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冯笙寒竟然已到官衙报到,让归鱼洋吃惊不已。
冯笙寒昨日态度冷冷淡淡,对他说话也不太恭敬,怎知真如大夫所言,只要自己愿意劝他,他还是会听的。
看来冯笙寒还是敬重他这个人几分,要不然不会对他如此言听计从,只是冯笙寒这个白衣书生,向来没给他什么好脸色看,不但冷眼相对,更时常恶言相向,他实在摸不清冯笙寒对他有什么看法。
两人同在官衙做事,他要林宗仰负责冯笙寒的事情,那后堂的公文真的还挺多的,由冯笙寒来处理,也不是一件坏事。
只是他怕自己言谈间又得最冯笙寒,因此真的如他当初所说的,尽量不跟冯笙寒打照面,所以他跟冯笙寒虽同在官衙,但是平日却难得撞见。
有时他远远见到冯笙寒要走过来就转别条路,两人就没碰在一起,所以还相安无事了一段日子。
这年冬日的初雪比往日还早降临,满地一片薄薄的积雪,冯笙寒单独一人站立在官衙后院的雪地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见他脸带酸楚,就像极力压抑着内心里翻腾的愁绪,归鱼洋远远就望见他,他知道自己该往别的地方去,以免两人遇见。
但是他的脚就像生根一样,竟然只能站在原地,全身无法动弹,他呆呆的看着眼里闪着泪光跟失落的冯笙寒。
那愁苦的颦眉,让他内心一阵翻搅,好象酸甜苦辣的滋味全都搅在一起,分不出是什么苦痛滋味。
他几乎想要跨出步伐走到他身边,然后……然后怎样?
归鱼洋愕然的问着自己,却不知道自己想要怎样。
只知道自己不愿他这么悲伤,不愿他这么难过,甚至只要他能重展笑颜,要他做什么事都可以。
归鱼洋醒悟到自己内心所想的,这念头像一道闪雷一样劈得他脸色大变,他这是什么想法,好象把冯笙寒当成至亲的人一样疼爱怜惜,他怎么会对陌生人有这样的想法?
他惊慌的想要转头离去,却见到师爷林宗仰走到冯笙寒身边,体贴的拿起一件外衣搭在冯笙寒的肩上,以免他在冬日着凉。
林宗仰不知说了什么,冯笙寒忽然泪流不止,林宗仰环住他的肩头,轻声安慰,冯笙寒竟然任由他搂抱着他的肩膀?
归鱼洋看得既震惊又不是滋味,想师爷林宗仰虽然身高不高,但是他做事负责,也颇有男子汉的气概,媒人向他提了几次亲,他都以公事繁忙为由推辞掉了,难不成他就是冯笙寒的情人?
再想到自己跟师爷的喜好有些类似,冯笙寒屋里的碗筷成双成对,该不会另外一双碗筷就是林宗仰在用的吧?
说什么他的情人在外地,说不定只是粉饰之语,也许他是为了不干扰林宗仰的职事才这么说。
归鱼洋脑袋一阵发疼,痴痴傻傻的看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到厅堂。
他在厅堂绕没几步,又忿忿然的转回刚才站的地方。
衙门是公事之所,岂容他们两人恩恩爱爱的打情骂俏,这两个人不忌讳他人的目光,也要有点羞耻心啊!
他们两人还难分难舍的说话,看得归鱼洋怒火满腹。
在看到冯笙寒手里拭泪的手巾竟是林宗仰的,想他对自己说话冷淡,态度嫌恶,想不到竟然对林宗仰……对他特别的不一样。
归鱼洋又倒转回厅堂,林宗仰刚才在桌上摆了一分公文,他翻看了两行,却没有办法将注意力放在公事上。
他再次回到刚才的地方,这次冯笙寒已经擦干了眼泪,林宗仰正陪着他一步一步的离开后院。
两人言谈亲密,虽然看得出冯笙寒强颜欢笑,但他偶尔还会露出淡淡的微笑,那淡淡的笑靥明厌动人,他几乎没在自己面前这样笑过。
只有一次,在他刚去拜访冯笙寒时见过一次而已,以后两人见面情况越来越差,他根本没在见过这种笑容。
归鱼洋回到厅堂又拿起公文,林宗仰字迹四平八稳,他却越看越心烦火大,忍不住摔掉他刚呈上的公文。
他气得双眼发红,却一点也不知晓自己在气什么,只知道他气得脑袋都快帐破,再也没办法呆在官衙里,决定返回家中。
回到家,见了什么都碍眼,因着细故不明不白的吼了几个仆婢,吓得他们浑身抖颤。连梁婉玉对他说话也小心翼翼,就怕让他再度动怒。
● ● ●
归鱼洋烦心不已,第二日还未天亮,他就急着到官衙,一直等到冯笙寒来到衙门,他紧绷的心情才缓和下来。
但是随即林宗仰入门来,冯笙寒便自动走到他身边,两人又是亲密的交谈,看得出他比昨天更气更火。
唤了林宗仰进来厅堂,无缘无故的指着公文臭骂他一顿,把所有能用上的借口都骂了一轮后,他才让林宗仰离开。
可是他才骂完林宗仰,冯笙寒已经站在厅堂外,就像在担心着林宗仰一般,让他看了更加生气。
他们有必要在官衙里眉来眼去的吗?纵然两人是情人,也不必在他人面前一副恩爱的样子,让人看了实在觉得碍眼至极。
他又唤人把林宗仰叫了进来,林宗仰刚被他不分青红皂白的训了一顿,脸上神情还有点难看,进了后听,却依然有礼,以为他是要问公文的事情。
「大人,那公文我立刻重做,下午就呈上。」
「你知道冯笙寒的事情吧?」
林宗仰忽然抬起头,脸上神情变得小心翼翼。
「大人事要问冯公子什么事?」
归鱼洋狂怒至极,到现在还在装蒜?他明明是冯笙寒的情人,却放任他一个人住在山上,平日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多家照顾他,连他发烧得那么严重竟也不知。
若不是那一日自己上山去,冯笙寒岂不是早就病死,他这个情人当得如此无情无义,该不会、该不会只是跟冯笙寒玩玩而已,或是只是利用他发泄情欲?
