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第0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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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第04期-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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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先醒来的人们中,有社会最敏感的神经的文学家们——包括作家、诗人、文学批评家以及默默奉献的文学编辑家们在内的全体文学工作者——他们也隐约地感到了特殊时期对于文学重建的召唤,也有一个发内心的对于这一庄严事业的悄悄的激动。
  北京历来是开风气之先的城市。一份后来产生了深远影响的大型文学刊物,在20世纪70年代那场巨大灾难落幕之后诞生了。刊物赶在改变中国命运的那个划时代的会议之前创刊,它是一个时代开始的象征,更像是一个传送信号的气球,向久经苦难的人们预告一个新时代的降临。这就是形成的思想戒律与艺术戒律,它们的跋涉需要跨越冰冷的教条所设置的重重障碍。也许更为严重的事实是,因为长久的荒芜和禁锢在读者和批评者中所形成的欣赏与批评的惰性,文学每前进一步,都要穿越那严阵以待的左倾思维的弹雨和雷阵,都要面对如马克思所说的“对于非音乐的耳朵,最美的音乐也没有意义”①的欣赏惰性的自我折磨。
  十月的阳光是明媚的,但十月的秋风又有些让人感到了寒气的逼近。但毕竟,文学已经听到了时代的潮水在远方涌动的声音。文学的勇猛的先行者和崇高目标的实践者。
  随着20世纪70年代的结束,中国文学进入了伟大而辉煌的80年代。中国文学满怀着理想主义的激情,它已经预感到一个文学的新时代的到来,而且正以充盈的浪漫情怀,以自己坚定、勇敢和创造性的劳动去迎接这个时代。一方面是要修复文化虚无主义和“新纪元”论e造出的与中国古典文学传统以及五四新文学传统的断裂,一方面是要修复与一切外国、古代和现代的优秀文学传统的断裂。这从1978年8月出版的第一期刊物所设置的“学习与借鉴”栏目即可看出。在这与千万读者初次见面的时候,《十月》刊登了鲁迅的《药》、茅盾的《春蚕》、屠格涅夫的《木木》以及都德的《最后一课》,并分别佐以欣赏分析的文章。编者“接续”传统的意图非常明显。那时,长久的与世隔绝,造成的视野的闭塞,观念和方法的陈旧,使当日的中国文学家个个都成了饕餮之人。他们饥不择食,贪婪地吞食一切,以弥补长久的文化饥饿。
  中国新时期的“文艺复兴”,就这样在修复与传统的断裂以及引进新知的大背景下展开了。他们心照不宣,有着一个宏阔的计划,即要在短短的几年之内,使中国文学夺回失去的时间并开始正常的运行。在文学做梦的年代,《十月》也是一份引人注目的走在前面的刊物。至今人们阅读它当日发表的那些文字,依然难以抑制那种发自内心的激动。人们很难忘怀那个晚霞消失的时候,在泰山极顶庄严绮丽的夜色中所进行的那场劫后重逢的对话。深重的悔恨和自省,激情的燃烧及退潮,经历历史沧桑的人们,在落日的余辉中把灾难的记忆留在了身后,憧憬着更加理性、更富哲理的人生,那时节——
  只见火红的夕阳正悬挂在万里云海上,开始向天空投射出无比绚烂的光辉。青色、红色、金色、紫色的万丈光芒,像一面巨大无比的轻纱薄幔,在整个西部天空舒展开来,把半个天穹都铺满了——这光轮在进入云涛之前,骄傲地放射出它的全部光辉,把整个天空映得光彩夺目,使云海与岱顶被全部镀上了一层金色。
  这是一场庄严的告别,更是一场伟大的迎接,迎接那经历了阵痛之后的更加辉煌的日出。“许多只能在这个时代发生的事情,都已经随着这一个时代的过去而永远地过去了”③。也许没有过去的是那刻骨铭心的记忆,以及记忆带来的悔恨与彻悟。整个80年代,中国人和中国文学都沐浴在这样一片十月给予的激情之中。。不是没有痛苦,也不是没有欢乐,而是在痛苦的反思之后迎接了文学复兴的欢乐。那一切是多么难忘,当我们那变得澄澈的天空中出现了一只雁,三只,五只,终于组成了雁阵,“雁阵用世界上最大的一个民族的文字,在苍穹上写了一个铺天盖地的‘人’字”的时候。我们不能不为这伟大的争取和觉醒而自豪。
  那时的空气中弥漫着这种纠结着痛苦的挣扎最终而赢得欢乐的氛围。正,:口如下一段文字所揭示的:“我相信,会有一个公正而深刻的认识来为我们总结的,那时,我们这一代独有的奋斗、思索、烙印和选择才会显露其意义。但那时我们也将为自己的幼稚、错误和局限而后悔,更会感到自己无法重新生活。这是一个深刻的悲观的基础。但是,对于一个幅员辽阔又历史悠久的国度来说,前途终是光明的。因为这母体里会有一种血统,一种水土,一种创造的力量使活泼健壮的婴儿降生于世,病态软弱的呻吟将在他们的欢声叫喊中被淹没。从这个观点看来,一切又应当是乐观的。”④
