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市的1000把分别在四城区27家商店经销,至今一共卖掉21把,其中20把是批发,
一把是个人购买的。”
刘海山的眼睛盯着赵丰问道:“只有一把是个人购买的?”
赵丰肯定地回答:“对!只有一把是一个人购买的。”
刘海山微微点了点头,“嗯,你继续吧!”
“根据我们的初步分析,本案有两个要点,第一,为什么凶手要剪受害人的辫
子?是变态?还是有别的目的?第二,全市近期已发生类似案件两起,作案手法十
分接近,三案之间有没有关系?”
刘海山插话道:“不错,杨光啊,这两点关系到案件的定性问题,必须全力查
清。”
在这次汇报会上,刘海山对赵丰的汇报感到还满意。他特意把杨光留了下来,
让他趁热打铁,得勤敲打着点这些年轻人,争取早日带出一支能胜任工作的刑侦队
伍。
乔家搬家的日子到了。一大早,一辆小卡车停在了乔家门口,乔云标带着媳妇、
儿子忙着搬运家具什物,周栓宝等老街坊也帮着递个板凳什么的。忙了半天,一切
都准备停当,就等着开车了,乔云标发现老爷子还躺在躺椅上玩铁球呢,急得直叫:
“爸!您怎么还躺着呀?咱们走啦!”
乔占魁眼皮都不抬,说:“走?走哪儿去?要走你们走好了,我哪儿都不去!”
乔云标急得满脸是汗,说:“我跟人家副食公司合同都签好了,您搬也得搬,
不搬也得搬!”
乔占魁不屑地说:“嗬!口气不小!我要不搬,你们还能把我做了包子馅儿?”
他重又闭目养神,干脆不理乔云标了。
乔云标生气地说:“行!那您就跟这石头王八过吧!”他转身正要走,儿子乔
伟拦住了他,说:“爸,我也不想走,干脆我留下来陪爷爷吧!省得街坊四邻说您
不孝顺!”
乔占魁在躺椅上偷偷乐了。
乔云标一愣,没好气地摆摆手,“随您的便!”出门爬上卡车,一拍驾驶楼顶,
“咱们走!”
“哎!慢!”没想到媳妇山花上前拦住卡车去路,“他爸,我看咱们也别搬了
吧!这一老一小都不走,吃喝拉撒还不得我伺候着,再者了,反正这饭馆一开张,
我还得回来上班,不搬倒还方便点儿……”
乔云标真急了,指着山花骂道:“你们想造反呀!啊?说得好好的,怎么放个
屁的工夫就变了呢?”可话头一转,“妈的,我也不搬了!”众人看他一副滑稽的
样子,全笑了起来。
乔云标毕竟是乔云标,他干脆做起顺水人情来了,“是不是这个理儿呀?要搬,
咱耳垂胡同老街坊一块儿搬!”
大伙儿又七手八脚地从卡车上往下搬东西。
就在这时,肖婷婷悄悄地走进了耳垂胡同。她进了5号院,朝四面看看,径直向
刘家走来。养病在家的赵秀芝奇怪地望着她,终于认出来,眉头皱了起来。肖婷婷
也看见赵秀芝了,上前打招呼:“赵阿姨,您不认识我啦?我是肖婷婷呀!”
赵秀芝哪能不认识她呀?她担心的是一个丁丽就够儿子头大的,这肖婷婷又找
上门来,怕是要生事。她勉强地笑笑,说:“婷婷呀?嘿,你不说我还真认不出来
呢!”
肖婷婷说:“听我爸说您病了?还好吧?”
赵秀芝连忙说:“还好还好,你爸爸也还好吧?”
肖婷婷说:“他呀,现在成天在家研究菜谱,快成特级厨师了!”她告诉赵秀
芝自己最近刚复员回来,被安排在一家大饭店当保卫干事,还没正式上班。一边说
着,她一边朝四周打量着,最后终于忍不住问:“援朝他们……还好吧?”
赵秀芝告诉她,援朝还在街道工厂上班,建设大学都快毕业了,丁丽正忙着准
备研究生毕业答辩。
肖婷婷见赵秀芝说着说着往门口看,她一回头,看见援朝无精打采地回来了。
援朝看见她在跟母亲说话,一下子愣住了。
两人见面显得不太自然,赵秀芝忙说自己累了,要进屋躺着去。肖婷婷说自己
也该回去了,赵秀芝知道他们有话要说,就让儿子送送她。
两人来到街上,肖婷婷问援朝,“我那封信你看到了吗?为什么不给我回信?”
“回不回不都一个样!”援朝不愿意说这些。
肖婷婷有些生气地说:“怎么会一样呢?”
援朝也很不高兴地说:“怎么不一样?”他觉得肖婷婷真是当兵当迂了,回不
回信能怎么着?重要的是要有工作、有钱!
路边行人纷纷回头看他们,援朝环顾左右,不再言语,憋了一会儿,也不跟肖
婷婷打招呼,只顾自己走了,把肖妨婷一个人扔在那里发呆。
援朝正在街上茫然地走着,一辆北京吉普追上他,有人探头叫着,“援朝!”
