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只好留宿。
裕儿是来找张丰问问题的。
张丰问:“是什么问题?你说说看,我看看能不能解答吧。”转向慕容冲道:“慕容兄,时候不早,你先去客房休息吧。”
“我还不睏,正好听听令弟的问题,以及无缺的高见。”慕容冲稳稳地坐着微笑道。
“不敢,若小弟解答不了,还望慕容兄不吝赐教。裕儿。”张丰示意裕儿说出他的问题。
裕儿见慕容冲不肯走,心里有些不快,却也没有表示什么,他没有看慕容冲,只对着张丰说:“今日先生讲‘两小儿辩日’,一儿说日始出时去人近,而日中时远,一儿说日初出远而日中时近,我问先生究竟谁的说法正确,先生说这个问题圣人尚不能解,他就更不知道了。哥,你认为两人之中谁对谁错呢?”
“两小儿辩日”是《列子》中的一个故事,列子传承的是黄老之道,这个时期的人们反儒倡道,因此列子的思想也得到时人的尊崇,列子的著作也被广泛的学习。这篇文章张丰也很熟悉,它是初中语文教材,不仅小时候背过,灵魂穿越之前她还曾经为她的丈夫上网搜过相关资料,供他一次临时的公开教学之用,所以裕儿的问题她能够解答,不过此时对于是否说出自己的解答她却有点迟疑,因为有些知识并不是这个时候的常识,很难解说清楚,不过她认为裕儿有如此可贵的探究精神,还是应当保护的,于是稍微犹豫一下之后还是简略地解说了一番,她说:“我认为他们两个说得都不对。太阳和我们的距离确实是时远时近,但那是以季节来看的,冬天太阳离我们较远,所以天气寒冷,夏天时离我们较近,所以天气炎热,但一天之中太阳的距离是不变的,不管是早晨还是中午,太阳离我们都一样近。”
“如果是这样,为何早晨的太阳大些,中午的太阳却小些呢?又为何早晨天凉中午天热呢?”裕儿没有接受张丰的说法。
“早晨的太阳实际上并不比中午的大,它只是看起来大些罢了。拿三粒麦子,一粒放进粟米中,一粒单独放,一粒放在豆子里,放在粟米中的看起来会比单独的那粒大些,而放进豆子中的你会发现它显得比实际要小。同样的,太阳初升之时衬着它的是树木、房屋、远山及天空一角,而在中午时映衬着它的却是无垠的天宇,树木、房屋、远山这些东西和无垠的天宇相比是小的,所以在它们映衬下的太阳显得较大,其实并不是真的大些,只是视觉上的误差罢了。至于为什么早晨天凉中午天热嘛,我想这应该是阳光照射的角度不同造成的。”
“如何不同呢?”裕儿暂时接受了大小的说法,又问起了冷热的问题。
“早晨阳光斜射,中午阳光直射,直射比斜射的热量要高,其次,地面积累的热量经过一夜的时间,到早晨的时候已经完全释放,此时地面开始吸收太阳的热量,而中午的时候地面吸足了热量之后开始向外释放,这样也使得中午比早晨更热些。”
“原来是这样。”有了合理的解释,裕儿接受张丰的说法,径自陷入了思考之中。然而慕容冲却没有裕儿那么单纯,所以他提出了质疑。
“无缺,你说同样的东西在不同大小的东西映衬之下会显得不同,这种说法虽然并非广为人知,但想来总是不错的,然而你又怎能据此肯定太阳就只是看起来不同,而非离距不同呢?另外你说太阳直射时比斜射的热量要高,这又是什么道理呢?无缺可以详细解释一下吗?”
“我所说的只不过是一点自己的理解,我姑妄言之,慕容兄你就姑妄听之,不必认真,”悄声又说,“你若认真,小弟我面子上就过不去了。当着裕儿的面,慕容兄请给小弟留点情面。”
慕容冲听言便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带笑地看着张丰,裕儿把张丰说的话记下之后,见慕容冲仍然不走,便又接着问了一个算学问题,张丰解答了之后,等着她的还有一大堆儿童十万个为什么,张裕似乎越问越起劲,张丰却是越答越头痛,实在顶不住了,只好举手投降。
“好裕儿,你就饶了我吧,我现在一个头有两个大,你就发发慈悲让我去睡觉好不好?我们明天再聊,啊?”
“哥昨天回来到现在,裕儿一直都没有机会和你说话,哥,我今晚要和你一起睡。”张丰拉住张丰的手撒娇。
“啊?哦,好吧。”裕儿只有十二岁,偶尔和一个孩子一同睡,张丰并不介意,况且丢下裕儿那么久,她的确有些内疚,做些补偿也是应该的。
然而她同意了,却有人不同意。
“不可。”慕容的反对脱口而出。
“有何不可?”张裕看向慕容冲问道,那神情语气居然颇为深沉。
慕容冲对张裕一笑,然后转眼看着张丰道:“因为我要与无缺作竟夜之谈。”
衡量了一下眼前局势,张丰果断地作出决定:“我要睡了。裕儿,你也回去睡,顺便送慕容公子去客房。慕容兄,明天见。”说完走进卧室,把门紧紧关上。奇怪的是少了一个张丰,外面的两人却一改方才的互不理睬,顿时变得客气有礼起来,两人寒喧着离开了梅院,张裕把慕容冲送到竹院安歇后,安心地回到自已的住处,而躲在暗处的程兴也终于放心地回屋睡下。
第二天早饭以后,程兴找张丰汇报理容店的营业状况,最后说丞相府多次指名让辛情去他府上化妆,“我已经明确告诉来人,说辛姑娘不在长安,丞相府认为我们不给面子,扬言要砸了理容店。公子,这件事要如何处理?”
