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年莹喜今晚安排这一出是为了让年更荣来抓人不成?宣月淮的这个想法刚刚从脑海里冒出来,便听见了远处传来的两道脚步声,来不及多想的他起身掠出福梅院,停靠在附近的一处树梢之上,虽然年更荣已经不带兵打仗许久,但年更荣毕竟是武家子出身,不得不让宣月淮谨慎。
年莹喜与年更荣刚刚走进福梅院,便听见了顺着屋子里传出来的曼妙之声,听着这声音,年莹喜心里是尘埃落定的笑,侧眼朝着身边的年更荣看了过去,她现在倒是很想看看年更荣是何表情。
同样听见声音的年更荣神色一沉,一向锐利的眼睛更是闪出了慑人的寒光。
看不出年更荣的喜怒,年莹喜便假装什么都不知情的小声惊问,“爹爹,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年更荣听闻她的疑问,面色更是寒若千年冰山,慢步走上了台阶定定的站在安支梅的门口,正要伸手敲响房门,却不料从里面传出了安支梅妩媚的声音。
“表弟,你可是听见外面有什么响动?”屋里的安支梅愣了一下,伸手拉开了床幔,抻着脖子朝着门口望了过去。
酒精上头的王胜子早已没了平时的小心谨慎,贼笑着亲了一口安支梅的脸蛋,“表姐莫要多疑了,表姐夫今儿是不会回来的,而老夫人这个时候也早就睡了,哪里有人还能来打扰我们的好事?”
安支梅被王胜子这一说,不免放下了戒心,娇笑着道,“你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
王胜子与安支梅的这一番话,让站在台阶下的年莹喜听得真切,抬眸瞧了瞧杵在门口处像是尊石像一样的年更荣,年莹喜正打算开口继续刺激刺激他,好让他有所动作,没想还没等她开口,忽然见年更荣猛地的抬起手臂,朝着面前的那扇房门便劈了过去。
‘砰——!’的一声爆想,不但让院子里的年莹喜震了一下,更是让屋子里的安支梅与王胜子吓的双双从床上滚到了地上。
年更荣迈着步子走进屋中,看着地上滚在一起的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影,双眼通红似火,二话不说伸出常年练武的腿踢在那抱在一起的两人身上,直接将王胜子与安支梅从屋内的窗子踢到了院子里。
年莹喜也没想到年更荣竟然有如此怪力,惊讶之余借着月光的余晖朝着那双人影看了过去,不禁心里啧啧惋叹:这年更荣还真是够狠的,竟然连个被子都不给这俩人裹上。
直到这时,王胜子与安支梅也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和他二人只记得听闻一声巨响之后,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便已经身处在院子之中了。
年莹喜抬眼瞧了一下年更荣并没有走出屋子,知道年更荣是需要时间去消化,收回了目光,她则朝着那双人影走了过去,当脚步停在安支梅身边时,笑得分外喜庆,“二姨娘还真是好兴致啊,不知道这其中的滋味可否舒服?”
安支梅一愣,瞬间便抬起了头,当她看见站在自己身边的年莹喜时,心里一半清楚一半迷糊的警惕的立起了眼睛,“你为何会在这里?”
“哦?”年莹喜蹲下身子笑的自然而然,“这个问题问得好,不过我总觉得二姨娘应该更关心你们二人是怎么出来的吧?”她说着,将目光瞟到了已经面如死灰的王胜子脸上。
王胜子刚刚被年更荣提出来的时候便已经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如今听年莹喜这么一说,只当是年莹喜找人捉了自己与安支梅,不禁赶紧起身跪在地上磕头,“二小姐有话好说,只要二小姐愿意放过小的,就算是给二小姐做牛做马,小的也心甘情愿。”
王胜子的求饶声,让年莹喜唾弃,起身掏出怀里的火折子点燃院子里备用的一盏灯笼,复而冷眼瞧着王胜子那在烛火下抖如筛糠的身子,笑的一脸无辜,“这事儿我说的还真不算,因为亲自送你们二人出来的并不是我。”
第六十七章漂亮的胜利
“年莹喜!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你以为你随便找一个人过来抓我的小辫子,我就会当真么?如果此刻站在屋子里的那个人是老爷的话,为何迟迟不敢出来?”刚刚还沉默的安支梅忽然对年莹喜破骂出声,她觉得自己很了解年更荣,如果屋子里的那个人当真是年更荣的话,按照年更荣的脾气早就暴跳如雷了,才不会一直躲在屋子里不出来。
垂眸瞧着安支梅那在夜色之中烁烁发抖的身子,年莹喜叹了口,“你还真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啊,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事实就摆在这里,一会你便清楚了。”她说着话,将自己披在肩膀上的披风脱了下来,仍在了安支梅的脸上,“遮着点吧,别连自己的最后一丝颜面也丢了。”
安支梅虽然不接受年莹喜的这份情,却依旧将那披风罩在了身上,王胜子见年莹喜竟然给安支梅衣物,以为今儿的事情还有余地可谈,心急之下一把握住了年莹喜的脚踝,卑微的恳求,“二小姐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吧,小的也是一时糊涂才……”
“一时糊涂?”听着这四个字,年莹喜登时心里来了滔天怒火,转动脚腕将王胜子的手掌踩在脚下,弯腰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冰冷刺骨的道,“如果现在你是一时糊涂的话,那么你告诉告诉我,在荒园那晚你又是什么?”
