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步文顿时来了精神,很感兴趣地问:“哦!快说说,你有什么办法?”
杨雪一看激起了王步文的活力,心里很高兴,往前倾着身子说:“刘红梅是观音阁的领班,我有机会接近她,可以向她申明法理,晓以利害,打消她的顾虑,把她拉过来,为我们所用。”
王步文对杨雪的想法很兴奋,觉得这的确是一条可以尝试的途径。女孩和女孩之间更容易沟通,有很多共同语言和爱好,不存在戒备或明显的障碍,加上杨雪是杨冰妹妹的特殊身份,就更具备了一定的分量和感召力。假如杨雪真能让刘红梅站出来说实话,依她对天华的了解,不仅能查获罗五七的罪证,而且能解开许多重大谜团,比如廖凯究竟是否和案件有染,严展飞阻止办案到底是出于什么动机等等。他不无激动地说:“你这个想法挺好。如果真能打开刘红梅这道关隘,案子就好办多了,你就是立了大功,我到时候请你吃灌笼包子!”
杨雪嘟着嘴,故作不悦地问:“只是请我吃包子?”
“不不,请你吃海鲜大餐!”王步文连忙纠正说,“还要为你报功!”
“还有呢?”杨雪歪着头,眯着眼,语带双关地追问。
王步文当然明白杨雪的潜台词,忙岔开话题:“适当的时候,我想亲自见见刘红梅,你觉得有问题吗?”
“当然没有问题。”杨雪很有信心地说,“必要时,我就动用凯哥的力量!”
“千万不可!”王步文情急之下,未加考虑地脱口而出,话出了口,他才意识到不合适,会引起杨雪的误解,忙婉转地解释:“刘红梅到底了解哪些情况咱们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你仓促地让廖凯知道不太好,咱们还是应该尽量慎重稳妥一些,你说是不是?”
冰聪玉慧的杨雪已从王步文的话里隐隐听出了些不妙,扭了扭身子,惴惴不安地低声说:“不知凯哥是不是和案子有牵连?”
“我想应该不会。”王步文立刻表明看法。
“可他和罗五七的情谊毕竟不一般呀!”杨雪仍有些忧虑和担心。
王步文非常理解杨雪此时的矛盾心情,她和姐姐的深情不可能不对廖凯担忧,于是安慰说:“即使在廖凯没有完全知道罗五七的所作所为情况下而对他有所袒护,也是可以理解的。一旦他弄清了真相,我想他会站在道义这一边的。你大可不必为这个苦恼。”
杨雪很认真地想了想,觉得王步文的分析判断很有道理,于是又恢复了轻松的面容,甩了甩长发说:“我也曾想过这个问题,觉得凯哥富可等身,没有理由去冒违法的风险,也绝不可能和罗五七这样的人沆瀣一气同流合污。但在没有查清罗五七犯罪事实之前,跟凯哥透露这些的确不合适,我听你的!”
王步文对杨雪的百依百顺和善解人意,心里很是熨帖舒服,尤其是对她在自己走投无路之时挺身而出深为感动。杨雪的表现和蒋小庆的举动形成了反差极大的对比,如果从理智上讲,他觉得真应该选择杨雪这样的女孩作终身伴侣,温情体贴和浪漫会伴随一生;而蒋小庆的刁钻古怪和桀骜不驯只能带来苦恼和无休无止的折磨。可从感情上,他又万分无奈地倾向蒋小庆,这让他十二分地痛恨自己犯贱,怀疑自己是不是患上了受虐症。
杨雪见王步文沉吟不语,看她的目光有些怪怪的,忐忑不安地问:“你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呢?”
王步文眨了眨眼,回过神来说:“杨雪,我有个想法,不知你同不同意?”
“你说,是什么事?”杨雪睁大眼睛注视着王步文。
“我想让你暂时离开这儿,搬到观音阁去住。”王步文说。
杨雪立刻便明白了王步文的意思,点点头说:“行,我一切都听你的!”
王步文郑重其事地说:“杨雪,我们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我相信,你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杨雪闪了闪眼,盯着王步文说:“可我有一个条件,希望你也能答应!”
王步文略略有些愕然地说:“什么条件你说吧,只要你能完成任务,任何条件我都答应你!”
“每天晚上我们都要通次电话。”杨雪吊起眼角瞅着王步文说,“你能答应吗?”
“这个……”王步文没想到杨雪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得不敷衍说:“好好,只要你不怕泄密就行!”
“不会泄密的。”杨雪神采飞扬,语词欢快,“我们不谈工作上的事,怎么可能会泄密?”
