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又如何,已经入套了,还怕他跑了?
“方才我已经说了,亦华代表了失心堡,神医也已经承认。那么换句话说,神医欠亦华的一个承诺亦是欠失心堡的一个承诺,我说得对还是不对?”
“不对!”独孤行立刻反驳。
“哪里不对?”我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我是欠他私人的,不是失心堡的。”
“可是你能否认亦华在帮你的时候没有动用到失心堡的任何力量?”
“我……”
“忘了说,人力也算,包括亦华他自己在内!”我一句话堵死他所以的退路。
“小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戒备的看着我。
“没什么意思,只是提醒你,现在失心堡的主人是我。想必你方才也听得很清楚了,他说一旦他有不测,失心堡由我掌管。而作为堡内公有财产的‘您的承诺’现在也归、我、支、配。”我一字一句的“提醒”他。
“你……”独孤行握紧了拳头。
“老神医也别生气,我们虽然是武林人士,可也是商贾一方,在商言商。任何付出都是要获利的。对于助您之事,就当是我失心堡的投资,现在你总不能要我们血本无归吧。亏本买卖,我失心堡是一向不作的。”
“你……”
“或者你不想让他活?”想到此处,我的口气也严厉了起来。
“是又如何?”独孤行已经气得不知道在说什么了,“就算他死了,老夫还是要治你!!”
“现在你只要给我一句话,救还是不救?”
“不救!”独孤行跟我顶上了。
“好——”我一挑眉,“来人!”
“在!”池案跪下了。
“发下武林帖,邀请各位江湖朋友,我失心堡要请天下评评理,就说难了神医独孤行只是个背信弃义,浪得虚名的庸医,为了掩盖自己欺世盗名的事实竟至救命恩人的生死于不顾,假称守诺,实则赖帐……”
“他不是老夫的救命恩人!”独孤行又跳脚了。
“……欲至恩人于死地。池案,还不去!我要昭告武林你的无耻行径,让你在江湖上无处立足。”
“清者自清,老夫的名声岂是你几句污蔑救毁个了的。哼!”
我冲着他冷笑,“老神医怕是读书读迂了,忘了三人成虎道理吧。江湖上多得是拿钱办事,替人传话,唯恐江湖不乱的人。你以为我失心堡是吃素的。亦华就算走了,堡里还有我在。只要我在一天,这事儿就没完。可怜您老一世盛名,到落了个晚节不保~~”
“那我杀了全堡的人,看谁还去嚼舌根。”
“那更好,池案,记得再加上意图杀人灭口。独孤行,我告诉你,你进我们失心堡的事可是全天下都知道。若是你一走,全堡就死了个精光,天下人会怎么说,我可就不知道了。当然,你也可以装作被掳,与此事无关,只是你以后怎么出来见人,我就更不知道了。”
“你——,老夫先劈了你,”独孤行扬起了手。
“多谢成全!亦华一个人在下面想必也很想要我去陪他。” 我不屑的看着他上扬的手,如今我也是豁出去了。
“就怕你们阴阳永隔!”独孤行阴惨惨的说到。
“那敢情好,用我的命换他的命,值!”
“你到底要怎么样?”独孤行放下了手,表情很古怪。
“我还是那句话,你救还是不救?”
“我救!”独孤行投降了。
终于答应了,我暗暗松了一口,表面上还是装得是气定神闲。
“早答应不就好了。”
“你——”
“池案安排一下,让独孤神医好好给亦华治病。”
“是!”
我安心的看见独孤行抖着手在亦华的床边坐下了。
“嗯——”我急忙转过身去,扶住把手,强抑住一阵眩晕。
第十六章
“你还是好好歇歇吧,不然爹爹醒来,又要发脾气了。”机灵的小猫看出我的不适,硬是叫池案把我架回了房里,。
“我没事,只是有点脱力。”我抹去一头冷汗,喝下一杯茶水,仍觉得后脑发胀。得到独孤行的许诺,也就得到片刻的喘息,我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至于另一半……
“你的刀伤还没好透就又动了筋骨,身子到现在还虚着呢!”小猫老气横秋的说着。
“你听谁说的?”
“我听到堡里的瑶大夫向池叔叔交待的,要你好好休息。”
“小鬼灵精!”我失笑的点点他的鼻头。
“你放心,爹爹的毒暂时止住了。现在那位爷爷正在进一步治疗。我让池叔叔送你先回来休息,我知道今天晚上你一定会去陪爹爹,所以你现在要……”
“要怎么样?”我逗他。
“要——”他咬了咬唇,突然叫起来,“要养精蓄锐。我想起来了,你教过的。”
看他一脸的得色,我揉了揉他的发心。心里有点沉重,将来那么重的担子就要落在他身上了。
“樊公子可曾好些?”池案在门外求见。
“好多了。”我回到,察觉到他没有离开之意,想必是还有事吧,“请进来吧!”我说。
池案推门而入。
“独孤行那边怎么样了?”