张丰在程兴说到辛情的时候偷偷瞅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如常,悄悄地松了一口气。针对程兴说的情况,张丰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不要理他,让店员把这件事讲给客人听,如果他们真的来砸,就把店门关了停止营业,到时那些习惯到店里洗头化妆的客人没了去处,总会有人说话的,就算没有人治他,大不了我们暂时关张,少挣点罢了。”
程兴应诺而去。程兴去后,其他各店铺作坊的管事也陆续来见张丰,张丰见慕容冲的脸色越来越苦,想着他两三天之后就又要离开,相处的日子不多,便打发了管事改日再来,和慕容冲一起回到梅院的工作室,说要给他画张像,慕容冲欣然同意,于是张丰用了一上午的时间画就了一幅慕容冲的小像,两人隔着几尺远说着话,倒是过了一个宁静愉快的上午,画完像之后慕容冲邀请张丰去他府上,张丰觉得他是想不被干扰地和自己亲热,她婉言谢绝了他的邀请,因为即使破身,她也宁可在自己的地盘上,那表示自己是心甘情愿的,如果是在他的家里,她多少会觉得有些屈辱,好在慕容冲倒也并不坚持,叫来自己的亲随说了些什么,就又如常地和张丰闲谈了起来,这让张丰很是感动于他的容让。
不久,慕容冲的随从送来一只长形的盒子,挥退随从后,慕容冲打开盒子拿出一只玉笛递给张丰说:“这只笛送给卿卿,卿卿原来的那只就送给我吧。”
张丰推辞道:“不用,这一定很贵重,不小心摔碎了多可惜。我觉得竹笛很好,携带很方便,又不用着意小心,音质也并不差,我用竹笛就好,这只玉笛你自己留着吧,不然送给一个配得起它的人,我不要。”
慕容冲柔声道:“这么说,卿卿是嫌我送的东西不可心了?”
眼见慕容冲温柔的笑意又变得似笑非笑起来,张丰连忙改口:“怎么会呢,不是这个意思,既是阿冲的心意,我收下就是,呵呵。”
慕容冲摘下张丰挂在腰间的竹笛别在自己的腰间,又把玉笛给张丰挂上,张丰只觉得比竹笛沉了许多,拿下来凑在唇边试吹了一段旋律,音色倒比竹笛温润,也很明亮,不过和竹笛活泼明亮的音色不同,它的明亮中稍带着一点柔婉,显得更优雅,张丰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慕容冲一笑。
慕容冲回了温柔的一笑,然后不由分说地把拿在手上的一只穿了丝线的玉配挂在张丰的脖子上,温声嘱咐道:“要一直戴着,不许拿下来。”
“是什么?”张丰问。
“玉配,我特意让人作的。”
张丰拿起玉配细看,见是一枚红色的玉,雕成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玉色很美,凤凰也栩栩如生,不禁脱口赞道:“好漂亮。”
慕容冲搂住张丰,亲吻了一下她的嘴唇道:“我走了之后,要记得想我。”
张丰回吻了他一下,望着他柔声应道:“好。”
慕容冲看着张丰含情的眼睛,心里面一阵柔软,他低下头轻轻含住张丰花瓣一般柔润的唇,小心地亲吻着,就好像那真的是两片易碎的花瓣一样,张丰被他这样的亲吻所感动,意外地生出初恋般的羞涩,她怯怯地回应着他的亲吻,体会着忘怀已久的甜蜜。慕容冲的吻却越来越重了,他重而缓慢地吻着她,搂着她的手臂也越收越紧,充满情欲的声音模糊地轻唤着:“卿卿,卿卿。”
张丰迷离的眼睛微张着,轻声应着他的呼唤,犹如呻吟一般。慕容冲抱起张丰闯进卧室里,曲起一条腿支住张丰的身体,腾出右手下了门闩,然后继续抱起张丰来到床边,把张丰放在床上,自己随即覆了上去。缠绵的亲吻很快烧掉了两个人的理智,身上的衣服在纠缠中也变得越来越少,张丰红着脸搂住慕容冲的腰,任凭他抚摸亲吻,可是在慕容冲把手伸向她双脚之间时,她却一脚把他踹开了。
慕容冲脸上带着委曲,还有着一些些受伤的神情以及失控的情欲,他半跪在张丰旁边恳求地叫着:“无缺,无缺。”
张丰也有些尴尬,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这并不是我的意思,只是身体的自然反应。”
听她这么一说,慕容冲就笑了起来,眼中的情欲也稍稍退去,他搂住已经坐起的张丰,把她揽入自己怀中,亲昵地亲了一下她的脸说:“我这辈子也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现在,你说怎么办?”
张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