很像搞音乐的人,很是秀美无双。周煜怀疑艺术节的摄像也很喜欢他,因为给他的镜头多得让人尴尬。
周煜跟大家一起起梅子安的哄。但是其实很不爽,她一直以为那个男生是自己慧根独具发掘出来的,没想到自己并不是发现帅哥的第一人,更令她不爽的是,梅子安把它说了出来。
第二轮的真心话大冒险,周煜输了,梅子安问她: “说真心话,你认为我唱歌好不好听?”梅子安准备去竞争学校乐队部带跑了。你想当主唱?可以啊,可以去当疯子乐队的主唱。”说完就嘻嘻地笑个不停。
游戏继续进行,一个女孩儿输了,但是她在最后关头又扭扭捏捏地什么都不说,大冒险也不敢,梅子安说:“那就我来吧。我选真心话,问我:‘我们班最丑的女生是谁?’”
我忙不迭地问:“我们班最丑的女生是谁?”
她看着周煜说:“是周煜,长得难看不说,还时时刻刻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
后来,再后来,“真心话与大冒险”就成了周煜和梅子安两个人的游戏,她们两个整天在教室外面玩得那叫一个表情狰狞,你死我活。于是我们知道她们就在玩真心话。“真相”对她们而言成了一样互相扔到彼此身上,攻击对方的东西。
在任何时候,任何方面,真相是永恒的,也是唯一的杀手。真实的真相是杀手,虚假的真相更是杀手。
赵小姐
我是骆驼
一
赵赵和我青梅竹马,十六岁的时
候,我的梦想是娶她。 这一年,
我偷看过她洗澡,看了好多次。当她家的洗澡房里面水响的时候,我压抑不住自己的冲动,夜里爬上自家屋顶,那里灯亮起来,她脱下一片雪白。她的左边肚脐有一块黑色的蝴蝶样的胎记。
我偷看了她,我自责,仿佛偷了她什么重要的东西。感觉欠她。我想,娶她就好了,做她的男人当然就有看她的权利,还可以和她睡在一起。
早上六点的样子,她会从屋里走出来,睡眼朦胧,头发凌乱,蹭着海绵拖鞋。她要去吃早点了,而她如果抬头的话,总能看到我站在自己门口等她。有时候她不抬头,我便会叫她一声,然后和她一起去喝豆浆。
豆浆摊的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粗黑的胡须,总叼一根便宜的烟,大概五毛钱一包的样子。我盯着他那没有抖掉的烧出的长长的烟灰,噗的掉进炸油条的锅里,他忙搅动一下油,烟灰就沉了下去。
我弄不明白赵赵为什么这么喜欢来这里喝豆浆,这豆浆我喝总觉得有一股豆子的腥味。于是我拼命地加白糖,加到甜的没有腥味为止,加到那老板心里暗暗叫疼却不敢言语。
在我和赵赵说话的时候,豆浆老板偶尔会过来插两句,赵赵有时候听他讲小笑话会笑得脸都红扑扑的。他经常讨好地递过一支油迹斑斑的香烟请我抽,我不接,自己掏一支,我吸一支的钱够他买两包。
我讨厌这半老的男人,受不了他那下贱的笑,有时候城管和警察叔叔会来掀翻他的小摊桌子,不让他在街边乱摆放。我在这里喝豆浆的时候,城管和警察开车也就过去了,不会管。我给钱付帐,他甚至不太敢要,我老爸是这里的警察局长。
豆浆老板老婆在的时候,天天和他干架,吵的半条街鸡飞狗跳,吵什么,还不是为买块猪肉贵了,不新鲜,再不就是他喝了点小酒发酒疯。他打老婆贼凶,门牙都可以打掉,最后打得他老婆上吊,死了都快好几年了。
二
那年,我高三,成绩不是一般的差,我不在乎,只等毕业,进警察学校。我老爸也急着我毕业,好乘他大权在握的时候,让我快快到他手下当警察,然后把他宝贝儿子一手提拔起来。没事的时候就跟我唠叨在警察队伍中如何去处人际关系。他的意思,他是个局长,他儿子至少也要混个局长什么的。
赵赵高二的时候退了学,她成绩其实挺好的,混个大学应该没问题,他老爸求我老爸托关系给赵赵在市里棉纱厂弄了个正式职工,一个月有五六百的样子。
赵赵感激我家,自然感激我。
我放学,总要去棉纱厂,然后等她,棉纱厂总要加班,加到星星都出来。
从棉纱厂往家走,她变得快乐。赵赵工作后,人变精神了,爱漂亮了,身材也丰满了许多。她自信地挺着胸脯走在路上,欢喜地告诉我她这个月加班费有一百多。她眼神闪烁着喜悦,我记忆中她发黄分叉的头发变得乌黑发亮,轻飘飘地在风里飞扬。她用工资买了“海飞丝”,洗成这样的。
只是这一天,她在路上说什么我全听不见,我忍不住地瞄她漂亮的脸蛋和她上下颤动的胸。我知道她就两个胸罩,一个白色,一个花色。早晨,我起来,看看她家晾衣服的地方就知道她今天是花色。
我控制不了自己,我把她拖进路边的小树林,她挣扎,直到反抗不了。我亲她嘴唇,我的舌头撬不开她的唇。我的手伸进她的衣服,她不动弹,任我摸着,她甚至没有特别的反应。没有燥热,颤动,也没有别的女人兴奋的呻吟。我知道了她不爱我。我要脱她裤子,她只说再乱来,就咬断舌头自杀,一点红色泡沫从她嘴里溢出来。
我赶忙松开了她,颤抖的手帮躺着的她把上衣理好,我跪在旁边,我说赵赵我喜欢你,我要娶你。
她鼻子里面哼出来的笑,冷的可以杀了我的眼神。我知道了她甚至瞧不起我。
三
她交了一个男朋友,棉纱厂的二级技工。他家里面一个字穷。他是那个豆浆老板的儿子。
我偷偷地躲在小树林里看他们两个牵着手走过。我那个时候每天都有个想法,就是要把这个技工干掉。
我花五百块钱雇两个街上的烂仔,要他们去狠狠揍那家伙一顿,两个烂仔不敢收钱。
他们去砸破了他的头,让他缝了十几针,并警告他以后不要再纠缠一个叫赵赵的姑娘。
我躲进小树林,等着露水都要下来,没有看到赵赵经过,正打算回家时。他们两个出现了。技工的头上缠了厚厚的白纱布,一瘸一拐,赵赵搀扶着他。这情景让我觉得这家伙可怜又幸福。
技工乘路上没有人,开始吻起赵赵,我的手抓进泥里面,我分明看到赵赵陶醉的脸和配合着张开的嘴唇。他把赵赵拖进我躲藏的小树林,不,不是拖,是赵赵自愿地跟进来的。在离我藏身的地方不到三四米的地方,两个人亲热起来。技工的手在她身体上面游动,她颤抖,兴奋地轻声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