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抱侥幸心理!就算那一纸婚证还没撕破,我也决不会当成你的酬码!你欺
骗我的纯贞情感多年,还不够吗?你就从来没把我当成心上的‘爱人’,你口口声地
‘亲爱的’,却把我蒙在情感的鼓里,玩弄真情……我受够啦!”
汪桐冷笑地说:“好,总算你也说了心里话。我说近几年来你是咋了呢?看来你的
心早就不属于我了……”
“一切是你的妄自尊大、淫欲无度造成的!”
“随你怎么说,这可是你逼我走上绝路的!不听劝,也怪不得我无情啦!”
孟淑敏全身已气得在发抖,看来是在劫难逃啦,反正在他身上,再多一条人命他也
无所谓的。但就是死,也不能屈辱地死!可自己才三十多岁呀,能不能想个万全之策呢?
先稳住他……只能试一试,还得装得像,他可不好对付……但又不能求饶地乞求他,想
想,只好说:“汪桐,咱们毕竟夫妻一场过……你可能并不怜悯我,但我却还想挽救
你……你刚才哭了,我的心也碎了……”
“可是法律无情呀!就算,我都答应了你,法律能宽容你吗?文广利、佟培培他们
又不是不知情,你也得想得周全些呀?千万别再干糊涂事了。无论你猜出什么,我们是
夫妻总还是事实吧?”
“可你并没有夫妻情义!”
“你就有吗?你与‘华利’案件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你的所做所为,就是夫妻情
义啦?”
“就凭你们俩半人,还想彻底搞清‘华利’事件?还能挖出腐败的根来?我早就暗
示过你,人家女老板的后台有多硬!”
“多硬她也是逃不脱断头台的!无论你们的根有多深,就是深到北京……也逃不脱
人民的慧眼和天理不容的法网!”
“好啦,这些词儿我已经用烂啦!太俗了。现在摆在你盂淑敏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汪桐把烟头死死地按灭在烟缸里,咬着牙说。
淑敏轻悄悄地伸手,在枕边拿起了手机,她想下床说去厕所,再借机打电话,于是
反唇相讥地说:“摆在你面前的却只有一条路,弃暗投明!”
她伸腿下到床边。
汪桐发觉了,说:“如果你不当酬码,也只有一条死路!”
孟淑敏正要站起来。
汪桐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说:“干嘛去!嘛全没有用的!我就是把你掐
死,也没人来追究我的责任!”
孟淑敏无奈地坐在床边,亮出了手机说:“我想打个电话。”
汪桐松开了手,狞笑道:“我说了没用的。文广利来了也晚啦,你我都光着身子,
我只说是夫妻性不合,闹了意见,你一时想不开……他还想去验尸?我能反咬他一
口……”
“喝了氢化物剧毒是吧?故伎重演……我打‘110’报警。”
“哼哼!这你还不清楚?‘11O’总台由市局管,但接到报警后,也是通知各区局
的流动警车和派出所!否则怎么会来那么快?这你不是打到我手上一样吗?刑警一来,
见是局长和老婆闹意见……你想,是听我的,还是听你检察官的?小李子就在这辆车上,
我们今晚还在执行监视毒贩的任务……看你这光溜溜的样子,谁敢进来?等人一走,你
就死啦……我不就证人更多啦……只可惜呀,‘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你真
是没法儿,没法儿啦。”
淑敏气得真是没法儿啦。她见他悠然自得的样子,跟哭时判若两人!说的话还真怪
吓人的。她心中急得要哭,可死也不能哭出来呀!文广利呀……你在哪儿呢……怕是今
生今世难再见啦!我真后悔,你都说出来“爱我”了,可我还躲躲闪闪地……我为嘛不
表白呢?我就是在顾及这无情无义的汪桐呀……因为他的一纸“婚书”,我……如今要
白白地断送在他的手里!
她想到这里,觉得也不能就这么束手待毙呀?就是死,本能地也要跟他挣扎挣扎!
