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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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风暴-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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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子之交淡如水
  王步文很顺利地办妥了拘捕尹大力的法律手续。他为严展飞的坚定态度和果断拍板感到由衷高兴,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严展飞在签发命令时,建议他去跟廖凯当面通一下气。他认为这是应当的。尹大力毕竟是天华公司下属船厂的厂长,而天华又是市里乃至全省都有影响的大型企业,况且严展飞和他自己都与廖凯有着良好的关系,无论从哪方面讲,都该让廖凯了解一些情况。同时,他也想弄清楚尹大力是如何进天华,而且当上了船厂厂长。这将有助于下一步对尹大力的审理和案件的侦查。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王步文安排刘京生和赵明前往船厂协助范斌、陈兵监控尹大力,然后便驱车直奔天华大厦。 
  廖凯在董事长室已恭候王步文多时了,见王步文进了门,连忙起身迎上去,伸出手说:“王大处长,你现在是忙人了,能见到你不容易啊!接到你的电话,着实让我激动!你看,我早早就在这专候大驾了!” 
  王步文听了廖凯不无嗔怪之意的话,握住他的手歉疚地说:“凯兄这是在骂弟弟我了。真是对不起,当了这个缉私处长就身不由己了,还望凯兄多多见谅!” 
  廖凯亲热地拉着王步文的手,把他让座在沙发上,然后拉开旁边冰柜的门,问:“你想喝点什么?” 
  王步文欠欠身子说:“还是老规矩吧。谢谢!” 
  廖凯取出两瓶矿泉水,递给王步文一瓶,笑着说:“君子之交淡如水,你王步文还是一身仙风鹤骨呀!” 
  王步文双手抱着矿泉水瓶,对廖凯拱了拱说:“承蒙凯兄抬举,实在不敢当。”他含笑盯着廖凯问:“但不知你这是夸奖我,还是讽刺挖苦我?” 
  廖凯很随意地扔给王步文一包中华烟,感慨万端地叹道:“嗨,对你步文老弟的为人我是由衷钦佩的,怎么会有讥讽之意呢?能交到你这样纯真的朋友是我廖凯的荣幸,现在社会上像你这样重义轻利的爷们可是不多了。我很珍惜咱们之间纯洁的友谊,真希望能天长地久啊!” 
  王步文见廖凯甚是真诚,不觉有些感动。从他认识廖凯那天起,他们之间就从没发生过任何龌龊,不仅脾性情趣相投很能谈得来,而且他对廖凯不嫖不赌,专心致志开创事业的精神满怀敬重。他们发生的惟一一次冲突是在十年前。当时他母亲患了尿毒症,只有换肾才能挽救生命,可这是需要一大笔款子的。他那时才刚刚参加工作没有几年,根本就拿不出钱来。就在他一筹莫展,为母亲的病情焦虑时,廖凯不声不响派罗五七把他母亲从老家送到了上海的大医院,花费二十多万元为他母亲换了肾。当他得知消息赶到上海,母亲已经转危为安了。罗五七在病床前服侍老人,还被母亲认做了干儿子。他被廖凯的侠义之举和罗五七的敦厚之心深深感动了,回到港城他就泪流满面地对廖凯和罗五七行跪谢之礼。第二天通过关系从银行贷了二十多万元钱,送还给廖凯。结果,他和廖凯发生了急风骤雨般的争吵。廖凯说他这是多此一举,根本不把自己当朋友,朋友就是要在困难时互相帮助。他说君子之交淡如水,不希望让纯洁的友情沾上铜臭。廖凯说那就算你借我的钱好了,也没必要贷款再来还我,这么做还算得上什么朋友什么兄弟?他丝毫不为廖凯的话所动,坚持认为只要自己有一丝一毫能力,也不能违背自己做人的原则。直到现在,银行还在扣除他工资的大半,在三年之后他才能全部还清贷款。廖凯自从那次事情后,就再也不敢和他发生金钱和利益上的关系,恼恨的同时,也对他不能不充满敬佩和叹服。 
  “无事不登三宝殿。”廖凯故意作出不明王步文来意的样子,目光里透着探究的神情,用玩笑的口吻说,“步文,能看得出来,你来我这儿不单单是叙旧的,还有别的什么事吧?” 
  王步文有些不好意思地欠了欠身子,如实说:“是有点事,还望凯兄能多给支持。” 
  廖凯立刻回应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说吧,是公事还是私事。只要我能帮到的,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王步文见廖凯答应得挺利索,也就不再绕圈子了,直奔主题说:“我想了解一下你们船厂厂长尹大力的情况,你对他应该很熟悉吧?” 
  “尹大力?”廖凯手托着脑门作思索状说,“我对他还真是不太熟悉。这个人好像是罗五七推荐进天华的。要不我把五七喊过来,让他谈谈情况?” 
  “那就不必了,我只是顺便问问。”王步文不想惊动更多的人,尤其是粗鲁的罗五七,更让他不放心。 
  廖凯问:“这个尹大力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话一出口,他又摆出似觉不妥的神态补充说:“如果有什么不合适,你就不必讲了。” 
  王步文略略沉吟了一下说:“这个尹大力的确有问题。他是天华的部门主管,你这个老板就从没接触过他?” 
