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这份罪。天雷该打的王八蛋!我们怎么这样倒霉呢。他一边说一边痛哭起来。
巧兰见他这样,心又软了。她只好扶起他说:行了,你要锁就锁吧,不要这样了。好了好了。
张贵富见巧兰答应了他,又高兴,又难为情,依然流泪不止。
巧兰送他下地走了以后,颓然地在炕边上坐下来,不知道自己这样的监狱生活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
狼子的工程在继续着,他已经挖到贵富家炕下面来了。
这天晚上,贵富和巧兰都在炕上躺下了。贵富抱住巧兰想做事,巧兰一点儿兴致都没有。她说:好了,你在地里干了一天,够累的了,早点睡吧。
张贵富见巧兰不高兴,觉得是自己不好造成的,加上自己确实也累了,便不好意思地放开了巧兰,翻过身去睡觉。他很快就睡着了。
巧兰却没法入睡。她睁着眼睛,看着乌黑的顶棚,想着繁杂的心事。这时,她忽然听到炕下边好象有什么动静,坐起来注意细听。当她确定炕下确有声响以后,马上推叫贵富:嗨,嗨!
因为贵富己经睡实了,只哼了一声,并没有醒来。
狼子似乎又一次感应到什么,他及时停了下来,他用胳膊量了一下距离以后,从坑里撤了出来。
巧兰没有叫醒贵富,又没有再听到什么,便疑疑惑惑地又躺下了。
早晨的阳光,通过窗户上射进来,照射到正在睡觉的狼子的脸上。昨天晚上,他从洞里辙出来以后,因为太累了,所以就那样一身泥巴一身汗地躺在炕上睡着了。可能他在熟睡里也没有忘记自己那最重要的事,加上太阳的照射,这时他醒了,并且一机灵就从炕上坐了起来。这时的他,变得精神饱满,目光明亮。他看看窗子上的太阳,知道贵富这时已经下地走了,便一个跳跃到了地上,从灶底下抓起两个烤山药来,一边吞食一边又跳到了坑里去。
那边的巧兰,这时正百无聊赖地从西屋里走到外屋,扒在房门上,通过门的缝隙朝院里呆呆地久久地看着。
狼子来到了贵富家的炕底下,他知道再往上刨,就可以到他家的炕洞里了。他想,他必须格外小心地慢慢地刨,不能让巧兰大姐听见,不能再吓着了她。所以,他每刨几下,就停下来听一听,本来急性子的他,这会倒显得非常地沉着和冷静。大约刨到这天快黄昏的时候,终于从上边透下来一束亮光,狼子非常激动,他知道已经刨通了,明天他就可以从这里爬上去,和巧兰大姐见面和说话了。
第四章神秘的地洞(1)
巧兰愣了愣神,随即快步走进西屋。她正要扒到炕洞口儿上看时,狼子又伸出头来对她讲:我以后会常来看大姐的。他说完跳下窟窿,用一块石板盖住了坑口。巧兰蹲下去,看着炕洞里面,简直觉得是做了一个梦。
打通了通往贵富家去的通道,狼子就像完成了一项有生来最伟大的工程,感到非常地高兴。他从通道回到家里以后,擦洗了身上,饱吃了一顿,随后就躺下来休息,等着明天那个时刻的来到。晚上的时候,他也曾起过爬过去听听他们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的念头,但这念头一起,他就狠狠地痛斥了自己,还打了自己两个嘴巴,使他没有再做那缺德的事儿。
这天晚上,巧兰主动给了一次贵富的温存。因为她觉得,贵富的作法虽然很过分,让她很生气,但贵富毕竟是个很老实的好人,他在四十多岁的时候,才娶上老婆,很不容易,非常担心也有能理解的地方,何况那个坏人就住在隔壁,他能不非常担心吗?再说,贵富对她的好,是别的男人都不可能做到的。尽管叫她感到别扭,可那总是他的一片好心呀。所以巧兰觉得,她不能对贵富太冷淡了,不然她的良心过不去。贵富自然非常感激她,他又说了许多对不起巧兰的话。
第二天早晨,贵富又早早地起来,心情很好地给巧兰做饭。巧兰不让他做,他还是不答应,执拗地坚持了。
狼子等不得贵富下地走,就来到他家的炕下等着。
巧兰他们吃完了饭。贵富在拿下地家伙的时候,不好意思地拿起了放在窗台上的那两把大锁。巧兰看在眼里,欲言又止,有意背过了身去。贵富很难为情,呆站了一会过后,慢慢地走出屋门,把屋门锁上了。
爬在炕洞里的狼子,不但听到了贵富锁门的声音,也听到了巧兰暗暗叹气的声息。
张贵富出了大门,又锁上了大门。他看看周围,又鬼祟地踱到狼子家那边,探头看了看,才朝相反方向下地去了。
狼子正要从炕洞里爬出来,巧兰进到西屋里来了。他赶紧停下行动,大气不敢出地爬在那里。
巧兰坐到了炕沿上,她的腿脚就在炕洞的口儿上。
狼子能够清楚地看到巧兰的腿脚。他在心里想:别着急,等她离开这屋里以后,我再出去,绝对不能让她太惊吓了。
巧兰百无聊赖地在那里坐了一会儿后,站起来,到外屋里去了。
狼子瞅准机会,从炕洞里爬了出来。
巧兰听到动静,回头朝西屋里看去时,狼子己经站在西屋的地上了。她吓得尖叫一声,双腿一瘫坐到锅台上,几乎昏厥过去。
狼子想奔过去扶她,见她异常敌视恐惧于他,中途站住了。大姐!他不由叫了一声。
巧兰简直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真的?因为这太出乎她的想象了,她家有高高的院墙,贵富又锁了两道门,她刚刚从那屋里出来,那屋里怎么会有了他呢?她想,他一定就是那个坏人,可他是怎么进来的?难道他有穿墙术不成?她一边惊疑地这样想着,一边往门那里移退,同时用颤抖的声音问:你,你是谁?你,你要干什么?
