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挺起肩膀,露出微笑,骑马进入城堡。他已经六个月没有见到凯茜,当他注意到她的曲线更加有女人味,不由得感到惊喜。他喜欢她长及腰际的栗色卷发。但是,他不喜欢她眼睛,虽然它们大而明亮,她的眼睛总是盯着他的脸,仿佛能够看穿他的心思。她懂得太多了,他该死的舅舅太宠她,没有教她守本分。不过这次来访,看着他未来的家和未来的妻子,杰弗能够愉快地微笑。
“凯茜,”他说,下马站在她身旁。“你愈来愈美了。”
“杰弗,”凯茜冷淡地向他的赞美致谢,不理会他亲密的语气。“我的父亲还没有从亚奎田回来。”
“啊,吸引我来的不只是你的父亲。”
“还有什么吸引你,杰弗?”
他垂下睫毛,隐藏眼里的恼怒。“怡人的天气,还有你,我的表妹。我可以与你共度一个小时吗?不幸地,我必须在天黑之前回波马诺。”
凯茜点点头,拎起裙子,带领他爬上螺旋阶梯进入大厅,“我相信你的母亲很好。”她说。
杰弗笑起来。“我的母亲一向非常健康,尤其当我在她身边当她的出气筒,她更是精神奕奕。”
“唔,”凯茜说。“她对你比对我好多了!她竟然告诉我父亲我太年轻,管理不了布列登堡!仿佛把我当成在修道院长大的傻瓜!”
她的声音里真挚的笑意让杰弗放松下来,而她的眼睛闪烁着诱人的光彩。今天到这里来是明智之举,他想道。当她获悉关于她父亲的消息,他将是她想见到的人。他会得到她,不管她愿不愿意,不过他希望她接受他。强迫一个淑女就范的想法令他厌恶。她示意他坐下,他再次愉快地注意到她乳房柔软的曲线。
“你没有长高。”他说。
“我恐怕注定只能长这么高了。你要喝点酒吗?杰弗?”
他点点头,舒适地靠着椅背。这里已经有家的感觉。他坐的不是她父亲的椅子,不过这张椅子坚固耐久,就像布列登堡。他看着凯茜吩咐女仆去拿酒,她的声音轻柔悦耳。“凯茜像她的母亲,安妮夫人,”他的母亲偶尔会鄙夷地说。“软弱、顺从,没有个性。”可是杰弗知道她错了。凯茜性情温顺是因为她是被呵护长大的;她看起来柔弱是因为她的父亲给予她无尽的关爱,他怀疑从来没有人对她粗声粗气地说话,当然,除了他母亲之外。但是她有个性,也许以一个女孩来说太有个性了。他的目光飘向她的腰骨。她是这么的纤细。他怀疑她会难产而死,就象她的母亲。他的母亲曾经告诉他凯茜的发育很慢,他想起母亲尖刻的批评不禁畏缩。
凯茜递给他一杯酒、一块乳酷,和刚出炉的面包。“我相信汤恩会供应你的随从点心。”她在他的对面坐下,率直地看着他。“你到布列登堡来做什么,杰弗?”
“来看你,表妹。”他说,撕下一块面包。
“我的父亲不会赞同。”
“你的父亲错了。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他,而他是我的舅舅,我是他的继承人。”
“不,杰弗,”她平稳地说。“我是他的继承人。”
杰弗耸耸肩。“这么说吧,你的丈夫将成为他的继承人。”
她很清楚他的心思,不由得生气。她盯着他的眼睛说:“我的弟弟没有活下来真令人哀伤,如果他活着,就不会有人把我和布列登堡看成一体。”
杰弗免强地笑笑。“你低估自己了,表妹。相信我,我很重视你。”
她想当面嘲笑他睁眼说瞎话,但是他的话令她毛骨悚然。杰弗一向非常圆滑,但是今天他的意思太明显了。他大她八岁,她清楚地记得他小时又高又瘦,常常欺负她的弟弟吉安。她知道父亲为吉安溺毙的事怪罪杰弗,因为父亲相信他有责任,凯茜也相信。有五年的时间摩斯禁止杰弗到布列登堡来,直到他的姐姐严厉残酷地指责使他宽容。可是杰弗每次到布列登堡来,她的父亲总会咕哝地说些毒蛇猛兽的话。
凯茜怀疑杰弗的动机,决定试探他。“是的,”她欣然地说。“我想我总有一天必须结婚。不过,当然,我的父亲将会为我挑选丈夫。”
“或者将由布列特尼公爵为你挑选。”
“那只有在我的父亲去世的情况下才会发生。”
“我们活在不确定的时代,”杰弗流利地说。“上个星期我的随从之一——一个年轻力壮的家伙——患热病死了,是的,生命是相当不确定的。”
“这种哲学令人不安,”凯茜说。“你不相信上帝会保佑好人?”
