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强奸只发生在男人对女人的身上,这是片面的误解!人在‘性’活动时,
双方都应有愉悦。任何一方若没有愉悦,反而有的只是痛苦,由应付到反感,这就是一
方对痛苦方,无论男女,都是强奸!如果这种‘强奸’出现在经常的夫妻‘性’生活中,
就不能说是‘和谐’!”
孟淑敏当了多年的民庭法官,却是第一次听到有关夫妻“性”生活的这么详尽精辟
的论断。她不知这里有多少科学性,也不知是否有医学性学的权威性?但她信服了。首
先肯定了一点,过去她是本末倒置了。她是依据“性”生活来判断情感的和与不和。实
际上,人应该由情感上的和谐来决定“性”生活的和谐与否!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广
利,点点头说:“你说的很对……我们……百分之八十以上……不和谐,基本上是你说
的……强奸。可别人……说我们是‘幸福’、‘美满’的一对儿……我也就这么认为
了。”
“中国人的最大可悲之处,就是为别人怎么看而活着!累不累呀?我离了,从不管
别人说什么,问什么!我也无可奉告!我只知道我解脱了,我心里平衡啦……如果我要
把自己的隐私告诉给谁,那她无疑就是我最关心的人,或者她是最关心我的人!比如培
培。”
“培培很关心你!超过了我……从领导的位置来说的。我关心你很不够。”
“我不这么看。我最关心你是我自己说。也不见得你这么认为。同样,你说你没关
心我,也不见得我这么认为。比如,我出去工作,你老惦记我,为我着急,为我担心……
这就是关心我!反过来说,我总担心你被汪桐欺骗……”
“广利,这我心中有数。只是我……”
“只是你不敢承认现实!我完全可以断定,当然是观察了汪桐的所做所为才断定的!
你与他的‘夫妻’生活,并非仅仅不‘和谐’!他是把你视做‘玩偶’、‘摆设’!甚
至他总想凌辱你,拿你当‘性’试验品来对待!这不是说形式上的,而是精神上的!比
如,夫妻双方都愉悦,采用什么方法和姿势都不重要了。可他是强加在你的身上……以
他的意志来‘虐待’你,他这就是‘性虐待狂’!”
孟淑敏被点在了痛处。今天她还是第一次与人面对这个一般来说很难讨论的“性”
问题。她茫然了,无言以对!尤其是和一位男性同事。她只好自我解释地说“我与汪桐
生活了多少年,可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却越来越少……最近一年多来,几乎仅仅为了证实
那张‘法律合同’的存在、有效,到一起就是单纯地体现在‘性’生活上。也许是工作
太忙了吧?我们真无暇去探讨这个问题。我们从来没吵过架,更别说动手、摔东西啦……
他把爱我总挂在嘴头上……意见不统一时,他也能很快地化解……我也能体谅,他实在
是忙得不可开交……”
“他的‘忙’是对你的最大欺骗!恐怕在昨天以前你是我们区司法系统中有数的能
数过来的不知汪桐成天在‘忙’什么的人?你没调来前,我并不认识你,但对汪桐两口
子却如雷贯耳。在别人议论时,前面都正如你说的,别人都认为你们‘幸福’、‘美
满’、‘天地良缘’……可人后面却说,汪桐真有本事,把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又不傻
又不笨、还是庭长的女人愣是给蒙在鼓里!他在外面一通乱搞,女人却念经吃素……当
你调来我都大吃一惊!为此我开始关注你,了解了你。”
“可你和其他人从来没告诉过我……”
“不错。没有任何目的的人是不会轻易告诉你这种事的!我就有‘目的’,但一直
没机会!如果在你没醒悟时,也怕遭到你的误会。”
“你很坦诚。我也谢谢你的‘目的’……但我求你啦,不要告诉我……”
“当然,我也要公正地说,汪桐在工作上是很有能力的!只要他愿意干,在各个方
面都能显示出他的超群才能!所以说,他也有不少不可低估的成绩。他被领导赏识,也
绝非只靠巴结和裙带关系才被重用的!但是他含辛茹苦地一点点往上爬,有毅力和能力,
正也暴露了他极端的功利主义。为此,他被利用了。人家说,汪桐的办公室快搬到‘华
利’去了。还说,区局是‘华利’桑拿女老板的保镖!尤其是汪副局长,像是女老板的
儿子一样。”
“这我知道些。汪桐没有女老板的介绍,怕是副局长也当不成!汪桐是有很多地方
值得我怀疑,可我……一直找不到有说服力的证据……今天我终于发现了他的声音,所
以下了决心……”
“下面就是我要问你的最后一个重要问题啦。”
“问吧,我知道你是真心……”
“如果,今天我的如果太多了。如果尸检报告下来,我们还是拿不到有力的证据,
又一次让狡猾的狐狸给溜掉了,你又该怎么办?”