大姐!狼子说着咚地一下跪在了西屋地上。他接着说:大姐,您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我绝对不会伤害您的,我知道大姐会相信我的。
巧兰见他下跪,十分惊奇。她想,这也许是他的诡计。所以她惊恐地看着他,继续往门那里移退着,做着逃离的准备。
狼子接着说:我,我是来看一下大姐的,想要跟大姐说几句话的。
巧兰这时己经移退到了门跟前,想开门而逃,但当她的手拉不开门的时候,她才忽然想起,门已经被贵富从外边锁了。这让她心里叫苦,更加地惊慌了。
狼子见巧兰还是那么害怕,恳切地说:大姐,您莫要害怕,我真的不是坏人,真的不会害您呀。您要还不信,您要还恨我,您把我杀了吧。
巧兰听他说出个杀字,立刻想到了放在西屋炕上的那把砍刀。那明晃晃的砍刀好像在她的眼前闪了一下,使她不由打了寒颤,因为狼子一伸手就可以拿到那砍刀,而她是可望不可及的。所以她死死地盯着狼子,做着最坏的打算。
狼子从她的眼光里似乎看出了什么,他果然发现了压在炕席底下的那把砍刀。只听唰的一声,狼子把那砍刀从炕席底下抽出来了。
巧兰吓得脸色刷白。但她从锅台上站了起来,握紧拳头,准备进行搏斗。
没有想到,狼子将那砍刀叭地一声扔了出来。
巧兰只觉白光在眼前一闪,那砍刀便落在了自己的跟前。她先是一愣,随即本能地操起了那把砍刀。
狼子又一次咚地一下跪到地上,同时向她伸出脖子说:您要还不信我,拿我当坏人,就用那刀砍了我吧。我能死在大姐面前,心也甘。
第四章神秘的地洞(2)
巧兰愣住了,十分惊疑地看着狼子。
狼子抬起头来看看巧兰说:大姐要不杀我,就听我说几句话好吗?
巧兰不置可否,依然惊疑地看着他。
狼子说:大姐,我先向您认个错,赔个罪。那天我吓着了大姐,我实在是不愿吓大姐的。为这事我后悔得要死。我对不住大姐,大姐怎样骂我打我罚我都行。我想告诉大姐,既然我不是坏人,为什么要爬你家的墙头呢?那是叫他们逼出来的。
巧兰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心里想,你休想编瞎话骗我,我是绝对不会听信你,上你这个恶人的当的。
狼子接着说:大姐,我绝不是编瞎话骗你,我要给大姐说一句假话,绝不得好死!我叫狼子,这您大概已经知道了。我的事,贵富哥肯定给您说了不少,可他说得不对,根本就不对!我是偷看过人家两口子睡觉,但那是我一时糊涂,不由己啊。而且,那已是八辈子的老事了。大姐,您是不知道,我没有一个亲人,满肚子的苦水没有地方诉啊!我娘生下我,就死了。是爸爸带着我到处打猎,到处跑。爸爸只给我吃的喝的,不教我长大了怎样生活。到我九岁上,他也死了。我一个孤儿,又是个外来户,在村里无亲无故,谁也不管我。我一个人在外面打猎为生,饿了吃,渴了喝,想往哪里跑就往哪里跑,想干啥就干啥,越来越野,也习惯了。长到十八九二十岁上,就出问题了。我到现在也说不清,回想起来就好象曾经做过一场恶梦一样,也不知是咋弄的,象是魔鬼在捉弄我,让我一下子睡不着觉,心里像是着起了一团恶火,要爆炸了似的,压也压不住,只想,只想有一个女人,所以,所以就……对大姐说,我不怕羞,因为我知道您不会笑话我,因为那确实有些不由我,我确实也没有坏心,没有想要害人的。当时人家发现了我,骂了我,我就清醒了,从此再也没有做过那事儿。大姐,过去就算我错了,难道还不许我改正吗?我没爹没娘,没有人管我教我,他们骂了我,也算让我知道了,我从此改了还不行吗?可是大姐,他们就是不行呀!运动来了以后,他们就说我是流氓坏分子,没完没了地批斗我,拉我游街。除了在本村里批斗游街,还拉到周围村子里去批斗游街。把我的名声弄得连狗屎都不如。大姐,我也是个人呀!我也想说亲,想成家过日子呀。可因为这样,人家谁也不跟我成亲。我本来并不比别人差,我有力气,我能干活,我还能打猎,说钱我也有一点,我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