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把他们的注意力引到我这边来,我跳出了树从。
勃林诺夫这毛孩子也跟在我后面开了一枪,我看到,光头大尉象被什么推了一下,一头栽倒在草地上,躺在阿廖辛旁边,而阿廖辛正争挣扎着想站起来,从他头上的伤口里流出了鲜血,他已经血流满面。
警备司令助手离我最近,他背朝着我站在那里,是二十五度角(战斗一打响,他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在离他一米半远的后面是那个上尉,上尉后面,靠左边则是“中尉”;不出所料,上尉和中尉转身看着我,正如我预见到的那样,上尉是用左手拿匕首的,而“中尉”的右手则拿着手枪,他立即用手枪对我瞄准。
我本可以用两三颗子弹把他放倒(他就站在我面前),但我已经选他作解剖用的特别试验品了,所以,我要不伤害他一根毫毛地抓住他。
他不知所措地迟疑了一会儿,而我就利用了这几秒钟站到背朝太阳的那一面了,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利用阳光作掩护了。为了吓唬他一下,给他在心理上造成一种压力,我立即“搔了搔他的耳朵”,就是说,用两只手枪左右开弓地各放了一枪,让两颗子弹紧贴着他的脑袋两侧飞了过去……这一手是会给他留下印象的。
为了使他难以瞄准,我就不停地“摇钟摆”,也就是左肩朝前,不断猛烈地左右晃动着身子,同时也不停地移动脚步,就象拳击场上的拳击家那样,不过,动作比拳击家要简单些。为了进一步施加心理上的压力,我用手枪瞄准着他,用目光和整个表情表示马上就要开枪的样子。
勃林诺夫一下子跳了出来,用威胁的口气叫道:“全排战战战士,冲呵!”我也马上跟着他喊了起来,我还加了一句:“包围空草地!!!”尽管在几公里之内根本没有什么步兵排,这样做只是为了分散敌人的注意力,迷惑敌人,使敌人精神紧张,把这三个人搞糊涂,起码可以迫使他们向四周张望。
效果是惊人的,出人意料的。“中尉”喊了声“有埋伏!”急忙瞅了一眼大个子上尉,接着不是瞄准我,而是往我这个方向打了两枪,就突然撒腿逃跑了。
“不许开枪!”阿廖辛边站起来边命令道;他这是对我和勃林诺夫说的,也是提醒我们,起码应该抓一个活的。
大个子上尉十分老练地躲在警备司令助手身后约二米远的地方,他突然动作迅速地往光头大尉身上一靠,于是,我在他左手中发现的已经不是匕首,而是一只手枪了,我马上就明白了,他是个左撇子,他拿的手枪是九毫米口径的“勃浪宁7号”,这就是德国特务常用的,装有带毒药的炸裂性子弹,可以立即致人于死地的那种手枪。
我估计了一下作战形势和力量对比:勃林诺夫把“大尉”放倒了,看来还伤得不轻(他一动不动地躺着),而阿廖辛起码是头部受伤;这两个人都要躺一阵子,所以,我现在必须接过指挥权,一定要把“上尉”和“中尉”抓住(当然是抓活的!)
“盯住中尉!”我对勃林诺夫喊道。我知道,阿廖辛这时由于受伤,听觉不灵了,我便大声喊道:“躺下,阿廖辛,躺下!!!”
我最担心的是他们俩,当我看到他二人一下子明白了我的意思而且执行了我的命令,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跳出树林是往左边跑的,这是为了扩大作战阵地,利用阳光使他们看不清我(迫使他们面朝太阳),同时也为了解除对基准线的封锁,不过最后这个目的未能达到,大个子上尉以令人佩服的迅速动作往右一闪,便又躲在身材高大的警备司令助手的身后了。他的动作十分灵活,反应很快,但在做这个自卫动作时,刹那间他的头部出现在警备司令助手的军帽右边,于是我立即用右手开枪,把大个子的船形帽打飞了。这一手会把他吓一跳的,现在我应该始终保持住对他心理上的压力。
警备司令助手这时才清醒过来,他用发抖的手去解衣襟下面装手枪的皮套,但由于激动怎么也打不开皮套。只有他这种废物才会遇到这类倒霉事。本领阿廖辛应该把一只“瓦特”牌手枪放在他的衣兜里,他必须首先用“瓦特”参加战斗。但我现在没有可能去考虑他应该使用什么武器和怎样行动,我对他没有什么可指望的了,因为阿廖辛受伤以后,不言而喻,我只能指望自己了。
“你趴下,大尉,趴下!”我对警备司令助手喊道,但他似乎没听见,连身子都不弯一下。
我毫不惊奇,在紧张地肉搏战中突然性可以使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兵失去果断行动的能力,对这个后方的花花公子你又能期待什么呢?
