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依旧和我的那辆GIANT一并来到她的校区,“孙呆子”也借了一辆28寸的永久老坦克,说实话,虽然和“孙呆子”是第一次见面,但他给我的感觉还是不错,属于憨厚老实的那种。
一路骑去,坐在后面的她和支书两个人说笑不断,一直到经过一座桥后,我发现原来骑过头了,赶紧刹车减速,这样一来,车子一下子有点头重脚轻不稳起来,幸好我腿长,没有摔倒,可她就不行了,居然摔了个仰面朝天的大马趴,头一次看她那样子,实在搞笑之极,我的第一反应居然就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喂!你怎么骑的呀,我都摔倒了,你还在那里笑,看看我的手都破了,你这个坏家伙!”
这话倒立刻浇醒了我,赶紧停好车,把她扶起来,一看,果然一只手上磕破了一点皮,再看看她,一双眼睛中满是怨恨,还眼泪汪汪地,大概是疼的。我掏出手绢,简易地给她包扎了一下。
“对不起,刚才实在是没想到会没把稳龙头,没事,破了一点点小皮,过两天就好了。”我一面道歉,一面为自己开脱。
“你!。。。”碍于支书和孙呆子在一旁看着,她也不好意思发作,否则会被人传为“辣妹”,破坏了自己亲手培养起来的淑女形象。
“下次小心点哦,要是再摔我一跤,我可饶不了你。”
“是是,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我们一行四人问了N个路人,才在附近一个居民小区里找到了这家公司,原来这家公司是个卖电池的公司,要招聘兼职推销员,哪有什么底薪啊,就是推销出一盒5号电池+一盒7号电池,给15元,两套给25元,当然上门推销嘛,是有东西送的,购买一套电池送一个绿色的电子钟,而购买两套则是送一个鸿运扇。
这个电池是一个不常见的品牌,日本牌子(当时对小日本还没有象现在这样仇视,要是换做现在,肯定立马走人,绝不为小日本服务),而且还不是碱性电池,是高功率那种。
我们四个一合计,这个工作机会来之不易,最后决定还是做。于是两个人一组,每组拿上若干套电池,店还有赠品出发。一开始,我们就在附近的交通路上寻找目标,目标就是那种个体小店,就是俗话说的“烟杂店”。
一个多小时下来,我们才体会倒推销是一门非常苦的活。还记得我硬着头皮到第一家小店去,人家看也不看,就拒绝了我们,估计遇到推销电池的太多,实在烦了,所以对我们根本没有好声气,我也闹了个无趣,第一次遭受失败,实在是觉得非常没面子。
接下来,我们和支书一组商量应该分散作战,各自开拓新战线。好不容易一直忙到中午,我们终于将手中三套电池全部卖出,本来打算好好吃一顿,可到了吃饭的时候却又不舍得花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几十块钱,找了好几家店,最后还是一人一碗大排面了事。
手中的货完了,我们又回去拿了几套货出来。我车龙头上挂着的塑料袋里放着要卖的电池,车后书包架上坐着拿着电子钟和电扇的她,顶着烈日再次出发。
下午就更难了,一直到晚上六点多居然一套也没有卖出去,这种求爷爷告奶奶的活真不是人做的,好在七点多,终于有一个好心的老板,一下在把我们手中的几套货都吃进去了,当然人家看重的不是电池本身,而是冲着赠品来的,末了还送我们一人一支雪糕。这不仅让我们感叹世态炎凉,人生百态。
拖着疲惫的身子我和她回到校区,吃完晚饭,我提议总结一下今天一天的工作。
“我觉得这卖电池是要找对人,你看我们下午一套都没卖出去,但到了晚上一个老板就全买下了,这说明我们不是在卖电池而是在找人。”我首先发话。
“有道理,但我觉得我们得表现地更专业一些,准备一些材料,不能光凭嘴讲,要帮他们计算他们确实有利可图才行,而且还得让他们相信我们的电池是货真价实的东西,不是骗人的。”她的一番分析也非常在理。
“对,我们这就把介绍材料拿出来,再准备一些纸和笔到时候可以帮人家计算。还有我觉得我们不能一开始就说我们是推销电池的,这样人家会有反感,我们不妨先问一下他们是否卖白象电池,然后再把两者的价格做个对比,这样更有说服力。”我进一步做分析。
于是我们在教室里开始为第二天的活动做准备,一直到九点多,我必须回家了,第二天我们约好早上九点在她的宿舍楼下碰头,然后再去取货。
支书他们这一天的战绩也不错,但是他们后几天就觉得太累,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起来,其实孙呆子陪支书的根本目的就不是卖电池而是追人,所以自然几天后就开始约支书出去玩,全然不像我们那般投入,真的把它当做一份工作来干。
经过我们的精心准备,果然后几天战绩非常骄人,困难也越来越大,因为附近几条路都走遍了,我们必须不断开拓新战场,走更多的路,流更多的汗,费更多的口水。