王步文满脸的无奈,不得不转动着发硬的脖梗,点着头。
窗外,已经曙光微露。
招致更残酷的折磨
廖凯又度过了一次危机。他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从严展飞那儿传来的讯息使他格外兴奋。王步文已被逼到了绝境,主动向严展飞提出辞职,这就从根本上解除了最大的威胁。自从王步文任缉私处处长以来,便麻烦不断,一波又一波的冲击令他手忙脚乱,防不胜防,几乎招致灭顶之灾。连日来的疲于应对和焦虑不安让他心力交瘁,现在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一大早,廖凯就赶到了天华大厦,召开了集团总部中层以上管理人员会议,听取了近阶段业务开展的情况。他对海上业务迫于形势停滞不前很不满意,宣布从现在起各部门都要动起来,成品油、电子产品、香烟等要齐头并进,把过去的损失补回来,必须完成全年十五个亿的利润计划。同时宣布浅水湾开发工程上马。并在最后号召全公司的员工同心协力,在新的世纪展现天华新的面貌,把公司做得更大更强,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开完会后,廖凯把黄河喊到了董事长室,对全面恢复公司业务作进一步具体的安排和商讨。黄河谈到海关通关报关部门的关系人不像以前那么好使了,变得缩手缩脚,在目前这种形势下,大张旗鼓地开展海上业务会不会出问题。廖凯认为黄河的担心是大可不必的,海关的那些关系户都是一些见风使舵的利欲之徒,只要看到天华是坚不可摧的,是曾培松、王步文他们动摇不了的,马上就会改变态度,像以前一样为天华效力,因为金钱的诱惑和魅力是他们无法舍弃也不能抵挡的。黄河对廖凯的分析虽然表示同意,但也不无谨慎地提醒他,来自王步文的威胁尽管基本上解除了,可是天华内部仍存在着不安定因素,外患虽除,内忧仍在,而内乱随时都可能再度引来外患,所以现在还不能高枕无忧,放松警惕。廖凯自然明白黄河所说的内忧是什么。既然刘红梅不告诉罗五七蒋小庆的真实身份,就说明刘红梅和蒋小庆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勾当。刘红梅究竟是否向蒋小庆透露天华的秘密,现在还很难断定。这些的确是不容忽视的,必须弄清楚,以防患于未然。还有那个李红,也要进行防范。虽然为了孩子的安危,她屈从了黄河的胁迫,作了伪证,但谁也不能保证她一直都沉默下去,没有反水的可能。从罗五七带回的情况看,王步文手里还是掌握了一些东西的,依他的性格不会轻易言败,仍有卷土重来的可能。由此而言,黄河的顾虑并不是杞人忧天,他所说的内部隐患的确存在,应该有个彻底根治的办法。
“五七在干什么?”廖凯问。
“昨天回来后,就一直睡觉。王步文把他压得不轻。刚才我给他打电话,他在刘红梅那儿。”黄河回答。
廖凯猜得出罗五七去找刘红梅干什么,不放心地说:“你告诉五七,要注意方式方法!”
黄河点点头说:“我已经说过了,五七会接受教训的,他现在比以前成熟多了。”
廖凯笑了笑,从大板桌后站起身来说:“身教比言传管用多了,还是王步文的电警棍锻炼人啊!”他的话题突然转开:“走,我们去浅水湾看看。”
“去浅水湾?”黄河有些诧异。
“对,去看看工程准备情况。”廖凯意味深长地又补上一句:“蒋小林不是在工程指挥部吗?我们顺便也去看看他!”
黄河马上便明白了廖凯的意图,与廖凯一起走出董事长室。
罗五七经历了一场有惊无险的劫难。一天一夜的身心折磨,使他疲惫不堪。高度紧张的神经一旦放松,他便美美地睡了一觉。一睁开眼,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刘红梅算账。
此时刘红梅正惶恐不安地躲在宿舍里犯愁。她听说罗五七像杨冰讲的那样果然安然无恙地放回来了,心中便如十五个吊桶般七上八下起来。她知道,罗五七不可能放过她,一场浩劫在所难免。就在刘红梅提心吊胆之时,罗五七一步一摇地晃着身子进了门。刘红梅心里一阵急跳,低下头,垂下眼帘,不敢看满脸煞气的罗五七。
罗五七甩掉脚上的鞋,往床上盘腿一坐,斜吊起眼角冷冷地注视着刘红梅说:“你对我平安回来好像挺失望吧?”
刘红梅赶紧摇头。
“把衣服脱了!”罗五七沉声吩咐。
刘红梅身子一抖,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双肩。
“脱!”罗五七突然一声暴吼。
刘红梅不敢违抗,脱下了外衣。
“全部他妈脱掉!”罗五七顺手抄起床边的晾衣竿,敲打刘红梅。“是不是非要老子亲自动手?”
刘红梅惊恐地看着眼前晃动的竹竿,颤抖着脱光了身上的衣服,赤祼着身子站在梳妆镜前。
“过来!”罗五七拍拍床沿。
刘红梅挪动着脚步,走到罗五七面前。
“跪下!”罗五七又是一声大吼。
刘红梅明白自己的处境,只能由暴怒的罗五七宰割,反抗是没有丝毫用处的,反而会招致更残酷的折磨。刘红梅缓缓跪在了地上。
“说吧,你和蒋小庆到底是什么关系?”罗五七点上一支烟,悠悠地抽着。
“我真的和她不熟,只见过一面……”刘红梅低声说。
罗五七突然俯过身去,恶狠狠地盯着刘红梅说:“你不会说不知道她的身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