要是能击中他要害,也许我能有些生路……或是逃跑,打昏他就行!可得先穿上衣服
呀……
她想到此,就一下子蹦下床,直奔椅子上放的内衣扑去。
汪桐虽没一直拽着淑敏胳膊,但却一直在密切注视着淑敏的行动。他见她站起来有
所行动,就像只猎犬在守看着一个要跑的小动物,一下子机敏地扑了上去,双臂就搂住
了淑敏的后腰。虽光滑而有点脱手,但他的快捷不亚于猎犬……
孟淑敏也有防备,手拿大哥大没顾去拿内衣,随手就向身后汪桐的裆部甩砸而去。
只听汪桐“哎呀——”一声大叫,可他还是抱住了淑敏的纤腰,并没因疼而松手。
他也被淑敏的前蹿之力带拉到了地板上。
汪桐个子高,搂坐在地上,双手死搂住淑敏的臀胯之上,随着叫声一使劲儿,把淑
敏抱在了怀里。
淑敏的手机因用力很大也脱了手,掉在了地板上,咕咚咚地滚了几下。
汪桐感到很疼,但毕竟淑敏也没多大劲,又是后甩之力,还不至于使他受到太大的
伤害。汪桐边哎哟着边说:“好哇……你竟敢先……哎哟,先下毒手呀……你就这么给
我光着,想穿衣跑是吧?哟哟……还真疼死我啦……你休想!今天你是出不了这间屋子
啦……我本不忍心给你下毒手……看来是……咱俩非得有一个
淑敏正在蓄集着力量,准备再一次挣扎。
江桐一臂揽住她腰,另一只手支地用力起身。
淑敏借机使出吃奶的力气,猛地挣脱。
汪桐没想到这弱女子还会如此顽强,一般的吓也吓瘫啦,她难道连死都不怕啦?他
也站了起来,随即扑上前搂打起来……
孟淑敏不但没被吓倒,此时更来了勇气,就跟江桐对扑对打起来。
不足二十平米的房子,摆满了全套家具。本来就剩不下多少空间了,只有床前到对
面电视柜的一块空地,怎么也不够他们“散打”的场地。电视机旁靠墙角放着张桌子,
本是写字台,只因很少有在家写什么的时间,成了摆些瓶瓶罐罐的地方。
两人连推带搡地扭打成一团,桌上的水瓶、花瓶、咖啡罐、糖果罐、茶杯等物给碰
到了地上,只听稀哩哗啦一通乱响。
淑敏的极力反抗,没有轻重之分。哪是要害,肯定往那地方连踢带踹。近了蹬不开
腿,就用膝盖顶撞……
原本汪桐就想置淑敏于死地,还没想好如何下手?这一来,她越是对抗的厉害,就
越引起汪桐的愤怒。他本是刑警出身使起擒拿术的绝招来。
汪桐一动真格的,三下五除二就把淑敏给按压在床边上。
淑敏的两只手腕被汪桐的一只大手紧紧地反剪着抓在一起。她侧斜着上身,扭过头
来喘着大气拼命地喊:“救,救……救命……”
汪桐正腾出右手来,及时地掐住了淑敏的脖子。
淑敏再喊不出声来了,脸一下子憋得红紫。
汪桐此时不得不下狠手了,他用一只腿膝顶压在淑敏的小腹处,右手加力掐……
淑敏已开始感到绝望了。她再一次用尽最后的力气,猛地一扭动,遂挣出的一只手
马上一把抓住了汪桐的睾丸,用最后的全身之力掐住……
汪桐疼痛难忍,但他更用了足力,掐着淑敏脖子。他懂,只有掐死她,她才会松
手……
淑敏已觉力不从心。本来就没多大力气,现在连气都不能喘啦,她眼往上翻,张着
大嘴……一阵晕厥……修长的两腿,无力地蹬了两下……手松开了……
汪桐知道再有几秒钟,淑敏她就彻底地魂断雨夜了。
“亲爱的……不能全怪我呀!这就是你说的法网无情……”
汪桐乍然一惊,心想不能手软,法网可是无情呀!他的手又加足了力气。
孟淑敏没了知觉,全身瘫软下来。“砰”地一声碰得热水瓶摔碎,幸好里面没装热
水。
“砰”地又一声巨响。
门碰锁被打飞了,飞出的门锁正巧越过门庭,砸在了房内床边上的汪桐右肩肿骨上。
这一下可比淑敏的“大哥大”管用多了。汪桐随即一声尖叫,疼得他不得不松开掐在淑
敏脖子上的手,左手扶着右臂单腿就跪在了地上。
门被踹开了。
第十五章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文广利听到汪桐让孟淑敏回家的电话,一种不祥的心情就袭了上来。他为孟淑敏担
忧。她的情绪,还有她的经验、应付能力,皆不是汪桐的对手……
广利鞭长莫及,只能劝告,既帮不上什么忙,又不能强阻她。他心事重重地心如刀
割……
吃完饭回到检察院,广利在上楼拿淑敏的提包和雨衣时,他的心便不安起来。他想,
天有不测风云,竟一时鬼使神差地打开了由他保管的文件物品柜,随手把手枪和铐子装
上了身。
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广利把摩托靠在楼角的二楼阳台下锁了,站在楼边目送着孟科长推车进了楼道,然
后悄悄地过了马路,顺着路边往科长家的门栋方向平行走过去。他不想让科长知道他在
雨中暗地里保护着她。他知道科长住在三楼的正面大独单元房。半年前,科长感冒发烧,
晕倒了,他曾和佟培培送科长去看病,过后给送回了家,培培还守候了一个晚上。
这是座有木质地板的老式楼房,是为区公安局早年盖的科级宿舍楼房。调动、升级、
换代,真正还在区局工作的人,在这楼里也没了几家。汪桐算大龄未婚青年,当时已是
副科级,总算给挤出了一间。为此当时的行政科长还丢了官。
孟科长的家,还亮着大灯。
文广利下了决心,在这多等一会儿。
有好一会儿,广利见科长擦着身子,裹着头发走近了窗子。就像皮影戏,影像很清
楚。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手机声惊醒了广利。
他相信他的判断力。正是他盼望已久、焦急万分地望眼欲穿的周局长打来的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