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我相信你能做到这一点,毕竟是老侦查员了嘛!”严展飞合上笔记本,把烟头摁灭,郑重地叮嘱他,“天华集团是市里的龙头民营企业,市里拿它当宝贝疙瘩,咱们不能不慎重对待。如果我们草率行事,弄出误差,那这责任是你我都承担不起的。廖凯那里,我会找他谈谈,探探他的态度,尽量取得他的支持。有什么新情况,你要随时向我报告,以便统筹安排,明白了吗?”
王步文点点头,欲起身告辞,可他突然想起了蒋小庆的事,又坐回到椅子上,对严展飞说:“是有个新情况,我差点忘记告诉你了。蒋小庆昨天突然失踪,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因为是我委托她接触出李红的,所以很担心。”
严展飞其实已从廖凯那里得知蒋小庆的情况,但他故作震惊的样子问:“啊!有线索吗?”
王步文摇摇头说:“目前还没有,我已经给曾关长打了电话,请他安排调查处查找。”
严展飞表情凝重地说:“看来情况不妙,无论如何要尽快采取措施找到小庆的下落,你有什么打算?”
王步文思忖片刻说:“我估计十有八九是罗五七他们做的手脚,只能在他们身上查取线索了!”
“嗯,是有这种可能。”严展飞催促说,“你抓紧时间,尽快对罗五七采取行动,也许还能救出小庆,快去吧!”
王步文答应一声,从办公桌前站起,匆匆走向门外。
严展飞不敢有丝毫怠慢,一把抓起电话,向廖凯报警。
这是我们惟一可走的路
廖凯接到严展飞的电话,大为震惊。他没想到王步文会抓住了罗五七的证据,更让他感到恐慌的是黄河也暴露了,而且王步文把怀疑的矛头同时对准了他。幸亏严展飞见机行事,在取得王步文的信任后,用非凡的智慧消除了王步文对他的怀疑,不然,情况将更加糟糕。他后悔当初没在度过危机之后采取断然措施将李红完全彻底地处理掉,埋下了祸根,造成今天这种不堪局面。同时,他对罗五七又增加了几分恼怒。严展飞在电话里明确无误地告诉他,是罗五七见色起意,用胁迫手段逼李红就范,李红在忍无可忍之下,才主动寻求王步文的保护,披露出内幕的。严展飞在电话里毫不留情地责怪他不该养狼为患,如果早听他的劝告,把罗五七打发走或是送到国外去,也就不会酿成现在的灾祸了。廖凯不得不承认严展飞先前的预感是正确的,可罗五七和他的生死情谊使他实在狠不下心来,况且罗五七能帮他灭火,为他清除对手。现在看来,留着罗五七的确是弊大于利。
后悔也好,恼怒也罢,都为时已晚,眼下最迫切的就是采取应对之策。廖凯立即打电话给望夫崖上的罗五七,告诉他王步文已抓住了他的尾巴,让罗五七就老老实实呆在那儿,千万不可再抛头露面,断绝与外界所有的联系,有事他会让阿岩去通知的。最后,他又特别嘱咐罗五七,不能对蒋小庆有任何非分之想,否则,他不会再原谅他。因为蒋小庆是王步文的恋人,留着她还大有用处。在得到罗五七的再三保证之后,他才挂了电话。接着,他又通知黄河火速来观音阁七楼,商讨对付王步文的办法。他从严展飞那儿得知王步文暂时不会动黄河,所以便少了这方面的顾忌。
观音阁七楼的密室里,气氛显得异常压抑。
杨冰丧魂落魄地蜷缩在沙发一角,脸上布满了愁云。
廖凯一口接一口地抽烟,缭绕的烟雾在室内弥漫。
黄河推门走进来,惊讶地看看廖凯又看看杨冰。他从他们的表情上看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惴惴不安地问:“是不是出事了?”
廖凯示意黄河坐下,沙哑着嗓音说:“是的,我们有大麻烦了!”他把严展飞传递过来的信息大概地向黄河讲述了一遍。
黄河的额上冒出了汗珠,一时间怔在了那儿。
“我们现在可以说是到了生死攸关的关头,你看我们该怎么办?”廖凯欠起身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黄河。
黄河回过神来。皱着眉思索了好大一会,才从嘴里迸出一句话:“干掉王步文,这是我们惟一可走的路!”
廖凯点点头说:“英雄所见略同,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
杨冰惶恐地从沙发上坐起,颤着声说:“他可是缉私处长,杀了他,这港城还不闹翻天?说不定还会惊动海关总署,甚至中央呢!”
黄河问廖凯:“严展飞知道你的想法吗?他是什么态度?”
廖凯喷出一口浓烟说:“我向他暗示了这个想法,他没有表示反对。严展飞和咱们拴在一根绳上,是同荣同损的关系,当然明白在目前这种状况下,应该采取什么手段才能从根本上消除危险。”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黄河镜片后面的眼睛不停地眨巴着。“严展飞完全有能力应付上面的调查,抹平这件事,何况我们还有个房修夫!”说到房修夫,他忍不住问廖凯:“听说房修夫借出国考察的名义陪米琪去巴黎参加模特大赛了。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现在可正是需要他的时候!”
