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应该没有问题。”黄河显出很有把握的样子说,“阿雪一说要来找你理论,我这悬着的心就放下了。她现在对王步文恨之入骨,对我们的感情也就拉得更近了。阿冰很快就会有好消息报来。”
廖凯慢慢坐起,把长长的烟灰弹掉,思忖着说:“你看我们该如何处置刘红梅?”
黄河想了想说:“看来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留着她可能是个祸害!”
廖凯狠狠地抽着烟说:“我曾起誓不再伤人性命,可她非得逼着我走极端!为了天华的命运和我们的事业,那就再做一次违心的事吧!”他眼睛随着袅袅升起的青烟抬起。“但愿阿冰能从阿雪嘴里掏出点有用的东西,一旦摸清刘红梅的底,就马上动手!”
黄河终于获取了朝思暮想的爱情,现在又得到了廖凯全力支持的许诺,心情很亢奋,便想表现一番,于是挺挺胸说:“刘红梅就由我来处置吧!”
廖凯摇摇头,若有所思地说:“不,你肩负着整个公司的责任,最好还是少抛头露面。你给五七打电话,让他马上过来!”
黄河从兜里掏出手机,快速地拨号。
侦破本案惟有的一条线索
王步文一直联系不上杨雪。她的手机要么无人接听,要么处于关机状态。这让王步文十分焦虑不安。他猜测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自己的态度对杨雪有所伤害,如是因为这影响了侦查工作,那就太得不偿失了。他不由得暗暗责怪自己话说得太直白,应该婉转一些表达自己的意思,尽管有可能会引起蒋小庆的误会和不满,但总是能解释清楚的。而杨雪一旦耿耿于怀,就很难处理了。女孩子往往把情看得高于一切,她可以容忍任何委屈和伤害,惟一不能容忍的就是所爱的男人对她的轻视。目前刘红梅是侦破本案惟有的一条线索,如果断了,后果将不堪设想。他思忖着是不是该上一趟观音岛,去弄个究竟,因为这些侦查工作都是背着严展飞悄悄进行的,必须尽快有个结果。
王步文就这样满腹心事地走进了办公室。
杨雪正倚在处长室的门前,凌乱的长发披散着,满脸憔悴之色,原本黑白分明的瞳仁显得浑浊,而且布满了红红的血丝。
王步文吃了一惊,定定地瞪着杨雪问:“你!你怎么回来了?”
杨雪垂下眼睫,没有回话,只是往旁边挪了挪身子。
王步文连忙打开处长室的门,把杨雪让进屋里。
窗台上的两盆玫瑰,花朵已有些干枯,枝叶也泛着枯黄。杨雪无精打采地瞥了一眼,不由得触景生情,百感交集,眼圈红了红。她强自打起精神,在办公桌前缓缓坐下。
王步文殷勤地泡茶,把茶杯放在杨雪面前,自责地轻声说:“对不起杨雪,我昨天晚上对你……”
“不用再提那些无聊的事情!”杨雪态度生硬地打断王步文的话说,“我记不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任何事!”
王步文被杨雪呛得不知该如何继续谈下去,尴尬地绕到办公桌后坐下,默默地点上烟抽着。
杨雪抬起脸,面无表情地说:“我来是向你汇报这几天在观音岛的工作情况,你看现在可以开始吗?”
王步文连忙频频点头说:“当然可以,我正为这事着急呢!”说罢,充满期待地注视着杨雪。
“按照你的指示精神,我正面接触了刘红梅,而且就和她住对门。”杨雪一本正经地开始了汇报。
王步文也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本,郑重其事地记录着。可杨雪说了几句开场白,便没有了下文。王步文等了好大一会见没有动静,忍不住招眼望去。只见杨雪正从坤包里掏出一包女式摩尔香烟,很熟练地弹出一支又细又长黑黑的烟卷,叼在嘴角,然后摸出一个金灿灿的琅声高级打火机,细细的手指一捻,随着清脆悦耳的“当啷”声,蹿出一束红红的火苗,点着了上下摆动的黑色摩尔烟。王步文还从来没见过杨雪抽烟,不无惊讶地问:“杨雪,你会抽烟?”
杨雪并没有理会王步文的问话,有滋有味地抽了几口烟,继续接着刚才的话题说:“经过几天的交往,我和刘红梅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取得了她的信任。”说到这儿,杨雪又一次打住,自顾自地抽烟。
王步文见杨雪又没了声音,忍不住催促说:“说呀,后来是什么情况?”
杨雪对王步文的催促充耳不闻,直到把烟抽完,吊足了王步文的胃口,这才突然冒出一问:“刘红梅没有指认罗五七任何违法行为,换句话说,就是罗五七并没有做什么违法犯罪的勾当!”
王步文这次是真的吃惊不小。他睁大双眼,诧愕地瞪着杨雪,提高声音说:“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事实就是如此!”杨雪回答得斩钉截铁。
王步文充满狐疑地问:“你前天在电话里不是说刘红梅已经向你提供了很多有价值的情况,并且就要获取重要的证据了吗?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个结果啊?”
