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罪犯叫什么名字?”
“好汉爷!他叫杨宗保!”
“是哪个杨宗保?”
“好汉爷!是元帅杨延昭之子!”
“哈哈!你们竟敢暗杀杨宗保?若不杀你,还待何事?”
“好汉爷!你不要杀小人哪!小人是奉命干的!小人不敢不杀呀!小人杀不死杨宗保,我们回去也就没命啦!”
“快讲!是何人指使你们杀的?”
“是当朝驸马周恒威!”
“他是怎样给你们说的?”
“那天晚上,周恒威差人把俺哥俩叫到他的府中,吃喝完毕,周恒威说,有个罪犯叫杨宗保,要解往沙门岛充军,途中要是杀死他,回来重赏;要是杀不死,回来处死。好汉爷,我弟兄哪惹得起驸马爷呀?我弟兄哪敢不听驸马爷的话呀?好汉爷,我说的都是实话,饶命吧!”
从神台上跳下来的这个人一听,无明火起,怒斥道:“禽兽!为了得赏,竟然杀害忠良!你们这无仁无义之人,留在世间还有何用?”说罢,把钢刀往起一举,“嚓”,“咕噜噜噜噜”,宋亮的脑袋也滚下了台阶。这个人一看两个解差都死了,把钢刀在宋亮的衣服上蹭了蹭,转身又回到殿里,给杨宗保松了绑绳。
过了一会儿,杨宗保清醒过来了。他睁眼一看,见两个解差不在了,面前站着一个面生之人。只见此人:
三十来岁,不胖不瘦,十分俊秀。头戴英雄壮帽,上身穿黑缎短靠,下身穿白缎裈裤,一马跳三涧的快靴二足登,手握一把银光闪闪的钢刀耀眼明。
杨宗保看罢,心中疑惑不解,起身问道:“请问壮士尊姓大名?”
那人一看杨宗保的神志完全清醒了,躬身抱拳,说道:“小弟拜见大哥!”
杨宗保见此,心中更是纳闷儿,急问:“你是何人?”
欲知这是何人,请听下回分解。
第十四回 忧国事弟兄叙怀
愁刀兵店家话酒
从神台上跳下来的人,一见杨宗保实在认不出自己来了,笑道:“大哥,咱弟兄多年不见,不认得了吧?我是岳安!”
那位说了:“岳安怎么称杨宗保为大哥呢?”诸位不知,岳安是岳胜的儿子。岳胜是齐州人,武举出身。他手使一口大刀,刀法娴熟,有万夫不当之勇,人称“花刀岳胜”。岳胜和元帅杨延昭是八拜之交,排行老二,并在杨元帅的帐下听令。杨宗保是杨延昭的长子,而且比岳安岁数大。所以,岳安称杨宗保为大哥。
岳安自幼从父习武,而且是勤学苦练,练就了一身的好武艺。十八般兵刃,件件皆会,样样精通。
杨宗保一听说是岳安,万分惊喜:“啊?原来是岳贤弟呀!快快坐下!”
二人坐下之后,岳安问杨宗保为何披枷带锁来到此处,杨宗保便把为何进京,如何被周恒威陷害而充军沙门岛等情况,从头至尾地讲说了一遍。岳安一听,气得捶胸顿足,骂道:“好你个贼子周恒威,竟敢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此仇不报,枉为人也!”
杨宗保见岳安十分气愤,劝道:“岳贤弟!此仇哪有不报之理?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今,边关吃紧,国难当头,你我应以国事为重,暂忍一时才是。岳贤弟,你为何来到此地呀?”
“大哥,小弟奉母亲之命,前往北疆探望家父。途中闻听人说,西夏国兴兵十万,侵犯我大宋的疆土,并扬言夺取我主的江山。圣上已派高大人挂帅平寇,还有八贤王、寇大人和呼延大人同往。可是,都被一个手使走线鞭的番将给打败了。眼下,众位大人被困在延安府,军情万分紧急。小弟不知此情是真是假。可是,小弟不是朝中的官员,不能上殿动本。所以,小弟打算不再去边关探望家父,要直奔前敌打探虚实。倘若如此,小弟便设法杀退敌寇,搭救八贤王和各位大人还朝;倘若无有此事,小弟再去北疆探望家父。今日行至此处,天色已晚,见四下无村无店,便来到这座破庙里歇息。”
杨宗保闻言,心想:“嗯,祖母还真猜对了,西夏国还真是有人会使用那走线鞭的。这次,祖母让我带着走线铜锤出来,算是用上啦!”想到此,高兴地说:“贤弟,你不必担心啦!破那走线鞭的兵器是走线铜锤,我带着呢!”
岳安急问:“现在何处?”
“在马上的褥套底下藏着。”
说到这儿,杨宗保四下看了看,问道:“贤弟,那二位解差呢?”
“哦!大哥,你还不知道呢,小弟把他俩给杀死啦!”
“啊?贤弟,一路之上,那二位解差对愚兄关怀备至,你怎么把他们给杀死了呢?”
“大哥,你还蒙在鼓里呢!”岳安把自己杀那二个解差的经过,说了一遍。
杨宗保闻听,大吃一惊,“多谢贤弟!你救了愚兄的一条命啊!”
“大哥,不必过谦!哎,大哥,咱弟兄一同到延安府去吧!搭救各位大人要紧哪!”
“好,咱们一同前往!”
