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石林约他见面的电话,就悄悄给杨雪打了声招呼,偷偷地溜走了。
观音阁二楼大宴会厅里,宾客云集,身着旗袍的美女服务员托着餐盘来往穿梭。交谈声、菜盘酒杯的碰撞声,喧哗的声浪此起彼伏,热闹而又嘈杂。
此时贵宾厅却是十分安静,只有廖凯和严展飞坐在宽大的沙发上聊天。
严展飞明知道房修夫去和米琪亲热了,却故意对廖凯说:“看样子房市长是另有要事,咱们就不等他了吧?”
廖凯对严展飞闪闪眼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老兄就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了,理解万岁!”
严展飞不无讥嘲地撇撇嘴说:“老房的身体和精力真是让人羡慕。台上日理万机,台下巫山云雨。佩服佩服。”他话题一转,“可我不能不提醒你,那个模特是否可靠?你能把握得住吗?”
“不会有问题。”廖凯很有把握地说,“他们已是心心相印,如胶似漆了!”
“这正是我担心的。”严展飞皱了皱眉头说,“老房头脑一热,万一露出点什么,那就麻烦了!”
廖凯摇摇头说:“应该不会,他干了这么多年市长,最起码的政治成熟性还是有的。再说,金钱加权力是可以降服任何一个女人的!”
“我并不这么认为。”严展飞也摇了摇头说,“正因为只是这种关系,失去了爱的支撑和依托,才更容易出事。”他注视着廖凯。“万万不能再出问题了,‘色’字头上一把刀,弄不好会成为洪水猛兽的!”
“可也正是女人,成就了天华的大业!”廖凯心里暗道。他当然不会把这话说出口,那是严展飞的软肋,听了会犯忌的。他嘴里说出的话是:“米琪很快就要出国比赛了,我会安排她在国外发展,这也是她本人期待房市长所希望的。”他接着用嘉许的口气说:“再说有你保驾护航,天华这条大船就能渡过急流险滩,抵达辉煌的彼岸。这次如果不是你运筹帷幄,智勇过人,还真是有些让人后怕哩!”
严展飞并没有为廖凯由衷的赞叹感到高兴,而是颇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慢条斯理地说:“廖总,别高兴得太早了。你以为事情就此可以结束了?你如果有这种侥幸心理,那就大错特错了。王步文不会罢手的,说不定现在就正寻找新的线索,搜集新的证据呢!”
廖凯脸上一凛,连忙说:“你不是已经宣布结案,责成王步文审理别的走私案了吗?他敢不听你的话?”
严展飞苦笑笑说:“王步文的脾气你又不是不了解,怎么可能轻易就退出战壕,况且他认准尹大力并不是主要目标,你廖总真是太……”他怕伤了廖凯的自尊心,没把“天真”两个字说出口。
“你是他的顶头上司,难道对他违抗命令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廖凯很难理解地问。
“办法当然有。”严展飞往沙发背上一靠说,“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他一意孤行,我也只能跟他情断义绝,兵戎相见了!”
廖凯一拍沙发扶手,急促地说:“我的严大关长,你怎么还对他抱有幻想?他是个撞到南墙也不回头的一根筋,无可救药了!当初如果不是你心软……”他说到这儿,觉得似乎不妥,便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严展飞自然能听出廖凯是在抱怨他,挺了挺身子说:“我自有打算,你无须担忧。只是你那一块别再出问题就行了。”他话语里不是警告之意。“据我所知,罗五七并没有擦净屁股,王步文会死死盯住不放的!”
廖凯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急切地问:“你快说,究竟是什么事情?”
严展飞向廖凯面前倾下身子,压低嗓门说:“他发现了李燕的女友,李燕回港城后和这个女人联系过。我怀疑会不会是观音阁的小姐,你绝不能掉以轻心!”
廖凯眨巴着眼,面容凝重起来。
严关长果然是出手不凡
这时,房修夫和米琪走了进来。房修夫红光满面,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他歉疚地对严展飞点着头说“让你们久等,对不起”之类的客套话,在餐桌中央的位置心安理得地坐下。米琪也不再客气,挨着房修夫在次席就座。
贵宾厅照例是由领班刘红梅服务。她推门走进,问廖凯是否可以起菜了。
廖凯点点头,同时吩咐刘红梅可以通知杨冰和冯晓洁入席了。
房修夫见严展飞一反常态,没有像往常那样调侃他,独自闷着头坐在桌旁抽烟,便用玩笑的口吻说:“晓洁不在,我们的严局长就丢了魂似的,爱情的力量的确神奇啊!”
严展飞没有回答房修夫,只是淡淡地对房修夫笑了笑。
房修夫觉得挺无趣,不由得看了看廖凯,目光里充满了疑惑和探究。“这个严展飞,今天是怎么了?像谁欠了他钱似的!”
廖凯怕破坏了房修夫的兴致,忙打圆场说:“展飞刚刚破获了一个大案,这些天殚精竭虑,耗尽心血,是身心俱疲啊!”
房修夫自然明白这是借口和托辞,便不无嘲讽地瞥了严展飞一眼说:“严关长果然是出手不凡,打出了海关的声威。击毙劫匪尹大力,救出人质母子,英雄事迹都上了港城报纸电视的头条了,可赞可贺啊!”