杨雪从容不迫地说:“刘红梅和罗五七是恋人关系,有了磨擦就把对方说得一无是处,好起来又如胶似漆,你应该有这方面的感受和体会!”
王步文能听出杨雪的弦外之音,不由得脸红了红。他看得出杨雪是带着情绪讲这番话的,于是说:“杨雪,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刘红梅和罗五七真的是恋人关系?”
“这是很严肃的法律问题,事关到一个人的荣辱生死,我怎么敢开这种玩笑?”杨雪耸动着肩膀,板起面孔说,“罗五七的确没有干什么坏事,是我误解了刘红梅的意思,没有把恋人之间的正常矛盾理解透彻。如果是你,就绝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王步文从杨雪带刺的话语里更加确信无疑地判定她是带着满腹怨气和失落在为罗五七开脱,至少是没有讲出实情,刘红梅绝不可能去袒护罗五七。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不由自主地挺起腰身,口气异常严肃地说:“杨雪,恕我直言,你的话并不能让人信服。我知道昨天晚上无意中伤害了你,我真诚地恳请你谅解,同时也希望你能理解,因为感情是勉强不得的,我们之间不可能形成那种关系,但我一直对你是深有好感的,并且自认为这种战友之情比什么都珍贵,我希望能永远和你是默契的搭档。咱们应当把法律和事业放在至高无上的位置,千万不能把个人恩怨、一己私情掺搅到工作中来。这是我的忠告,也是一名海关缉私警察所必须具备的最基本的素质。希望你能认真权衡考虑我的逆耳之言!”
不能脚踩两只船玩火
杨雪并没有听进王步文别的话,只听进了“我们之间不可能形成那种关系”这一句。她秀眉蹙起,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鼻孔里发出不屑的粗重哼哧声,把长长的头发往后一甩,扬起脸眯着眼乜斜着王步文淡淡地说:“王处长,你是我的领导,请你讲话负些责任!我还没有作践到对你死乞白赖的程度,也从来没有自作多情到非你不爱!这个世界优秀的男人也似乎不是只有你一个!你这番慷慨陈词究竟是什么意思?如果你认为我不适宜在缉私处工作,我可以向严副关长申请调离!”
王步文听了杨雪的话,感到十分失望。本来他是肺腑之言,没想到会是这种不堪的效果。他明白自己和杨雪之间的误解一时半会靠着三言两语是难以冰释了,只有慢慢去融化沟通,于是赶紧说:“杨雪,我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咱们不谈这些,还是接着说观音阁的事吧!”
“没什么可说的了,情况就是这些。”杨雪说着,欲站起身来。
王步文怔了怔,对杨雪的态度不觉有些恼火,自己苦口婆心,竟然全是白搭。可他明白,现在杨雪正是处于感情的波动低谷,批评只能造成她更加对立的情绪。他强忍着不满,压下心头的火气说:“你能否让刘红梅和我见见面?”
杨雪也愣了一下,一时不知该如何答复王步文的要求。昨天夜里,姐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她哭诉是世事逼着廖凯走到今天这一步,廖凯并不是只为自己出人头地才铤而走险,也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她们姐妹俩。姐姐恳求她理解廖凯所做的非法营生,而且保证从今以后改弦更张,迷途知返,用正当的手段打造天华,成为名符其实的遵纪守法的企业,最后希望她能放过亲如骨肉的廖凯和好不容易才发展壮大起来的天华集团。她失去了爱情,不能再牺牲亲情,而且她深深地感到,只有血肉相连的亲情才是最纯最真最浓的。所以她答应了姐姐的请求,但她同时也提出了两个条件,一是必须说到做到,不再从事非法勾当,二是不准对刘红梅进行伤害。姐姐一口答应下来。因为这些才促使她作出维护廖凯和天华的最后决定,来向王步文摊牌。假如让王步文和刘红梅见面,就很有可能露馅,她和姐姐以及廖凯就全完了。她踌躇着思忖着该用什么借口或是理由回绝王步文的要求。
王步文见杨雪皱起眉头半晌无语,弄不清楚她究竟有什么难处,于是又加重语气问:“是不是有什么难题?”
杨雪点了点头。
“有什么难题不妨说出来听听,咱们想办法解决。”王步文目不转睛地盯着杨雪说。
“这……”杨雪眼里不自觉地闪过一丝慌乱,但她马上又强自镇定下来说,“刘红梅不愿意见你!”
“哦!你跟她说了?”王步文不无诧异地耸动着眉毛问,“是什么原因?”
杨雪此时已想好了托辞,很平静地回答:“我曾向她提起过你想见她的意思,她一口便回绝了,说不想跟警察打交道。我想可能是李燕的事情对她刺激挺大。当然也许有别的什么原因,比如听过你不好的传言或是对你印象不佳。她没解释,我也不便问得太多。”
王步文不知不觉又被杨雪刺了一下,他苦笑笑没去计较,接着用郑重的口气说:“杨雪,你很清楚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