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瑞沉默地盯着她。他是个傻瓜,竟然为她的痛苦的样子感到哀伤。“你已经洗掉牢房的臭味了吗?”他终于说。
她茫然地点点头。
“到床上去。我已经很多天没有女人。”
她没有反抗,也没有试着求他。她知道怎么做都没有用。她慢慢地脱掉衣服,小心地折好每一件。她赤裸地躺在床上,闭起眼睛。
她感觉到他的手抚摸她的冰冷的身体。她以为他会速战速决,可是他竟然温柔地吻她、爱抚她。令她惊恐的,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产生反应。
格瑞感觉到她纤细的手臂抱住她的脖子,他冷酷地微笑,亲吻她的颈项。他很清楚如何挑逗她。她轻轻地呻吟,向他拱起身体。他能够看见她眼里愈来愈炽烈的热情,和闪烁的痛苦……
他捧着她的脸。“告诉我实话,凯茜。告诉我,我会原谅你。”
她的身体立刻冷却,所有的愉悦霎时消失无踪。
“告诉我。”他严厉地说,声音应合他粗暴的推进。
“我说的全是实话!”她哀嚎。
他在她的身体里,成为她的一部分,她恨这种感觉,恨他、恨自己。她像冰冷的大理石般躺着不动。她仿佛和自己分开了,仿佛躺在这个男人身体下的女人不是她。
格瑞诅咒,他立刻离开她的身体,平躺在床上喘息。
“你的爱是短暂的。”他说,没有看着她。
“是的,”她低语。“我想它非短暂不可。爱怎么能够在残酷和不信任中生存?”
他再次诅咒。
凯茜摇摇晃晃地下床,走到脸盆旁,迅速地擦洗自己。她知道他在看她,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她躺在床的边缘,把被子拉到下巴,但是她仍然感到寒冷。她发觉这股寒意来自她的内心深处。
第十九章
“爱德华国王的登基大典在一个半星期之后。”
“你将在什么时候出发,爵爷?”凯茜问,吃完餐盘里新鲜的豌豆。
“我,夫人?你忘了我们两个都受到邀请吗?你这么厌恶我的陪伴,宁可放弃如此令人兴奋的盛会?”
她可怜的目光充满希望。他看着她粉红色的舌头滑过下唇,不由得默默地诅咒自己想要她。
“我将和你一起去,爵爷?”
“我不敢冒险把你留在这里。”他说,有效地削弱对她的欲望。他看见她眼里的怒火,故意又说:“多吃点,夫人,否则国王看见了娶了这么个瘦小的孩子,将会非常同情我。”
他趣味十足地看着她握住酒杯。“动手吧,”他嘲弄地说。“把你的酒泼在我的脸上。我至少会喜欢你的报复行动。”她放开杯子,仿佛杯子会烫手似的。
他大笑。“没有关系,凯茜。和你行房没有什么乐趣。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很快就会看起来像个男孩。”
她咬紧牙。
“什么?”他挪揄地说。“你甚至不扬起你的小下巴?”
凯茜拿起一块猪肉,慢慢地开始咀嚼。似乎是很久以前,他教她如何取悦他。她看见他的目光锁住她的嘴,感觉到短暂的报复力量。她吸吮肉汁,舔舐肉骨,慢慢地吃掉整块肉,然后把骨头丢在餐盘上。她扬起下巴。
“婊子。”他轻声咒骂。
他突然站起来迈步离开大厅。
她差点叫住他,因为外面正下着雨。你是个笨蛋,她斥责自己,担心他会着凉!
格瑞愤怒地爬上城墙。他倾身靠着冰冷的石头,看向黑沉的大海。淋淋雨至少可以冷却我的热情,他沉默地嘲笑自己。
他发现自己好累好累,厌倦透了凯茜的恐惧和怨恨。这些都不是他的错,该死!可是他知道自己有错,她会离开他一定和他有关。过去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在他的脑子里倒转。在他们分享温暖关心的那段日子,他已经决定忘掉她所做的事,忘掉她的谎言,把过错归在自己身上。费狄恩。这个名字像丧钟般在他的脑子里响起。我没有跟他走是因为我爱你。不,你绝对不能相信她!
格瑞用力捶打石块。他痛恨自己不确定的感情。他从未经历过她所激起的这种复杂情绪。如果爱德华再次召集十字军东征,他会立刻同意。她的笑容在他的脑海浮现,老天,他已经受够这一切!
旅行到伦敦需要六天的时间,但是凯茜不在乎。她沉浸在兴奋的情绪中,甚至格瑞疏离的态度都没有令她太难过。各种准备工作允许她埋藏自己的哀伤,直到夜晚躺在床上听着他均匀的鼻息。在他们出发的前一天,格瑞意外地走进他们的卧房。他停顿片刻,看着试穿新衣的凯茜。她看起来美极了,虽然略嫌纤细。当她看见他,笑声立刻梗在喉咙里。
“爵爷?”