归于阳明明知晓林宗仰为人正直,但是此刻却妄自揣测,还想得十分下流。
想冯笙寒艳色迷人,初见他就已经觉得他长得十分艳丽,那一夜之后,他更知晓冯笙寒的绝顶艳色旁人无法比拟。
林宗仰若忌讳他人,不敢公开他与冯笙寒的关系,至少也得多照顾他啊!
他不骂林宗仰一顿是不会气消的,一个大男人怎能如此没有责任心,难道他不晓得冯笙寒有多爱他吗?
「冯笙寒有个男情人的事,你知道吧?」
林宗仰的瞳孔忽然紧张的收缩,他慢慢回答,就像在思考这个难解的问题,究竟要怎么回答才能圆满。
「小人不知。」
还在说谎!归鱼洋气愤不已,差点拍桌大骂,他声音阴沉了些,「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
林宗仰难以回答,他望向归鱼洋,似要启口,却又马上闭嘴,随即依然坚持他原来的答案。
「大人,小人真的不知。」
归鱼洋气极,雷霆大怒,「好,就算你不知,平日里也该多加照顾他,他身子不好,心绪悲伤,难道这些你都看不出来吗?」
想不到林宗仰低下头,竟说得十分诚心诚意,「大人,我会多加开导他,我也希望他心情开朗、身子健壮,如此大人才能放心。」
他都说得这么真诚,让归鱼洋想骂又没办法骂,只好挥手要他下去,只是他的心情忽然沉到了谷底。
看来林宗仰是一个好的情人,要不然不会说得这么温柔平顺,更何况他的本信本来就不错,冯笙寒爱上他,也不枉费他付出的一颗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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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一次归鱼洋对林宗仰训诫过一顿之后,林宗仰更常跟冯笙寒在一起,两人感情日深。
明明是一件好事,但是他却越看越恼,一见他们走在一起,不支开林宗仰,就是要人叫冯笙寒进屋内做事,不让两人有机会相处。
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他对公文挑三拣四、刻意为难,逼得冯笙寒有时没回到山上,就睡在衙里整理。
这日归鱼洋进了冯笙寒在衙里整理公文的后屋,烛光飘摇,桌上纸张纷乱,冯笙寒因为倦极,合眼趴扶在桌上休憩。
他这些日子来不敢靠冯笙寒太近,怕两人又吵起架来,多日来,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看冯笙寒。
他稍稍憔悴了些,被折磨得消瘦,他也说不出是什么感情在心中翻涌,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好疼。
归鱼洋轻柔的抚触他柔软的发丝,冯笙寒睡得很沉,丝毫没有发觉他的动作。
他的目光下移,往那红艳的唇瓣紧盯着看,归鱼洋忽然握紧双拳,有股尝尝他香润檀口的冲动。
那一夜的绮丽风情在脑海里重温,冯笙寒自行吻上他,那软嫩的嘴唇极香极甜,让他不饮而醉。
归鱼洋的目光难以控制的往下移,气息粗重的盯着冯笙寒的身体。
虽然他现在穿著冬衣,又是趴着,几乎无法看清他身体的线条,但是他知道在厚重衣物包里之下,他的躯体火热白润、柔媚无骨。
从他把自己当爱人自动献身那一夜,就可明白他对情人热情如火时,是多么的可爱撩人。
归鱼洋想要伸出手去解开他的衣服,然后吻上他的唇,抱他到床上去,然后吻遍他的身体,驱驰进入他的身体哩,感受着他的紧窒火热……
他的欲望火热,硬如热铁……归鱼洋倒退了两步,对自己这种想法惊骇到无法置信的地步。
天啊,他究竟在想什么?
冯笙寒是林宗仰的人,那次里人发生关系是因为冯寒神智不清,现在他们都神智清楚,他怎能对冯笙寒有感觉,冯笙寒更不可能对他有感情。
更何况他现在已经知道他心中时常挂念的情人就是自己的师爷林宗仰,怎么还会对他有这种可怕的念头?
朋友妻不可戏,他又怎么能对自己部署的情人有此等非分之想。
归鱼洋不敢再多看冯笙寒一眼,慌张的转头夺门而出,逃回家去。
【第八章】
梁婉玉大腹便便,自她一有身孕开始,归鱼洋顾虑自己早起晚回会惊扰到她,因此早跟梁婉玉分房而睡。
进了只有自己一人居住的房中,那一夜销魂的记忆忽然如巨涛般将他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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