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拿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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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拿之谜-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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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膨胀的“腐败”祸根!有很多事,自己是在不知不觉中陷进去的。可悲的是当自己有
所察觉后,不但不悬崖勒马,反而欲盖弥彰!
    是否胡喜妹的死,就是汪桐为掩盖自己的罪行而杀人灭口呢?现在仅仅是各种迹象
的推论罢了。这就是如今把判了刑的罪犯而改称“嫌疑犯”的原因。有人说,既然是
“嫌疑”,就不该判定。这只是很片面的看法。法律用语的严肃性是有它一定的道理的,
这才是客观的态度。
    文广利寻声来到胡喜妹哥嫂的屋子外。
    从屋里传出大人注吵,孩子嚎叫的声音。
    广利站在门口,打算先听一听情况。
    女人的声音,哭闹得最凶:“哎呀……天杀的呀……我为什么要害她?她回来才两
天,没跟我说过一句话。她……她也没打我……
    骂我,挣了钱……也添补过咱……她又不是你的姘头!我……我凭什么要害死她
哟……妈呀……真是倒了大霉啦……我不知杀人要偿命吗……”
    男人可能觉得有道理,呜噜呜噜软软地说:“她是我……亲妹子,还不许我……说
几句埋怨的话?我也没说是你投毒害死的她……只是说你不给她好脸子……逼她……为
啥你还去报官?”
    “嘿?你说的倒轻巧。人命关大……你只是埋怨我买错了菜了吗?我不报官,不查
清怎么死的……我可不背这黑锅!我怎么回家见人?人都死了,拉走去验尸又怕个啥?”
    “我是说……人死了还不让她安生……一个姑娘家……验尸还得让人扒光了……你
这不缺了德了吗?”
    女人火了,吼叫起来说:“得啦!还大姑娘呢?就你装糊涂呀,你妹子还是贞节烈
女呢!她不成天让人执光,上哪挣那么多钱?打扮的花枝招展,你还不清楚她是干什么
的?”
    还是女人厉害,把男人说得只剩下呜咽。
    孩子叫:“我要姑姑……我饿啦……”
    女人没好气地说:“你姑死啦!没看见一大早就拉走了吗?都是她惯的你们,饿死
你们算啦!”
    孩子哭得厉害起来。
    文广利再听不到吵架了,就敲了下破门。
    门实际是开着的。为了礼貌敲一下,广利就走进了破屋。他猫腰低头,进去后不敢
站得太直,还得缩着脖子,像根柱子站在中央,头顶着棚纸,蹭得直掉尘灰。
    全家一下子像咽了气,全都惊愕地鸦雀无声了。连孩子们也止住了哭恸。
    他们没见过这穿一身黄色制服的人,鲜红如血的领章肩章,大壳帽下闪闪发光的国
徽,又这大的个子,是够威严的。虽不知还有个检察院,但他们知道,凡是穿制服的人
都厉害,招惹不得。
    就连孩子们也知道,这里只要来了警察,不定是哪家又偷了重要东西!找上门来一
抓就一个准儿。
    他们这里人拾破烂,大多都顺手牵羊,瞅冷子就要犯大烟瘾似地,偷些用户值钱、
有用的东西。拿回来也不马上变卖,要放上几天,等没人找来,算落着啦。要是随后警
察跟来,倒也大不了地提着“罪证”在前、警察在后连推带踢带踹地去趟所里。顶多待
上一宿,回来后转天照样去拾或捡……甚至报复性地多偷些,就算解了心头之恨……
    山里人哄孩子说:“别闹呀,不听话狼来啦。”
    

    这里人吓唬孩子说:“再不听话警察来啦!”
    文广利忙笑容可掬地说:“打搅你们啦。我是区检察院的。因胡喜妹的事,公安局
处理的有些不当……是不是有些冤枉了?所以我来了解些情况。”
    男人一听又哭嚎起来:“哎呀……喜妹呀,你死得冤枉呀……你不该死呀……”
    女人一听男人哭述,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壮起胆来冲广利就叫:“人都死啦,你才
来说是冤枉,这不是害死人啦?早干啥去啦?谁知你们是哪个院子的!还检查个屁……”
    文广利实在是站着说话嫌腰疼了,只好自己找个木炕边坐下来和气地解释道:“你
们误会了。我是负责监察案子的,出了偏差要纠正。人已死了,你们哭闹也没有大用啦。
不过,事实总得搞搞清楚吧?就是死了,也得弄清为啥死不是吗?不能不明不白……”
    女人生怕赖在她头上,忙抢着说:“哎哟喂,可没有逼她害她呀!你们又不是不知
道,十七八的大姑娘家,出了这种事,没脸活了呗。”
    广利说:“要是这么简单,还报什么案呀?还用拉公安局去验尸吗?”
    他们以为文广利是跟验尸有关的人,就被问住了。女人抱着个小不点儿,无聊地奶
起了孩子。另两个稍大点儿的一边依偎一个地又开始吭叽起来。
    广利继续说:“我知道,你们是胡喜妹的兄嫂,决不会与她的死有关的!但我也得
来找你们问些情况不是?否则如何搞清她为啥要死呢?比如,昨天就没来过什么外人
吗?”