“你太天真了,凯茜。上帝和人的事没有关系。我们不要再谈这种严肃的话题。告诉我,你父亲不在城堡的这段时间你都做些什么消遣。”
凯茜知道杰弗对她的消遣活动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这是在他离开之前打发时间的办法。她告诉他关于她的药草园,关于爱达教她的草药知识。杰弗坐在椅子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凯茜可怜他,停止她的独白。
“等父亲回来,”她说,垂下眼睛隐藏眼里的笑。“我们一定会开怀畅饮他带回来的酒。”
她没有看见杰弗尖锐的表情。“可惜我不在这里,不能与你们同乐。”他说。
“可不是吗?哦,老天,时光飞逝,这个小时已经过了!我想你必须上路了。”
她站起来,杰弗没有办法拖延只得也站起来。他低头看她美丽的脸,清楚地记得两年前他认为她的长相平庸得令人没有胃口。
“如果你想见我,你会派人到波马诺城堡来吗?”
凯茜听到这个奇怪的问题,歪头考虑这种不可能发生的情况,不过很简单的回答道:“是的,杰弗。一路顺风。”
她看着他上马,回应他轻快的挥手,然后走上东塔的顶端,目送他和他的随从远离。
她和汤恩一起吃晚餐,责备一个女仆弄坏了裙子,然后上床准备睡觉。躺在床上,她觉得头部隐隐作痛。
第二天早晨,凯茜感到异常虚弱,可是她仍然准备骑马,这是她的习惯。头上的太阳灿烂耀眼,可是她却觉得冷,而且喉咙痒痒的。“你像个傻瓜,凯茜。”她大声地告诉自己,因为她这辈子生病的日子屈指可数。当汤恩准备扶她坐上马鞍,她似乎无法抓住“蓝铃”的僵绳。她轻呼一声昏倒,倒进他的怀里。
第二章
当其中一辆马车陷入更深的泥沼,摩斯大声地诅咒。阴冷的雨仍然倾盆而下。他们正绕着洛基山脉走,而大雨将蜿蜒的山路变成沼泽。
疲乏的格瑞下马,帮忙推马车后轮。他希望自己已经到家了。不过当他用全身的力气推着车轮,他像个哲学家般想着,不管他是不是和摩斯同行都会被淋湿。泥坑顽强地吸住车轮,他和其他的人再次使劲往上推。终于脱困的车轮弹了起来,三桶酒掉在泥地上。格瑞命令随从把酒抬上马车。
“今天晚上,”摩斯说。“我们将会换上干爽的衣服。我们现在离波马诺城堡不远,我打算到那里去喝个痛快!你是我的客人!”
“波马诺城堡在哪里?”格瑞问。
“休革特附近。希望那里没有被泛滥的湖水淹没。”
从来没有听说过休革特的格瑞只低沉地哦了一声。过去这三天,他得知许多关于雷摩斯的事,知道更多他和他的姐姐、外甥之间长久存在的不睦。“她竟敢侮辱我的凯茜的管家能力,”摩斯这么告诉他。“我的凯茜,她能够管理你的国王的温莎堡!”
格瑞讥笑地想着,从摩斯的口中听来,他的宝贝凯茜就像圣人般高洁,他后悔答应摩斯到布列登堡去,甚至只是住几天。这个凯茜很可能有是个大暴牙,丑得嫁不出去,所以雷摩斯才会把这个陌生人当作女婿人选。
可是他喜欢摩斯。他喜欢摩斯的机智风趣,和他说不完的故事。当大雨把全队的人淋成落汤鸡,他甚至没有丧失他的幽默。格瑞知道,在摩斯技巧地探测下,他很可能已经告诉摩斯所有他想知道的事。他微笑地起着,摩斯也许想知道他的第一任妻子的左臀上有一个肿瘤。
“至于我那个外甥,”摩斯在昨天下午轻蔑地说。“他只是个一文不值的傻瓜。”
“也许是个危险的傻瓜。”格瑞冷静地说道。
“哎,有可能,”摩斯同意。“那个混蛋!”他告诉格瑞关于他的好儿子吉安的事。他一直怀疑是杰弗故意让吉安淹死的。“他想得到布列登堡,而他的母亲鼓励他。她竟然厚颜无耻地当着我的面说她的儿子是我的继承人!而他只把凯茜当做天花板上的苍蝇!哎,我知道他们两个心里在想什么:凯茜嫁给那个可怜虫,而我的姐姐成为布列登堡的女王,支使所有的人!”
“你的儿子死后,”格瑞问摩斯。“你为什么样不再婚?”
摩斯眼里的痛苦震撼了格瑞,他不需要任何语言来回答他的问题。
现在他将和摩斯的姐姐见面,也许会见到她的儿子杰弗。
波马诺城堡很小,位于一个小湖旁边,没有任何战略价值。湖水相当混浊,不过还没有泛滥。这里并不富庶,城堡周围的土地看起来十分贫瘠。在城堡内,格瑞看见衣衫褴褛冷得发抖的农奴。他跟随摩斯爬上阶梯,盖伊跟随他身后。
“亲爱的弟弟,”一个瘦高的女人说。“真令人惊喜。老天,你全身湿透了。我希望你不会死于风寒。”她和笑容非常虚伪。
“斐莉,这位是莫格现伯爵。我们需要洗个热水澡换上干爽的衣服。”
摩斯的姐姐又高又瘦,长得并不难看,虽然她一定超过四十岁了。她的头发藏在白色的头巾下面。
“当然,摩斯。”斐莉看向莫格瑞,感觉到血液加速流动。老天,他真是个英挺的男人!斐莉严厉地命令女仆为她的弟弟准备洗澡水,然后走向格瑞,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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