  “说起来惭愧,我还真是没接触过他。”廖凯不无尴尬地解释,“公司的事务我都交给黄河和五七了,他们一个主内一个主外。我只是把握一下方向,对中层以下的人事从不过问,更谈不上接触。”他顿了顿,稍作思索后接着说,“对这个尹大力我虽然没有接触,但也不是一点都不了解。当时记得有公司员工向我反映,说尹大力来路不正,走过私,贩过毒,是有黑道背景的人物。我们天华是绝不允许这类人存在的。我找五七询问,五七说尹大力早就金盆洗手了,而且对船很有专长,应该给他个机会。听五七这么一说,我也就没再坚持不用尹大力,现在看来是太疏忽了。” 
  饿鹰擒鸡似的摁住罗五七
  “五七是怎么认识尹大力的,而且对他如此信任?”王步文不解地问。 
  “五七负责公司的外事,也就免不了和社会上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他又是个好交朋友的人,你应该清楚他那个烂脾气,三两猫尿一灌就晕了,什么人都是兄弟了。”廖凯显得很无奈,接着露出关切的神情问:“这个尹大力究竟有什么问题?” 
  王步文拿起茶几上的香烟盒摆弄着说 :“不是一般的问题,不然我不会找你谈这些事情!” 
  廖凯喝了口矿泉水,若有所思地说:“我也猜到了,像尹大力这种人,有事就是大事。有什么需要我协助配合的,你尽管说!” 
  王步文对廖凯毫不犹豫的表态感到非常满意。由此看来,他和尹大力之间没有什么瓜葛。至于罗五七,只有在对尹大力讯问和以后的侦审过程中去甄别了。王步文从内心里希望罗五七是清白的,只是受了尹大力的蒙骗,并没有和尹大力同流合污沆瀣一气。毕竟罗五七对他有救母之恩,是母亲的干儿子。王步文对廖凯已没有什么戒备和怀疑,于是简要介绍了尹大力的犯罪事实,未作任何隐瞒。 
  廖凯震惊异常,双眼大睁着,把矿泉水瓶猛地顿在茶几上,愤愤地说:“这个尹大力竟然如此伤天害理,真是让人无法相信!你们应该尽快将他绳之以法,以伸张正义!” 
  王步文从烟盒里抽出烟递给廖凯,自己也点上一支,沉静地说:“我来就是跟你打个招呼,这也是严头的意思,希望你能理解我们对尹大力采取拘捕的措施。” 
  “这当然能够理解,对任何犯罪行为都不能姑息,别说他一个小小的船厂厂长,就是黄河罗五七干了坏事,我都会亲手捆上他们交给你步文!”廖凯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忙不迭地抓住王步文的胳膊,急促地说:“尹大力现在就在船厂,刚才五七为船厂安装新设备的事去船厂找他了,你们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将他一举抓获!” 
  王步文拍拍廖凯的手背,笑着说:“凯兄放心,尹大力已是瓮中之鳖,逃不出法网了,我的人已经在船厂监控住他了,你不必担心。”他边说边站起身,“我该去船厂了。如果方便,请凯兄给五七打个招呼,让五七在我们行动时能给予配合!” 
  “这当然没问题,我马上就给五七打电话!”廖凯答应得很干脆。 
  王步文把香烟往兜里一揣,对廖凯点头致意说:“廖兄赏赐的大中华,我就不客气了,改天我再请你!”说完转身向外走。 
  廖凯起身相送,拍着王步文的肩膀调侃说:“你小子净玩空手道,每次都是你做东,我埋单!” 
  王步文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大步走出董事长室。 
  廖凯看着王步文的背影在电梯间里消失,双眼渐渐阴沉起来,嘴角披着一丝淡淡的冷笑。他在想象着王步文扑空之后会是什么神态。失望?愤怒?抑或是心有不甘?王步文能就此罢手吗?答案显然是相反的,这就要靠严展飞施展手段了。他现在担心的是罗五七能否周全稳妥地完成这件至关重要的事。尽管罗五七已给他打来电话,说一切都很顺利,尹大力已安全离开船厂去了机场,可是他总有些心神不定,惟恐有意外发生。还有就是罗五七掩护尹大力,当王步文发现是假的尹大力时,罗五七该如何处置才不至引起王步文的怀疑?罗五七的粗鲁愚笨能对付得了洞若观火的王步文吗?想到这里,他又匆匆拿起电话,拨通了罗五七的手机。 
  王步文开车驶离天华大厦,加速奔往船厂。 
  范斌和刘京生带着两名新警正在船厂门前焦急地等待着,见王步文终于来了,忙迎上前去。王步文推开车门跳下车问,情况怎么样?范斌说,一切正常,尹大力还在沙发上睡得正香呢。王步文又问,罗五七是不是来了?范斌点点头说不错,但他半小时前就离开船厂开车走了。王步文不再耽搁,一挥手说,行动吧。 
  王步文率领范斌等人飞步直扑船厂厂长室。 
  刘京生捷足先登,一脚踹开厂长室的门,如猛虎般冲到沙发前,举枪对准仍躺在沙发上酣睡的罗五七大喝一声:“不准动!” 
  范斌抽出腰间系着的手铐,像饿鹰擒鸡似的上前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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