廖凯说:“我刚才给他通过电话,他说就在这几天内回来。”
黄河说:“那我们就可以对王步文动手了!”
廖凯从黄河胸有成竹的样子看出他似乎有了主意,于是问:“你是不是已经想出了好的办法?”
黄河点点头,俯下身来,凑近廖凯耳边,压低嗓门说出自己的计划。
廖凯听罢,抚掌称妙说:“可以试试,我们不能浪费蒋小庆这个宝贵资源,这也正是王步文的死穴。”
黄河说:“如果你认为这个计划可行,我马上就去安排!”
廖凯摇摇手说:“王步文已经派人盯上了你。你不宜再出头露面。这件事就由我来亲自操作吧!”
黄河恭维说:“凯哥,你亲自出马,肯定就万无一失了,你向来都是个福将呵!”
廖凯的心情比刚才轻松了许多。他转脸吩咐杨冰:“阿冰,你去弄几个菜,顺便把阿雪也喊上来,咱们聚一聚。她和黄河的事也该定下来了。你也看到了,黄河可是咱们的中流砥柱啊!”
黄河顿时激动起来,俗话说得不错,只有在危难临头的时候,才能看出真情。他觉得他的心又和廖凯贴近了很多很多。
第五部分 罗五七突然蒸发了
王步文在天华大厦扑了空,罗五七踪影不见。他带着范斌和陈兵,马不停蹄地又奔向观音岛。因为罗五七大部分时间都在观音阁,他还抱有一丝希望。可结果仍是一无所获。罗五七像突然蒸发了,从冯晓洁到员工,没人能提供出罗五七的下落和有关他的任何线索。王步文又找到杨雪,杨雪也说,有几天没见到罗五七了。王步文无奈之下,决定去见廖凯,身为天华老总,应该知道副手的去向。
杨雪带着王步文他们上了观音阁七楼。
廖凯正伫立在一个巨大的沙盘前,凝眉沉思。因为他背对着门,所以对杨雪和王步文他们进来没有丝毫察觉。
“凯哥!”杨雪喊了一声,“王处长他们来了!”
廖凯似乎还沉浸在沙盘里,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缓缓转过脸来。
“你好,廖总!”王步文上前一步说,“对不起,打扰你了!”
廖凯作出猛然反应过来的样子,热情洋溢地大声说:“是步文啊!欢迎欢迎!”边说边紧紧握住王步文的手。
王步文走到沙盘前,望着一个个别墅群模型问:“这就是你开发浅水湾的大手笔吧?”
廖凯抚掌笑道:“谈不上大手笔,只是尝试尝试。步文,请你提提意见,不吝赐教!”
“你这是难为我了。”王步文摇着头,环顾四周。“我是个门外汉,对建筑行业一窍不通。”
“步文老弟谦虚了。”廖凯向沙发处扬扬下巴说,“请坐,请坐!”然后对范斌和陈兵挥挥手。“你们也请随便坐,到这儿不必客气!”
王步文和范斌、陈兵在沙发上坐下。杨雪从冰柜里拿出几瓶矿泉水,分别放在他们面前。
廖凯递给王步文一支烟问:“你们有什么事吧?需不需要我帮助?”说着,把打火机扔给王步文。
王步文点上烟,开门见山地说:“我们是来找罗五七的!”
“怎么?他不在公司?”廖凯故作不知地反问王步文。
“是的,我们去过天华大厦了,他不在公司。”王步文注视着廖凯说,“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他在哪儿我还真不清楚。这段时间我一直泡在浅水湾工地,很少去公司。五七是管公司外联业务的,整天东跑西颠,你可以给他打电话嘛!”廖凯迎着王步文的目光,表情自然而又平静。
王步文说:“电话打了,可他的手机一直关着,所以我们才不得不来麻烦你。”
廖凯往王步文面前倾倾身子。“看样子事情很急,不然你们不会找到这儿来。”他用探询的口气问王步文,“是不是五七犯了什么事?”
王步文点点头,把罗五七胁迫并企图强奸李红的事和有重大走私嫌疑的情况简要向廖凯作了介绍,希望他能以法律为重,给警方以支持。
廖凯显得十分震惊,抽动着嘴角喃喃自语:“这个罗五七,到底还是出事了!丢人,丢天华的人啊!”
“怎么?你了解罗五七的行径?”王步文睁大双眼盯着廖凯问。
“这还用说吗?你对他也应该是了解的!”廖凯痛苦地说,“他是狗改不了吃屎呀!我一再告诫他,现在是天华的副总了,要谨言慎行,维护天华的形象,别再贪图不义之财。没想到他嘴上答应了,背着我还是我行我素,干些伤天害理的勾当。”廖凯越说越气愤,不由得提高了嗓门,“你们该抓就抓!该判就判!该枪毙就枪毙!我没有这种冥顽不化净走歪门邪道为法不容为人不齿的兄弟!”
杨雪冷眼看着廖凯的表演,心里不由得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