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隽说:“是啊,任何人都会被这样的事情打动的。”
“他老婆很早就去世了。他的孩子都已经成家立业。他唯一不踏实的就是他自己。所以,他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开始疯狂追求我。现在我很想就答应他。我已经为我的爱情追求过了,看来是不成。所以我想,他也未必不是一种选择。”
“你要见我,是想让我对这件事情发表评论吗?”何隽字斟句酌地说,“还是想做最后的努力?”
“我想做最后的努力。”关灵老实地说,“你在找的人,她压根就不存在。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幻觉。海乌拉跟我说过了,其实你对那个女孩也并不了解。”
关灵的眼睛里闪着泪光。何隽最受不了这个。何隽说:“事情是这样的,你嫁给我,就要放弃那个大房子,也要放弃锦衣玉食的生活。以后万一要再有什么不如意,你会抱怨我的,这个压力太大了,连我都承当不起。”
关灵说:“这个你不用操心。人的运气都是有限的,得到一些,势必会失去一些。我只是想让你再考虑一下。我们还有点时间。他现在回日本去了,下个月才回来。到那个时候,我要听你说‘是’或‘不是’,他也要听我说‘是’或‘不是’。”
“一般人遇到这样的问题会怎么办厂何隽问张良。
张良哈哈大笑起来。张良说:“怎么样?患得患失了吧?”
何隽说:“我还是不甘心啊。”
张良收起笑容:“你好好问问你自己。每个人都不甘心,可这样有用吗?我和海乌拉还不甘心呢,结果呢,我们也挺快乐的。世上不如意十之八九,凭什么得事事顺着你啊?当然,我也相信你,就凭你的魅力和本事,再找十个八个关灵这样的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关灵本身已经很不错了,你干吗要放掉啊?弄得你们两个都心事重重。”
何隽说:“可我敢肯定,那个女孩她确实存在,她就在我们附近。那天晚上我又在街上见到她了。”
“你没事吧?魔怔了?”张良看着何隽说,“她这么长时间不来找你,说明你们两个的确没缘分。可你碰见了关灵。这就是事实。要是换了我,我就要关灵了。她身子骨不错,岁数又小,能给你生个孩子,还挺宽容的。你不是就喜欢年轻力壮的姑娘吗?”
何隽说:“你这叫算计。你在算计关灵。”
“算计怎么了?你就有把握她没算计过你?”张良说,“咱们这把岁数了,没什么本钱,算计算计也是应该的。以后你再搞什么花样,那都是锦上添花的事情,重要的是自己先立于不败之地。”
十六、何隽的决定
工作进展得很快,何隽的主打歌完成没几天,新的歌手就要推出,新的专辑也要面世。何隽被公司安排,到外地去做一个简短的宣传。何隽本来是不想去的,他的心情太差,更何况他只是词曲作者,有他不多’,没他不少。可后来他想,去散散心也没什么不好。关灵的期限就要到了,他还想去问问李真,关灵这件事情到底该怎么处理。也许女人会有比男人高明的办法。
李真就在那个城市。
何隽在饭店住下来已经是晚上,他觉得这时候李真也许会不方便。可犹豫再三,他还是拨了李真留给他的电话。让他意外的是,电话里传来的是电子提示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何隽连着拨了好几次都是这样。
何隽猜想,李真回到丈夫身边就变了主意,想当个乖女人了,所以她果断切断了所有不干不净的关系,特别是和自己的联系。又是一个杳如黄鹤的女人。
女秘书问他:“你找的人不在吗?”
何隽说:“这个电话号码是错的。”
女秘书笑了:“也许她根本就不想再和你联系了。她留的电话都是假的。” 何隽问:“为什么?” “你太出色了呀。”女秘书说,“谁见到你都会不可遏止地爱上你。她只是害怕不能自拔。”
何隽笑了起来。这不可能。是李真主动给他电话的。
女秘书说:“他们张罗着叫我去外边喝酒呢,你去不去啊?”
“不去,我不太舒服,想睡觉。”何隽收拾着东西,用遥控器打开电视机。他真的没了兴致,只想独自在房间里呆着。
女秘书走到门口,叹着气说:“你不去就没意思了。”
发布会是在第二天上午开始的,何隽躲在角落里。记者们的提问大多是针对歌手的,何隽知道问不到自己头上,就打起了瞌睡。
这时候有人突然说:“我想问这个专辑的主打歌作者何隽先生一个问题。”
是关灵!何隽一个激灵从困顿中醒过来。公司主管宣传的经理推了他一把:“赶紧的,问你呢。”
何隽揉揉眼睛,在人群中寻找着。好的位置全被当地的记者占据着,关灵坐在最后一排,所以何隽刚才没有看到她。
关灵吃力地从人群中站了起来,她的红头发顿时让她显眼了。关灵看见何隽瞪着她,故意清了下嗓子,说出了一句让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的话:“你到底打算不打算娶我?什么时候娶我?” 全场哗然。人们顿时议论纷纷,一部分镜头对准了关灵,一部分镜头对准了何隽。
何隽的脑子“轰”的一声就空白了。
经理紧张地捅了捅何隽说:“你必须同意。这是我们公司的一段佳话。否则我们的形象就砸锅了。你和那个女人会成为社会新闻的炒作热点。”
何隽愣了好长时间,愣到全场都安静了下来。台下的目光聚集在何隽身上。豆大的汗珠开始从他脸上往下流。
何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记得屋子里爆发出了一阵掌声。
经理激动地对着镜头说:“爱情啊,这就是爱情啊。”
何隽问经理:“我刚才怎么说的?”