这时,天光已经大亮。杨宗保对岳安说:“贤弟,天亮了。让你看看那走线铜锤吧!”
说罢,二人迈步出殿,来到马前。杨宗柏掀起褥套一看,那走线铜锤不见了。接着,又把褥套翻了个底朝天,仍然不见。这下,杨宗保可慌神儿了,头上的汗珠子立刻就冒了出来。
岳安一见,忙问:“大哥,怎么啦?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那走线铜锤没有啦!”
“什么?没有啦?”
岳安闻言,沉思了一会儿,问道:“大哥,这匹马离开过你吗?”
杨宗保说:“贤弟,我一进驸马府,这马就被他们给牵走了。直到起解时,才还给我。”
“大哥,那走线铜锤,是用何物盛装的呀?”
“是一个黄缎子小口袋!”
“那走线铜锤是什么样子啊?”
“锤头是圆形的,没有把儿。上边有个环子,环子上拴着一条丝绳,丝绳上拴着一个挽手。”
“大哥,不必说了。依小弟推测,那走线铜锤肯定落在周恒威之手了!”
“贤弟!丢失了走线铜锤,祖母责怪这是小事,可如何上阵去破那走线鞭呢?破不了那走线鞭,如何搭救那被困的各位大人?唉,这可怎么办呢?”
“大哥且莫忧虑,小弟倒有个主意。”
“有何主意,快快讲来。”
“大哥,咱弟兄暂且不去前敌,先回京城,找个地方隐藏起来。然后,再设法从驸马府里将那走线铜锤盗出。你意下如何?”
“贤弟!那驸马府戒备森严,怎么能够进得去呢?不行,不行啊!”
“嗳!大哥,不是小弟夸口,我还学了一招儿飞檐走壁的本领呢!戒备森严,那有何妨!”
“那——嗐,愚兄也去不得京城啊!”
“为何去不得?”
“你想,在金殿之上,万岁曾经说得明白,在愚兄充军期间,不许私返京城。如果愚兄私返京城,被人发现,奏知圣上,岂不是要招灭门之祸?贤弟,使不得呀!”
“大哥,请你不必担心。我有妙法,管教任何人认不出你来!”
“贤弟有何妙法?”
“大哥,这暂且不讲。咱们先把那两个解差的尸体扔到山涧里,让狼虫鹰隼吃了他们!”
“好吧!”
说话之间,岳安和杨宗保把那两个解差的尸体扔进了山涧里,又收拾了一下庙堂。收拾妥当,岳安对杨宗保:“大哥,请你在此稍等片刻,小弟去去便回。”说着,从柏树上解下了一匹马,跨上雕鞍就走了。
不多一时,岳安端着一小碗黑水回来了。他走进殿内,往神台上一放,掏出了一块手帕一盖,说道:“大哥,快快坐下!”
杨宗保不知要做什么,问道:“贤弟,这是。。。。。。”
“暂且莫问,少时你就知道啦!快坐下,闭上眼睛!”
杨宗保靠着神台坐下,闭上了眼睛。岳安急忙用手帕蘸了蘸碗里的黑水,把杨宗保的脸给擦了一遍,说道:“大哥,好啦,睁眼吧!”随即,又把着杨宗保来到院里的水井旁,说:“大哥,你往井里看!”
杨宗保低头往井里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啊!贤弟,我怎么变成这等模样啦?”
“大哥,白脸变黑脸,谁还敢认你是杨宗保哇?就是连桂英嫂子,她也不敢认啦!哈哈。。。。。。这样,我们去到京城,随便走,随便串,随便到哪里去探听,也不会惹出是非来!”
“嘿嘿,贤弟,这可真是一个妙法呀!哎,贤弟,这是什么水呀?我这张脸还能变白吗?”
“大哥,暂且莫问,只管放心。俗话说,‘会造锁头,自会配钥匙。’待那走线铜锤到手之后,小弟再给你把黑脸变成白脸。”
“贤弟,进京寻锤要紧,咱们赶快起程吧!”
“好,说走就走!”
他二人转身走到柏树下,各自解下一匹战马,攀鞍纫镫,上了坐骑,走出庙门,直奔东京而去。
有的问了:“杨宗保进庙时是三匹马,怎么骑两匹马走了呢?那匹马不要啦?”众位,刚才,岳安出庙取药时骑的那匹马,没有骑回来。他把那匹马放到哪儿啦?自有安置。
简短截说。这一天,杨宗保和岳安来到东京城外的一家客店门口,勒缰驻马,抬头一看,门旁挂着一块牌子,牌子上写着:“东京张家老店”。
店小二一看杨宗保和岳安站在门口,急忙迎上前去,说:“二位客官,天快黑了,住店吧!”
岳安问杨宗保说:“大哥!你说住这儿呢,还是到京城里去住哇?”
杨宗保心想:“住到城里,万一有个风吹草动,四门一闭,就难以逃跑。住到城外,那就方便了,还是住到城外为好。”想到这儿,对岳安说:“贤弟,就住这儿吧,城外还清净些。”
岳安转身对店小二说:“哎!有干净的房间吗?”
店小二满脸带笑地答道:“客官,什么样的房间都有哇,请客官随便挑选。”
杨宗保和岳安下了马,店小二接过马缰,便引领进店。
他二人来到上房,洗漱完毕,店小二端来酒菜,摆在了桌上。岳安一见“状元红”,笑道:“哈哈!状元红,好酒!好酒!”
店小二说:“二位客官,今天多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