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失败！忘记了目测距离……更忘记了柔软的嘴唇下面隐藏的是坚硬的牙齿……
「你干什么？！」
尖利的叫声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
被弄醒了的瑞尔捂住嘴巴，震撼地盯着我：「你……你刚才是不是……」
因为无法说出令他羞愧的词语而呈现潮红的脸蛋，比平日那种冷硬的苍白不知道要妩媚多少倍，让我的脑袋完全停止了工作，顺从地点了头，承认了之前打算死口不认的罪行。
「混蛋！！」
下一刻，瑞尔像一只被激怒了的狮子般向我扑过来。还没回过神来的我只感到脸颊一下剧烈得几乎让牙关脱肘痛楚，然后整个人随着这力度飞了起来，后脑勺和背部在撞到墙壁后跌落在地面。
有点古怪的咸咸味道在口中蔓延，有部分在嘴角漫出去。
还未待我清楚理解到发生了什么事情，随即是雨点般的攻击往身体每一个部分袭来。
耳边除了拳头狠击在人身的声音外，还有瑞尔暴怒的叫骂：「你这个脏的东西！居然敢玷污我！！我今天就要杀了你这个恶心的家伙！！」
终于理解过来了，我正因为悄悄侵犯了瑞尔而被他殴打。
我真是个笨蛋！本来是来乞求瑞尔原谅自己的，好了，现在全都搞砸了。
暴雨般的拳头往我身上狂砸而下，我可以肯定的是瑞尔真的好生气。
内脏有点被搅碎的感觉，脑袋也开始有点昏昏的了。
所以我居然还觉得这顿好打换瑞尔的一个吻还是很划算的，毕竟，这种机会都不可能再有了……
唉，难道说我真的有被虐的嗜好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瑞尔终于停手了。
大概是累了吗？谁让我的皮经过长年的被殴而变得比较厚实呢？
还是的庆幸他的房间没有刀剑，否则现在身上不知道有多少个窟窿。
整个人像被拆散了又重新组合回来了般，让我完全感受到瑞尔有多愤怒。以前即使我把他惹毛了，他也碍着我的身份没有狠揍过我。
勉强地撑起身来，趁着视线依然清明，小心翼翼的问瑞尔：「气消了吗？……」
「你！！」
他眸中被火所炽烧的水色稍微显淡了些，露出一丝不可思议的神情。
习惯面对他怒火的我，当然理解这是他气消的先兆。
松了一口气，我感觉到下腹有点鼓涨的疼痛，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只见从我腹部的伤口再次蔓延出来的血液渗透了衣服，甚至还趟到了雪白的地毯上。刺目的猩红污秽了美丽的纯洁……这张雪白的天鹅绒地毯，我记得有一次我不小心滴了一滴红茶在上面就一个月没听到他跟我说话的声音。
「抱、抱歉……我马上……马上走……」慌张的站起身来，才发觉两条腿像是面粉做的般根本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脑袋更是轰鸣般的吵闹着，还有被红色牵引的晕眩企图将我带到黑暗的夜晚。
但是，我不可以再弄脏瑞尔的房间……
若是这样，他绝对不可能原谅我了……
门啊……明明只有两三步之遥，但为什么像有着天空与大地的距离……
快到了……不可以在这里跌倒……
可是……像有着生命的红色蚕食着一切……
红色的，是什么东西？……樱桃汁……颜料……血液……剑……尸体……
「傻瓜！不要动了！你的血要流光了！！」习惯的喝骂声从身后传来，驱赶了绛色的幻梦。
干麻啊……只不过不想弄脏你的房间嘛……
我有点委屈的想着，有的时候还真是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像蜜纱那么可爱的女孩并不是没有，为什么还是要一头栽到蜜蜂巢去自虐啊……
耳边听到陌生的声音：「别死啊，笨蛋……」
是谁在为我叹息？……
也由不得我再思考下去了，黑暗的手将我拉入了迷离的漩涡……
6
——异向的心意——
放弃吧！
看着镜子的时候，我总是这样告诉自己。
我还是爱他！
看着水眸的时候，我总是那样放弃抗争。
怎么才能离开？
看着天空的时候，我总是如此询问天神。
我醒来了。
确定这一点，是因为床依旧站了一大堆大臣，空气十分混浊。
「陛下醒来了。」