“你说,你打算娶她,这个月就娶。”经理说,“这样,我们的专辑推出,多么富有传奇和浪漫的色彩啊。”
何隽知道上当了。他被关灵、张良、海乌拉,还有他自己公司的人给做到了圈套里。
关灵已经站到了何隽的身边,拉着他的胳膊,像一个处在巨大的幸福中的小女人一样哭泣着。经理招呼秘书过来,把一枚戒指塞到了何隽手里。
何隽给关灵戴上戒指,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经理对记者们说:“他太激动了,简直不知所措。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何隽要求立刻回去。
秘书敲开了他的房门,给他送来机票。屋子里满是烟雾。
“关灵是你们给带过来的吧?”何隽气急败坏地问,“你们怎么敢这么做事?拿我的婚姻当噱头?玩笑开得也太大了。”
“你可别这么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秘书把机票放在桌子上,“现在全世界都传遍了,你和关灵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们的婚姻浪漫至极。是关灵说服了经理,才有这么一出的。关灵是为了你。”
何隽冷笑。
“谁让你招她来着?你不知道八十年代的小姑娘,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会不择手段?”秘书说,“其实我提醒过你,昨天你要是出去喝酒,就会知道这个阴谋。可惜啊,你的心思不在这儿。我是向来反对你喝酒的,你就没看出我昨天反常来着?”
何隽没了脾气,他说:“你应该和我明说。”
秘书笑道:“我敢吗?我还得在这里领工资呢。”
“她还跟我说想嫁个日本人呢。”何隽嘿嘿地说。
“什么日本人?她从来没跟我们说起过这件事情。”
十七、爱情管用吗
回到自己的城市,何隽就和关灵筹备婚事了。关灵似乎有着天生的公关才能,她把一切的繁杂事务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她还张罗得很兴奋,这毕竟是她自己的婚礼。
何隽去找关灵的时候,关灵正在忙着和酒店的人设计午餐。何隽说:“这些事情本来应该是我忙的。”关灵如同小鸟一样依偎在何隽身上说:“你是闲惯了的人,庞杂繁琐的事情不是你管得了的,你该干吗就干吗去。”
何隽在旁边呆了一会儿,看到自己实在也是插不进嘴去,就怏怏地走了。
晚上,关灵给何隽打电话,把菜谱向他汇报了一遍。何隽说:“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热菜减一个,加个汤就成了。”
关灵问:“要我去找你吗?现在?”
“有什么事吗?”何隽犹豫着。
“我们去看看新房啊。”关灵说,“新婚的人,不可能住我的小屋子吧?也不可能住在你的办公室里。我的朋友出国了,我把他们的房子租了过来,我带你来看看?”
何隽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实际上,他已经看上了一套精装修的公寓,准备作为礼物送给关灵,在婚礼上给关灵一个巨大的惊喜。可是临交款的时候,何隽突然发现使用面积比楼书上说的小,所以跟开发商交涉。这样一来,事情要耽搁几天。
“太晚了吧。”何隽不想现在就把底牌露出来。
关灵说:“你等着,我这就过去。”她“啪”地撂下了电话。
何隽有点颓,他已经感到他和关灵之间的问题。他有他的活法,关灵有关灵的活法。虽然都是为同一个目标,但他们却是各自为战。
房间不小,装修得也很精美。巨大的双人床上是崭新的被褥,客厅、卧室甚至卫生间都摆放了大量的鲜花。看得出,关灵已经把这间房子精心打扮了好几天了。关灵问:“你喜欢吗?”
何隽笑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有这个本事。我看到了你的小屋,第一印象就是脏乱差,没想到你还会收拾屋子,真是辛苦你了。”
“这并不算什么。”关灵坐到何隽身边说,“我以前也不知道我有这么大的能量。人都是被逼急了才能发挥出潜能来的。这一次我全明白了,我能做到很多事情,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你就等着享福吧你。”
何隽打量着屋子,嘿嘿地笑着。
“现在离我们结婚还有三天。”关灵说,“你还可以反悔。我还是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