“神医把人都撵了出来,说是不许人打扰。” 池案面色平静,可我却看见他的拳头握的死紧。
“池案,你最好作个心里准备。”亦华说过池案是那种外冷内热的人,一旦情绪失控将是极难控制,所以此时我不得不说出我的忧虑。
“属下不知公子意指何为,还请樊公子明示。”
“我指的是亦华的命。”
“樊公子何出此言?”
“你认为独孤行肯出手,亦华就一定有救了是吗?”
池案不语,可面上却写着:“难道不是吗?”
“方才你也听独孤行说了,他是研究多年,可那玲珑果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这次是第一次下药啊!”
池案下巴倏的一抽,我知道他想到了,不愧是亦华的贴身禁卫,果然够机警。
“我的言下之意就是,亦华的生死尚是个未知数。所以,你还是要做好周全的准备,以应不时之需。”
“可是方才公子……”
“即使只有一线希望,我们也不能放弃。明知他并无十全把握,我却仍要逼他出手。这一次,我们就和天博一博吧!”
“是!”
“你下去准备准备吧!”我叹口气,闭上眼挥挥手。准备精神好一点就过去陪亦华。
若是亦华真的走了,我该怎么办?立刻追下去?
不,我会活着。
亦华把失心堡交给我除了要锁住我之外,还是怕我轻生吧!阿琪尚小,堡中虽有池案,可名不正言不顺。江北黑道对此早已是虎视眈眈。现在尚惧于亦华之威,若他日真有不幸,必会逼上门来,到时不能无人坐镇。可若是请的皇家势力助阵,怕是这失心堡将再难在武林中处身超然。托庇他人,是亦华生平最恨,更何况是皇家。想来亦华好像对我太有信心了吧!
罢了,当时我欠他一生,合该还他一身。
我苦笑着睁开眼,看见池案依然站在房内,眉头紧锁,看他的表情似乎正在进行痛苦的思想斗争。能让如此冷情的池案如此失态想必定是大事吧,是担心亦华的伤抑是事关堡内的生死存亡?
我牵起小猫的手,准备去亦华房外看看。我们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怕惊扰了他的思绪。
“樊公子请留步。”
我转过身看见池案有丝犹豫的叫住我。
“堡主的毒真的连难了神医也没有十全把握?”
我再叹一口气,“我说过,只有五五之数。是生是死,端看他的造化了。”
“樊公子,有些话我想向您说个清楚。”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壮士断腕一般。
“阿琪,你先去看看!”池案一脸的严肃是我从未所见,我也慎重了起来。
小猫是个知趣的孩子,一言不发的离开了。留下我一人独自面对着池案。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樊公子如今是否还在为当年我家堡主负你之事心有不平?”
“说一点不怨是骗人的,可事到如今还提他做什么?”
“樊公子方才告诉池案堡主不一定生还。”
“是!”
“所以池案干冒大不韪也要将心中之话吐出。即使事后受堡主责罚!”
我心中一震。“你说!”
“此事已埋藏我心中多时,堡主也曾慎重叮呤不可泄露。尤其是对公子。”
对我?
“公子可知当年事情的真相?”
“你、说!”我紧张的捏住门框。
“樊公子可知那日行刺你的是何人?”池案突然转了话题。
“江湖悍匪,漏网之鱼!”知他必有深意,我眯起眼睛,这是亦华当初给我的回答。
“没错,是江湖悍匪,漏网之鱼。”池案点点头,“他就是嗜血堂的最后一个杀手!”
嗜血堂?!
就是那个武林中人人视若蛇蝎的嗜血堂?!
就是那个藏有无尽死士仇结天下的嗜血堂?!
就是那个自称万无一失传说从未有过失手的嗜血堂?!
等等!
就是那个一个月前被神秘人物满巢清剿的嗜血堂?!
“原来是亦华!原来是他!”我喃喃念道。
“樊公子应该听过这句话:嗜血令出,无死不回!”
“他的意思是只要是嗜血堂接的案子,除非目标已死,不然嗜血堂决不会放弃,即使是委托人也无力改变。”
“是的,委托人无权收回嗜血令,即使是委托人身亡,嗜血堂也不会停止完成任务。”池案轻轻颔首,“当年,婚期已定,喜贴已发,老夫人以死相逼,堡主誓不低头,宁可遭天下耻笑也决不作负心人。哪知楚大富前来告知堡主若是大婚当日不出现在喜堂,不娶他女儿,就要向嗜血堂委托,取公子性命。时,嗜血堂势力正如日方天,堡主眼见婚期将至,又深知嗜血堂厉害,一时半刻动他不得,不得不低头,娶得楚家女入门。此也是权宜之计,只为保的公子安全。拜堂后才知,楚大富没有信守承诺,依然以一千两黄金向嗜血堂买下了公子的性命,堡主不得已把公子囚于堡内,想凭自己之力,安然包住公子。没想到,公子已是急怒攻心,愤然逃出堡外自坠山崖,让堡主痛不欲生。”
不是自坠,是误坠!当时,我是万念俱灰,就像找个无人的地方好好大哭一场,忘了他,没想到他苦苦纠缠,我且逃且退,他步步紧逼。最终追至山崖,我与他在崖顶争执,我以名相挟,要他放我离开,一时不慎失足坠下山崖。
“公子坠崖,容貌,武功皆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