听到他们不太兴奋的声音，我几乎可以感受到他们心里为个毛头小子而守在床边的不满情绪。
打算坐起身来，谁料腹部那个伤口比以前更疼的撕扯神经，冷汗都冒出来了。
「陛下请不要乱动，因为您的剑伤再度裂开，而且部分血液无法流出体外，我们唯有割开您的伤口……」
「行！别告诉我过程……」我连忙制止他继续说下去，难道你们想看我仅用想象红色的液体奔流而出的景象而再次昏倒吗？
「陛下，」亚司就站在我最近的地方，「可以告诉臣下您为何会再次受伤吗？」
咦？瑞尔没有说吗？
「呃……我、我不小心摔倒了……」
亚司那张虽已过中年但依旧堪称绝色的脸泛起一种了然一切的笑意：「那么陛下可真是太不小心了，这一摔可不轻啊！」
「呵呵……」我顺着他的话吐了几句笑声，但下一瞬便被痛楚止住了。
「我们不饶陛下休息了，臣下告退。」
一众大臣撤退了，还给我一个比较安静的房间。
呼……该不是平常对我的祈祷毫不理会的神终于大发慈悲注意到我小小的要求了吧？不过有必要那么快应验吗？我只不过是想偷懒一下下而已……可没打算受重伤的啊……
刚才那群人里面没看到瑞尔，看来他恨我甚至不愿意让我脏的身影稍微停留在那双水色的眸子中……
呜……好疼哦……疼死人了啦！……
都快搞不清到底撕裂的地方是腹部还是胸口了……
「咯咯……」
房门传来轻轻的敲击声。
我有气无力的应道：「进来吧……」
门推开了，大概是某个侍女吧？
我合上了双眼，哀悼尚未发芽就被自己的莽撞踩烂然后死得很惨的爱苗。其实真的好累哦……不只是身体，还有精神上……
有谁会因为自己爱的人不爱自己而感到轻松啊？
真绕口……咦？
受伤的腹部被很轻柔的抚摸着，驱赶了一直刺痛刺痛的感觉。
「很疼吗？……」
咦？！
我慌忙张开眼睛，居然看到瑞尔那张美丽的脸。更让我眼珠脱眶的是他看着我的水色眸子里居然泛滥着泪水……
做梦吧？对。八成是在做梦！
人类啊，最高尚的情操就是自知之明。我可不会自以为是的认为一贯对我冷然视之的瑞尔会突然关心我。
「瑞尔？你怎么了？」
大概是他父亲叫他来的吧？瑞尔从来都没有一件事可以隐瞒他的父亲，这次一定受到亚司的责难了。
我还真是一个不容易死心的家伙。明知道瑞尔已经恨我入骨了还是不忍心看到他被父亲责备后的可怜模样……
「瑞尔……我这就去跟亚司解释清楚，事情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的！」
说着我便从床上做起来，牵动伤口的痛楚让我本来就普通的脸扭曲得更加丑陋了。
「别动，尤罗……」瑞尔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
糟了。瑞尔本来就不喜欢别人的触碰，加上我又是他严重脏的东西，难得他肯来看我一眼……
「行的，我没问题的！」我慌忙离开他的手，跌坐回床上，「疼……」震动让伤口都快要再次裂开了，呻吟声再也锁不住。
「尤罗！！」瑞尔没有退开，反而更加靠过来，「乖乖的别乱动！」然后在我惊愕得呆掉的同时很温柔的扶我躺好在床上。
呜……神啊！可不可以打个商量啊？就让我永远沉睡在这个美梦里面吧……
「其实……」
呀，我不要听，他一定是说讨厌死我了，不要再见到我的话！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咦？……瑞尔白皙的脸颊突然变得好红哦！放肆的绛色蔓延到他完美的腮部，甚至染红了他小巧的耳朵……
「你……」
我？
「为什么……」
为什么？
「吻我……」
吻你？
吻你……
咦！！！他居然问我这种问题！该不是想在杀死我之前随便听一下我的解释吧？
反正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要杀要剐的话，只要是瑞尔亲自动手我大概也不会反抗的了……
就算告诉他我心中所想，抵不过就是干掉我嘛，也没差啦！
「因为……」再见了，美丽的夕阳，再见了，甜美的葡萄酒，再见，可口的糕点……
「我爱你。」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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