援朝扭脸一看,是父亲的同事杨光,便站住了。
“遛大街呐!要不要捎你一段?”杨光好心地说。
援朝摇摇头,“我就腿儿着了!你们那车,我不配!”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车里的赵丰好奇地问杨光,“这谁呀?好像对咱们挺有意见!你以前的犯人吧?”
杨光给了他一下,“什么呀?这是咱们刘局长的大公子刘援朝!我可是看着他
长大的,唉,如今小三十了也没个正经工作,什么事儿!”
赵丰感到有些意外,老头儿也不管管。
说话间,吉普车来到一条摆满了小吃摊点的街,杨光让赵丰把车停下,走到一
个热气腾腾的面摊前,要了几碗面条就吃上了。
赵丰顺嘴问道:“队长,下午歇了吧?”
杨光眼一瞪,“歇?下午还得跑三个地儿,快吃吧!”
赵丰一吐舌头,拿过一碗面条大口吃起来。
杨光边吃边告诉他,这刑警的功夫不仅在脑子上,也得在腿上。早先老刑警办
案子,门头沟一天也能打三个来回,还是骑自行车。
赵丰满嘴是面条,说不出话,直点头。
经过几天奔波,杨光他们终于获取了重要线索。他们赶快向刘海山报告。刘海
山正要出门,听说案子有重大进展,马上把他们让进自己的办公室。
刘海山把手里的皮包放在桌子上,指了指沙发让他们坐下说。
杨光捅捅赵丰,示意他来汇报。赵丰有点紧张,说:“根据局长在上次案情分
析会上的指示……”
“开门见山嘛!哪儿那么多废话!”刘海山嫌他罗嗦了。
赵丰咽了口唾沫,说:“经过我们调查,初步认定作案人是被害人方天天的男
朋友范京生,其作案动机是求爱不成,动了杀机。如果局里同意,马上可以将其逮
捕归案!”
“就这些?”
“就这些!”
“证据呢?”
赵丰胸有成竹地,“我们已查明案发现场的改锥是范京生在9月6日购买的,这
是他的模拟画像。”把画像摆到刘海山面前。
刘海山端详着画像,“一把改锥,一张画像,就证据充足啦?指纹、脚印和其
他物证呢?还有本案跟另外那两起案子的关系呢?”
杨光忙补充,“根据我们分析……”
刘海山火了,“同志,关起门来分析是不够的!还得给我找证据!我们手里捏
的是什么?是人!是人命!!”
赵丰还想解释,杨光狠狠捅了他一下,把他拉出了办公室。
到了楼道,赵丰擦了把汗,回头看看没人,小声嘟哝:“看来我得换个分局了!”
杨光顿时火了,“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你不会拿出硬邦邦的证据来,让他没话可说
吗!”
赵丰让队长说了一顿,心里窝着一股火。回到队里,他玩命一样地干活。没一
两天,经过他和队友补充侦查,反复推敲,终于拿出了站得住脚的结论。
那天快半夜了,赵丰大步流星地走出来刑警队,来到刘海山的办公室,杨光等
人远远跟在后面。
赵丰敲响了门,刘海山见又是赵丰,知道肯定是案子有了进展。
赵丰手里拿着案卷,报告刘海山说:“我们认定,方天天的案子,作案人就是
她男朋友范京生。”
刘海山目光犀利地看看赵丰,又看看他身后的杨光等人,最后盯住赵丰,“那
先发生的两起案件呢?怎么解释?”
赵丰认定,这两起案件与本案无关。他说:“从表面上看,三案似乎有内在关
联,作案手段相似,受害人也都是女青年,但我们发现,范京生有极大可能是在听
说了前两起案子的传闻之后,故意用这种手段来杀害方天天的。目的是转移目标,
迷惑警方?”
刘海山又问:“三案凶器都是改锥,传闻里不会这么具体,难道就这么巧合?”
赵丰说:“还就是巧合。我们仔细比照了现场勘查记录,前两起案子用的改锥
都是小号的,而范京生买的这把是大号的,这就证明三案之间没有关系。另外,根
据改锥上的指纹鉴定,范京生是凶手无疑。我们还秘密提取了范京生的球鞋,鞋逢
里还有没涮干净的血迹,血是O型,与方天天完全一致。”
“那剪辫子是怎么回事?”
“范京生杀害方天天后,出于一种既恨又爱的复杂心情,也可能出于某种变态
心理,剪了方天天的辫子保存起来,当然,这是我们的推测,只有范京生的口供才
能提供确凿证据。”他把卷宗摊开,放在刘海山的面前。
刘海山认真翻阅着,终于合上卷宗,舒了一口气,“抓人吧!”门外,小伙子
们一阵欢呼。
“那,您还有什么指示吗?”赵丰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刘海山说:“废什么话?我让你抓人去!”赵丰立正,敬礼,转身便和小伙子
们一拥而去,刘海山又追了一句:“杨光留一下!”
杨光返身回来,见刘海山正点烟斗,连擦几下火柴都没着,急忙打着打火机递
过去。
刘海山狠狠地抽了一口烟,仰靠在椅背上,“小杨呀,你那帮小瓜蛋子都像他,
我就可以提前退休了!”
杨光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