那天,我们出发不久,天就开始下雨了。我赶紧和她躲到一家屋檐下,雨却丝毫没有停的意思。趁这样一个机会,我们也好喘喘气,一连数日,她和我都被晒黑了很多,脸上显露出疲惫的神色。
我和她相依在屋檐下,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泥土腥味,突然,不知那家飘出范晓萱的那首《Rain》,那样一个场合,那样一个情景,这样一首歌简直就是为我们所唱的。
第四十九章
下午就要坐飞机去成都了,不知道趁还没吃午饭,是否还来得及写上一章。
说实话,社会实践确实是个好点子,当然前提是在认真执行的情况下。大一的暑假我和她就在推销电池中度过了。只是高强度的连续十数天的作战,她病倒了,这时候我也没有办法一个人完成工作了,只好一边到她家探望一下她,另一方面去公司结帐,好在这家公司还是支付了我们辛苦赚来的钱,一共700多,这可是第一笔我们共同赚来的钱,只是辛苦了我,骑着我那辆GIANT往返于莘庄和铁道大学那块地方。
有一个学年开始了,大二那年的功课是最繁忙的,大一那年我如愿以偿得到特等奖学金4000元,这意味着交足今年的2700元学杂费后还有1000多的剩余,可以吃上半年的了。
到了大二,我们的寝室又调整了,这次由1号宿舍楼搬到了2号宿舍楼,自然我那个1号楼楼管会主任的职务也没有了。不过2号楼的楼长是个非常和蔼可亲的老头,而且对我们这些新搬来的小伙子们尤其照顾,我们自然也非常卖力地做好每周二的卫生检查工作,因为这不仅仅是荣誉的问题,年末的总分还关系着100-200元的奖金,在那个时代,这可是一顿打牙祭的钱。
说到打牙祭,每年发奖学金的时候大家都可以痛痛快快吃上几顿,由于上一年度的全部奖学金分两次发放,所以打牙祭的时候也有两次,每次我都是逃不掉的,邀上全寝室的兄弟到附近的小馆子吃上一顿,那个年代,大家看到一道菜的眼睛都绿了,眼神都直了,偏偏上菜的小姐速度还慢,所以一道菜上来基本不超过5分钟就空了,你动作稍慢就绝对轮不上第二口。到后来就是一帮人围着桌子望着一堆在桌子中央高高叠起的空盘子,每人拿着一双筷子在桌边敲打着,催促小姐快上菜。
多年后,我们再聚首时,回忆当年实在是感慨万千,那个盘碟空空的情景也许再也不会出现了,但那一幕却永远留在了我的心中。
这时候,我和寝室里人的关系已经相当融洽,如此看来,当年的小摩擦可谓是“不打不相识”了。眼看冬天一天天临近,天气一天比一天凉,我们寝室的头号大浆糊——荣同学提议大家吃一顿火锅,还从家里带来了一个大号的电热杯,同时还提出要邀请我们团长也光临寒舍。
想法是好,但在实际执行过程中,我们遇到了两大难题,一是用电问题,但最为棘手的问题还是男生宿舍如何顺利地把一个女生偷偷地运进来。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们六个人联合起来,不等于两个诸葛亮了?看门的老太简直就是小菜,我们绝对兵分两路,一路以我为首,以寝室钥匙被反锁在内为由到门卫室问老太借钥匙,当然借钥匙是虚,阻挡老太的视线是实;第二路则负责接应团长入室,由荣和林两位高大的男生阻挡住门卫室对面小卖部人的视线,互送团长经过这3米“生死线”,另一位则迅速打开寝室大门迎接团长。
计划地非常周密,而且我们选择在傍晚时分,这时候灯光昏暗,寝室中大多数人外出自习走廊人烟稀少之际,采取行动。
行动进行地异常顺利,团长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我们两路人马的保卫下潜入我们寝室,护送计划大功告成!
接下来的火锅就实在是吃的拖拖拉拉了,主要是因为寝室的保险丝不够粗,一加大功率立马完蛋,这时候只有请我们寝室的头号浆糊出马才能搞定那个电工老头,而且是一连两次。于是我们这顿火锅煮出来的东西基本都是太熟、太老,好在大伙在美食的诱惑下也就不在乎这些了,当然陪火锅同时牺牲的还有我的一包花生米,也作为佐料被大伙分干净了。
说到吃火锅,后来还有一次更绝。那次我们不再是在寝室聚餐了,作战地点转移到了校外一家火锅店,但是囊中羞涩的我们决定将成本降到最低。我们首先在超市购买了大量的肉食,然后还是由高大的林和荣担任互送队,穿上宽大的衣服,将冷冻食品藏匿其中,其余人在周边保护,进入包房。
在要了一个锅底和一些蔬菜后,我们就打发服务员出去了。估计这小子也纳闷了,一大堆小伙子进来居然只要吃这么一点蔬菜?!他试着几次以倒水的名义进来窥探,都被我们遮掩过去了,就凭他一个小服务生还能抵挡我们两个诸葛亮?笑话!没被玩死就不错了。
那次火锅吃得非常爽,估计一半是食物的原因,另一半是我们实在认为得计,把服务生唬得一愣一愣的缘故。
现在回想一下当年的情形,恐怕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