孟淑敏气乎乎地一拍桌子说:“不可能!这种如果不存在。”
“我不说了吗,问题是他十分狡猾……”
淑敏知道自己又失了态,忙镇静地压了压气说:“这个问题,在培培走前你正提了
半截,我也正想跟你探讨……你能不能说得再具体点儿?”
广利点点头,把瓶中酒分了,自己喝了一口。
淑敏说:“再要一瓶吧?”
广利说:“算啦,我只当润润嗓。前面提到过,他们要想篡改尸检报告,现在是不
可能了。我没跟你细说,这里有周局和肖局的关系。现在我们只说一点,就算断定了喜
妹如你说的被奸后他杀,但这过程不像在‘桑拿浴’部的客房里有录像吧?几个‘旁
证’,也只能提供给我们做为判断的参考。在法庭上他们都无法指证汪桐!这就只剩下
了喜妹尸体里的剧毒品和阴道中的精虫是实在证据啦!”
“我明白啦,这个问题我与培培也探讨过。喜妹本身就是妓女,精虫是谁的必须有
对证!也就说,必须弄到汪桐的精虫,才能证明喜妹是不是他去害的!”
“这也只是一方面!杀人要有凶器,凶器与伤口不吻合,都要算证据不足!”
孟淑敏笑了说:“你的意思是还要有他投毒的证据?”
“是的!咱也先不论这个。就是‘精液’怕也难以……”
“这我想过了。实话说,我发现了他的声音后非常痛苦,我后悔一切……从今后决
不会再让这混蛋碰我一手指头!”
“这我完全能理解你!也不是单单只为了你个人的情感……”
“问题就在这里。为了斗争大获全胜,我也想好了……我会设法搞到他的精液的。”
文广利笑了,笑得让淑敏发了毛。
广利说:“我笑你太单纯了!有时在男女方面比培培这样的姑娘还单纯。好像是,
只要女人愿意,没有一个‘好东西’的男人就会‘占便宜’似的。而且你还会在把个人
情绪带进案件的侦破上来……势必会影响你的工作……”
“那你的意思就无法解决啦?”
“当然不会!猎手总是要抓住狐狸的!但是,我不说过吗?我们还很艰难……这要
看事态的发展……如何与‘猎物’去周旋……也许柳暗花明……也许处理不好会陷入困
境……”
“你说的理论我都同意!充分估计到困难也是应该的……但你也不能把事事都看得
那么复杂呀?比如,我就敢保证,只要我打个电话,就能招来汪桐。”
广利摇着头,笑得更厉害了:“我看未必。就冲你这个人情绪也难办到!”
“为什么?”
“除非汪桐不是凶犯!”
孟淑敏大悟了,点头说道:“我是太天真、太幼稚啦……看来,我真不能把感情带
进来……我就是起诉科长,不是汪桐的妻子!”
“那也未必就好。因为事实上你确是他妻子。如果能利用好这一点,当然对案情的
大白会有突飞猛进的帮助……”
“这可就难啦……”淑敏也喝了口酒,发起愁来。
广利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会尽一切力量帮助你的!可你也得回答我的问题
呀?”
“嘛问题?我不是一直在等着吗?”
广利完尔一笑,情意深切地说:“淑敏……这个问题……对我很重要……我希望
你……不要回避……”
淑敏微笑着,虚眯着眼望着广利,注视了好一会儿说:“广利,你别太难为我啦……
这样说吧,汪桐如果万一又滑掉……我想我会和他分手的!如果一时不允许在法律上离
婚……我也要和他分居!但我想劝你一句……”
“好!打住。我这人很固执,从来不为别人活着!更不会活给别人看!所以,你还
是不要劝我为好。”
“你又不知我要劝你什么?”
“那也未必!”
“你说劝你什么?”
“劝我别说出来……我爱你!”
孟淑敏脸红了,低下头说:“知道就……就别说啦……”
“不!爱就是爱!说不说也改变不了我的情感!我不是要乘人之危,更没有见缝插
针的意思!我自从见了你,就深深地爱上了你!爱是不需要理由的。但我有强烈的欲望,
心灵的感受!这一年多来我越来越爱你了!你也需要爱,你也会从心灵上爱的。你只是
不愿意为自己的情感付出代价……”
“好了。广利,你别说了。我想……我很难做到……我会辜负你的希望的……正如
你说,我在爱情上还太单纯……”
“这很重要。都说一张白纸好作画……”
“可我这张纸并不白……身心的创伤已使纸斑驳陆离……佟培培她更爱你……”
“人的真实情感是无法改变的!你也是一样。”
“你怎么会知道,我说的不是真实情感?我也和你一样……不会改变的!”淑敏强
辩。
“我是通过你的‘窗口’……”
“可我实在难以打开!我真一直把你当老师看待……我再次求你啦……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