“躺下,警备司令部的,躺下!!!”我气急败坏地大声喊着,立即往右边一跳。
大个子上尉的左半身和拿着“勃朗宁”手枪的那只手在我面前一闪,为了先发制人,我立即扣动扳机,但大个子敏捷地往左一躲,我未打中这个魔鬼,可能是因为很怕打中警备司令助手的关系吧,我暗中狠狠地骂着自己。
阿廖辛跟在我放的一枪后面连开了三枪,他是趴在地上朝大个子的腿部从旁边射击的。阿廖辛已经被打昏了,右边脸上一片血迹模糊,而且警备司令助手挡住了基准线,当然,我没指望他能打中敌人,无论如何这三枪在这种时刻对我来说是非常宝贵的,因为他分散了敌人的注意力,我不禁在心中为他喝彩。
不,我没有落空。大个子的上衣袖子上端,在肩章旁边,出现了一片血迹,我只不过使他的左胳臂受了点儿轻伤而已,需要的却是使他的胳臂“失去作用”。
他很聪明地利用了有利形势,躲在一个活障碍物后面,我在站在离他只有十米远的地方,没有任何遮挡的东西,还不得不时刻跳动,盯住他的脸,不断地用双枪威胁着他。
他朝我开了两枪,没打中,过了一会儿又开了一枪,也没打中。别的不敢说,在“摇钟摆”方面,我不仅可以给他,而且可以给他的那些德国教官们上几堂课哩,何况阿廖辛从旁边开的三枪无疑对他的神经发生了作用,而面朝着太阳射击也会降低准确性。
不过,这是个有经验、有头脑的家伙。他一下子就看出,我比别人更危险,必须先把我干掉。我早就对他作出了正确的评价,他的行动很精明、自信,与“中尉”不同,他的枪法很好,如果没有阳光碍事,不是我在“摇钟摆”方面技巧纯熟,他可能早就把我放倒了。
“勃朗宁”的枪口又跟着我的动作移动……从右往左又从左往右,我感觉到,我知道,枪马上就要响了。但就在这一瞬间,警备司令助手终于掏出了手枪,于是,一直瞄准着我的大个子立即朝他的胸口连射了两枪。
从自卫的本能和个人安全的角度来看,他的行动是合乎逻辑的,是有道理的,但他却立即失去了自己的主要优势,因为警备司令助手一下子就瘫软无力、仰面朝天地倒了下去,这时大个子的上半身暴露在我面前,我立即赶在他射击之前朝他的左肩连开了两枪,纵身一跳,冲上前去,以便防止他用右手去捡掉在地上的那支“勃朗宁”手枪。
他确实弯下身子,边盯住我边用手在自己的脚下找手枪,我猛冲过去,把他撞倒了,接着他拔腿就跑,穿过林中草地,我跟在后面追赶,这时我还来得及看了一眼警备司令助手和光头“大尉”,他们二人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而且“大尉”的姿势使我很不喜欢……他背朝上,右手很不自然地反伸在一旁。
左边响起了枪声,我往那边看去,“中尉”正返身朝勃林诺夫射击,而勃林诺夫正遵照我的教导,跑步时曲线前进,虽然动作不太自然,但总的来说还算在行。
我担心的是勃林诺夫,我并不怕“中尉”逃走,因为我知道,即使在这一带追不上他,那么二十分钟以后,也就是在他跑到树墩附近时,整座森林将被巨大的“旋转木马”团团围住,他要想冲出或暗中溜出这样密集的包围是不可能的。
大个子“上尉”的右腰皮带上还挂有一支装手枪的皮套,很可能是“勃朗宁7号”,大小同图拉式手枪相同。他的左手无力地摇摆着,肩章下边的衣服上一片血迹,膝盖上部的大腿后侧也有一块血迹(阿廖辛还是把他打伤了)。我竖起耳朵倾听着。有人说左撇子的右手不灵活……这是给又聋又哑的孩子们讲的童话。而这家伙的动作则使人觉得他是一个真正的强盗。
我听到了喊生:“站住!我要开枪啦!”我看了一下,报务员准尉端着冲锋枪从“中尉”面前的那个灌木从中跳了出来,我朝准尉和勃林诺夫二人大喝一声:“不许开枪!”……这时“中尉”立即举起了双手,我也松了一口气,想道:现在他们两个人肯定可以活捉敌人,而且不会伤害他一根毫毛了。
每二十个人里就有一个是左撇子,左撇子有几百万人,但是我坚信不疑的是,正是这个大个子“上尉”是企图杀死“道奇”牌汽车司机古谢夫的凶手,因此,他与“涅曼”案件有关。我简直是在暗中祷告上帝,希望事实确是这样。
肩部和大腿都受了伤的“上尉”跑得比我预料的要快。但是,他必须跑到树林里或者离我再远些才能掏出手枪,而我呢,不慌不忙地在缩短我们之间的距离并准备活捉他。他肯定已经知道我们是何许人,知道我们的任务是抓活的。当然,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让他吃一粒子弹,不过,就是对强盗也不能随随便便地加以伤害,我可不能这么干,何况他已经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追赶他时我又往左边看了看,勃林诺夫正把“中尉”按在地上,并把他的双手扭在背后。准尉虎视眈眈地端着冲锋枪,枪口朝下地站在一旁。
就在这一刹那,“上尉”做了个我期待已久的动作: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