严展飞似乎充耳不闻,没有任何反应,仍紧蹙着眉头陷入沉思之中。
廖凯忍不住用肘捣了捣严展飞,他以为严展飞还沉浸在刚才谈话的语境里没有拔出来,在思索着王步文的问题。
严展飞抬起头,有些茫然地“哦”了一声。
廖凯笑着说:“展飞,你真是丢了魂不成,房市长在夸赞你们缉私处为民除害呢!”
严展飞其实听得清清楚楚,只是不想搭理房修夫而已。他希望能用这种态度刺激一下房修夫,让他有一点市长的自重和尊严,因为他们毕竟有共同的利益,在紧要关头,还要靠他这个一市之长出马摆平呢。如果贪恋沉溺女色,那会对他们的事业构成损害的。可他从房修夫的言谈举止里看不出有丝毫的触动,只好作罢。想想他也觉得没有必要苛求房修夫,他和廖凯是同舟共济的伙伴,而房修夫只是可资利用的浆板而已。用女人拖住房修夫,这也许正是廖凯施出的撒手锏。想到这些,严展飞释然了,故作省悟的样子笑着对房修夫说:“房市长有美女相伴,向来是妙语连珠,只是用在我身上有些浪费了!”接着一语双关。“再者说,如果我不对尹大力采取果断措施,你房市长也不能安安稳稳坐在这儿享用美酒佳肴呀?”
“那当然!那当然!”房修夫能听出严展飞话中的含义,情不自禁地对严展飞竖起拇指说,“你严展飞不愧是热血男儿,既有战场上的斗志,又有情场上的柔……”
房修夫的话还没说完,杨冰和杨雪姐妹俩从门外走进。他有些诧异地问杨冰:“咦,晓洁呢?晓洁怎么没来?”
杨冰在廖凯身旁坐下说:“晓洁身体有些不舒服,让我代她告个假。”
“难怪老严心事重重,郁郁寡欢,真是心有灵犀啊!”房修夫感慨道。
其实,冯晓洁没来参加宴会,完全是严展飞的旨意。接连发生的事件和变故使严展飞感到了担忧,他不想再让冯晓洁抛头露面,尤其是宴会这种公众场合。他已经和廖凯谈好,过一段时间,等浅水湾开发工程正式上马后,就让冯晓洁担任财务总监。
杨雪见严展飞也在场,而且神情严肃,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便有些局促不安起来。自从她到缉私处后,和严展飞的这种上下级关系就使她规矩拘谨了许多,日久天长,便自然而然产生一种敬畏感。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用眼角悄悄溜了严展飞一眼,嗫嚅着说:“我在这儿有些不太合适,还是……”说着,欲转身往外走。
房修夫见状,向杨雪招手说:“杨雪,你今天怎么了,不会也是身体不适吧?”
杨雪连忙摇头,不自觉地看了看严展飞。
房修夫顿时明白过来,对严展飞说:“老严,没有你的批准,我们的杨雪妹妹还不敢就座哩!”
严展飞拍拍旁边的沙发椅,回敬了房修夫一句:“坐这儿吧。你能和市长一块吃饭,很是不容易呢!”
杨雪这才悄悄在严展飞旁边的位子上坐下。
严展飞故作很随意的样子问杨雪:“步文呢?他怎么没来?”
杨雪不假思索地说:“他说有事,要去市局刑警大队见石林,可能是李燕的身份有着落了……”
严展飞听了杨雪的话,脸不由得拉了下来,点上烟,用力抽着,眉头渐渐皱在了一块。
杨雪见严展飞怫然不悦,这才忽然想起严展飞对案件的态度,赶紧噤声,低下头不敢再多言多语。
廖凯虽然没听到杨雪在讲什么,只是隐约听到严展飞在问王步文的事,但他从严展飞的表情已看出了不妙,顿时没有了喝酒的心情。他简短地致了几句祝酒辞,便举起了酒杯,希望能早点结束。
可房修夫的兴致依然很高,他一边频频举杯一边滔滔不绝地高谈阔论。从天文到地理,从经济到政治,从哲学到文学,然后是美国的9·11事件,伊拉克战争等等,显示着他的渊博学识和纵览世界风云的政治家胸怀。米琪和杨冰不时地恭维吹捧几句,更让他自命不凡,得意忘形。
杨雪几杯酒下肚,胆子也大了起来。她敬了严展飞两杯酒后,便目光迷离地看着严展飞说:“严头,我想给你提点意见,不知你能否接受?”
严展飞有些愕然地瞪着杨雪说:“意见?什么意见?”
杨雪凑近严展飞,低声说:“我觉得你作出结案的决定是不妥的,我们应该深挖下去,争取有更大的收获。王处他绝不是无的放矢,捕风……”
这个神秘的女人
严展飞又皱起了眉头,不耐烦地打断杨雪的话说:“酒桌上不谈公事,回到局里再说吧!”说着,脸转向廖凯,使了个眼色。
廖凯当然明白严展飞的意思,其实他也想尽快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