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与罪 作者:刘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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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与罪 作者:刘儒-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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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子说:大姐,您为什么要寻死?啊,为什么呀?
  巧兰说:为什么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要不死,迟早会把你毁了的。贵富也会毁了的。只有我死,才能救你们呀。你快走,不要管我,我死是最好的结果。你走,你快走啊!
  狼子说:大姐,您好糊涂呀。您要死了,才是毁了我呀。您死了,我还怎么活?您死了,兔崽大娘还怎么活啊?
  巧兰说:我死了,你会娶上好媳妇,你会有好日子过的。我知道,兔崽和我娘,你也会管的,不是吗?
  狼子说:不大姐,您要死了,我一天都活不成,您不要再想死了,我求您了。
  巧兰说:不成。你听我的话,你一定要活下去。大姐绝不能再活了,大姐活着,会害了你们的。你就听大姐一句话好吗?
  狼子说:大姐,今天您要不答应我,我就先死给您看。他说着放下巧兰,从炕席下抽出那把砍刀,将衣服撕开,将刀刃对准了肚皮。
  巧兰十分惊吓,慌忙扑过去夺他的刀,同时喊道:你疯了,快给我刀!
  狼子不肯给她刀,执拗地问她:您答应不答应我,您要不答应,我就先死了。说,您答应不答应?答应不答应啊!?
  巧兰见他的眼睛凶杀杀地闪着血光,赶紧说:我答应,我答应你还不行吗?你快把刀放下。
  狼子听了这话,扔下砍刀,一下子抱住了巧兰。巧兰随即也将他抱紧了。
  从此,他们又继续起这快乐而又担忧的生活。随着时间的延续,他们的感情与日俱增,俩人越来越离不开对方了。
  说话就到了这年的冬季,一场大雪过后,把个大草原变成个白茫茫的世界。敖包村在厚厚的白雪覆盖下,使那些原本就很低矮的土房子,显得更加低矮了,有的甚至在远点的地方都看不见了。大雪封地的这个季节,是草原人休息的季节,这个季节大约有半年长的时间。自从落下这场雪之后,村子里就很少看见人畜的影子了。
  残酷的入冬季节给狼子和巧兰带来无穷的烦恼和愁肠。因为入冬以后,张贵富就日夜呆在家里,使他们没有了见面的机会。往日的幸福被这季节隔断了,过一天,他们觉得比过一月还要难熬。
  狼子整天整夜地焦躁不安。他一会儿坐下,一会儿起来,一会儿看看满院里的白雪,一会儿又贴到墙上听听那边的动静,有的时候他实在憋不住,就干脆跳到坑里去,爬到贵富家的炕底下。
  巧兰比起狼子来更加难受,狼子一个人在他那家里,还可以自由地发泄他内心里的情绪,巧兰却不行,因为有贵富在她跟前,她心里虽然焦躁得厉害,可表面上还得装出平静无事的样子,这让她不但非常压抑,而且很难做到不叫贵富起疑。
  张贵富自入冬长休以后,除了张罗做做饭以外,成天就呆在东屋那条炕上,不是睡觉,就是看着巧兰,想跟她亲热,想和她说话。在他看来,一年当中的这个季节,是他歇息劳累,也是他好好与老婆亲热唠喀的最好时间。当他发现,自他长休以后,巧兰似乎不像以前那样对他好了,不但不愿跟他亲热,连唠喀也懒得跟他唠喀,经常焦虑不安,心不在焉的样子。这让他扫兴,也让他不时地犯着疑惑。
第九章奸情微露狼子起狼心(2)
  巧兰只要发现贵富呆呆地看着自己,就知道自己又没有做好。她最怕的就是引起贵富的怀疑。这么长的时间,贵富日夜就在这个屋子里,与狼子只有一墙之隔,如果引起贵富的怀疑,他是很容易发现西屋炕下的那个秘密的。一但那个必密让他发现,天就塌了,狼子就毁了,她也没法活了,一切就全都完了。所以,巧兰时时刻刻在提醒着自己,警告着自己,一定要把自己的言行把握好,一定要做得不露出破绽来。然而时间一长,她哪里能做得那样尽善尽美呢,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睡觉,她一直都在贵富的目光监视之下,就算是个猫,也有个打盹走神的时候呀,何况她是个有思想有感情的人啊。开始几天,她做得还可以。几天过去之后,随着她内心里的焦烦日盛,出现走神的情况就越来越多了。不管怎么样,只要她一发现贵富看她的眼神不对,就立刻没话找话地答理贵富,并且装出轻松而亲近的样子。这让她感到非常非常地累。
  所好的是,只要她一答理贵富,贵富的疑虑就消除了。而且贵富会把她不开心的原因,归纠到自己的身上,总要说些虔诚的自责的话。
  面对这个张贵富,巧兰常处于很矛盾的心理状态之中。有时她觉得贵富自私,顽固,懦弱,她看不起他,尤其一想到因为他的障碍,使她不能跟狼子见面的时候,她甚至讨厌他,痛恨他。可有的时候,她又觉得他老实,忠厚,对她一往情深,而且他并没有什么错,错的恰恰是她自己。所以她不但同情他,爱他,还特别地感到内疚。因此每当贵富虔诚地检讨自己的时候,她的心就由不得隐隐地作痛。
  这一天,贵富看见巧兰又是心神不宁的样子,他便问她:你怎么了?是在想什么吗?
