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华的下落。因此他们回到屋里,跟孙建军说了句“想好了就跟我们说!”就谁
也不说话了,各忙各的,有意晾晾他。
孙建军这下可着急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就是让我在这儿再待十天,我
也是这些话!现在我要求回公司,有一大堆工作等着我处理呢!”说着就要走。
小宋让他坐下,说:“你目前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协助公安局破案。因为你是主
要当事人,李永志是通过你和秦玉华签约的。你说你无辜,但你没证据证明你是无
辜的。只有找到秦玉华,才能证明你的清白。”
孙建军两手一摊,“可我确实不知道她在哪儿。难道一天找不到她,我就得在
这儿呆一天,十天找不到,我就得呆十天吗?请问,法律有这项规定吗?”
正在此时,一个年轻人推门而入,小马紧跟身后追着,“哎,哎,找谁呀?谁
让你进来的?”
年轻人一眼瞧见孙建军,冲过去,“孙经理,我给你送单位证明来了!”说着
就把两页纸递了过去。
小姜一眼瞥见两张纸中间夹着一张条,马上扑过去,孙建军正想偷看字条,见
小姜过来忙把字条攥在手里,两个人争夺起来,情急之下,孙建军一把把纸条塞进
嘴里咽了下去。
这下小姜他们可气坏了!还没人敢当着警察的面销毁证据呢!他们立即三下五
除二地把孙建军推到墙角,“咔嚓”一声,一副亮锃锃的手铐铐上了他的手腕。
孙建军反而笑了起来,“好啊!你们非法使用警械。你,还有你,都是见证人。
你们等着瞧好了。我有地方跟你们讲理!”
孙建军也算是有点身份的人,哪咽得下这口气?虽然晚上刘动回来以后很快把
他放了,可他还是一封举报信写到市局纪检委,把刘动他们给告了,说是刑警队在
调查案情时,对证人进行殴打并非法限制人身自由。同时,他还委托律师,准备起
诉南城分局。
这些,建设一点都不知道。最近他的心思全都扑在了期货诈骗案上,一有空就
捧着期货方面的书看个不停。所以那天政委和赵丰去向他汇报这事的时候,他还不
大相信。
“不会吧?一再组织学习新刑法,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哪个分队?”
“就是刘动他们三分队,不过还好,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主要是急于破案,
主观上呢,对证人也不够尊重,再说当时刘动不在场。”赵丰尽量把事情说得轻一
些。
但是建设还是火了,“刘动不在场更说明他有责任!他现在不是普通刑警了。
他是一队之长,是带头羊!下面出问题,根子在上面。队伍不过硬就说明队长不过
硬。这小子还是太年轻了。”
政委也想淡化这事,就劝解道:“没那么严重吧!我们还是就事论事吧!”
赵丰进一步说明情况,“我详细了解了,当时证人的司机,在未经允许的情况
下,闯进讯问室,还给证人夹带纸条,这才导致了……”
建设觉得他们怎么不理解自己呢?这刘动是自己的侄儿,能不要求得比别人更
严一些吗?他打断赵丰的话,说:“你就别给他们找理由了。我们是执法者,我们
的执法水平关系着法律的尊严!这里面只有理,没有情!说句你们不爱听的,要真
的等到人家把我们告到法庭上,你再给自己找辙儿就来不及了!”
赵丰不大相信,“不至于吧!他老百姓告咱们公安局?”
“民告官而且赢了官司的事,现在还少吗?再说了,甭管谁是谁非,到什么时
候,对法律负责是第一位的!我的意见,事情既然发生了,躲也没用,先把刘动工
作停了,让他好好反省一下!”
建设最后一锤定音,政委和赵丰也不好再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由政委出面,向刘动宣布了分局的决定。刘动当了没几天队长,
就被停止了职务,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不过很快他也想通了,几天前没当队长时,
不是也这么干来着?这次确实怪自己没跟小姜他们交代清楚,对于传讯的证人,一
定要和人犯区别开来。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再遇上这样的事就会处理了。
所以他仍和往常一样工作,把喜欢钻研的劲头都用在了期货案上。整整一天,
他和小马一人一台电脑,在各种数据中驰骋,查看期货公司的财务档案。经过这几
天的摸索,他有点入门了。
突然,小马有所发现,兴奋起来,“刘队,你看,这两个数据一对比,是不是
有点问题?”
刘动也有些兴奋,看着屏幕,“你再把去年同季度的调出来比较一下!”
小马利索地挪动鼠标,敲击着键盘。
结果出来了,两人急切地看着,相视一笑。
小马高兴地说:“嘿!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刘队,今儿你还不犒劳犒劳我?”
刘动忽然想起自己分队长的职务已经被免掉了,马上告诉小马,“别刘队刘队
的了!从现在起,还叫我刘动!”
