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2004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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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4年第1期-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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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厚着脸皮说:“你有洁癖怕什么?你别看我埋汰,但我喜欢干净的女孩。”

  樊丹扑闪了一下眼睫毛,笑道:“是吗?那太好了!苏岩,你不知道,樊东就可烦我这一点了,她总说我有洁癖。其实,你看我就是普普通通的喜欢干净,根本就不是什么洁癖对不对?”我说:“对。”

  我拿起一个汉堡吃了起来。樊丹说:“不是给我买的吗?你怎么也吃上了?”我说:“我怕你吃不了。”  我吃的很快。樊丹一口一口地吃着,她说:“苏哥,我吃饭太慢了是不是?”我说:“慢点好啊!你看我吃饭就像抢似的。”这时,我已经吃完了一个汉堡。我没有吃饱,我的手准备伸向桌子上另外一个汉堡时,樊丹说:“苏哥,你一个够吃吗?”我说:“你一个够吃吗?”樊丹说:“不够。我得吃两个。”

  我把手缩了回来,笑道:“你这么能吃啊?”樊丹说:“嗯呐!”她自嘲道:“平时到肯德基我都不好意思吃两个,其实,我能吃三个。”我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么能吃。”樊丹说:“没事儿,两个就差不多了。”

  我无事可干,只好喝着可乐看着樊丹细爵慢咽。她大概也觉得不那么丈义,就说着一些好听的话,来调节气氛。

  “苏哥,你真好。”

  “我怎么好了?”

  “你看我吃饭慢你都不讨厌。”

  “别人讨厌吗?”

  “樊东就讨厌,我一吃饭慢,他就说我装大学生,一口一口的,苏哥,你说谁吃饭不是一口一口的。苏哥,我是卫校中专毕业的,没上过大学,苏哥,你们在大学里的女孩都是像我吃饭这么慢吗?”

  苏哥苏哥让我浑身麻木。我说:“我在学校里从来没有和女孩在一起吃过饭。”樊丹笑了,“真的,那你没在学校里谈过恋爱啊?”我还没回答,她就赶紧说:“对不起,我不应该问这个问题。其实,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大学里的女孩吃饭是不是像我这么慢?”

  樊丹不仅吃的慢,也确实能吃。第二个汉堡在我们东聊西侃中,也快被她吃了。

  我说:“你这么能吃,你不怕胖吗?”

  樊丹说:“没事儿,我怎么吃都不胖。”她得意地笑了,“我的那些好朋友可嫉妒我了,她们什么也不敢多吃,可还是噌噌长肉。”她还举例说:“你见过朱慧吧,她虽然瘦吧,

  可她天天吃减肥药。”

  我看了看表。

  樊丹问:“你有事儿呀!”

  我说:“没什么事儿。”

  樊丹说:“你要是没事儿的话,就陪我呆一会儿!”

  我说:“我在这儿不影响你工作吗?”

  樊丹说:“不影响。今天真照顾我,什么事儿也没有。要是赶上昨天就闹心了,有个胃大出血,折腾了半天。”

  这时,樊丹接到了一个电话,她看了看号,接通后,不冷不热地说:“你有事儿?……我没在单位,和朋友吃饭呢……晚上不行,没时间……明天再说吧。”樊丹放下电话,笑眯眯地看着我:“讨厌,总有人骚扰我。”

  我说:“骚扰你,你应该觉得幸福啊!”

  樊丹说:“骚扰怎么还能幸福呢?”

  我说:“有人骚扰你,说明你有魅力呀。等到你人老珠黄的时候,你想让别人骚扰,也没人理你了。”

    樊丹放下汉堡,“我不吃了。”

  我说:“怎么了?”

  樊丹说:“我吃饱了。”接着,她又开始吃。

  我说:“你不是吃饱了吗?”她没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我,忽然,她说:“苏岩,你以前开车是不是到过我们医院门口?”

  我有点不自然,“好像是吧。”

  樊丹低下头,微微笑道:“告诉我,你为什么开车跟着我?”

  我大方地说:“因为我喜欢你呀!”

  樊丹有点不自然了。

  我说:“我喜欢你是喜欢你,但我对你没有非份之想。”

  樊丹抬起头小声地问:“为什么不想?”

  我说:“因为想也是白想!”

  郭鸣武写了一篇题为《坠楼事件背后》的侦破记实。文章大约有五千字,写了整整一个版面。他写得很详细,把刘长江犯罪过程全都写了出来。文章虽然叫侦破记实,可侦破的部分很少。大多是喧染刘长江与王大虎之间的恩恩怨怨。我明白他这么写主要是为了使文章有卖点,但副局长陈凯鸣却不太满意,他说,文章也没突出我们警察的作用啊,好像这个案子是他妈的记者破的。他把我找到办公室,问我,记者是谁找的?我说,谁也没找,是他自己来的。陈凯鸣说,记者今后再要是来写稿,必需让宣传科审查一下。

  陈凯鸣说完文章的事儿,就和我聊起刑警队的班子问题。他问我:“刑警队现在还缺一个副队长,你看你们这些人谁当合适?”我说:“高军合适。”

  回到办公室,我告诉了高军。高军说,陈凯鸣也问他这个问题了,他说我合适。

  我说:“陈局长是不是认为咱俩在互相吹捧啊。”

  高军说:“我可没吹捧,我本来就觉得你合适。”

  我说:“我怎么合适了?”