  刊物的编者们辛勤地工作着,艰难地进行着。那些饱含着时代反思精神的作品,一篇一篇从这里走向社会。那些作品传达着当代中国人的情感和思考,从对动乱年代的追忆和批判,到呼唤人性的复归,从苦等来车的没有站牌的车站,到艰难起飞的沉重的翅膀,刊的前列。《十月》靠什么持久赢得读者如此的青睐?它决胜的秘密在哪里?这是我们萌起出版典藏品丛书念头的动因。这部丛书囊括了《十月》1978年创刊至2000年间发表的最优秀作品,我们的目的在于提醒人们珍惜我们曾经进行过的努力。回顾我们曾经拥有的艰难和克服艰难之后的欢乐,由于我们曾经尽心尽力,我们的工作曾给人们带来震撼——因为这些作品体现了对于社会生活和人的心灵的关注,文学成为希望和追求的象征。文学有自己的传统,那是无数作家、诗人、文学批评家和文学编辑家以自己的创造性劳动所积存的经验的延伸。这种血脉不会断绝。我们坚信,在某一个时期,由于某一种机遇,文学和时代会再一次磨擦,重新生发出耀眼的火花。这就是我们的祝祷和期待。2004年4月12日完稿于北京大学
  注释:
  ①见马克思《1844年的经济学一哲学手稿》。原话是:“从主观方面看来,只有音乐才能引起人的音乐的感觉;对于非音乐的耳朵,最美的音乐也没有意义,对于它,音乐并不是一个对象,因为我的对象只能是我的某一种本质力量的肯定。”《马克思恩格斯论艺术》(一),人民文学出版社,1960年北京第一版,第204页。
  ②出处见《林彪同志委托江青同志召开的部队文艺座谈会纪要》(1966年2月2日一2月20日),载《人民日报》1967年5月29日。原文是:“我们应该做一个彻底的革命派而感到自豪。要有信心,有勇气,去做前人没有做过的事。因为我们的革命,是一次最后消灭剥削阶级、剥削制度,从根本上消除一切剥削阶级毒害人民群众的意识形态的革命。我们要在马克思列宁主义和毛泽东思想的指导下,去创造无愧于我们伟大的国家,伟大的人民,伟大的军队的革命新文艺。这是开创人类历史新纪元的,最光辉灿烂的新文艺。”
  ③见礼平《晚霞消失的时候》中南珊对李淮平说的话。。
  ④见张承志《北方的河》,文前题记。。
  ⑤见王蒙《蝴蝶》,文中说:“这个故事不应该是庄生梦见蝴蝶,或者蝴蝶梦见自己成了庄生。它应该是一条耕牛梦见自己成了拖拉机,或者一台拖拉机梦见自己成了耕牛。在生活里飘飘然和翩翩然实在少见——它有一种结实的、沉重的感觉。”。


吉祥
  1983年,我的第一部中篇小说《没有纽扣的红衬衫》在待地追问永远还有多远时,我们也就毫不客气地带着惋惜之情唯恐永远没有多远了。
  “永远”一词在世纪末多种声音的喧哗中显得既嘹亮又微弱,既结实又无力。再也没有比“永远”的内涵更不确定的内涵了,再也没有什么词比“永远”显得更加滑头和善变。
  面对白大省这个“死角”,我们有理由期待“永远”能够天长地久,这和白大省内心的秘密渴望形成了对立。我们这一方的期待虽说是留住美妙事物的通常心态,但因有种与己无关的空洞,反过来又露出了几分冷漠和残忍。
  白大省还在北京,我们在哪里?
  以上的叙述,让读者有理由认为是吉祥的《十月》为我的写作带来了好运。而这样结论,又使我显得有那么点自鸣得意的“轻浮”。但我真正要说的是,《十月》的朴实宽厚与《十月》的鲜活敏感是并存的,正是这样的气质25年来吸引着、鼓励着、推出着一大批文学青年或不再年轻的作家和作者。为此我内心充满感激。
  借此机会,祝《十月》的名字长久地响亮;祝健康的文学长久地吉祥!


关于军事文学的底色
■  李存葆
  人生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自《花环》在配发了我的近六千言的《篇外缀语》,对这部稿子,我早巳无话可说了。据当时的报纸披露,全国有74家报纸全文连载了这部小说;50余家剧团改编成剧目上演,有话剧、评剧、歌剧、舞剧等等。我依稀还记得,《上海青年报》在1983年暑假期间,用了十几个版的宝贵版面,一次将《花环》全文刊出,印了70多万份。这之后,曾有8家出版社(其中有3家为部队出版部门)出版了《花环》单行本,累计印数逾千万册……今天看来,这都是匪夷所思之事。
  如今,当功利之心和尘俗之念急剧膨胀,当超然物外的文化想象力日渐萎缩,当英雄的灵光已被某些人视作骗子的烟雾,当悲壮的故事已变为明日黄花,我再重谈《花环》,实是惹人见笑了。的确,由于受时代的局限,也由于我艺术功力的不足,《花环》在人性开掘、在文化底蕴等诸多方面,都不难看出它的缺憾。但是,我们发现,近些年来,军事文学又日见繁荣,一大批反映各军兵种、军队各个历史时期生活的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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