其实小马也是叫惯口了,就笑着说:“他们说你小名叫铁蛋,我干脆叫你铁蛋
得了。”
刘动不愿意别人叫他“铁蛋”,可是小马一叫,不知怎么他这心里感觉甜丝丝
的。
期民们等了几天,见公安局还没把姓林的逮住,心里就毛了。他们认为林拍成
卷走的钱不是政府的,所以政府不着急。可他们急!那天早上,他们打着“恳请政
府,为民做主!”的标语,走上了街头,立即引起了路人的围观。
乔云标推着轮椅上的乔占魁,走在队伍的前头,丁维全也在人群中。
没走多远,几辆警车挡在游行队伍的前面,民警们纷纷跳下车来,拦住了游行
队伍。
建设从车上下来,扫视了一下,在人群中看见了乔云标、乔占魁、丁维全等熟
面孔。他高声说道:“各位期民,作为公安局长,我可以负责地告诉大家,西山期
货公司的案子已经有进展了,警方已经在广东发现林柏成的线索,并准备派出专人
去缉捕归案。你们放心!他是跑不掉的!请你们大家回去耐心等待,不要上街闹事!”
乔云标振振有辞地说:“刘局长,我们不管你的案子破得怎么样,那是你的事,
我们只管要钱,要我们的血汗钱!这西山公司是政府批准的,他林柏成是骗子,可
批准他的人不是骗子吧?我们找批准公司的人要钱去!”
人群中有不少人随声附和。
建设一字一字地说:“你们的钱跑不了,各级领导对这件事都很重视。但北京
是首都,你们都是首都的市民,你们这么动不动上街闹事是在丢首都人民的脸!国
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国家法律对游行示威等活动是有明确规定的,一切没有向
有关部门申请并得到批准的活动都是非法的。你们想过这个问题没有?”
这个当初倒是真没想过,众人顿时面面相觑,无话可说。
建设看见丁维全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说:“你们之中有不少老人,有不少德
高望重的老同志,几十年了,你们是看着我们国家风风雨雨走过来的,你们应该比
其他人更希望我们的社会安定团结。我希望大家相信政府,也相信我们公安机关,
天网恢恢,罪犯总归会被绳之以法的。你们的钱也会被追回来还给你们的!请大家
好好想一想!”
不少人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又见警察在前面挡着,肯定过不去,就开始慢慢散
去。
乔云标一看急了,要是大家都退了,我这领头的不是要倒霉吗?马上叫道:
“大家别走哇!这又不是我们老乔家一家的事儿!”他转向建设,“刘建设,你睁
眼看看你乔爷爷,九十好几的人了,说闭眼就闭眼了。你乔叔我可全指着这钱给老
爷子养老送终呢!这钱要是打了水漂儿,老爷子要是有个好歹,是你负这个责任呢?
还是谁负这个责任?我们不是不相信政府,我们是不相信混在政府里祸害老百姓的
害群之马。要不是他们吃了姓林的,拿了姓林的,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这个
混蛋祸害老百姓吗?建设,就算你是个清官,可你给这些贪官当挡箭牌,值吗?”
建设并没有被问倒,反而成竹在胸地说:“对社会上的某些腐败现象,我和大
家伙儿一样深恶痛绝,他们要是犯在我手上,我会第一个给他们戴上手铐。可要说
当挡箭牌,你们错了,我是给你们当挡箭牌!我是不让你们违法!因为你们已经走
到法律保护的边缘了!”他走向乔占魁,“乔云标,你既然这么心疼乔爷爷,就别
让他在大街上这么晒着了,要真把老人家晒出病来,你能安心吗?”
乔云标一时语塞,一脸沮丧。乔占魁见大家纷纷走散,不解地问:“怎么啦?
咱耳垂胡同不拆啦?啊?”
不少人听到这话,绷不住笑了出来。一场危机好不容易就这样被化解掉了。
下午建设刚回分局,乔伟又来找他。建设没好气地说:“上午你爸爸闹腾,现
在是你闹腾,冲你们乔家我就甭想踏实。说吧,什么事?”
乔伟递过一份卷宗,“请你先看看,这个孙建军是你们抓错的吧?”
“不必看了。顺便纠正一下,他是我们询问过的证人,不是案犯,不存在抓错
的问题。”建设有意杀杀他的牛气。
乔伟收回卷宗,取出又一张法院传票,“那这个想必更不用看了?”
“乔伟,你不用趾高气扬的,不就是一张传票嘛。咱们言归正传,这个孙建军
告我们什么?”
乔伟马上正色地,“我的当事人以贵局非法限制人身自由,向南城区人民法院
提起行政诉讼,要求贵局当庭赔礼道歉,并赔偿名誉损伤与精神损失及医疗费合计
人民币100元整。”
建设眉头一跳,以为自己听错了,“人民币多少元?”
乔伟一字一字地说:“人民币100元整。这是象征性的赔款。”
建设火了,“你和你的当事人是向我们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