“这件礼服很适合你,夫人。”他说。
她小心地不表露任何情绪。“谢谢你,爵爷。”
“你将佩戴那条项链。”在她低下头之前,他看见她眼里闪动的厌恶。
他走到柜子前,把项链找出来。“到这里来。”他说。珍贵的宝石在阳光中闪耀。
她慢慢地走向他,转身,拢起及肩的卷发。沉重的项链躺在她的胸口,感觉冰冰凉凉的。他扣上钩子,后退一步。
她看起来像个公主。他看着她触摸项链,当她的手指像被烫着般缩起来,他并不特别惊讶。
“你就穿这样参加国王的登基典礼。”他说,离开卧房。
这天晚上他要了她。迅速但是不粗暴。当她起身要清洗自己,他抓住她的腰,拉她回床上。
“不,”他说。“你不可以去洗掉。”
她震惊地颤抖,提醒自己他只把她当做传种牝马。
“睡吧,夫人,我们明天一早就要出发。”
我永远无法触动你的心吗?她沉默地喊叫。
一个星期后,他们风尘仆仆地到达伦敦。
看见那么多人挤在一个小地方,她惊讶得眨眼睛。还有漫天的臭味,以及小贩嗜杂的叫卖声。
“所有的城市都像这个样子,”格瑞说,看见她捂着鼻子。“我们住的地方没有这么糟。”
“我们要住在康瓦耳公爵送给你的房子?”她问。
“嗯,那是他送给我的订婚礼物。”他说。
她看向他的脸。
“他在确定你有价值之后,坚持要我保留它。”
绵绵的雨不停地下着,地面泥泞不堪。“蓝铃”滑了下,格瑞迅速地抓住缰绳稳定牝马。
凯茜正要谢谢他的时候,他开口说:“你已经够脏了,我不希望你连腿也断了。”
“那么你就得自己戴那条该死的项链。”她喃喃地说给自己听。
“那是西敏寺,”格瑞指向左边。“爱德华将在那里加冕。”
“好美。”凯西说。
“嗯,亨利国王花了很多钱重新修建。他就埋葬在那里。”
凯茜已经累得坐不稳了,更别提欣赏伦敦的风光。他们终于到达宅邸。沉重的铁栅门慢慢地旋转而开,他们进入一座泥泞阴森的院子。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两层楼的木制建筑看起来灰暗而萧瑟。
“你到里面看看,夫人。”格瑞说,抱她下马。
她点点头,不敢抱什么希望。令她惊奇的,屋子里灯火通明,感觉非常温暖舒适。
“凯茜夫人?”
一个胖胖的灰发女人走向她,礼貌地行礼。
“我是玛姬,夫人。公爵吩咐我们在这里等候你。”
“我很高兴你在这里。”凯茜疲乏地微笑。
玛姬带领她上楼到一个舒适的房间。
“这是你和伯爵大人的卧房。”玛姬说。
地板上铺着新的芦苇,墙上挂着色彩鲜丽的壁毯。除了一张大床,房里还有一张小圆桌和几把高背椅。
“我一定是上了天堂。”凯茜大声说。
“我愿意亲吻公爵的脚。”爱达热切地说。
“我去吩咐女仆为你准备热水洗澡,”玛姬平静地继续说道。“我的丈夫桑尼会帮助伯爵大人照料马匹。你不需要做任何事,夫人,只要好好地休息。”玛姬微笑地行礼,离开房间。
当格瑞走进房间时,凯茜正在享受热水澡。
她忘了他们之间紧绷的关系,忘了自己全身赤裸,愉快地说:“公爵一定是全英格兰最细心体贴的人,我甚至不需要操心三餐,这个房间是这么的舒适温暖!一切都如你所愿吗,爵爷?”
他疲乏地微笑。“嗯,一切都很好。我再给你五分钟,凯茜。”
她脸红,迅速地把头探进水里弄湿头发。当她离开浴盆时,格瑞穿着罩袍坐在旺盛的炉火前。她很快地擦干身体,用小毛巾将湿头发包起来。
“水脏了,格瑞。”她说。
“我已经吩咐仆人准备干净的水。”他说。
凯西听见脚步声,急忙穿上罩袍。
当格瑞泡在水里时,她坐在火炉前梳头发。“今天晚上我们在这里用餐,明天我们将到王宫去。”
凯茜停下梳头的动作,尝试地说:“我想看看伦敦的一切,爵爷,但我今天太累了。”
“嗯,”他说,闭起眼睛。“我们会去看你想看的一切。”
“谢谢你。”她轻声说。“你要我帮忙吗,爵爷?”
“给我毛巾。”他说,站起来。
她试着不去看他的身体,可是眼睛不由自主地在他的身上移动。欲望在她的体内蠢动,此刻,她不由得恨他教会她享受性爱的欢愉。
“毛巾,凯茜。”他说,伸出手。
她把毛巾递给他,迅速地走回火炉前坐下。
她知道他看见了她眼里的欲望,很想狠狠地踢自己一脚。她听见他非常平静地说:“我会爱抚你直到你尖叫,夫人,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事情真相。”
她想对他吼叫,想求他相信她,不过做这些都没有用。何不干脆告诉他所相信的?不,这么做也许会得到他的原谅,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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