  高军说:“你不仅业务过硬,品德还好。”

  我说:“我品德怎么好了?”

  高军说:“你忘了上回咱俩到段平家去蹲坑时,你把车都让给我了。你说,你的品德是不是很好。”

  我说:“我让给你车就好,要是不让给你就不好了?”

  高军说:“你不可能不让给我。”我说:“为什么?”高军说:“因为你品德好啊!”接着他又说:“你看你现在宁可坐公共汽车,也把自己的轿车让给我。你这何止品德好,你就是活雷峰啊!”

  我忽然大笑起来,他说:“你笑什么?”我说:“今天坐公共汽车还真有人说我是活雷峰。”高军问:“谁说了?”

  我说:“早晨坐车的时候,一个农村妇女抱着孩子站在我的旁边。我就把座位让给她了。这算个什么事儿呀!可把这个妇女感动坏了。她说,你就是活雷峰啊。她一个劲儿地谢谢,谢谢。我说,不用谢不用谢。这个妇女也太实在了,她忽然把孩子的小牛露出来了。她对孩子说,让叔叔摸个牛儿吧!当时一车的人全都瞅我。我这个不好意思啊。我赶紧说,算了算了。那个妇女还说,你看你就摸一下吧。我一着急就说,不用不用,我有我有!”

  我和高军正在笑着,赵民推门走了进来。他问我们:“你们笑什么呢?”高军说:“苏岩讲学雷峰做好事儿呢!”赵民没问什么事儿,从他当上队长以后,他很少和我们开玩笑。我说:“赵队,有事儿?”赵民说:“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赵民出去后,高军问我:“他找你干什么?”

  我说:“不知道。”

  高军说:“你瞅着吧,肯定是推荐你当队长的事儿,他想事先给你买好。”

  我摇了摇头,“不可能。”

  高军说:“咱俩打赌吧!”

  我说:“不用打。要是好事的话,他就给我打电话了,你看他亲自到咱们屋子里找我,肯定是不好的事儿。”

  高军说:“有道理。”临出门前,高军问我:“会是什么事儿呢?”

  我说:“弄不好是你的事儿!”

  高军说:“我有什么事儿啊?”

  我笑道,“是不是你和他媳妇的事儿露了?”

  高军说:“他媳妇白给我都不要。”

  走进赵民的办公室,段平坐在他对面的沙发里。段平见我进来,站起来向我打招呼。我点了点头。赵民说:“刚才段平和我说了一些情况,我觉得他说的和你当时做的笔录有点出入,你再给他重新做一个。”

  我问:“是在你这儿做还是回去到我屋子里做?”赵民说:“你就这儿做吧!”我把椅子搬到桌子旁边,开始询问段平。段平把那天的经过又说了一遍,虽然说的和以前的差不多,可在关键的地方,段平改口了。

  段平说:“我当时走到1308房间,见到门留着一条缝就向里看。我看到王大虎趴在窗台上,刘长江站在他的身后。”我问:“刘长江在背后干什么?”段平说:“好像是在给王大虎敲背。”我问:“完了呢?”段平说:“完了,我就走了。其他的,我什么也没看到。”

  我放下笔盯视着段平,他低下头。我突然说:“我他妈的还没问你看没看到别的,你怎么就这么着急说出来了?”段平说:“我确实没看到别的。”我说:“那上回你怎么说你亲眼看到刘长江把王大虎推下去了?”

  段平说:“上次那么说是我自己瞎估计的,其实,我没有看到刘长江推王大虎。”

  我说:“那你都看到了什么?”

  段平说:“我只看到刘长江站在王大虎的身后。”

  段平这么说似乎也没毛病。刘长江推王大虎只是一瞬间,段平不见得能那么巧就一定在那个瞬间看到。但我认为段平的翻供很不正常。

  赵民问段平:“那你上次说你看到刘长江把王大虎推下楼,是什么目的?”

  段平说:“我想让刘长江偿命。”我说:“为什么?”段平说:“因为王大虎我对有恩。”

  我写完笔录,赵民先看了一遍,接着,他递给段平让他仔细看看。段平看完之后,在笔录上歪歪扭扭写下:以上记的都对。

  他放下笔,赵民说:“你把日子也写上。”段平又拿起笔写上日期。我打开印尼盒,让段平按上了手印。

  徐冰买了一百张当天的报纸,他要广泛地散发给朋友们。报纸上这么报道等于洗刷了她妹妹的清白。中午,他打电话说摆了几桌,让我也过去。

  我说:“我过去也不能喝酒,我就不去了。”

  徐冰说:“你不是没什么事儿吗?过来玩一会儿吧。”

  我说:“你别太张喽了,刘长江的案子可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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