手上是钻心的疼,可王胜子在听到年莹喜这句问话的时候却呆滞住了所有的表情,似乎被年莹喜踩在脚下的手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了。
“答不上来了是么?”年莹喜眉眼轻抬,唇边的话语像是利刃冰锥一样刺进王胜子的耳朵,“不过我还当真是很好奇,那晚你为何会选中紫蝶。”
当初紫蝶逃避的态度,让年莹喜本来这件事情已经打算不再插手了,所以如果王胜子要怪的话,就怪安支梅吧,若不是那一晚下了毒的糖水,可能现在王胜子还悠哉的混迹在年府之中,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等待处决。
王胜子的眼瞳瞬间放大,伸手指着年莹喜磕巴了起来,“你……你为何会知道?”紫蝶两个字,像是针扎一样刺进了他的神经,使得他的目光从震惊到不敢置信最后又到心如死灰。
那天他被安支梅打了一巴掌以后便心情郁闷,找了几个小厮喝了点酒之后本想着回自己的院子去睡觉,没想到竟然给他在回去的路上碰见了紫蝶,本就想泄愤的他在酒精的作用下尾随在紫蝶的身后,一直到了荒园附近时,他见四下无人,便脑袋一热的敲昏了紫蝶,将紫蝶拖进了荒园的假山之后……
他本以为那晚的事情人不知鬼,岂不知竟然让年莹喜抓了个正着。
王胜子的表情让年莹喜很满意,直起身子不打算再和这对垂死挣扎的男女纠缠下去,正巧这时由着远处晃照过来了一抹烛火的亮,年莹喜瞧着那些由远及近的灯笼,露出了一丝笑,芊芊那丫头这次还算是麻利,居然这么快就将王婉修给请来了。
同样也感觉到光亮的安支梅狐疑的朝着身后望去,当她目光触及到不远处一脸严肃的王婉修时,身子一个哆嗦的同时也终于相信了年莹喜刚刚的话。
年莹喜想:王婉修既然来了,那么就不用自己出头了,正要迈着脚步站在一边等着看戏,不想脚下一沉,再次有一只手紧紧握住了她的脚踝。
顺着脚踝上的手看了过去,年莹喜好笑的挑眉,“二姨娘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让小喜扶着您起来不成?”
安支梅死死的盯着年莹喜,带着有些急迫的咬牙切齿,“年莹喜,你真狠毒,竟然打算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到了这时她要是再看不出来这事情是年莹喜设计的话,那么她也算是白活了半辈子了。
年莹喜像是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不免笑出了声,“我狠毒?我狠毒么?”她笑的眉眼弯弯,说出的话却让安支梅遍体生寒,“我今日的狠,哪里狠得过二姨娘想方设法为难,我今日的毒,又怎能敌得过二姨娘的那碗砒霜糖水?”
安支梅双目瞪圆,一双耳朵被年莹喜的话刺的生疼,她怎么也没想到年莹喜竟然有如此高深莫测的城府,居然发现了那砒霜却还能装作无事发生,也许到了现在,她才明白这一仗她输在了哪里,她高估了自己的阅历本事,也低估了年莹喜没有底线的心计。年莹喜见安支梅终于无力的松开了自己的脚踝,知道她已经认清了眼前的事实,收起自己脸上的笑容同时,换上了一副担忧的面孔,抬步朝着刚刚走进院子的王婉修迎了过去。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大半夜的都在这里瞎折腾。”走进院子的王婉修口气不善,一双历练的眼先是看了看走过来的年莹喜,随后跃过了年莹喜落在了安支梅的身上,当她看见安支梅与王胜子那不忍视睹的样子时,心下一沉,本就没有言笑的脸更是僵硬出了冷厉的棱角。
刚刚芊芊跑到她的院子和她说安支梅被年更荣打了的时候,她还觉得很诧异,虽然年更荣脾气暴躁且雷厉风行,但是对安支梅还算是疼爱有加,断不会轻易动手相加,也正是因为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她才决定起身随着芊芊过来瞧一瞧。如今王婉修与王胜子的样子让她看了个明白,就算没人和她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一个过来人自然也心知肚明了这两个人为何会有这般的窘态。
跟在王婉修身边的几个丫鬟包括紫蝶在内,见到王胜子与安支梅的丑态均抽着冷气的扭开了头,其他的小丫鬟是不敢看,而紫蝶是不想去看,她们从小的教育让她们对男女之事很是保守呆板,不要说是大活人了,可能就是关于这方面的书籍,这些丫鬟都不会特意的好奇观看。
王胜子的头早已垂到了最低,蜷缩着身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丢人倒是其次的,主要是他想要逃命。
安支梅死死握着身上的披风,盯着王婉修一句话也不说,她知道就算她求王婉修也没有用,王婉修巴不得她现在就死在这里,她现在要养足底气,一会好将所有的委屈都用在年更荣的身上,她不信自己与年更荣这么多年的感情,年更荣能说不管就不管。
王婉修见安支梅到了现在态度还如此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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