  走了神的巧兰,正在想着自己的心事,贵富的问话根本没有进入她的耳朵,但她很快就发现了贵富注视她的眼睛,她不由浑身打了个激灵,赶快问他说:你?你有事儿啊?
  张贵富说:我没有事儿。我看你好像,你在想什么啊?
  巧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说:我没有想什么呀。你是?
  张贵富说:我是看你不高兴,怕,怕你又在生我的气呢。
  巧兰便陪上笑脸说:没有啊,我干嘛要生你的气呢,你又多心了吧?
  张贵富说:是我不好,总爱多心。不过,我知道我让你受屈了,你生我的气,是应该的。以后啊,你要心里不痛快,就随便地骂我,骂什么都成,打我也成,只要能让你消气就好。我听人家说,有气不能憋在心里,不然会憋出病来的。
  巧兰听了贵富这几句话,心里着实地感动。她看着贵富那亲善的面容,又一次暗暗地谴责着自己的良心,说:感谢你贵富。你总是那样为我着想,可我为什么要骂你打你呢?你对我那样好,你一点儿错都没有。只是,你以后不要再那样娇惯我了。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就骂我,打我也成。
  张贵富感动得什么似的。他不完全相信巧兰所说的话。说他一点错儿都没有,他知道这不是事实,起码他锁巧兰的事,巧兰一直不同意,一直很生气,怎么能说他没有错儿呢?他想,如果巧兰不是说气话,那就是巧兰给他留着面子。他因此感激地说:我怎么能骂你打你呢,都是我做得不好,让你受制,让你不开心。我刚才说的那话,是真心的,我真怕你憋气憋出病来的,所以你以后有气就冲我发,千万不要憋在肚子里。
  巧兰说:我没有,你放心吧。
  张贵富见巧兰跟他亲热,心里很高兴,便不断提出新的话题来,跟巧兰唠喀着。巧兰跟他说着说着,内心里的烦躁突然地拥上来了。她一下烦得无法忍受,又不能扔下贵富引起他起疑心,只好出去解手了。贵富非但没有发现巧兰的异常,而且心情极好地从炕上跳到地上,在屋里转着,等着巧兰的回来,似乎还有好多话题要跟巧兰唠喀。
  巧兰到厕所以后,首先长长地出了几口气,并且大声地咳嗽了几声,摇了摇头,做了一个痛苦的脸相,这算是她惟一可以放松自己的一个机会。她蹲在那里,真不想再回那个屋里去。但过了不多一会儿,她又急急忙忙地往屋里跑了。因为她突然想到,贵富在她不在屋里的时候,会不会转到西屋去,他要发现西屋炕底下的秘密怎么办?
  她的担心还真有道理,无事可做的张贵富,果真到了西屋,他正蹲下来朝那炕洞里看呢。巧兰几乎失去了控制地不由惊叫了一声:你在干什么?
  张贵富被她吓了一跳,站起来莫名其妙地问:你,你怎么了?
  巧兰意识到自己失控了,灵机一动说:我问你蹲在那里干什么,吓我一跳。
  张贵富说:是嘛,我也被你吓了一跳。我没有事,随便看看。
第九章奸情微露狼子起狼心(3)
  巧兰为了转移贵富的注意力,她说:炕洞里有什么好看的,啊对了,你今天想吃什么饭?
  张贵富说:还吃莜面窝窝吧。你呢?你想吃什么?
  巧兰说:是不是该换个样儿了,吃莜面鱼子不行吗?
  张贵富说:行啊,就吃鱼子。他看看外边的太阳又说:现在做饭还早吧?
  巧兰说:做鱼子得先焖山药,费点事,我去吧。她虽这么说,却站在那里没有动。她是想把贵富支出去做饭,好忘了看炕洞的事儿。
  张贵富果然立马说:你别去,你歇着,我来吧。他说着就离开西屋去做饭了。
  巧兰方暗暗松了一口气。
  狼子这时出了屋门,到了院里。他看看满院的白雪,又看看灰蒙蒙的天空,感到心里憋闷极了。他又走出自家院子,到了街上。街上不但一个人影都没有,连个脚印也看不到。厚厚的白雪好像把一切生机都掩盖了似的,整个村子里死一样的寂静。他再看看贵富家的门前,也是没有一丝人出来的痕迹,雪在风力的作用下,在那门跟前堆得高高的,高出其它地方有半尺多,粗大的门环和锁扣上的雪,也是原封未动的样子。他在那里呆呆地站了半天以后,只好又踩着他刚才踩出的脚印回去了。
  返回到家里,狼子不知该把自己的心放到什么地方。多少天以来,他那心就好像一直没有地方搁似的。睡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不管怎么样,那心总像悬在空里。如果不是冬季,他可以出去跑跑,打打猎什么的,那样或许还好过点。现在,他既不能出去打猎,又不能跟巧兰大姐见面,连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真是要把他憋闷死了。他撒气地把门甩上,又一脚踢开了小凳子。末了,他又蹲到那坑口上,向往地朝下看着。
  张贵富吃完饭以后,又到炕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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