    男人擤掉鼻涕,在手上抹来抹去地说:“这地方没人看家护院的……白天连孩子都
出去挣钱……”
    女人说:“就她一个人睡在家里。真会有人来害她?她得罪啥人了呢?”
    男人不耐烦地说:“唉,你瞎说个啥。我看她就是想不开!放出来也不出去,成天
躺着睡。”
    广利说:“没送医院去抢救呀?”
    男人又抹了泪水说:“发现时都凉透啦……我们拉扯着孩子一出去就是一天,进门
天都黑了。孩子要吃要睡,随便做点饭,我才过去给她送点吃的……还以为她蒙着头睡
着了呢……”
    女人又说:“她哥大哭大闹了半天,怪我逼死了她……我一气之下蹬上三轮车去了
公安局。半夜来了不少警察,看了好一阵子,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男人还是怪怨地说:“你要不说她才放出来,人家也就不会拉走啦。”
    “人家问我,我能不实话实说吗?一个老警察,看样子是个官儿。他听我说了喜妹
的情况……又问了姓名,说原来她是‘华利’酒楼的呀?就对别人说,干脆拉回去验尸
吧……看看市局有什么说法?走时还戴着白手套拿纸裹走了喝水杯子。”
    广利想了想,也实在没什么破绽好问的,就随便追问了一句说:“就从来没有什么
男朋友来找过她吗?”
    女人一撇嘴说:“一个妓女还有男朋友?”
    男人不爱听地顶撞女人说:“妓女,妓女,你他妈想当妓女还当不成呢!瞧你那样
子……”
    女人不知几天没洗脸了,本来容貌就很一般,脖根儿又黑成车轴。脸让泪水一抹,
跟个花狸豹似的根本就看不出模样来。个头比男人高半头,头发乱草般地枯黄……
    可她不服气地对男人说:“你样子好,武大郎的个子,前鸡胸后罗锅儿……躺炕上
都压不平!还想生儿子……你们胡家有那份德行?你妹子长得好,让万人骑……”
    男人不说话啦。要说也是,没人相信他是胡喜妹的亲哥哥。蜡黄的脸上几颗浅白麻
子,也新鲜,再厚的尘土不往麻坑里盖。酒糟鼻子拧得像个紫皮蒜头;下巴上胡子半寸
长,一直连在腮鬓上,但怎么看也不像“导演”。可鼻子下的嘴唇却像个老公,干旱的
连根毛也不长。坐在小凳上不知多高的个儿?嘴就像蹲了头黑猩猩,噘起的嘴唇厚得似
时髦女人的加高鞋底儿。如果真把他和喜妹放在一起,谁能想象他父母是啥样子?
    文广利打一进屋就强忍着一股股臭腥的霉味儿。他想,再也问不出什么了,还是去
郊区公安局看看才好。就站了起来半低着头说:“能让我去看看喜妹的住处吗?”
    他心想,既然来了,就顺脚看上一眼。
    男人站起来,还是个罗因腿,“去吧。反正同屋的妮子也搬走了。隔仁门就是,自
己去看好啦。”
    广利就钻出了门说:“打搅啦……也许我还会来,有什么新情况,我会告诉你的。”
    女人说:“白天没有人。要不是喜妹死了,今天你也碰不到我们的。”
    广利轻轻地推开了用塑料布蒙的破门框,更低矮的小棚屋,只有一个比大牢里还小
的窗口,被塑料布蒙得严严实实,很暗很暗。
    一股浓烈的来苏水味儿,冲淡了霉气。
    广利眨了眨眼,连站着都费劲。
    迎面有张单人床,单看这张床,还真跟这里的一切不协调。
    床上挂着个半吊下来的蚊帐,撩开着大口。
    广利伸手把窗上的塑料布扯了下来,屋里亮堂了许多。
    蚊帐下的床,很整洁。上面铺着浅格布的床单,被子虽旧,却很于净地叠堆在一边。
枕头上的花枕巾是新的,但很皱巴巴地盖在破枕心上。
    广利走近床,他认定这就是喜妹的床了。他本来就得哈着腰身,这回在床上仔细地
查找着倒方便了。没一会儿,他挺幸运,忙从皮包里拿出个日记本,小心翼翼地在床单
上捏起了两根扁粗、弯弯曲曲的毛,一定是阴毛了。他夹在了本子里。他心想,不知是
男的还是女的?他又在枕巾上找到几根长短各异的毛发。他觉得,男人的头发短,女人
的头发长……
    文广利觉得总算没白来,若化验出这些毛发是两个人的……就证实了自己的推断。
    广利费了牛劲,才把摩托推上了公路边。他找了根棍儿,刮掉车轮上的泥巴。
    对面兵营里的小哨兵,睁大着眼睛看着他,像是奇怪地在说:“洼子里出了什么事
了吧?打昨天穿制服的人就没断……”
    广利只顾快着弄好车,急着去郊区分局,也没注意哨兵的好奇目光。
    一路上,文广利琢磨着,这胡喜妹难道真像她嫂子说的,是没脸面而自杀吗?他肯
定地摇摇头。要是没脸面,她在遭村长侮辱后就该自杀了!据劳教的她的同乡说,她回
家过年时就听到了喜妹的传闻。等她在这儿见到喜妹时,家里来信说,全村都闹翻浆了!
那喜妹要自杀,不早就自杀几次啦?看来还是那老警察有经验!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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