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妃也不阻拦,规矩的福了下身子,“皇后娘娘慢走。”
年莹喜示意着朝着齐妃再次的笑了笑,便带着紫蝶走了出去。
年莹喜走后,齐妃起身幽幽的叹了口气,转眼看见蓝水手上托着的收拾盒子,凝神了半晌之后开了口,“你带着几个人去蓉禧宫的门前溜一圈,放出消息给李全福,就说皇上因为新来的皇后而误伤了我。”
蓝水点了点头,侧着身子退出了屋子。
出了珍宝斋,年莹喜便瞧见了连个蓝水影子都没见到,正垂头丧气的六子。
心里装着事情的她也没空和六子逗哏,直接将紫蝶手里的药膏仍在了六子的怀里,“你现在就去一趟太医院,找一名姓齐的太医,让他再给我开几盒这药膏回来。”
六子见年莹喜的脸上一片的正色,赶忙收起了自己那些个的失落,不敢耽搁的转身便要朝着太医院走去。
“等会。”年莹喜看着六子转身的方向,拧起了细眉,“你这是打算去哪里?”
“太医院啊!”六子很是理所应当的回答着。
“去太医院不是要经过咱们门前的那条路么?”年莹喜虽然是这么问着,不过心里已经察觉到了某些的不对。
“小姐有所不知。”六子解释起来地形,难免得意了起来,“这要是去太医院啊,从这边走过去是最近的,要是从咱们门前的那条路去的话也能到,只不过就是绕了些远儿而已。”
六子的话,像是一块巨石一样的砸进了年莹喜的心里,那种才刚仅仅是猜测的一切,逐渐在她的脑海里变成了某种的真实存在。
她沉默了半晌之后,终是开了口,不过没有任何情绪,清汤轻水的道,“去吧,记得速去速回。”
“好咧!”六子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加快脚步的走远了。
宣国皇宫,蓉禧宫。
戌时刚过,夜风飒起,蓉禧宫内树影醉人婆娑醉,鲜花迷人香溢。
一个身影在宫女惊讶的目光中,快速的走进了蓉禧宫的正厅,没过片刻,刚刚才宁静的正厅里,便传出了东西碎裂的嘈杂声。
此时跪在地上的李全福垂着头,时不时的抬着眼睛轻轻瞄着余气未消的禧妃,不敢过多的言语。
砸光正厅里所有摆设的禧妃,喘着粗气坐靠在了软榻上,斜眼扫视了一下地上的李全福,冷冷的开了口,“你刚刚说的那些个话,都是听谁说的?”
李全福咽了咽吐沫,先是磕了个头,才实打实的道,“回娘娘的话,那些话都是出自齐妃贴身婢女蓝水之口,奴才也是偷听所得,想来是千真万确。”
“呵呵……没想到啊没想到……”禧妃嗤笑着轻喃着,“皇上竟然为了那个贱人连齐妃都伤了,那贱人还真是好本事!”
“禧妃娘娘息怒。”李全福抖着胆子的安慰着,“齐妃一向与娘娘不合,如今那齐妃被皇上灭了气焰,娘娘怎么说也应该开心才是啊!”
他本以为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诉给禧妃,禧妃应该得意忘形的给他打赏才是,可现在不但打赏没了,更是搞不好一会连他都会迟不了兜着走。
“开心?”禧妃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的嗤笑连连,“齐妃的地位在这后宫与本宫一向不堪上下,如今皇上竟然会为了那个贱人而不顾与齐妃的往日情分,那么今日是齐妃,明日会不会就是本宫了?”
李全福倒是没想到这点,如今听禧妃这么一说,倒也是觉得有理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看着李全福低下去的脑袋,禧妃知道自己的杀手锏已不能再拖下去,她一定要在那个贱人大婚之前将那个贱人处之而后快,不然这后宫将不再是她的天下。
“还有几日是立后大典?”冷静了些许,禧妃轻轻的问着。
李全福仅是在心里一算,便快速的回答,“回娘娘的话,还有两日,不过明日在祭天阁,文武百官会提前参拜未来的皇后。”
第一百八十章半夜要债
明月当空,星光辉耀,四周虫儿鸣叫,空气之中花草飘香,这样的怡人夜色,不止是用一个美字便可以形容的。
凤栖宫已然熄灭了所有寝宫的烛火,沉浸在了一片黑暗之中,只不过仍旧未眠的年莹喜却是盘膝坐在自己个的房檐上,拉着如同夜行猫一样的墨修,不断的举杯碰盏,大有饮一壶的美酒,解一时的情仇般豪迈。
酒过三巡,年莹喜拿出了怀中的几盒药膏,一一的扔给了身边的墨修,示意他一个个的打开仔细的闻闻。
墨修见此,倒也为觉得惊讶,早已习惯了年莹喜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他,轻轻的打开了几盒药膏,逐一的仔细闻过之后,皱了皱眉头,将其中的一盒举在了手中,“主子可是让我找它么?”
年莹喜瞧着那被齐妃用过的药膏,轻轻的点了点头,轻饮一口碗中酒,稍扬眉梢,“你可是闻到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墨修认真的再次闻了闻,“有着某种食物的味道,虽然很浅,但确实是有。”
“那是银耳的味道。”年莹喜枉然叹气,更多的是对这个世界的无奈,“齐妃的手被烫伤,这是我从她那里拿回来的药膏,这药膏显然是被人用过的,但我去时齐妃的手上并没有任何药膏的痕迹,我好心的帮她涂抹,却发现她手上充满着浓浓银耳的味道,而彼时她手边的桌子上,便摆放着一盅的银耳莲子汤,后宫的妃嫔无论头衔,均是出生官僚,从小被悉心教导的她们又怎么会用手直接取食来吃?所以唯一的可能,便是齐妃见我前去,不但提前擦掉了已经涂抹好的药膏,更是将自己本就被烫伤的手浸在了热汤了,让她的手伤更加的恶化。”
当然,她没有说下去的是齐妃还曾派着蓝水绕路的经过她门前,而目的无非是告诉她自己受伤的事情。
其实余下的这些说不说已经没有必要了,因为仅仅是以上的种种,她便已经明了齐妃的为人了。
“主子的意思是齐妃用心不善?”墨修虽然是疑问,但并无太大的惊讶,他除了年莹喜之外再也将任何人看在眼里,既然根本不加以重视,又何来的惊讶之说。
年莹喜抬头看着皎洁的月,忽而失声笑了起来,“谈不上齐妃用心不善,只不过是她对我并非单纯罢了,如果要是说不善,这个世界上的人岂不都是不善?包括你……”她说着,指了指墨修,又指了指自己,“和我……我们每个人都个揣着心思,哪个又是单纯了呢?”
墨修不予反驳,只是追问,“那么主子打算如何?”
“如何?”年莹喜好笑,忽然转头朝着身边的他看了去,对上他无论何时都是那么认真的眼,调侃了起来,“如果我说要杀了她,你会去么?”
“会。”对于这个答案,墨修甚至是连犹豫都没有的就吐口而出。
年莹喜听闻,一巴掌拍在了墨修的脑袋上,“墨修,你真是不可爱,一点玩笑都不能开。”她说着,在墨修呆愣的神色中,收回了手,双臂支撑在身后,仰头将自己的语气放到最轻,“我有一种预感,总是感觉这齐妃和宫中的其他妃嫔不尽相同,反正现在我还不知道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索性先仍在一边放着好了,待到她举着破刀主动敲门,我再扛着菜板开门迎接也不迟。”
月色下,她眉目轻忧,似真似幻,迷醉之态浅浅于身,任由洁白的月光打在她的面颊上,她依旧不躲不避的迎着光线,哪怕是觉得晃眼,也只是轻轻的将眼睛眯起,而不曾收回目光。
墨修清冷的眸子镀染上了一层几不可察觉的柔软,看着她难得醉意后的慵懒,却是依旧认真的开了口,“主子,你喝醉了,应该下去休息了。”
“醉?醉了好,醉了就不用每日感觉这般的疲惫了。”年莹喜虽面色上带着酒后的红晕,但内心却是清明一片,她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站起身子,正要抻个懒腰然后跳下去睡觉,却忽然一阵冷风将她包裹在了其中,随之而来的便是她所熟悉的清爽。
“墨修,你干嘛?”年莹喜看着将自己打横抱起的墨修,眉眼一转的笑了出来,“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寻短见么?”
墨修仅仅是一愣,不欲言语的抱着她抬起长腿,眨眼的功夫便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
“主子。”墨修轻轻的唤着她,语气是从不曾流露出的担忧,“一个女人,其实本无需承受这么多的。”
待到年莹喜的双腿从墨修的身上跃下站于地上,她一改刚刚的慵懒,一直迷茫的双眸也跟着沉淀了下去,看着面前的墨修,她轻扬眉梢,像是一只不甘于束缚的海东青,浑身充满着对自由的挚远,“墨修,我不是那种在困难面前退缩的人,我要属于我的自由,就算是自由本不属于我,我也会用我自己的双手生生抠挖凿破一个出来,而那些存在于我自由前面的重重的阻碍,我会带着感恩的心将它们一一碎尸万段,这便是我——年莹喜。”
她不是善人,但绝对不会不择手段,当然,若是有人想要在她的面前不择手段,那么不好意思,她一定会还之谁也想不到的心狠手辣。
墨修一直不知道年莹喜竟然有如此的雄心壮志,一时间从不曾惊讶的他,难免也呆愣住了神情。
“好一个震人心魄的言辞阔论!”没等墨修开口,一个人当先鼓着掌走了进来,随着那人的走进,院子外的灯火逐渐的亮了起来,随着通明的晃照,那个人挺拔的身姿也逐渐的呈现在了两个人的眼前。
“宣逸宁?”年莹喜看着来人,又看了看站在院子外面的桂禄海和一群的太监宫女,虽然满心的不情愿,却还是忍着自己的不乐意,勾起了一丝僵硬的笑容迎了过去,“皇上万安。”该给的面子还要给这厮的,不然到时候秋后算账时,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克扣她工资,那就犯不上了。
宣逸宁锐利的黑眸扫过还站在地面上的墨修,再次收回来的时候,却是沉淀了些许,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酒香,微微拧起了长眉。
年莹喜察觉到他的不悦,回眸一边示意墨修离开,一边挽上了宣逸宁的结实臂弯,“夜里风大,皇上里面请。”
墨修会意的起身消失在原地,连同他身上清晰的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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